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是誰殘忍

錢為突然來了這麼一手，眾人哄然大笑。他這一嗓子也把大堂經理和保安招來了，問清原委后不敢過分得罪諸位衣食父母，大堂經理賠笑著和起了稀泥：「沒事就好。友誼第一，友誼第一。」

錢為分開人群對王冰馨道：「王總，我可以把今天的事當成玩笑，希望你能適可而止。我不妨礙大家鍛煉了，去外面車上等你。」

回頭向門口走去，冷不丁背上重重挨了一腳，猝不及防被踢得一個狗吃屎撲倒在地，只覺得嘴上火辣辣的疼痛，想必是嘴唇磕破了。眾人又是一陣鄙夷的鬨笑，錢為惱怒的回頭一看，為首的年輕人囂張的道：「有你這麼跟老闆說話的司機嗎？我今天就替冰馨教訓教訓你！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

錢為爬起來擦去嘴角的血痕，逼視王冰馨道：「我不想再有下一次！就算是玩笑，你也不要太過分了！」

王冰馨被他冰冷的目光看得頭皮直發緊，但眼中的歉然和不忍一瞬即逝，嘲笑道：「沒想到你這麼不經逗！怎麼？生氣了？有種你就和大衛去打呀！」

錢為撇下眾人昂然不理，繼續朝外走。被稱做大衛的年輕人攔住他蠻橫的道：「不服氣是不是？就想溜？門都沒有！不想打也行，只要你給我鞠三個躬，當眾承認你是孬種你是鳥蛋，今天我就放過你！我叫衛子雄，以後練好了本事隨時可以去衛氏地產找我。」

錢為全身的血液驟然衝到頭頂，冷冷道：「你是不是這幫人當中最強的？是不是跟你打一場我就能走了？」

王冰馨正中下懷，幸災樂禍的笑道：「錢為，你只管放手打就是了，我絕對做你的堅強後盾。」

衛子雄一臉貓戲老鼠般嘲弄的笑意：「當然。在場的人都是見證。」

錢為返身脫下上衣：「來吧。」

衛子雄傲慢的擺了個自以為瀟洒的POSE，口裡「啊」的一聲大叫高高躍起凌空一腳向錢為踢來。錢為不等他啊完就一記迅捷的側身猛踢將他踢得遠遠飛了出去！只一個照面就把對手撂倒，眾人不禁目瞪口呆。

地上的衛子雄臊得滿臉通紅，又驚又怒的爬起來嗷嗷叫著攻來！接下來不下十分鐘的戰鬥中，過程不同但結果都是一樣，衛子雄被錢為輕鬆擊倒的故事反覆上演。他鍥而不捨徒勞的進攻，令觀眾們眼裡的驚訝漸漸變成了同情和憐憫。

衛子雄固然是惱羞成怒沒有停手的意思，錢為對王冰馨不依不饒的惡作劇和衛子雄不可一世的囂張心中暗恨，也不主動開口叫停。只要你們不嫌丟人，我一定奉陪到底！除非姓衛的能憑空變出一支手槍來，不然再打一萬遍也沒有贏的可能！

「夠了！」衛子雄已經搖搖欲墜站立不穩了，仍然試圖再度發動悲壯的進攻，王冰馨終於忍不住攔住他激動的道：「錢為，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

錢為針鋒相對的道：「王總，你不覺得你這句話很可笑嗎？」其實他還是很佩服衛子雄那股狠勁和硬氣，撿起衣服冷冷道：「我不是孬種，更不是鳥蛋。你也不是。王總，時間還早，你安心鍛煉吧，我去車上等你。」

王冰馨怒喝道：「滾！」

衛子雄滿面猙獰的叫道：「小子，我記住你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錢為不由頭大如斗：之所以再三忍讓，就是不想惹事上身。這些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大小姐，雞毛大的事都記在心上，沒完沒了的找你麻煩。王冰馨還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既然打也打了，再頭疼也已經是多餘。錢為對衛子雄的口頭威脅不予理睬，回到車裡鬱悶的點了支煙。一支煙還沒抽完，只見王冰馨扶著衛子雄出來了，照例扔過兩百塊錢斥道：「還好大衛不和你計較！自己打的回去，我送他去醫院！」

衛子雄絕不像是不和他「計較」的意思，盯著他的眼神陰冷而兇狠，王冰馨剛一轉身就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衰樣。錢為心下冷笑：我下手不會沒有分寸，衛子雄表面上吃了不少苦頭，其實最多也就是抹點紅花油的事。這小子咬牙死挺強裝硬氣，現在又扮成小可憐藉機親近惡婆娘，原來是想打追求她的主意！

王冰馨「殘忍」的評價深深刺激了錢為，難道像傻子一樣任由你們凌辱就能體現出我寬宏大量的高風亮節？眼前這對男女令他感到極度厭惡，默默的下了車。

二人鑽進寶馬絕塵而去，錢為心灰意冷的往回走，腦子裡紛亂如麻：我要不要繼續呆下去？生活的磨難令他對每一分錢都無比珍惜，上哪兒去再找一份薪水如此優厚的工作？為母親治病欠下的巨額債務何年何月才能還清？

今天是星期六，成婉多半在家休息，錢為回去面對她無休無止的變態盤問只會更加心煩。慢悠悠走了一陣，坐了公車回城。也不急著回去，買了幾個饅頭做午餐胡亂塞飽肚子，來到江邊石凳上躺下，痴痴發獃想著自己的心事。

為了挽留母親脆弱的生命，四處求爺爺告奶奶借錢時錢為就閱盡人間冷暖，飽嘗世態炎涼。想來想去為自己找到了繼續忍耐的借口：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我跟一個女瘋子較什麼勁？我需要這份工作，需要一份能養活自己的穩定收入，需要一個能安心學習的平台，更需要耐心等待新的機會。

不知不覺夕陽西下，錢為到路邊小店點了兩個小菜灌下了整整一瓶白酒，自己跟自己說：一覺醒來就把什麼煩惱都堅決扔掉！

半醉半醒之間搖搖晃晃回到家裡已是華燈初上，成婉又糾集了她那幾位號稱天姿國色的美女同事在大砌長城，錢為呵呵傻笑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錢為，你回來得正好，去幫我們買點水果！」成婉起身遞過來一張鈔票，聞著他身上衝天的酒氣捂著鼻子罵道：「該死的！在哪兒喝了那麼多酒？怎麼不幹脆喝死算了？」

錢為只覺得腦袋無比沉重，眼皮不聽使喚直打架，打著酒嗝將成婉撥拉到一邊：「呃……你丫的閉嘴！」

「嘿！還反了你……。」錢為懶得搭理她，轉身進房一頭栽倒在床上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第二天一早醒來發現成婉趴睡在床邊，房裡瀰漫著酒臭，身上的衣服也換過了。……難道我醉得一塌糊塗？她竟然伺候了我一夜？一股濃濃的暖意湧上心頭。

成婉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兇狠的警告道：「下次你要敢再喝成這副德性，就馬上給我滾出去！」

她的長發亂蓬蓬的扎在腦後，T恤胡亂套在身上，修長圓潤的雙腿一覽無餘，從胸前雙峰飽滿的輪廓來看，……下面應該是真空地帶。雖然神情慵懶，卻十分迷人！

成婉發現了錢為眼神中的異樣，連忙拉扯衣服遮掩著滿園春色，羞惱的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錢為慌張的避開她的目光，尷尬的道：「我保證下次不會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