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墨離殤再訪

我回到翠竹軒的大堂，坐定后說：「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名喚季淺雪。淺雲，你教淺雪我翠竹軒的規矩。規矩也不是特別多，淺雪你學著應付外人便是。你二人且先下去。有事再叫你們。淺雲，你有些功夫底子，淺雪這兩天可能有危險，你保護淺雪應該不成問題。」待她們退出大堂，我便回到內室，邊寬衣解帶邊說：「墨公子莫非是對我的屋頂情有獨鍾。」剩下兩件內衣，把頭上那重重的髮髻解下來，任它披在身上，拿下黑色的美瞳，露出那雙銀色的瞳孔。我側躺在房裡的枕席上，手撐著頭，我默默地看著站在懸樑上的墨離殤，他那如用刀雕刻般俊朗的臉上有著純藍色的眼眸，以及一頭耀眼金黃色短髮。相持不下，他跳到我跟前，用手挑起我的下巴，逼我看著他，他臉色冷凝，緊盯著我，說：「你到底是誰？你不可能是洛城，依照洛城的性子，不會這麼咄咄逼人。」看著他，挑起嘴角：「合著墨公子今天看了一整天的戲？」他有些失態地低吼：「不要轉移話題。」手更加用力地捏著，我有些吃痛地皺了皺眉，低低地嗤笑出聲：「我嗎？我是真正的顧洛城，至於你的顧洛城不會再回到這裡了。」

他有些失意，鬆開手，狼狽地看著我說：「她終究還是回去了嗎？」我訝異道：「你難道是愛上葉染了嗎？你該知道，她始終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終究是會回到她的世界，你這飛蛾撲火的愛情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呢？」他挺拔的身軀落魄地退了好幾步，撞到了柱子，滑坐到地上，淚珠滑落臉頰。儘管在現代為愛情所傷，我看著眼前這個男子與心愛的女子因生離所經受的痛苦，仍不免有些動容。我緩緩站起身，踱步到他跟前，蹲下，一手搭著他的肩膀，一手輕輕地為他擦拭淚水。他感受這熟悉的體溫，手慢慢搭在我的手上，眼眸幽深地看著我，這是他所愛之人的面容啊。我清冷的身體覺著他那灼熱的視線，說：「墨公子，請別再這樣看著洛城了，洛城起雞皮疙瘩了。」他破涕為笑：「你也就這時候和她比較像了。」我恢復冷淡的面孔，站起身，走到窗前，看那清冷的月亮，幽幽開口：「墨公子，你愛她如此之深，那為何府中妻妾成群？」他愣了一下，慌忙道：「不，她們都不是我所承認的妻子，我從來就沒有與洛城以外的女人有過肢體接觸。」我有些驚異，轉頭看著他說：「你是童子雞？！」他「咻」地一下臉就紅了，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竟是真的，在古代這種純情的男人可是快要絕種了。看著他臉上那兩朵可疑的紅雲，我忍俊不禁輕笑出聲，他看得眼都直了，說：「我還沒看過你笑，就算是以前，你也只是勾勾嘴角而已，真是漂亮。」我用仍帶著笑意的聲音說道：「既然沒有碰過她們，就把她們都送到我這來吧。」他有些奇怪：「你要她們做什麼？」我勾起嘴角：「那當然是要賺錢了，這世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放心吧，不是妓院。」他雖不知道我到底具體想做什麼，但還是遲疑地點了點頭道：「好，明天我全部送來。整天前面飄這些女人，我也是快要抓狂了，那些人都不是洛城，要來有何用？不過，我也想跟你賺錢。」說完有些天真地笑了。我轉過頭，看著窗外一閃而逝的黑影，皺起眉：「好，明天下午送過來，錢也一起送來好了。記住避開一切耳目。」他應了一聲，就跳窗飛身而去。

看著窗外那個清冷的月亮，低聲說：「葉染，得此一個痴心男兒，你不虛此行。」轉過身，拿起琵琶，一連串的音符如行雲流水般傾瀉而出……一曲《葬花吟》默然生世，窗外一曲古琴聲應聲相和。我勾起嘴角，閉上眼睛繼續彈奏，琵琶與古琴半夜相向和鳴，傳為一時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