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讓人無語的道士

「師父，今天我們練什麼？」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別急，讓為師想一想」

於是唐道士和楚閏就這麼大眼對小眼的干瞪著。也不怪唐道士不知道教什麼，而是楚閏學得太快，五年過去了，楚閏在唐道士這裡學得也差不多了，包括道決、畫符、咒、道經，都學得差不多，所欠缺的只是實踐而已。唐道士還健在，所以即便是這附近的十里八村的人出了事，也不會去找楚閏來解決，都是找的唐道士，所以唐道士即便是有心來磨練楚閏，也是沒有機會，唐道士對此很無奈。至於楚閏學得快的原因除了他有一定的天分外，還有幾點點重要的原因，一來嘛就是那個年代的娛樂措施和項目非常少，除了幾個傳統節日外，基本是沒什麼事可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熬夜基本不存在，偶爾有些個村子或寨子里有老人去世，楚閏會跟在唐道士屁股後頭熬到半夜，二來嘛，楚閏親身經歷了丟魂，對於學道有著很強的執念。這兩種情況的綜合下，一個不被現在娛樂措施所打擾的一心學道的小孩子，學習起來注意力自然格外集中，所以學起來自然也是很快的。比如說讓現在的小孩或者說年輕人，按照那個時候的生活規律作息，然後革除一切電子產品和休閑娛樂，再去學習某一件事，那速度自然是很快的。而現在楚閏在唐道士這裡學得已經差不多可以出師了，當然之所以說差不多並不是因為唐道士真的就沒有東西教楚閏了，道家之精華，千古流傳，即便楚閏天賦再高，也不可能在短短五年時間裡全部掌握。只是在楚閏所在的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來說，一年到頭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唐道士用到的東西自然也不多，道士再牛那也是個人，即便是能夠無聲無息之間取人性命的道士，那也是個人，不是神仙，這時間長了，很多東西自然也就被擱在記憶深處了。唐道士現在就面臨這樣的情況，心中千萬學識，一下子卻是想不起來，師父要是沒東西教徒弟，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唐道士這臉往哪兒擱啊。所以唐道士絞盡腦汁的回憶起腦海中的東西，有哪些是還沒有交給楚閏的，一邊裝作閉目養神的樣子，非常淡定的對楚閏說道：「你去弄根桃木來，為師與你做把桃木劍」

「額，師父，劍似乎上月做過了吧？」

「那把略大了點，這次做把小一點的，方便你攜帶。別亂跑，深山老林盡量別去，去了別忘記帶東西！」唐道士如此交代到。

「好嘞！那我去了」楚閏說完就走了。「唉，還是這般的毛躁」，對於楚閏這個徒弟，唐道士是挺喜歡的，只是這楚閏的性格，讓他頭疼不已。你說修道之人應該都是平心靜氣的吧，可楚閏偏不，這傢伙本來就是熊孩子一個，而且在拜唐道士為師之後，唐道士自然是要給他說很多事情的，這其中就包括了祖師爺靈寶天尊的事情，楚閏一聽原來自己天天上香拜的靈寶天尊竟然是民間傳說中的通天教主，這還了得，靈寶天尊是神仙，很厲害，這一點楚閏很肯定，但是至於多厲害嘛，楚閏不知道，但是通天教主可就不同了呀，楚閏可沒少聽寨子里的老人說通天教主的故事。四把仙劍端是厲害的緊，自從楚閏知道祖師爺上清靈寶天尊就是通天教主之後，那可真了不得了，按楚閏的話來說，我有這麼厲害的祖師爺，我還要怕誰？而上次攝魂草的事情也讓楚閏對於魑魅魍魎的認識深了一層，所以沒事就往深山老林跑，越偏僻的地方樂越是要去，楚閏這傢伙賊的很，見了厲害的東西或是感覺危險的東西馬上就跑，至於普通的小精怪或是遊魂，楚閏就不客氣了，當然，偶爾楚閏也會超度一下遊魂，這當然算好事，唐道士感到很欣慰。但是在楚閏十六歲那年的中元節，也就是民間所說的鬼節，楚閏當真是幹了一件讓唐道士今生今世都不會忘記的事，如果將來不喝孟婆湯的話，估計唐道士下輩子也會記得。

楚閏十六歲那年的中元，這熊孩子在唐道士家裡用貢香把自己熏了一遍，然後帶著不少的祭奠品去了隔壁寨子附近的一個方圓幾十里最大的亂葬崗，晚上八點，楚閏開始燒香。眾所周知，中元這天，鬼門大開，萬鬼出世，楚閏在這個檔口來祭奠亂葬崗的孤魂野鬼，這當然是功德一件，但是好死不死的楚閏給自己用貢香熏了一遍。修道之人，陽氣本來是遠盛於平常人，但是中元乃是一年之中陰氣最盛的時候，而楚閏並不算修道有成之人，這身上的陽氣嘛，也就比普通人強上那麼一點點，在中元這一天，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遊魂大多都是無意識之物，而且又是中元這一天，一身貢香味的楚閏自然是被他們當成了貢品，並且楚閏非常清楚的知道這一點。而亂葬崗的遊魂何其之多，慢慢的，被楚閏吸引的遊魂越來越多，楚閏所佩戴的桃符也是越來越熱，估計差不多了，楚閏開始跑。到這兒估計大家都明白過來了，沒錯，中元這天楚閏去逗鬼玩去了，嚴格來說是都遊魂，只有地府里出來的或是枉死之人魂魄所化才能被稱之為鬼。

這些遊魂大都是無意識之物，即便是有意識的，意識也強不到哪兒去，更何況中元節這天。於是楚閏在前面跑，一大群遊魂在後面追，因為楚閏身上符的原因，它們倒也傷不了楚閏。也就是楚閏這樣沒心沒肺的熊孩子才能做到這樣，一般人早嚇尿了，而且楚閏是能夠看到它們。換做任何一人，要是大晚上的被成百上千的「好朋友」追，這心裡得瘮的慌吧。

老遠老遠的，楚閏就嗷起嗓子開始呼喊唐道士，「師父！師父！你快來！」唐道士本來沒事就呆在家裡。中元節這天，白天給附近村民說了注意事項，有的運勢不好的，唐道士便送了張符貼在堂屋的門上。晚上就在家練練五禽戲，照顧下他自己院子里的藥草。忽然聽到了楚閏這麼急的叫他，心裡「嘎登」一下，八成楚閏又惹什麼麻煩了。於是唐道士打開院子的門一看，頓時練就綠了。中元這天，基本上很多道士都是提前給自己開了天眼的，直到中元結束三天之後才會關掉，為的就是及時發現一些不友善的「好朋友」，然後及時送它們回自己該回的地方去。

現在唐道士看見楚閏背後這麼大一群好朋友，至少上千了，倒吸一口涼氣，這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唐道士這會兒背後冷汗直冒，平時的淡然模樣早就不知道不知道被丟到什麼地方去了。也虧得唐道士修道多年，一般人看這陣勢，估計早嚇暈過去了。不過唐道士畢竟是修道幾十年的老道士了，反應過來后立馬跑到屋裡拿出了香燭香紙和一些貢品。當然這一點是杯水車薪，唐道士也知道，但是至少給遊魂一點滿足之後，才能讓他們退去。貢品一經拿出，就馬上點燃，只有些許個「好朋友」還追著楚閏，其餘的都去搶奪貢品了，至於繼續追著楚閏的，唐道士自然不會客氣，一巴掌拍死就是了，無奈的是其他正在搶奪貢品的「好朋友」，數量實在太多，唐道士就算是超度也超度不過來，估計就算是唐道士累死，也是一樣的結果。在唐道士聽完楚閏是怎麼招來這麼多好朋友的過程之後。被驚得目瞪口呆，伸出食指指著楚閏「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一拂袖，坐在了椅子上，楚閏笑嘻嘻地說道：「師父，您別生氣，您教我的，喜則傷心，怒則傷肝，別生氣哈，來，喝茶！」當然，以唐道士這麼有涵養的道士來說，自然是不會做出摔壞茶杯這等粗魯的事情來的，於是他把茶全部潑在了楚閏的臉上。楚閏抹了把臉，倒也沒生氣，這混賬在唐道士面前早就是沒臉沒屁的存在了，每次都氣的唐道士乾瞪眼。「混賬，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出來！」院子的門上有唐道士的符，自然是沒問題的，而唐道士的家，本來就被唐道士布有陣法的，只是他家周圍都是竹子，若是被這些遊魂附在竹子里的話，那他苦心布置主來的風水就被這些遊魂所帶的陰氣給破壞了，雖然是有能補救，但是麻煩，所以唐道士現在就得做好防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