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休止的揣測(一)
「現在我想問你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我一臉正經地說。
「我知道你在想一個男朋友,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疼兒聳聳肩。我差點忘了她有這個特殊功能。
起風了,微風滲過窗戶吹動窗帘,房內本是有電源的,卻不知為了哪種氛圍而點燃了數根白蠟,當黑夜無窮盡地被煽動進來后,白蠟的光芒就更是偉大的存在了。
「熄了蠟燭吧,該睡覺了。」我在疼兒和沐食的引同下站到了另一個紅色落地窗帘面前。
「幹什麼,我不去!」我逃脫兩人的肩膀,準備掙扎。
「別,這是卧室。」沐食一字一頓,吐字清晰。
我不相信地走進去,結果只看到一張大床,順便坐了下來。的確我有些承受不了,這兒虛無縹緲的一切,究竟算得上是我奇特的人生么?日日夜夜內心的召喚充斥我的夢境,表面妙齡少女實則90歲的奶奶時常撲面而來,給我講述她曾經美好的事情。我既欣喜又壓抑著。疼兒很早就睡了,她迷迷糊糊地轉個身,讓我想到了辰月,我們一起在夏日裡穿著很暴露躲進蚊帳里安寢,郭蘇昊也從腦海冒出來了,他此刻是不是正抱怨我將他連累到了天倚族。哎,想的事多了就累贅了就睡不著了。
我躺下來,沐食神色微動,示意讓我閉眼。我乖乖地做了個安靜睡覺的孩子。
在天未亮時,我們都被外面尖銳刺耳的聲音嚇到,響徹耳際,傷痛神經。我跑出卧室,發現大門已被推開,外面溫和無風,那些不修邊幅、衣服參差不齊的人也相繼出來。
共同尋找聲源。
而林特晚上並不住這兒,當我們所有人都發現天上成群的鳥時,我驚呼到是殷禁鳥,他們紛紛露出質疑的表情,「殷禁鳥是什麼?」有人發問。
我站在最前方,聽到後轉身看了看。
「那這個鳥是什麼?我以前也從未見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才反應到我額上已掠過另外一隻小鳥的身軀,艾城爾嗎?沒有錯。我坦誠。
「看,它停下來了。」
艾城爾打轉了兩圈,在我腳上停下了,閉上眼睛。在我的記憶里,艾城爾閉上眼睛有兩種可能,一是困了,二是困惑了。我托起它,輕輕地,像第一次在夢中那麼輕輕,但還是驚動了。
林特,這個神奇的人陡然從人群中穿梭了過來,「大家散了散了。」他若無其事般走到我身旁。將我和艾城爾帶路去往另一個地方。
我問艾城爾:「你怎麼了?是殷禁鳥把你抓走了嗎?」
風兒呼嘯而過。儘管它沒有回答,可我也萬分顧不上了。因為我的眼神瞬間被這個房子吸引了:一個小禮堂般的紅色房子,裡面有兩個高高的刻著各色花紋圖案的柱子,我用食指摸了一下桌子,肉眼看不到手上有沾染的灰塵,或者乾脆說這裡有嶄新的一切,窗明几淨,地上一側是汩汩流動的清水,不知從何處通向這裡,清新涼澈。
「這是天倚族的第三境界,你們暫且就把這裡當成住處。」林特說完就走了,他永遠這麼神秘地出現又消失。
輪到我了。
我再次喚醒艾城爾,其實它也並沒睡著,張開翅膀落到了椅子上面。
「葉澈靈,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我的姐姐艾曼爾嗎?」
我腦子裡一閃而過,「恩,它怎麼了?」
「殷禁鳥告訴我,我姐姐被關進天籠牢里了。」
「他們抓走你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我額上冒出細細的汗珠。
「不,還有,說不定哪天,我姐姐就被賜死了,所以我必須想辦法去看它。」它強調了重點。
艾曼爾是艾城爾的姐姐,也就是歸尤山的女兒,歸尤山怎麼可能抓自己的孩子並隨時讓它死呢。這的確是個問題。
「我想知道你父王是怎樣說的?」
艾城爾神色黯然不言語,許久,「林特告訴我,父王性情大變,不比從前,不接待任何人,……所以我也被置外。」
這其中究竟有什麼懸念?
我坐到紅漆椅子邊緣,和艾城爾挨近了一點,我指著這個房子,「為什麼是第三境界?」
「殷禁鳥說天倚族出了一本制度規則手冊,天倚族一共有八個境界,等到升了第八個境界,天倚族就會是神一樣的存在,取代觀音菩薩等一切神聖的東西,為全人類所信仰,膜拜和祈禱。」艾城爾鄭重其事。
我又想起了自己的初衷,就斷然告訴它在殷禁鳥出現的那天,郭蘇昊消失了。我用哀求的眼神請求艾城爾一定要幫忙找到郭蘇昊,如果找不到他,讓我如何原諒自己?也許這才算是我真正憂心如焚需要關心的事。
我說的時候,艾城爾大吃一驚,「郭蘇昊不見了?我就琢磨著你們怎麼沒在一起。」
「你剛才說有一個手冊,是這個嗎?」我隨手從桌子上拿起,很小,很輕,果然我看到了天倚族制度手冊幾個超級玲瓏的字,它就這麼毫不遮掩地放在桌上!
「快,翻開看看。」
我打開第一頁,密密麻麻的左右拐彎筆畫和圓圈多邊形,全是不認識的符號。不可思議的是當我再翻時,發現第二頁以及後面的每一頁,分別有一半我不認識的字元和一半漢語段落。這不得令我瞬間狂悟是翻譯而由衷地佩服。
「悠久的天倚族家史:天倚族是一萬年來一直存在的。在很久很久以前,一隻青鳥散心無意間飛到了一個陌生卻有花香的地方,那兒美麗優雅的一切讓它**地忘記了回家,就默默住下了,往後越來越多的鳥搬了過來。開始只是棲息,等到鳥兒成群結隊時就經過商議建立成了一個家族。」我從第二頁讀了起來。
「挑重點,拿來我看。」艾城爾急得撲了過來。
嘩啦啦地翻著,我彎腰在它身後呆看著,「這些規則都與我們無多大關係,這八大境界我們也不了解多少,層層遞升,人權,勢力,能力,職位。我想找到父王這樣做的目的,我該怎樣做能讓父王接待我?只要見了父王和母后,我相信一切就會平安無事。」它停下來躺在了桌子上。
就像很多時候我把艾城爾放在自己的房間里一塊聊天。我關上窗戶,反鎖房門,生怕被父母發現再被父母流放,而我所回憶的,正是回不去的。
我靠在椅子上,目前這個處境更是有著懷舊古典氣息。我閉著雙眼沉思,剛來天倚族時艾城爾說它的父王很愛面子,到現在歸尤山性情大變,脾氣與日俱增,連自己的兒女也不放過,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它既然能當家族的首領,肯定有著遠大的抱負,從第一到第八境界,必定具有漫長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