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最初26
石垣在太陽底下等了很久都不見人來,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樂采夏,一臉的氣憤,「永遠都改不了遲到的毛病!」
話剛說完,就看到所有同學站成一排來到操場上了,就像是約定好的。(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
等他們都站定以後,石垣把愛心箱拿出來了,「同學們,昨天的事情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樂采夏家裡的情況你們應該也是有所了解的,家裡欠債60萬,我知道你們家裡都是有錢的,今天我就在學校操場上弄個小型的募捐活動,你們愛出多少錢就出多少錢。我先來,我出30萬,這是我3年的積蓄。」
「我出5萬,這是我昨天在朋友圈賣掉我的那些名牌包包換來的,沒有跟家裡人說。」彭妮把錢投在了愛心箱里。
「我出5000,這是我卡里所有的積蓄了。」米塔塔想起今天早上和凌澄歌一起去銀行取錢,心裡還是為這段現在好像還不能公開的關係不安。
「3萬。」凌澄歌緊跟在米塔塔身邊。
「30,」池景看到所有人投來的鄙視的目光,假裝咳了一下,「禮輕情意重嘛。」兩分鐘沉默后,池景實在受不了那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了,「3萬。」
「話不多說,3000。」顧砄愷爽快地把錢捐掉。
「我這裡有一萬塊錢。希望采夏可以渡過難關。」司徒糖擔心的看著樂采夏。
「3萬。」慕媯也把錢捐上。
錢妍無奈地看著愛心箱,「好歹同學一場,4萬。對了,我要好心的提醒一下其他同學,15天以後,我會重返三年級十七班的,這也算是緣分吧。當然,是石老師求著我爸媽的。」
「靠!說話還那麼欠揍!」米塔塔正打算要找錢妍算賬,就被凌澄歌攔下了。
「剩下的所有錢由我來出。」安左言久久地注視著樂采夏,「不管你遇到什麼困難,你一定要記得,還有我們陪在你身邊,你不是一個人,你跟我們始終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感情遠比金錢珍貴。」
樂采夏別過頭去不看安左言,一直沉默著。
石垣走過去蹲在地上看著她,「樂采夏,今天那麼多同學來,他們知道是來募捐的,你看看清楚,他們不是仰仗著家裡有錢,在攀比,他們是把你當成朋友,真的關心你,才會願意拿出那麼多錢來。每個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尤其是面對金錢的時候,之所以會願意幫助你,是覺得這是一件有價值有意義的事。他們遲到了我很失望,但讓我更加失望的是,在整個募捐的過程中,我沒有看到你感動的表情。你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呵呵,一定要感動到落淚嗎?又不是拍電視劇,太假了吧。」樂采夏淡淡地掃了在場的每個人一眼。
「假?」石垣突然覺得有點好笑,「你是不相信這60萬來得那麼容易嗎?你覺得流幾滴眼淚是假的嗎?那你的眼淚什麼時候會流啊?如果你覺得我石垣今天給你安排一場募捐是假的,那你在夜店裡逢場作戲是不是假的?如果你覺得那麼多同學給你捐錢是假的,那你自己掙的錢是不是假的,在你樂采夏的人生概念里,是不是只有拿身體交換得來的錢是真的?」
眼看著石垣說得越來越激動,顧砄愷和慕媯趕緊去攔住他。石垣卻卯足了力氣,掙脫他們的束縛,把樂采夏從椅子上一把拎起來,「你還覺得哪裡是假的啊?兩次墮胎是假的嗎?家裡欠債是假的嗎?你糜爛的夜生活是假的嗎?你哪裡痛我就戳哪裡,今天我要你把所有的偽裝都卸下,真心誠意地跟同學們面對一次,這樣子有錯嗎?我沒指望過讓你去把孩子拿掉,幫你把欠的錢都還掉,就可以讓你完全改頭換面,可是你可以把最基本的信任交給我們嗎?」
都沉默了好一會兒后,樂采夏的睫毛逐漸被打濕,嘴上卻依然是一副淡淡的口氣,「謝謝。我會把錢都還給你們的。」
石垣終於放開了樂采夏,強忍著心裡的憤怒,輕咳了一聲,「問一下在場的所有同學,有誰要樂采夏還錢嗎?如果有的話,請在10秒鐘之內站出來。」
時間過去了不止10秒鐘了,隊伍中仍然沒有人站出來。
石垣一拳打在愛心箱上,箱子頃刻間翻到在地,「樂采夏,我得出一個結論,他們比你簡單。這是募捐!沒有人會把捐出去的錢再要回去的。來這裡的每個人都明白什麼是募捐,你不知道嗎?我為什麼要讓這些人過來募捐啊?家裡有錢?就算他們家裡窮得叮噹響,每個人只能拿出5塊、10塊,我依然會讓他們來,這些錢在你眼裡看來是什麼?是對你貧窮的嘲諷嗎?是彰顯著他們家裡的富裕嗎?難道不代表著友情嗎?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貧窮不絕對等於貧窮,富裕不絕對等於富裕,如果他們的生活真的有那麼完美,你的生活真的有那麼糟糕,你們為什麼會被學校安排在同一個被拋棄的班級啊?」
看到樂采夏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石垣轉過身去,繼續面對著所有同學講話,「今天的募捐儀式我不是很滿意,相信你們都看到了自己是什麼樣子。我要求到的時間是8點,現在是11點。下面我宣布幾件事情,第一,慕媯、池景、安左言、顧砄愷在被警察局關押的15天理,每天早上必須去繞著小區跑20圈,這件事我已經跟警官提過了,他們也允許的,並且由警官監督。同樣要去跑20圈的還有凌澄歌、米塔塔,不同的是你們兩個是每天都要跑的。第二,在接下來的15天里,錢妍、樂采夏、彭妮每天用鋼筆抄寫十遍三字經,也就是說到時候你們總共要上交150遍三字經,具體原因我相信你們應該清楚,人之初,性本善。第三,這段時間由司徒糖負責公寓里所有的大小事情,有特殊情況及時向我彙報。第四,還是跑圈的事情,剛才忘了說了,錢妍、彭妮、樂采夏也需要跑圈,錢妍、彭妮每天下午三點去跑圈,跑40圈,由我親自監督,樂采夏就在最後一天的下午三點和彭妮、錢妍一起來跑圈,同樣40圈。」
錢妍表示特別不樂意,「憑什麼呀,這學我可以不上了嗎?」
石垣走到錢妍面前,看了一眼穿著藍色蕾絲連衣裙的錢妍,長發還是燙染過的,潮流十足的紅色眼鏡,白色的帽子戴在頭上,一雙黑色的高跟鞋,完全沒有學生的樣子。「憑什麼?你的手段沒有這裡任何一個人光明磊落。如果你堅持認為是我跪著求著你爸媽讓你回來上學而不是你爸媽哭著求我讓我想辦法讓你上學的話,你可以選擇不上學的,真的,沒關係啊,我只是你的老師而已,不是跪在地上的你的父母,他們有錢又怎樣?還不是要為了你雙手捧著錢,跪在地上求人嗎?我一點都不心疼他們,這樣的事情我看的多了去了。跪在地上的不是我父母,我不心疼,你心疼嗎?如果你不心疼他們,看慣了他們為了你低聲下氣的樣子的話,你會覺得他們丟臉對吧,我也覺得他們丟臉,為了你這樣一個根本不值得他們下跪的人太丟臉了。」
錢妍假裝不在意地玩弄著自己的美甲。
石垣繼續發話,「還有一件事情要宣布,兩個禮拜以後,也就是25號下午一點,召開家長會,我不管你們的家長行程有多趕,有多忙,到時候必須都到場,說的時候幫我給他們帶句話,誰的家長不準時來家長會,誰就直接退學,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石垣特地強調了「準時」和「任何」,繼續道,「務必都把話給我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