043 恐怖的惡魔

「警長，群眾報案說新教區發現新的屍體，死狀與前幾次極為相似，懷疑是同一案犯所為。」

比爾放下電話筒，報告了群眾報案的消息。接到類似報案已經四十餘起了，可是至今尚沒有任何線索來破案，過多的案件已經開始引起社會恐慌了，如果不儘快破案，民眾對於警方的信任就會一落千丈。

傑克遜警長現在已經是焦頭爛額了，本以為聯盟派來兩位專家可以對案件有所幫助，但是適得其反。兩位專家對於此案的意見是南轅北轍，不僅沒有幫助，還使得他們更加不知所措。新的案件的發生也許會有什麼新的突破，所以傑克遜當即下令全體出動。

正準備上車的時候，剛從外面早餐回來的雨蝶攔在警長的面前：「傑克遜，我聽說又接到一起報案，那個傢伙又出現了。」

傑克遜一邊開車門一邊說：「這與你沒有關係，抓捕兇犯是我們警方的責任。」

「我想協助你們辦案，我想我有這個義務的。」

「No,no!」

「Why?」

傑克遜看著雨蝶那雙摯誠的眼睛，他明白那中間包含著怎樣的含義，但是理智使他搖了搖頭：「根據警察局的規定，我們不能讓警察以外的平民進入危險地帶，我再重複一遍，抓捕兇犯是我們警方的責任，你明白嗎？」

「傑克遜……」雨蝶還要說什麼，傑克遜已經關上了車門。

「傑克遜，大總統派我們來這裡不是為了喝你們一杯咖啡，我有大總統的調令！」

「Thankyou,butIcan』t!」傑克遜幾乎要吼了出來，讓女人涉險，本來就不是男人應該做的事，更何況是警方？

「如果您找到的那個傢伙就是我所說的那個傢伙呢？」雨蝶一邊敲著傑克遜的車窗一邊問道。傑克遜被這一問堵住了嘴，是啊，他也沒有辦法。

「除非你有把握抓住他，否則只有我才能夠消滅它。」

比爾向傑克遜點了點頭：「她說得也有道理，把她帶上吧！」

比爾是警局的老人，說話有一定的分量，傑克遜沒有反對，算是默認了。雨蝶打警車的後門，看了看站在一邊冷笑的卡扎菲說道：「我想卡扎菲先生是不是也應該一起去呢？」

卡扎菲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最後發現殺人的是一隻鱷魚，我們都會成為笨蛋的！」

聖地亞哥警方到達的案發現場，是新教區的一個農場主的莊園，莊園出產甘蔗，但這個季節不是產季。被殺的是莊園主，他是在失蹤兩天之後在甘蔗地里被發現的，根據警方的初步檢驗，死者頸部有被勒擠過的痕迹，根據勒痕推測是手腕粗細的特製繩索；死者沒有明顯的掙扎痕迹，顯然在死前已經失去知覺，失去知覺的原因，只能等待進一步的屍檢結果。被殺死的還有兩隻家犬，死狀與人類似。

「根據現場所留下來的痕迹，可以肯定是同一案犯所為，但不同的是，這一次留下了完整的屍體，也許是被什麼意外打擾，所以終止了做案。把屍體運回警局檢測，也許會得到更多有用的東西。」

現場檢查完畢后，傑克遜正打算收隊，被雨蝶攔住了。雨蝶拿出從研究所裡帶回來的照片，對傑克遜說：「警長您看，如果我的推測不假的話，勒痕的寬度正好與照片里這個水怪的寬度吻合，由引可見，所謂水怪的傳言並不完全都是虛構的。還有在屍體上現在還存有可疑的分泌物，這與我在科學院里所留存的樣本頗為相似，可以做為旁證，所以現在我百分之百肯定我自己的推斷。」

「那又怎麼樣？我們總不能因此而退卻吧？況且我們現在依舊無法掌握兇手的行蹤，無法搶在他之前進行埋伏。在這數十裏海岸線里進行搜捕，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不，」雨蝶的眼睛里充滿了決戰前夕的興奮，似乎下一刻即將發生的事情，就是與宇宙生命體做最後的決戰。

雨蝶的推測是，按照常理來講，根據以往的案發地點來判斷，大致都是沿著海岸線由南向北移動，每隔數里必有一個案件發生。相信這些警方一定已經早以注意到了，只是在大量人畜失蹤案中，人類和畜類的案件分類混淆了他們的視線。把人畜案合起來看的話，其方向和頻率就一致了。所以雨蝶的判斷是，下一起案件將會發生在距佛羅里達軍事基地不遠處的巴克馬莊園。

「所以我們應該注意的是，這一次該水怪的行動可能會威脅本地的軍事基地，警長應該提請軍方加強戒備，必要的話還要隨時出動軍隊協助清剿，這可是關係到聯盟和地球安危的一場只許勝不許敗的戰鬥。」

老實說雨蝶說的這些話，在一般人看來都是危言聳聽，區區一個殺人魔，頂多只是對當地社會造成一定程度的恐慌，根本沒有必要提到國家安全的地步上來，更不用說地球的命運。傑克遜根本沒有向軍方反映，在他看來，即使反映的話，也只會受到那幫老爺們的嘲弄，被嘲諷為膽小害怕。

參與埋伏的有二十名警員和卡扎菲、雨蝶兩位科學家，每人都配備有一把槍，在面對兇手無法將其制伏的情況下，任何人都有權射擊。雨蝶是唯一一個不會使用槍支的人，所以傑克遜安排她時刻跟隨在自己的身邊以便貼身保護——保護女人是男人應盡的義務。

月光下稀疏的星星證明這是一個安詳的夜晚，沒有風；可是二十一支槍又在昭示著表面安靜之下的極端恐怖。

「這裡的一切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雨蝶心中暗嘆著。

警官們私下裡還在彼此開著不合時宜的玩笑，絲毫也沒有意識到巨大的威機即將來臨。比爾用布片擦拭著自己的愛槍，那槍好像就是他的情人，無論何時都要保持清潔，這是多年來在執行埋伏任務過程中唯一的一項消遣。

「無論你多麼的努力，它也不會給你生一個兒子，我勸你還是現實一點兒吧！黛麗絲是個不錯的女人，雖然她經常會穿著睡衣出現在大街在……你在聽嗎，比爾？」

比爾抬起頭看了看說了半天的傑克遜，十秒鐘之後忽然說道：「我不得不提醒你我接下來要說的一句話。」

「什麼？」

「Funkyou!」

幾個人不由得笑出了聲，北美人是個非常愛笑懂幽默的民族，他們時時處處都懂得為自己製造幽默，哪怕是下一分鐘即將投入兇險的戰鬥。

「像你這麼美麗的女性，埋頭在實驗室里實在是太可惜了，你應該走出實驗室投入到這美麗的自然世界。盛夏的時候來佛羅里達渡假是個不錯的選擇，在這裡還可以交到幾個健壯的小夥子，怎麼樣，貝特弗萊？」傑克遜這是在對雨蝶說話，RainButterfly是雨蝶這個漢語名字的英譯名。北美是個極度追求自由和包容的國度，在融入聯盟后這種特性就更明顯了，哪怕在見解上有著再巨大的分歧，但這並不影響彼此之間的相處。

「謝謝您的讚美，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那樣快樂著生活，但是恐怕沒有那樣的機會了——我有我自己的使命。」

卡扎菲在莊園的另一頭與其他人一道埋伏，雖然不完全相信雨蝶的判斷，但也確實有這個可能，只要這個惡魔一露面，將其抓獲之後，就可以回紐約向大總統交差了。在他點一顆煙的時候，他的身體僵住了，火光在黑色里一閃一閃，忘記了熄滅。警員注意到他眼神的異常，順著他的目光所在的方向看過去，也感覺到身上一陣冰涼。

那是一幅怎樣噁心和恐怖的圖畫啊！

在莊園正中央的水井裡，爬出一隻類似章魚的綠油油的東西，它的身體柔軟而堅韌，表皮被一種膠質的東西所覆蓋。它翻滾蠕動著前進，時而把一些令人作嘔的粘液留在其所經過的地方，散發出腐蝕性的氣味。它慢慢移動著，來到奶牛的面前，用鵝卵大的雙眼仔細端詳著眼前的獵物。奶牛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災難的降臨，牛的智力較低，因為無知所以無畏。

怪物張揚著五六條觸手，露出那張模糊不可辯的口，一揚之間，一股綠色的濃稠的粘液噴射在奶牛的口鼻之上，奶牛搖晃兩下，轟然倒地。不知道這粘液是什麼成分的物質，居然有這樣可怕的威力，那樣健壯的一頭奶牛，居然毫無抵抗的能力，這難道就是生命與生命之間本質的差異嗎？怪物用它那粗壯有力的觸手纏起奶牛的頸部，準備將其拖走。

傑克遜這一邊同樣注意到了怪物的出現，出於本能的恐懼，他們沒有人敢於出聲，甚至連舉槍警戒這一點一時都忘記了。直到怪物將奶牛殺死，比爾才嘶啞著聲音說道：「我寧願是所羅門來入侵。」

雨蝶雖然也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被嚇了一跳，世界上還有恐怖如是者，真不敢想像造物主當初是怎麼工作來的。不過震驚歸震驚，作為科學家的本能，她還是立刻拿出了迷你掃描儀，對準怪物進行了一番掃描，如果能夠脫險，這將是第一手的資料，對於研究該案有著至關重要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