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歸來、祭祖拜師

唐道士被陰差扔過來的兵器嚇得亡魂皆冒。一句「神日啊……」頓時脫口而出。趕緊加速跑路，楚閏在上面等著的，看著符都倒了下去，趕緊提起列印重重砸下，雖是魂魄，卻也是震得楚閏小手發麻，那魂魄身形似乎淡了不少。再說唐道術魂魄歸位后立馬疾步走到陣前，拔起七星劍，再度揮起，唐道士知道，出這一印下去，傷不了陰差，而楚閏和他的魂魄全部從地府離開，這七星陣原本為楚閏所設，這會兒自動會消散，所以唐道士要把陰差送回地府。

照舊左手道決，右手持七星劍，因為此時送的陰差，所以得用劍，不然一般情況下，普通鬼魂之類的，一張符就能搞定。此時唐道士一身浩然正氣，猶如天神「大明天下乘鬼路，小明地下斷蒼魂。百鬼邪神，暗處不能躲，亮處不能藏，弟子請在香盤之內，受令信香，肉香海酒。送一里，一千里。送兩里兩千里，送三里，三千八百里，送得回去，永不得回頭。吾奉急急如律令！」道決打出，一劍削出，符在劍尖燒盡，這就算是把陰差送回去了。而後，楚閏在唐道士的幫助下，魂魄歸體，臉色也慢慢回陽好了起來。

「先好好休息，身體無恙之後來找我。楚老爹，借一步說話。各位，都散了吧，沒事了」隨後楚老爹被唐道士拉到一旁，兩人不是商討些什麼。而楚閏的母親則是在楚閏身邊留著淚，對楚閏噓寒問暖。而後和楚老爹一起將楚閏帶回來了家。

隨後唐道士也走了回到了自己的家，然後閉門不出。有的人傳言唐道士要收山不做道士了，有的人則說他是在閉門修鍊，還有的人說這次唐道士得罪了陰差，在家避避風頭又或是請祖師爺調節。後來我才知道他是休息和為幾天後收楚閏做準備。，前陣子是出去避風頭的。過了幾日，唐道士來到楚閏家，楚閏已經沒什麼事了，唐道士大概交代了些東西，「三日後，楚閏拜師」。然後走了，楚老爹欲言又止，只是微微擺了擺頭。唯有楚閏聽說自己能當道士了，顯得很是高興。

道士最為講究的便是乾淨，因為那些邪物本就被世人稱作為髒東西，過去講究一點的道士在做法前都得沐浴更衣，從頭到腳梳洗一番以示為對神靈的尊重。道士收徒，頗講究一個緣字。楚閏本來就有本有道根，這也是唐道士一直想收他為徒的原因。再者這裡的環境優雅，楚閏自小生長，隨時熊了些，但終歸心中無甚邪念。唐道士有信心為楚閏培養一顆道心。再者道士這個職業，不是人人都能做得，首先第一點，得讓祖師爺認，不然祖師不認，即便你會所有的道決和咒語和符的畫法，也未必靈。而且將來若是危險，怎麼叫祖師爺保佑你。

唐道士這一脈，一直人脈凋零，主拜的靈寶天尊，又算不上是什麼大門大派，到了唐道士這一代，也可以用香火凋零來形容了。但是做道士，最講究的便是一個輩分，所以，楚閏得拜過祖師爺，上過祖宗香才算是真正入門。過了三日，便是唐道士自己挑選的黃道吉日，唐道士差幾人備了酒菜肉食，香燭紙錢，又用竹子扎了一柄小轎。這轎子做的卻不是給人坐的，下方兩根用黃枯竹做桿，桿上用紅布條呈螺絲裝僅僅纏住的，再在那竹子之上用篾扎了一個小頂，大小不過一張床頭櫃。柜子的頂端是仿造涼亭的模樣，用紅紙貼著算是當瓦片，整個轎子上都繞著綠色的紙帶。在那寶鼎的前端，還特地設置了一個空地用來擺放香爐。

唐道士換上一身全新的紫色道袍，這是唐道士不常穿的行頭。腳上一雙登雲鞋，方頭黑布白底子，頭戴一雲冠方巾，後面還掛著幾道鑲著金線的布片。左手拿著一隻拂塵，右手高舉避邪鈴，身背七星劍，這一身裝扮，威風稟稟，一身浩然正氣，渾身給人一種道骨仙風的感覺。楚閏這一日是早早便起，唐道士早就讓楚老爹給楚閏準備了一桶熱水，用艾草沐浴之後，再用柳條擦身，最後得身裹麻布之後方能出門。只見唐道士家的院子里爆竹「咚」得一聲衝天而起，在唐道士吟誦咒語完畢之後，恭敬得將那祖師和他師父的牌位從屋子裡頭請了出來，雙膝跪地，又輕輕的放置在那轎子之上。三根貢香依次點起之後插在那香爐之上，唐道士牽著楚閏的小手，大喊一聲：「起轎！」抬轎子的是那天尋找楚閏的幾個村民之中的兩個，剩下的貢品都由楚老爹一人獨自挑著，目的地是唐道士師父的墳的山上。一路來看熱鬧的人好多，也有膽子小的不敢靠太近，但是遠遠的脖子伸的老長，有膽子大的便跟在唐道士和楚閏的後頭。這一日，唐道士滿面笑容，也不驅趕眾人，沒一會兒這支隊伍就擴大到了半個村兒。有懂行的老人說，這是唐道士要開壇祭祖了，為的是告知祖師爺門下後繼有人，一時間唐道士要收徒的消息傳遍了附近寨子河村落，那就跟過節似得一般熱鬧非凡。

大人們圖熱鬧，孩子們則是看新鮮，唐道士師父的墳山上怕是從不見這般熱鬧了。大家把他們幾人圍在了中間，全看那查文斌如何收徒了。查文斌的師傅原名柳然，號青峰山人，如今早已魂歸黃泉。唐道士手持自己用黃紙疊的元寶和做的紙錢輕輕揚空一撒喊道：「弟子唐棠今日祭師，還望祖師與師尊保我這一脈香火永存！」

做道士者，做為重要的便是有一枚屬於自己的印，印章就是道士的身份象徵，也是驅邪的利器，有了大印的道士，才算是一個合格的道士。一般來說，一個門派會有一枚象徵掌門的大印，為世代相傳，得大印者則為掌門。而同樣的，每個道士在入門之後也都會得到一枚屬於自己的印，這枚印一般是由師傅傳授。有了印才能畫符，有了符才能驅邪做法，印的好壞直接影響到符咒的威力和成效。刻印自然也是一門夥計，這可不是刻蘿蔔章那麼簡單，每刻一筆都會耗廢大量的道力，其中蘊含的神鬼之精需要用盡刻印人的心血。唐道士從開始打楚閏的主意開始就開始準備了，五年的時間才刻成這麼一方印台，雖然材質不是頂好的，但質量確實實實在在的非同一般。唐道士讓楚閏跪在師祖的墳前，又給他點了三根長香。河圖接過香舉過頭頂，恭敬的朝著墳上拜了三拜。這就好比印是真的證件，現在有祖師蓋個公章，算是正式承認楚閏道士的合法身份。上完香，接著遞過來的是酒杯，再給祖師爺敬過酒之後，唐道士解開那隻鵝，把它的一隻腳用繩子捆著，繩子的另外一頭則綁在楚閏的手腕上。其餘的則是擺在的壇前。古時候祭天有三禽通天，三牲達地的說法，本來若是拜唐道士的師父柳然的話，是用大公雞的，但此次還要拜老祖宗靈寶天尊，便是陣仗要大的多了。俗話說做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裡的領進門就由這鵝來領著。洪荒時期，靈寶天尊的截教便是有教無類，認為萬物皆有靈性，祖師爺能否認徒弟，也全仗著這鵝。這隻鵝大概是被吊著的時間太久了，一下地便拚命的撲騰膀子，而且鵝的勁很大，扇得河圖一身鵝毛，惹的圍觀的眾人一頓鬨笑。

可怪就怪在之後，只見沒過多久，這鵝翅膀一拍，縱身飛起盤旋落在了楚閏的頭頂之上。楚閏也不敢隨便動，只由得那鵝在頭頂上踩著。再過一會兒，這隻鵝開始不斷的調整著自己的方位，逐漸的把身子移到了正對柳真人的墳墓。不多久，這隻鵝脖子向上一挺，伸的老長，猛得張開嘴巴一頓大叫。

唐道士見狀，趕緊上前解開鵝腳上的繩子，這鵝抖翅一飛，一躍跳上墳頭，再轉過身來瞧著楚閏。唐道士再拿給河圖一隻玉碗，碗裡頭裝著的是五穀雜糧，然後楚閏恭敬的拿著碗也舉過頭頂遞到那鵝的面前。這鵝低頭看了一會兒河圖，慢騰騰得把腦袋伸進了碗里，每種糧食吃一口。共計彎頭五下之後，又再次跳下了墳頭，閃到一邊的草堆里，往山澗而去。到這裡就代表祖師爺算是認了這個徒孫，楚閏又美滋滋地換上一身唐道士事先為他準備好的道袍，手捧著轎子裡頭的兩個靈位站在了隊伍的最前端，帶著大家開始下山。這時候，有膽大的人已經開始準備抓那隻鵝了，只待這鵝入水之後，便有遇水化龍的說法。這隻鵝是可以吃的，而且據說吃到的人還能帶來好運。

回到家中，唐道士正襟危坐堂屋屋內神位之下，楚閏再給唐道士行三跪九拜的大禮，獻過茶碗，接過剛才那枚大印，這便算是真入了道門。拜過三清，再拜天地，拜五鬼，拜八殿閻羅，十八路神仙，總的來說，天地人神鬼楚閏都要拜上一番。幹這一行的，多求點神比得罪神要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嘛。再說了唐道士搶楚閏的魂魄時，得罪的陰差，而後又將它們強行送回地府。有道是閻王好惹，小鬼難纏。所以得繁瑣點。

當晚，唐道士家開了宴席，邀請村裡人齊聚一堂，一來是為了感謝這些年村裡人對他的照顧，二來也是正式宣告童楚閏是他唐道士的徒弟。靈寶道，第二十八弟子童楚閏就此成為唐道士的弟子，是不是關門弟子不知道，但是至少是首席大弟子。唐道士也是真的用心去調教他，悉心悉力。「小楚，你要隨時謹記一句話『悉人、自治，析萬物之理』一定要記住，保持心境平和」「嗯，師父，我記住了」。本來或許楚閏也就這樣過一輩了，只是後來沒想到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也讓此事就此成為楚閏這一生的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