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er.54◆
【我愛的少年,躲在哪一個角落,我找不到】
夜深人靜的時候,慕言舸才敢偷偷地把信封拿出來。傳統信封的暗黃色,只是檯燈下的英文字跡,有點微晃慕言舸的視線。慕言舸拍了拍腦袋。
隨後,慕言舸小心翼翼沿著信封的邊緣,一點一點撕開。被撕下來的信封邊緣,慕言舸放在一邊。之後,慕言舸用手探進信封,拿出一張信紙。
說不清,慕言舸的心中有一點忐忑,也有點希望。
渴望溫暖的孩子總是期待著一次又一次的救贖,這次,慕言舸也不例外。
慕言舸把整齊對摺過的信紙打開。黑色的筆墨寫下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慕言舸心頭有點泛酸。慕言舸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便把信紙放回原位。並不是因為失望落空,而是一切的救贖來的好不真實。
慕言舸的眼神中有點空洞。這樣的她,實在是不適合去備戰中考。考試,對於學生而言,就是一個可怕的殘刑。更別說是中考,有多少次的中考,學生們為了心儀的學校擠破門檻,周末不是補課,就是參加數不清的自薦、考試。是的,這是好學生們的生活。
真正的學霸也不是高枕無憂,能都不能保證中考中能夠萬分把握,不出一點錯。即使已經被保送,或者已被推優,心中可還是要時時擔憂著最後的中考。
慕言舸,是人,卻不是神。
就像是中考,只要一出結果,就可以把人定成死罪。當父親假裝好意地把她趕出家門,當最愛的人說著緣分已盡,來世再愛,當最好的朋友告訴她,讓自己忘了她。痛無可痛,失無可失。
當四周安靜的時候,閉眼就會昏睡過去。桌上一沓沓的試卷,還是一堆堆的書籍,大腦已經超過了原本的負荷。神經細胞如同解不開、燒不盡的絲線一樣繞在一起。思想陷入混亂,靈魂處於癱瘓。
慕言舸重新拾起了筆,她不想開口,只是在練習本上用紅筆寫下這樣一句話:我愛的少年,他會在哪一個角落?任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他。
接下來,心緒再無寧日。
腦海間,浮現出幾年前的一個人的身影。慕言舸夢語般的呢喃了聲「媽媽」。也許是太累,或者太困,她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窗戶敞開了一小點,還是會有微風襲來。慕言舸手臂旁邊的書「沙沙」摩擦細細作響。夜,太深了。距離,太遠了。
莫失莫忘。
書上說,做夢那麼快就醒了,是因為在做夢的過程中,其實我們已經進入了淺睡眠,所以每次對夢的記憶不是很深,記不起來,或者就是一下子就行了,眷戀不已。
今天的夢,慕言舸夢到了小時候她牙牙學語,顫顫巍巍地雙臂打開,小臉驚恐地一個人往前走。母親在一旁時不時地保護她。有時候,她快要摔倒時,母親總是用她那溫柔的手接住了她。慕言舸笑個不停,母親也優雅動人地笑著。那是女人生來就具有的母愛的光環。
那封信是母親身前最愛的朋友寄給她的。慕言舸還記得母親去世后,那阿姨也找過她。並且還告訴了她母親去世前要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她當時還小,不懂得。如今,她還是不堅強。因為太依賴,所以失去的時候,就像血肉分離一樣,會疼。
信封里是用端正的中文字寫的,信中寫道:
言舸。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母親生前和她關係最好的阿姨。當時我還匆忙地給你記過一封信。不知你是否已經忘記。這次寫信給你,不如上次匆匆要出國發展般的倉促,只是派人打聽,說你那父親要把你趕出家裡,作為你母親最好的朋友,我想我應該有權利,去守護你。因為,你是她最愛的人。知道你快要中考,也知道這時候打擾你不好,但是,請相信阿姨不會傷害你。
落款是秦穆阿姨。
這一次,等待慕言舸的是救贖,還是說一場更大的災難?
我全心去愛著,世界卻要把我打得破碎。除非我不想贏,否則沒人能讓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