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個夢

第一章 第一個夢

楔子

我摘掉新上衣裡面硌地疼的標籤從學校走出來,在人潮滾滾的購物商場一樓坐電梯直達六樓,電梯在力的作用下加速上升之後緩緩打開,一個同學在眾目睽睽之下貼著另一個人的耳朵:「她是個異常奇怪的人。」

許多人都這樣認為。

因為我曾持之以恆了四年,每天傍晚莊嚴肅穆地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面朝夜空,祈禱自己能像吃了唐僧肉一樣長生不老。我說這是信念。

老天並沒有敷衍了事而負我。

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之後,我的家鄉就出現了一間破舊不堪的小廟,裡面布滿了灰塵和層層高低不一的網狀。不可能,一夜之間怎能促成?所有知曉此事的人都大惑不解、無從下手。報警之後的一星期,警察依然束手無策。最終人們不得以達成一致的說法認為這是有陰森的邪氣,於是不約而同地搬離到了別處。

起初,我並不知道這是老天所賦予我的先知。

久違的雨後,我終於鼓足勇氣,帶著所有好奇與念想步履輕盈地行走在家鄉的一方土地。

昔日的那些建築與氣息不經觸碰就自然而然與我融為一體。

銀鈴般的笑聲灌入雙耳,一個長發少女翩然站在我面前。

「朋友,你是?」我提起所有神采。

「我都90歲了,叫我奶奶。」她撩了撩白色拖地長裙。

「你今年90歲?」我不禁側足而立。

「恩。」她微微點頭。

「可你稚嫩甜美的聲音就像小孩,你的容貌也不過二十幾歲。」

「我再強調一下,叫我奶奶。」餘音響徹雲霄。

「奶奶,難道你是神仙?」我畏懼地後退兩步。

「世上確實有神仙,但神仙都住天上,你所看到的只有人類。」

「等我90歲了,我也想要如你這般年輕的容貌。」我嘀嘀咕咕嘟著嘴。

「果然有想法,我可以讓你長生不老。」轉瞬又成了**的聲音。

「真的嗎?」我不敢相信。想當年歷史上秦始皇和漢武帝為長生不老的美夢出巨資尋求仙水,提煉仙藥,最終還是失敗。

「只要你在近幾年奇特的經歷和豐富多變的情感能感化我的內心,我就會發揮人類身上所具備的神秘激素,讓你永保青春年華,此生不老。」她說完嫣然一笑就踮起腳尖匆匆離開了。

我激動地忘記自己還要呼吸,怎樣才能有不同的人生?

第一章

大霧茫茫,天色剛泛起魚肚皮白。

街上已陸續有人,或形色匆匆,或步屢堅定。空氣中也漸漸瀰漫起牙膏味、濃煙味、油腥味,奶茶味和諸多不知名的刺鼻氣味。它們在不知覺中穿梭著並聯手拿起炭棒給這座城市抹上濃厚的一筆。

兩名身著紅豆黑西服,未打領帶的成年男子,頭髮髒的光亮,蹭著一雙油亮油亮的森達黑色皮鞋,闖入了一號教學樓一樓左側的第一間教室,他們行為詭異,分別左手拿著冰糖葫蘆,右手拿著約10cm長的刀子,雙眸間充斥著仇恨與歹毒,火山爆發般叫囂著讓教室的人站起來投降,有人騰地站起來,有人畏縮在一角,但仍抵制不了腦子排山倒海地湧現出陰險狡詐的恐怖分子。放眼望去,更是奇怪地讓人為之震撼。教室的人年齡分層很是明顯,有高中生,有老頭,有成年婦女。對,隱約看到有幾位媽媽抱緊了懷裡的小孩。而底下的人在東倒西歪著,面面相覷又戰戰兢兢著。

那個三七分的西服男咬了一大口冰糖葫蘆,狼吞虎咽,然後整整上衣開口了:「每人交200塊錢人身安全保險費,快!」這是什麼設定,大概源於一種自我保護的基本意識,已經有人怯怯地在皮包里找錢了,有人順手都掏出了200塊錢,急切舉高手望著,為了自身安全想儘快送出。而我還在原位呆坐著。

突然,教室門嘎吱一聲開了,進來了四個道貌岸然的男人,我以直覺感受他們的言行舉止,就算不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也絕對算不上是正常人。細小而朦朧下身形寬大。天哪!何止不是正常人,他們竟然有槍,瞬息之間就到了兩個西服男背後,並以正常人說話分貝的四倍咆哮著:「舉起手來,我們是警察!」

恍然間,我承認自己出了點狀況,憑藉多年來積攢的經驗,竟然沒察覺到那幾個是警察,我像是走進了電影《逆戰》,慢慢看著病毒,看著一場又一場激慘的槍戰,直到主角萬飛死時另我回到了現實。教室空蕩蕩的,我揉了揉眼睛,腦海一片空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自己怎麼會一個人坐在教室?自己的思想怎麼好似剎那倒退了一個世紀?

我亟亟跑出教室,另一番奪目的景象映入我眼帘,教室外面是一條寬闊筆直的高速公路,而兩邊卻是繁華的鬧市,熙熙攘攘的人群,望不到盡頭,只見街上有一群不穿褲子的人在奔跑,像是抓小偷,又像在逃亡,空中好像還有直升機,嗖地一聲就過去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跑起來,以我460米每秒的飛毛腿都能和地球自轉相比了,剛邁出了一步,就發現四周已經荒無人煙了,空氣里散發著泥土的清新,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在這寒冷的12月,天穹怎麼還有飛鳥的蹤跡,太陽怎麼會如此火辣到把我的羽絨服都要燃著,前方還有疑似野狼的怪物,真是個鬼地方。

我剛閉上雙眼,坐到地上準備放鬆,沒想到屁股只向後坐了5cm就又回到了鬧市中。不,可以說已經不嘈雜了,我聽到從喇叭中回蕩出的聲音,「你們兩位一月前逃獄的犯人,警方已將你們包圍,請速放人質,坦白從寬。一剎那我鼻尖嗅到發酸的冰糖葫蘆,下意識眼睛往下瞥,脖頸右下方是黑西服的胳膊連著骯髒的手臂連著眼熟的明晃晃的刀子,「開什麼玩笑,我是人質?」我咽了口水,挺直身站了起來,刀子在我脖子上劃過。

「別動,不要命了你!」

血一滴一滴地滲透,滑落,掉在寬敞的高速路上,我的血液是白色的,沒有腥味,晶瑩剔透,從脖子流向腳腕流向本是暗淡的大地,所有都變得雪亮,變得慘白,蒼穹所覆蓋的雲層突然出奇地厚,努力想要與大地保持一致。西服男驚叫了一聲,手抖了一下,刀子便順著落地了,而旁邊的人更是目瞪口呆,警察的眼珠子紛紛暴起,看著我,所有人都在看著我。

過了一會兒……

「請問這位小姐,您的血為什麼是白色?」「您確定您流的這是血嗎?」「您是如何讓犯人挾持住你的又如何讓他放了您,您認識那位犯人嗎?」「請問您今年多大了,還在校上學嗎,是旁邊那個學校的嗎?」「請問您是地球人嗎?」一擁而上的記者踏過犯人,拿著麥克風在我眼前亂晃,在耳邊縈繞,圍繞著我透不過氣。有人拽住我的胳膊,不讓我走,各種各樣的問題,各式各樣的問法,我的血已經自動止住,可大腦立即傳出一個信號,頭受不了萬般折騰了。

「大家請聽我說,在我回答問題之前,請你們都盡量往後退,不要離我太近。」20秒之後,我抬起頭,路對面教室的二三四五六七層樓的窗口都爬滿了抬頭質疑且直愣愣看著我的同學,在除了以自己為圓心,1米為半徑的圓內沒有任何東西外,其餘地方都滿滿地聚集著人,像是有密密麻麻的某種動物對著獵物虎視眈眈。我明智地速速邁出一步,又回到了那片荒地。

當我提高手腕看了下手錶才知道都晚上九點了。在這蕭條的是非之地太驚險了,「我要回家。」可是連家在哪個方向都不清楚啊,我在兜里摸索出手機,打開導航,這兒壓根就沒信號,網路也沒有,我放棄了。正在愁眉苦臉中,我看到地上有一隻動彈不了的小鳥,就將它輕輕捧在手心,原來它受傷了,羽翼有大面積殘缺,可這隻鳥額上有一個皇冠,皇冠上鑲嵌著一顆白珍珠,嘴巴是黑宛色的,翅膀邊緣有一圈似藍寶石的光澤與亮度。顯而易見,它是與眾不同的所謂的鳥,於是我將它裝進黑色毛衣的兜里。

沉睡中我轉了個身,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了眼前漆黑一片。我在睡覺。天哪!自己竟然一直在做夢。那麼黑西服男,記者,小鳥……不會吧,我不相信。

此時天微微亮。透過黃色窗帘,滲出了一絲一絲的亮光。

今天星期六,不用上學。我腦子完全呈現清醒狀態,沒有絲毫睡意。可夢裡的聲音拉著小手排在我面前盪鞦韆,晃來晃去。不,繼續睡,我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狀態,想再次進入夢境,輾轉反側,以失敗告終。最後一骨碌翻起來,在桌上拿起我的黑框眼鏡約莫戴上,開始尋找黑色毛衣。

「媽媽,黑色毛衣藏在哪裡?」我用手抓著凌亂的頭髮。

許久,「黑色毛衣?咦澈靈,你今天怎麼起床這麼早?」媽媽聞聲打開房門,一臉疑問。

「我是不是有件黑色毛衣?幫我找一下啦,我今天想穿。」

……

我的黑色毛衣根本沒那個所謂鳥,連根毛都沒有,連個兜都沒有,我斷然放棄了,唉聲嘆氣將它放在自己的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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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想時光之顛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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