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番號人類的結晶
疼兒的頭髮很短,短到只看著頭似乎感覺不到她是女人。她拉著我,「過來。」我被一把她攬進懷裡。
我掙扎開,「你幹嘛要抱我?」
「你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一個異性對不對?」
「怎麼,能怎樣?」我底氣不足地回了句。
「如今這兒有十七個人,適者生存的道理你懂么?」疼兒一手摸著我的長發,一手仍緊緊抱著我。
「我是三號心疼,能看透任何人心裡所想的事。你就是十七號,等你展現了技能,你就有了名字。」她貼在我耳際緩緩說著,回蕩著清靈的氣息。
「等我有了名字有什麼好處?」
「你不必知道這麼多。」她放手,輕拍我的肩膀。
在這個浩瀚博深的世界上,在無底的空間里,在眼前這些人都忙地不亦樂乎時,我孤立的存在就是滄海一粟,說任何話只會彰顯蒼白無力。
「那就沉默好了。」疼兒的眼看過來。
我服了。
而視線內所承派出的更是一番意料之外。
我的手剛觸碰旁邊的一張桌子,對面的牆就四分五裂。
「這是我發明的。」一個很潮的斜劉海男人嚼嚼嘴。
「我給它安上了隱形線,你不喜歡的任意東西都可以通過它使四分五裂。」
我震驚地咯噔了一下。
「包括人。」他鼻翼翕動,很有內涵的樣子。
我突然覺得這兒很詭異可怕,人字只有兩畫,人是一個整體,人怎麼能夠分割?
「當然能。你只是不願意承認被分割而已。這是七號控羅。」疼兒又在我耳邊嘀咕了。
我離開桌子好遠,這麼晦氣的東西真心不想碰,只要一想到能把老鼠四分五裂,呸,太噁心了。
既然可以讓所有不喜歡的東西四分五裂,幹嘛還要呆在這裡,不覺得很囚禁,很不見天日嗎?還有疼兒,她呆在這兒究竟有何意?
死一般的寂靜。
「疼兒你怎麼不說了?」
「我,沒看到我在休息嗎?」兩句話打破了寂靜。
疼兒正靠著椅子閉目養神。我走到她跟前。
「我有點餓,怎麼辦?」
沒人回答。
「你拉開桌子下的抽屜,裡面有個黃色按鈕,向左扭兩圈。」房內除了我和疼兒的那個女人說。
我回過神來,「是這個抽屜嗎?」
「你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跌跌撞撞拉開了抽屜,同時閉著眼睛怕有什麼不測。
「你怎麼不動了,還要扭按鈕。」疼兒插了一句。
奧忘了。我反應過來。
剛扭了按鈕,就聽到了像風扇在高空轉動的聲音。先是三檔,二檔,接著一檔,消失了。我睜開雙眼,剛才的桌子從中間升高了一層,突出了20cm,上面滿滿地放著米飯和各種各樣葷的素的菜肴。我驚呆了。
「咦,今天的飯略早。」一個頭髮稍白的男人看到后說,「椅子都拿過來,開飯了。」
人們紛紛圍攏了過來,人手拿個椅子。
「走,吃飯。」疼兒起身拉著我。
我使出全身力量將自己定在地上不動。
「你剛才不是餓了么?」
「現在不餓了。」疼兒放開我的手。
面對著這麼一群毫不介意毫無潔癖就坐在一起吃飯的人,我還真沒有一起吃的勇氣。
一個大紅色的落地窗帘在房間向里走的拐角處格外顯眼,反正我也是四處溜達,就到那兒轉轉吧。雖說窗帘是紅色的,外面天氣也尤為晴朗,但隱約可見一坨一坨的黑色暗影,我輕輕挑邊看了看,空的,這才發現根本就沒有窗。
一片黑乎乎的,湊近仔細看竟然是一道向下的樓梯,我手立馬離開窗帘轉身回到我的原位,他們還在津津有味地吃飯,時不時傳來詭異的笑聲和意見不合的吵鬧聲。
到底要不要下去?
樓梯。
走吧,我勸告自己,說不定還會有重大發現呢。
既心意已決,我便上前一探究竟。
從樓梯表面看與常日所見的相差無幾,只是足足有二十多個台階,踩在上面總有一種東西在適當的時候吸附住人的腳,自我感覺能防止跌倒。慢慢地走越發感覺陰朝,這是地下室,而當我走下來后就是嶄新的一切。
真的,這兒完全就是萬能人類的結晶。寬敞的房子貼滿了壁紙,有沙發,電視,書架,做飯的神器,三個鐵盒子里大團大團互相纏繞的線,小提琴,鋼琴,話筒,吸鐵石,牙籤,那個怪異的桌子擺滿盛了各色液體的瓶瓶罐罐,一個小型黑板,幾盒粉筆,這兒更像一個工作室。最重要的是,桌上有一部電話,想到我只顧了自己都沒和家人聯繫,自己的手機在這又沒信號,我就準備給父母打電話問個好。想著想著就踱步到了電話前,剛撥了家裡的號碼。
就聽到了倉促的下樓聲,我趕緊放下電話,藏在了沙發後面,壓抑著呼吸。
「別躲了,我都看到你了呢。」
是他,林特。我站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剛剛衣服有露出來嗎?」
「不,你用了電話。」他指過去。
「可是沒打通。」我表示很無辜。
「那是時光電話,待編程安裝等一切就緒后你就能和未來的自己通話了。」他一臉平靜。
「真的嗎?我太幸運了!」我怎麼略有不信。
「恩,對每個人都大有裨益。只是這兒為重要工作地點,你需要儘快離開。」他攤開手掌伸向樓梯方向。
「再見!」我跑上去。迎面撞到了那個讓我拉抽屜轉按鈕的女人。
而那群吃飯的人已恢復成我第一次進這兒的場景,沒有人在意我的離去。只是態度雍容的疼兒給我留了一碗飯,在我終於確認了自己表情不突兀的情況下抵不住飢餓,硬著頭皮雙手接過了飯。
我問疼兒:這麼多有技能的人創造出來的東西放在這又不見天日究竟有何意義?
「但每個人的技能都還不夠突出,只有將自己的技能展現,準備好為天倚族做奉獻,才能得到歸尤山的認可和靈魂上的解放,它會讓你重返凡間,得到一定的益處。」她拍拍我的肩膀。
我邊大口吃飯邊側耳傾聽。
「你們都是被抓到天倚族的人嗎?什麼時候?」
「抓多難聽啊!我到這兒五個月了。每個人時間都不一樣。」
「那你見過歸尤山嗎?」
「見過兩次,本來我可以重返人間,但是近兩個月歸尤山要求嚴格了。」疼兒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抓著短髮。
「好,吃飽了。」我把碗往邊一推。「那個女人,叫什麼?」
「她是一號沐食,她算這兒最獨一無二的人了。」
「哦?怎麼說?」
「她在歸尤山存在的日子裡應該不會離開天倚族的。她有精湛的技藝,主要任務就是給來這兒的人做飯,她的家屬已得到了天倚族的一袋金子。」
我聽得兩眼要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