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桃之夭夭， 灼灼其華 （二）

「妙曲妙舞。」清朗的男音，如新雨釀成的梅子酒，醇厚而清新。

我一個機靈，便睜大了眼睛，一個白衣男子，撐著一把白色油紙傘，長長的青絲，隨意綸著，細長眉眼，白的近乎透明的膚色，如聊故事裡走出來的男妖，美好卻透著一股輕靈妖異。

「你是誰？」

「姑娘可有傷心事？」

幾乎同時，我們表達了心中的疑惑。

男子笑了起來，嘴角微翹，有著小小的酒窩，很迷人的樣子，一下子打破了剛才那種如夢如幻的境像。

「姑娘剛才唱的曲可是出自誰人之手，在著大唐朝還未有所聞？」真美的聲音。

這是幾千年後的流行歌曲，他這個朝代的古人怎麼會知道呢？

「我憑什麼告訴你？」我倔強地抬起頭，就是不想說。

說完，我就等著他氣憤地佛袖而去。

畢竟在封建的古代，即使開放如唐朝，一個女子用這樣倨傲的表情說出這般任性的話，已是大大的粗魯了吧。

而白衣男子卻並沒能如我的料，他笑了，不是淺淺的笑，而是開懷大笑，迷人的眼睛眯成了彎彎月牙，露出一排雪白牙齒，那爽朗的笑聲，如山澗的風，清明清新。

「憑我是第一個聽到這曲子的男子。」他說的篤定而認真，有著難掩的驕傲之色。

「自以為是。」我蠕蠕地動了下嘴皮子。

竟然生不了氣。

白衣男子笑完了之後，才撐著傘向我走來，寬大的衣袖在傘內外飄蕩著，雨絲飄散，越顯得靈動飄逸。

雨又下大了，雨水順著我的頭，袍子，把我包裹在其中，淋濕的袍子緊緊地貼在身上，我頓覺尷尬，緊緊用雙手護住胸部，不自覺地後退幾步。

「不許過來。」我惡狠狠地朝他吼。

白衣男子住了腳步，略為驚訝地看向我，隨後，卻又笑著向我走來。

真是不識好歹，我的臉黑下來。

被偷窺的尷尬與見到陌生男人的局促，加上這些時間的鬱悶，漸漸燃起我心中的怒火。

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誰叫你不聽我的話。

我心中默念著，一，二，三….

好，我快步跑上去，一把奪過白衣男子手中的傘，然後扔向池塘，白衣男子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似乎有點消化不了，一臉呆愣地站在原地，手還保持握傘的姿勢，難以置信地望著我。

我調皮地向他露齒一笑，笑的天真甜美，然後抬起一隻腳，狠狠地踩上白衣男子的腳，過癮了，才提了已經水淋淋皺在一起的袍子，光著雙腳，快速跑出園子。

「喂，別走，你叫什麼名字啊？……」

漸大的雨聲，隔絕了身後人急促的叫喚。

我大聲地笑著，聲音該是玲瓏而動聽的，交織著雨聲，如一曲天然美妙的樂曲。

回到聽雨閣的時候，回頭一望，雨幕重重，已望不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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