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姓總名經理
鼎盛集團重金打造的保安系統絕不是擺設，不到三分鐘值班副經理就帶著一大幫保安趕到了停車場。報警系統已與當地公安部門聯網，最多十分鐘后警車也會呼嘯而至。
大家按緊急預案開始忙碌，錢為沮喪的坐在地上，腦子裡一片空白。為了混碗安生飯，十多天來就是天上掉下一片樹葉，他都唯恐砸傷腦袋。可偏偏怕什麼來什麼！還沒轉正就攤上這麼件破事，剛到手的飯碗還不打個稀巴爛？什麼冰山美人？簡直是瘋狂的野獸！
調閱了現場錄像后，保安部副經理在給李經理打電話：「……老李，麻煩你通知警車掉頭吧，不用來了。……怎麼回事？呵呵，你來了就知道了。」
錢為茫然抬頭一看，同事們都用同情的眼光看著他，滿臉嘲諷的笑意。什麼意思？……難道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就算姓王的潑婦是老闆什麼熟人，也不用那麼囂張吧？
李經理來看過監控錄像，笑了個前仰後合。強忍住笑，滿臉憋得通紅的道：「錢為，你小子眼神怎麼那麼差勁？平時不是挺機靈的嗎？你真不認識那個人和那輛車？」
看來今天的緊急事件肯定屬於人民內部矛盾了，錢為委屈的答道：「真不認識。」
其實很多顯眼處的宣傳欄里都有公司幾大巨頭的照片和簡介，只是保安的身份令他有點自卑，從來沒認真去看過。「……她只說姓王，我怎麼知道她是誰？」
副經理幸災樂禍的笑道：「難道非要她說自己姓總名經理？」
保安們一起鬨然大笑。姓總名經理？有這麼好笑嗎？李經理笑得連連咳嗽，半晌才收聲遞來一支煙正色道：「公司上上下下好幾千號人，像你這樣的極品糊塗蛋還真不多見。王總是董事長的寶貝女兒，擔任總經理還只有三個月。我和她接觸不多，摸不清她是什麼脾氣。老弟，恐怕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也就是說他的飯碗是不是能保住，只能聽天由命了！錢為不服氣的辯解道：「剛才您看過錄像了，我是嚴格按照保安制度履行我的工作職責。就算她是總經理，總不能不講道理吧？」
副經理冷笑道：「錢為，你太天真了！整個集團都是她家的，上十個子公司和附屬工廠幾千號人*王家吃飯，她炒一個保安的魷魚還需要給你一個理由么？」
大家都是文化程度不高的退伍軍人，對在SH謀生的艱難深有體會。副經理這麼一說，都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他的話雖然不中聽，但說得確實是事實。錢為戒煙好幾年了，煩躁的接過李經理手上的煙頭點上。
李經理嘆道：「這樣吧，你回去休息幾天暫時待崗，先看王總怎麼處理。一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萬一她決定炒了你，我去董事長那裡為你求情！」
錢為並不是傻子。李經理這番話半真半假，他是怕在場的兄弟們寒心，安慰成分大於實際意義。錢為抱著一絲僥倖給他留了成婉的手機號碼，垂頭喪氣的打道回府。
回到住處已是凌晨四點多了，錢為腦子裡亂糟糟的在樓下花壇邊躺下，反正回去也睡不著，省得吵醒了成婉找罵。
想來想去他實在沒做錯什麼，對鼎盛集團所謂管理規範感到失望之極。總經理就可以任性胡來？訂那麼多制度給誰看？不是自己糊弄自己么？簽了勞動合同有個屁用？這家公司不過如此！怨天尤人是沒有用的，錢為又該去找雜貨鋪老闆借報紙了。
捱到天亮后買了包廉價香煙借了報紙，啃著兩個饅頭上了樓。成婉依然故我的準時衝鋒，出門前才隨口問道：「今天怎麼比平時下班早啊？」
錢為嗯了一聲便傻坐在沙發上發獃，報紙上的招聘信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索性扔到一邊倒頭大睡。一覺睡到下午三點，找了些剩飯剩菜隨便應付了一下肚子。常言道天有不測風雲，成婉這處臨時陣地不能輕易丟棄，忍氣吞聲寄人籬下總比露宿街頭要強。
錢為攤開報紙一口氣劃了十家公司，打算明天一早去鼎盛集團說聲拜拜后迅速展開第二次應聘之旅。惡婆娘炒他的魷魚並不可惜，但半個多月上千大洋的工資他不可能不在乎。如果公司真拿一紙勞動合同當回事的話，還應該支付他三個月的工資作為違約賠償。口袋裡有六七千元的話，短期內還用擔心喝西北風嗎？
成婉還是被那幾個美女抓去狠撮了一頓，難為她還記得給錢為帶了個盒飯。一進門就紅光滿面的道：「下午你們領導打了我的電話，說要對你優秀的工作表現表示嘉獎，讓你明天一早去總經理辦公室。」
表現優秀？嘉獎？不是炒我魷魚？成婉得意的笑道：「你這幾次大大為我掙了面子，所以我現在口頭表揚你一次！還是趙冉眼賊，一眼就相中了你這隻潛力巨大的績優股。幸好我被她的小恩小惠收買！」
錢為懵懵懂懂的根本沒聽她說什麼，茫然問道：「什麼績優股？」
成婉意識到自己一時興起說漏了嘴，神色忸怩的道：「沒聽清就算了。……反正說了你也不懂。」
錢為第二天趕到公司，同事們都是一臉古怪的笑意。經過這麼一鬧騰，鼎盛集團給他的良好印象已大打折扣，對總經理的破格召見提不起太大的熱情。走過大廈大廳的時候，特地仔細看了看宣傳欄，才知道姓總名經理的潑婦名叫王冰馨。
冰山美人的召見遠不如錢為想象中的那麼隆重，她甚至沒有抬頭看他一眼：「錢為，前天晚上是我為了考察保安部門的工作質量，有意安排的一次小小測試。你的表現令我很滿意，我已經批示嘉獎你一千元現金。你可以出去了。」
用價值百萬的名車強行撞斷欄杆進行一次測試？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分明是在狡辯！潑婦還是很在意她新任總經理的名聲和形象，安個測試的名目是怕他四處亂說，像打發叫花子一樣打發他一千塊是想封住他的嘴！
錢為並不買賬：「王總，很榮幸我能通過你別具一格的測試。但我很想知道，你對我的人格侮辱是不是也在測試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