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張家已經有人到了京城,眼見著就要和張中行接上頭了,那麼如今的林家又是怎麼樣的狀態呢!
作為張中行第一個任務的目標,作為第一大女豬腳的娘家,這林家如今可以說是精神面貌一震了。
林黛玉如今已經半歲了,身體狀態良好,也是愣是誰,還在娘肚子就讓神醫給針對性調養了一番的,身子不好也不可能,更別說出生后,還有專門的調理食譜準備著,自然身子健康的很,就是賈敏如今也很不錯,兩個月的月子坐下來,面色紅潤,連著以前的那些小毛小病都沒有了,甚至還能感覺到自己身子輕快了,比起懷孕前更好,這也是張中行的功勞,才出了月子,這賈敏就開始服用張中行留下的藥丸子,連著吃了一個多月,就是再有什麼病症這會兒也全治好了。還有家裡的那幾個姨娘,這會兒也順利的生產了,雖然生的都是閨女,可是好歹這讓林家的孩子總人數上去了,這都四個了,眼見著林家的子嗣問題是可以讓外頭讓你閉嘴了,至於還沒有兒子?這個改變總是要一步步來的,對吧!好歹沒有人說什麼林如海不能生,沒有人說賈敏是毒婦什麼的了,這就是進步,這就是收穫啊!
更讓賈敏心裡歡喜的事兒是林如海說了,既然這生孩子的危機沒有了,那麼他就能在堅持一下,爭取在這一年裡,讓賈敏懷上一個嫡子,也好保證賈敏和林黛玉的地位,若是一年之後賈敏沒有身孕,他在考慮讓姨娘生庶子的事兒,這讓賈敏很滿意,真的是很滿意,自己都三十齣頭了,要是在別家,為了孩子,那裡還管什麼嫡子庶子的,只要是個兒子就行了,可是自家男人還能考慮到自己的地位,考慮到自家閨女的將來,從這方面來說,林如海真的是個很體貼的丈夫了,只要自己爭氣些,那麼想來就沒有什麼遺憾了,就她如今這身子,不管是她,還是林如海,都上了不止一個台階,就是她自己都能感覺的到,生孩子基本是沒什麼問題的,夫妻恩愛,兒女成群,這在前幾年她想都不敢想的美夢,即將成真了,真的是讓賈敏幾乎每一天都生活在幸福的光環里。
當然這些和諧的氛圍中還是有不和諧的因素在的,比如京城的事兒,自打知道了京城發生的一切,賈敏就感覺自己的娘家敗落了,就是她這個出嫁的姑奶奶都能知道,這兄弟蕭牆,那是敗家之始,你說這麼些年,怎麼老太太就能熟視無睹呢,到了如今,居然爆出來先大嫂和大侄兒還是二房的二嫂下的手,這簡直讓她都在林家抬不起頭來,就是走到了外頭,好不容易因為生了閨女能昂首挺胸,證明自己不是那種不下蛋的母雞的狀態也瞬間被打壓了,就是見個人都覺得這人心裡是不是也在懷疑自己,看自己的眼光很不好,是不是想著這樣發生家庭慘劇的人家嫁出來的姑奶奶也不是什麼好的?
疑神疑鬼說的就是賈敏這樣的人了,可是也沒法子不讓她這樣想,這年頭名聲這東西那是比什麼都重要,好在沒有多久,賈赦大老爺的事迹開始流傳了,什麼心胸寬厚啊!什麼善待侄兒啊!甚至還有人說賈家大老爺才是真正的孝子賢孫,一心只為家族著想什麼的,總算是讓賈敏又鬆了一口氣。也正是這一來一去的,賈敏對於自家這個大哥的感覺那是越來越好了,甚至有時候還會想,當年自己真是瞎了眼了,怎麼就會覺得大哥不爭氣呢?怎麼就會覺得大哥沒用呢?明明大哥就是溫潤的君子啊!即使自己誤會了,外頭人看不上了,他都不會辯駁什麼,直到如今,一切大白於天下,才能看出他的好賴,這樣真正的不求名利,只固守自己的底線,這才是真君子呢。
賈赦的形象大反轉不是在賈敏一個人眼裡,整個林家的人,哪怕是下人在知道了那些京城來的消息都覺得這些年自己全都看錯了,林如海更是覺得自己很庸俗,沒有看清楚賈赦那高大全的本質,很是羞愧,同時對於自己介紹了張中行的事兒,也暗暗的慶幸,好在當自己知道賈赦是受害人的時候就已經伸出了援助之手,不然看著這樣一個謙謙君子如此遭遇,自己還不知道會怎麼內疚呢!
整整四十年啊!賈赦四十年的不堪名聲,就因為一個王氏,就因為一個賈珠,一下從最下層被突然提高到了道德的制高點,這樣的翻身仗真的掰著手指頭都找不出幾個典型來。或許那一天就他這一段都能成個典故什麼的。當然,人家賈赦自己拿粗大的和水桶一樣的神經估計是感覺不到的。
林如海這裡除了感慨,那就是為了自己生孩子問題努力,別的真心出不上什麼力了,畢竟這揚州離著京城遠著呢,就是手在長也夠不到不是,不過他到是和張家如今攀上了一些交情,做官嘛,人脈越多越好,這能扯上親戚關係的就更牢靠了,他算計著,自己就是這幾年立馬生了兒子,等著兒子出息,怎麼也還要過上二十年,這二十年後自己是不是還能活著真心不知道,為了將來的兒子,為了林家的未來,他怎麼也要多算計幾分不是!給兒子多找些有用的兄弟什麼的,就是這位將來謀划的最重要的一步。當初他把張中行介紹到賈赦那裡的時候,也未必沒有看中了賈璉的意思。好歹那個關係更親近些。
在蘇州,林家的族人如今也不一樣了,就張中行給林家看了祖墳之後,這林家嬰兒孕婦也多了起來,整個家族總算是能看到一點希望了,不用是不是的就為某一支即將斷了傳承發愁了。
最最受益的也許就是甄家,甄士隱一家了。因為甄士隱那個五十歲的老媳婦,真的生下了一個兒子,這讓甄士隱老頭立馬就在家門口擺了三天的流水席,太不容易了,半個世紀的等待啊!
「我真的有兒子了。嗚嗚,真的是兒子。」
即使是開明的,儒雅的,比較想得通,能有個閨女也算是知足的甄士隱在真的抱著兒子的時候,那也是滿臉的淚花,就這古代士大夫來說,誰家不想要兒子?即使他有可能子啊兒子還沒有正式長大值錢自己就嗝屁了,可是兒子依然是重要的,是能力的象徵啊!五十了還能生齣兒子來,怎麼不是實力強大的象徵?你要是敢說不,估計人家都能唾棄你一臉的口水,讓你自己試試看了。
甄英蓮,不對,如今改名了,叫甄巧沁,這時候才四歲,看著自家爹爹抹著眼淚,抱著弟弟在那裡嘀咕,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下很有些不高興,踮著腳尖趴到了甄士隱的身上,軟蠕蠕的問道:
「爹爹,你怎麼哭了?弟弟不乖嘛?那你打他屁屁好了,巧兒不會告訴娘親的。」
這孩子真是個人精子啊!這是慫恿他弟弟挨打?要不說是改了個『真矯情』的名字就影響了性子呢,這可不就是厲害多了嘛,想想書里那成為了薛蟠小妾的甄英蓮那柔弱的被夏金桂活活折磨死的性子,在對比一下現在,只能說,家庭和名字同時改變了她的性格。
甄士隱聽到閨女這麼說,也沒有什麼生氣的,只是哈哈的笑了起來,伸出手,摸摸她的頭頂,然後說道:
「爹爹這是高興的,我的兒,你有弟弟了,爹也算是放心了,以後即使爹爹媽媽走的早,將來你出嫁后,也有兄弟給你撐腰,不用擔心讓人欺負了去,你說爹爹是不是該高興?」
一兒一女正好合成了一個『好』字,甄士隱即使知道這閨女因為有了弟弟,估計有些吃醋,模樣還特別的可愛,讓人發笑,可是也不想因為逗弄孩子讓這姐弟兩個有什麼隔閡,只想著怎麼讓這姐弟二人從小就學會相互依靠,知道相互依存的關係。所以一開口就是這樣的教導。而甄英蓮,不是,甄巧沁一聽自家爹這麼說,很有些迷糊,她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哪裡知道什麼嫁人不嫁人的,只是孩子即使是小,也聽得明白什麼是好壞,她從爹爹的話里能明白一點,那就是有了弟弟,對自己是好事,既然是好事兒,即使因為弟弟的到來,讓她被分薄了些許的寵愛也就能釋懷了。
「弟弟,這麼好?」
「可不是,巧兒不是一直覺得家裡就一個人玩,很沒有趣味嘛?等著你弟弟過上兩年能走能跑了,巧兒就能帶著弟弟一起玩了對不對?」
一說玩耍,是個孩子就懂得立馬換擋,成了精通的,眼珠子都亮了,滿臉都是歡喜。小小的,肉肉的手不住的拍著,歡喜的整個人都一跳一跳的,
「對,對,對,讓弟弟和我玩,我有好些玩具,讓弟弟和我一起玩。」
甄士隱聽到這些孩子話,眉眼也笑的滿臉的放鬆,他等了將近一輩子了,終於也有了兒女雙全的一天了。
正堂的卧房裡,甄封氏終於醒來了,因為是高齡生產,她真的是差不多拚命了,好在自打家裡請了張中行張真人來過之後,留下了不少的養身子的方子,藥丸,這甄士隱和甄封氏對於身體的調養很是到位,又因為這一次意外懷上的時候,讓不少親朋很是為他們高興,各個都想著法子的給與幫助,希望能看到他們年過半百得一個能傳承香火的兒子,也算是盡了心。還有剛剛結識沒有多久,卻意外很合拍的林家林老爺,林太太的關照,請了有名的大夫,穩婆過來照看,這才能幾方合力之後,讓甄封氏的整個懷孕過程順利的度過,就這樣還在生產的時候差點暈過去,弄出個一屍兩命的結局來,好在最終還是有驚無險,孩子順利的生了下來,還真的是個兒子,甄封氏也不過是昏睡了過去,這才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如今這睡了三天的甄封氏終於醒來了,睜開眼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轉頭問身邊伺候著的嬤嬤:
「嬤嬤,孩子,孩子怎麼樣?」
對於甄封氏來說,這個孩子真的是比她的命都要緊,唯一的希望了,若是說生了這個之後,自己還有可能懷一個,這話就是說破天去她也不行啊!就這估計就是最後一個了,若是還不是兒子,若是不能平安,她那真是這一輩子都沒有了指望了。好在她這一問,就看到了嬤嬤的笑臉:
「太太放心,是個哥兒,咱們家的大哥兒,健健康康的,看著很好,大夫說了,只要不出岔子,保准能養大,太太您就放心吧,甄家有后了,老爺都高興哭了。您這是立了大功了,外頭都說,這一回甄家只怕是又要興旺起來了。」
不是甄士隱哭了,就是甄封氏這會兒也哭了,苦盡甘來啊!她終於能為甄家開枝散葉了,終於不用擔心死後進不得甄家祖墳了,她不會死後沒臉見甄家列祖列宗了,她怎麼能不哭,怎麼能不高興。
「好,好,我總算是沒有白受苦,總算是有了兒子了,嬤嬤,我,我,嗚嗚嗚。對了,趕緊,給我娘家報信去。」
「不用太太說,老爺在大爺生下之後就找人去送信了,這會兒估計人都快到了,這一回就是在您娘家,也能抬起頭做人了,看那舅老爺他們還怎麼說嘴。」
嬤嬤是甄封氏的貼身丫頭,說是嬤嬤,其實和甄封氏一般大,早些年就已經放了出去,做了平民,只是這搬家之後沒多久,甄封氏突然又有了身孕,甄士隱想著那嬌杏之類的只怕是不得用的,怕傷著那肚子里的孩子,百般考慮之下,就又把這嬤嬤找了回來,也不用簽什麼身契,只是對外說,招來給甄巧沁做個教養嬤嬤,好歹當年封家也算得上是和甄家一樣的官宦世家,雖然是小官,可是這封氏受到的教育卻是官宦人家的教養,就是這貼身的丫頭,也是調教的很是不錯的,如今過來做閨女的嬤嬤其實也是挺說得過去的,更別說在這關鍵時刻,還能照顧好懷孕的甄封氏呢。就是多給些工錢也是合算的。當然,如今有了兒子的甄士隱心思又動了,為了閨女,為了兒子,天天的尋思,想著怎麼給他們更好的,比如他還想著哪天他還要去林家求助,讓他們在幫著請一個更好些的嬤嬤來,讓這個和自家媳婦貼心的一心照顧甄封氏和小兒子,讓世家大族的嬤嬤來教養自家閨女,唯一的嫡女,怎麼也該用心教養才是,有這樣人家出身的嬤嬤,將來規矩上才能更拿得出手些。
這嬤嬤夫家姓於,既然是甄封氏的心腹,那麼她自然知道這自家主子如今生了兒子之後的地位,也明白這一家最重要的是什麼,五十齣頭的人了,孩子一個個還這麼小,只怕以後有的費神的,若是一個不好早走了,這兩個孩子將來怎麼樣可真是不好說了,看見甄封氏一臉的淚痕,忙不迭的想著好話,想要逗她笑出來,振作一下精神。
「如今可好了,家裡有了大爺,這家裡的下人都覺得有了精神了,太太,不是奴婢說嘴啊,這張真人真的是厲害啊!您看啊,這才聽了他的吩咐搬家多久,家裡的喜事兒是一樁接著一樁,先是您和老爺的身體一天天的變好了,還沒高興呢,這您又有了身子,如今更是順利的生了大爺,甄家眼見著就有望了。」
一聽說道張真人,甄封氏這會兒那是真的吧他當成了菩薩了,就是躺在床上都不住的念叨:
「可不是,若不是他,我這好日子那是想都不敢想啊!原本想著,就這麼一個閨女的命了,甚至想著是不是將來直接讓巧兒坐產招婿,也好讓我們二老有個贍養的人,將來這甄家不至於沒了承繼,可不想我盡然到了這麼個年紀還有福分得個兒子,這可不就是他的成全嘛。」
甄封氏不想著哭了,於嬤嬤很滿意,索性也八卦起來,
「說起來,這張真人那就是甄家的貴人,年頭的時候,葫蘆廟著火,那時候老爺不就是說,當初張真人就說那廟位置不對,怕有災禍,可見是說著了,這大火可是把邊上好幾家都給燒沒了,好在咱們家搬了,不然家裡只怕也要遭災。」
說起這個,甄封氏那是一臉的慶幸,
「可不是,當初老爺突然說搬家,還把那宅子低價賣給了廟裡,給廟裡做了什麼方丈禪房和客院,我還說他,說是太過著急了些,生生虧了,不想如今看來,哪裡是虧了,那真的是掙了才是,不僅僅是不用心疼那房子毀了的損失,更要緊的是一家子都撿了一條命呢!我瞧著,這張真人那真是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的神仙人物,好在咱們家有福分,能結交上這樣的人家。」
說起這個,整個甄家幾乎都是和甄封氏一個心思,都覺得自己是撿了條命的,那可還是冬日開春,往日里這樣的時候,哪一家不是習慣性躲在家裡避寒的,若是一個不好,逃脫不及,可不就是活活燒死的命?從這個角度來說,張中行真的是活人無數了。甄家這些下人都想著是不是該給張中行立個長生牌位了。還有霍啟,不對是霍簫,更是早晚道德經不敢不念,他經歷的更離奇,正月十五元宵那日,不知怎麼就有個奇怪的人在門口,引著他出去,還有個聲音不斷的在他的耳邊念叨:
「霍啟,霍啟,趕緊抱著你家姑娘出來看燈啊!真是熱鬧呢!」
他那時候都覺得有些暈乎乎的就想出門了,可是突然間腦袋裡一個激靈,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不再是這個名字了,真人說這個名字不好,改了個霍簫的名兒,怎麼這會兒還有人叫他這個名字?
疑惑一起,自然是四處張望,這一看他就害怕了,什麼人都沒有啊!那這引著他出去的聲音是哪裡來的?越想霍簫就越是害怕,生怕是什麼不幹凈的東西纏上了他,忍不住立馬張嘴就開始念經,他如今可是初一十五早晚念道德經不斷的,這經文都能背出來了,就是再緊張,也絕不會念錯,這一念,果然,這聲音就沒有念錯過,他等著回了神,在自己屋子裡做了半響,最後匆匆去找了甄士隱,把這事兒說了,聽得甄士隱也是一身冷汗,趕忙回屋把甄巧沁放到甄封氏身邊,圍上了好幾個人,還關照他們,一刻都不能讓這個孩子離開他們的視線,自己則是立馬去了蘇州府衙門,請了幾個相熟的鋪頭,差役,一人給了五兩銀子,在自家附近查探,生怕是有了什麼人想要奪了他的孩子去。
果然,這一晚,就在他家附近,捕頭直接抓住了一夥兒流竄附近幾個州縣很是好些年的積年的老拐子,當晚就救出來十來個被搶的,被拐的的孩子,甚至還在他們的老窩找出了前幾年報失的孩子。這讓甄士隱狠狠的吐了一口氣,為自己這一次的謹慎慶幸不已。
雖然這些拐子都說,沒有到甄家上門來搶孩子的事兒,也沒有人過來說霍簫聽到的那些話,可是他堅決的相信,這是那些拐子必然是隱瞞了,想著減少些罪責才這麼說的。他這一次那是真的用自己的力量,辦法,救了自家孩子,而霍簫也被激動的甄士隱直接打賞了十兩銀子。還說好了,霍簫將來娶了媳婦就放出去,讓他當平民。即使將來還在甄家做活,也像是於嬤嬤一樣,直接拿雙倍工錢,不簽神身契,用這個當做對霍簫最大的信任獎勵。
躲過了孩子被拐,躲過了大火毀家的災禍,甄士隱那是真心覺得這張真人選的新宅子那是一萬個好了,從此對著家裡的三清牌位都多了幾分慎重,幾乎是和祖宗牌位放一起的等級了。
而另一邊,一處無人的小山上的山洞裡,一僧一道則是皺著眉頭開始發愁了。形勢很不妙啊!
「你說說,這到底怎麼辦?甄士隱那裡是別想了,從風水上咱們沒有了插手的可能,人家全妥當了,孩子身邊多了好幾個看著的,再過上幾年,這女孩子也就沒有了出門的理由,越發是不能出事兒了,什麼受盡苦難,什麼湊齊十二副釵都只能想別的招了,甄士隱沒有毀了屋子,家業保存的挺好,看著還多了些產業,現在又有了兒子,有了兒子,自然就有了盼頭,就他這心思,估計是一心一意的為了家裡打算了,這樣一來,也不可能直接跟著出家了,咱們在他身上花費的心血算是白瞎了,什麼都得不到啊!」
道士很是發愁,吐槽滿滿的,他可是還想著忽悠個勞動力來給他做雜活的,這下可好,什麼算盤都不用想了,另一邊的和尚也發愁,
「你這算什麼,我這裡好容易想出了一個法子和薛家親近一下,將來好引著他們去京城,可是這薛家老爺身子好了,薛蟠那個孩子也在家讀書了,看樣子,將來是弄不出什麼人命官司的,就是真有些什麼不好的事兒,就薛老爺不死,估計這薛家太太也不會向著拋家舍業的去京城,這薛寶釵還怎麼和賈寶玉對上?我的金鎖,我的藥引子全沒用了,真是浪費啊!」
風水什麼的不過是動手,他這金鎖,這藥引子可是花了本錢的,這才是重點好不,他們是被人拿捏了把柄才做人手下的,又沒有什麼好處,這拿出手的,哪怕是一根草都沒有報銷的地方,全是自己負擔,他怎麼會不心疼?
「林家也不對,居然讓絳珠仙子多了這麼些個姐妹,而且這賈敏的身子也好了很多,眼見著到了這絳珠仙子六歲是沒法子讓她病死了,這麻煩更大,還有林如海,如今這林家滿門都是善人,遠遠望去,這一家子身上都有了光暈,這樣的人可不是能隨便算計的了,若是一個不好,結了大因果,只怕不用天劫,咱們就沒有了下場。」
道士越看這世道越是脫離了掌控,忍不住掰著手指頭開始算自己這些年的布置和被破壞的布置,算一個就愁一個。
「甄士隱家雖不至於功德上身,可是如今善事也做了不少,加上連著躲過了幾次劫難,這命格已經好了起來,上次咱們改一次能遮掩天機,若是再下一次手,可就躲不過了,所以只能放棄,這林家也是一樣,最要緊的是這一家子功德多,若不是幾十年前引著他家的仇人幫著分擔了因果,當時只怕我們就沒有好果子吃,如今更不能動了,畢竟這仙子已經下凡,上天只怕也有人注意了,咱們也不能送上門讓人收拾去。薛家倒是沒有什麼功德,還有不少的因果,只是一時半會兒的插不上手,京城更亂,王家,賈家,都變了格局,那是龍氣所在之地,動手更要小心,上回出手可是布局了幾年才能成功的,這一回人家都有了防備了,咱們只怕是也難了。怎麼一下子這麼多的人家都變了?最最重要的幾家全翻盤了,如今也就剩下江南甄家還是老樣子,這讓咱們怎麼和警幻仙子交代?若是一個不好,她怪罪下來,咱們可沒法子推脫。」
和尚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光頭,也是皺著眉頭髮愁,可是他比道士更不如,好歹人家道士也是道家的人,和警幻一個系統,說不得還能將就點子情分,自己可是什麼關係都沒有,這更難辦不是,所以除了想法子,那是沒別的可說了。
「說起來,咱們這事兒辦砸了就是辦砸了,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咱們怎麼也該追根究底好生查查,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到底是誰毀了咱們的算計,好歹找出個能說得上的理由出來,到時候就是真的警幻仙子找咱們算賬,咱們也有個說辭,不然真的是冤枉死了。」
「算就算,說起來,還真是該算算,我這天機演算的功夫雖說差了些,可是如今都這樣了,好歹能算出點什麼,只是和尚,你也別都指望我,你也知道,咱們這水平,能算出大致的事兒就不錯了,到底只是築基期。「
道士知道這是自己出力的時候了,也不推辭,只是關照了一聲就開始推演,道門推演天時那不是一般人就能幹的,不到一定的火候,想要知道些究竟,那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不是道士就付出代價了,一口心頭血直接就噴了出來,嚇得和尚忙從懷裡不知道哪個角落拿出一顆藥丸子來,匆匆塞到了道士的嘴裡,一疊聲的問道:
「怎麼樣?怎麼樣?有消息沒有?「
這麼大的代價若是沒有什麼,那可真是虧了,不說別的,這一口心頭血對於修行之人來說,那絕對的寶貴,沒有個三五年都養不回來,這可是心頭精血,一個人最多也不過是二十多滴,一口噴出來,那是費了多少啊!太多了,心疼的都能抽過去了,還有他塞給道士的藥丸子,也是珍品,這沒有煉丹手藝的兩人,那是用一顆少一顆,這年頭,能出煉丹師都是大門大派的弟子,他們這樣能被人拿捏的,怎麼可能有這樣的靠山,都是散兵游勇一樣的散修,資源緊張的很呢!這一顆出去,和尚手指頭都抖了三抖,若是兩人多少年的搭檔,他都不捨得用的,只期待這付出能有所回報了。
「還能找出誰來,前些日子只是天機不對,後來就是混亂了,就是不知道哪裡出了錯,剛才我算了半天,也是模糊的地方更多些,只是算出來是道家有人破了局,看我如今這樣子你還不清楚?這破局之人只怕是不簡單,最起碼和咱們是差不多的修為,可是這連著這麼多人家,就是不算,我也覺得不對啊!怎麼想都覺得好像很有些針對的意思,到底是一個人乾的,還是後頭有什麼靠山?若是真有上頭的大能插手了,和尚,咱們只怕日子到頭了,這誠心和咱們作對啊!反正我在想算就算不出了,看看,這血出的,若是在算,估計命都能搭上,我是不敢去查了,萬一讓人知道是咱們下的手,人家又是針對咱們來的,那咱們豈不是直接送上門讓人收拾嘛!不過,老實說,和尚,我是覺得有些不對的,即使是有人破局,人家怎麼就能這麼直接,就沖著咱們布置的最緊要的地方去?還是直接從林家開始?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咱們的目的一樣?難不成有大能從一開始就盯著咱們?還是有天機門的人?」
道士說了這麼多,氣息都有些不穩了,閉上眼睛狠狠的調息了一會兒,這才重新睜開眼睛,而另一邊和尚已經有點傻眼了,呆坐著,半響說不出話來,只是嘆氣,道士忍不住踹了他一腳,這才回頭無力的說道:
「我們不知道他們,他們卻知道我們,專門往最關鍵的地方捅,這還能是咱們能插手的事兒?我就知道,這活兒不好做,不想居然不好做到了這個地步,這損陰德的事兒果然是大忌。只怕這一次咱們的修為會有大影響了。」
「如今關鍵不是這個了,關鍵是咱們該怎麼辦?這才是正事。」
「還能怎麼辦?咱們哪邊都得罪不起,只能裝不知道罷了,那警幻前些日子不是閉關了嘛,按照往日的習慣,只怕沒有個五六年是不會出關的,咱們索性也權當不知,等著她出關了咱們再說就是了,只說咱們奔波各處,一開始沒有注意,誰讓咱們人少呢,就兩個人,能看住幾家?在不成就說還有人幫著遮掩天機,所以咱們看不出來,直接讓她自己對付去,至於以後,咱們該做的反正都做了,她除非打殺了我們,不然也說不出咱們的不是來。」
和尚準備耍賴皮了,只是這法子真有些不怎麼圓滿,看著就全是漏洞,倒是那道士心思更多些,跟著這個思路想了想,然後說道:
「既然這樣,這些年咱們也不能閑著,好歹結交幾個有用的人,到時候,也稍稍散播些那警幻做的事兒,等著倒是,她若是想要拿咱們開刀,咱們也好有個後手,她讓咱們做的事兒,真要攤開來說,可沒有一件是有理的,全是陰損的,若是傳出去,她名聲也別想要了。也好讓她有個顧忌不是。」
「還是你想的周全,就這麼辦。」
於是乎,在張中行還一心防範著一僧一道的時候,這危機居然就自己悄悄的消除了,或者這就是所謂副本的好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