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井水不犯河水
趙冉意外的不請自來令成婉興味索然，學習廚藝的計劃就此告吹，錢為溫習功課的打算也因此而夭折。成婉唯恐錢為在SH花花世界成為愛情路上的迷途小羔羊，向他口頭闡述了一份近乎完美的項目可行性分析報告。
報告的上半部分詳細介紹了趙冉各方各面的情況，從多個角度與錢為比對，以印證他和趙冉絕對沒有走到一起的可能。報告的下半部分，重點放在錢為應該充分認識到自己的優點和不足，在以後如何切實加強自身免疫力建設。
成婉在錢為耳邊嗡嗡嘮叨了差不多一整個下午，如果不是錢為忍無可忍表明了立場，還不知道她的演說要什麼時候才能完結。
錢為苦著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既沒有談戀愛的條件，也沒那個心思。不用你說我也會跟趙冉劃清界線，保持足夠的距離。我保證，以後找女朋友一定睜大眼睛找個像你這樣的。——你口渴嗎？我給你去倒杯水。」
成婉這才心滿意足的打著哈欠道：「不用，你有這個態度我就放心了。好睏！我得去睡會兒，吃飯了叫我。」
成婉給錢為上課的同時大概也在自我反省，飯後破天荒的主動承擔了所有家務勞動，催他去溫習功課。並且嚴肅的宣布以後錢為可以從保姆崗位上解放出來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成婉這麼一折騰，令錢為暗暗產生了一些美妙的遐想，王冰馨給他帶來的鬱悶和憤懣也因此一掃而光。當晚睡得無比香甜，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錢為雖然還是穿戴得人模人樣的準時趕去做他的勤雜工，但對王冰馨和鼎盛集團心底已是一片冰涼的冷漠。暗道只要找到合適的機會，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離開這家該死的公司！
錢為沒有搭理王冰馨，只跟方容淡淡道了聲你好，默默干起了勤雜工的份內工作。幹完后照例是在秘書室的會客沙發上「待命」，繼續如饑似渴的研究公司存檔的文件。
「錢為，我有點事找你。」王冰馨把他叫進了辦公室，錢為應聲在她面前漠然坐下。她姣好的面容上居然出現了一絲愧色：「……前天我那麼對你，是怕大衛不肯善罷甘休，所以不得不給他一個台階下。」拿出一個信封道：「這兩千元是給你前天的補助。」
錢並不能挽回尊嚴，但不要的話似乎也不能，死要面子的拒絕還不如泰然受之。錢為老實不客氣的接過揣進兜里，問道：「還有事嗎？沒事我出去了。」
王冰馨稍一猶豫，又叫住他：「你等等。錢為，……我是不是很令你討厭？」
你說呢？這個問題實在問得有點白痴。錢為回身坐下，答非所問的乾脆挑明了問道：「王總，我最大的罪過無非是那天攔了你的車，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罷手？」
王冰馨臉上一紅，隨即倨傲的狡辯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正是因為你能堅持原則，公司已經對你進行了表彰和獎勵。調整崗位是因為工作需要，我完全是按勞動合同辦事。」
錢為冷冷道：「是嗎？你認為我會不會相信？」
王冰馨垂下眼瞼支吾道：「我也沒對你怎麼樣嘛！……現在你不是好好的？短時間內員工調動過於頻繁影響不太好，過段時間我會給你另外安排崗位。……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那敢情好啊！錢為不放心的追問道：「一段時間是多久？一個月還是兩個月？一年？兩年？再回去做保安？」
「一個月。」王冰馨咬著嘴唇道：「最長不會超過兩個月。我認真看過你的資料，你沒有任何同類公司業務部門任職的經驗，做保安難道就那麼委屈了你？」
錢為既是打定主意無心久留，那幹什麼崗位都無所謂，只要五千大洋的工資能足額兌現就行：「隨便你。」
此後近一個月里果然是風平浪靜。王冰馨不再設計新的「測試」項目，之後給她充當跟班和司機時，也沒再行挑釁。
成婉以監護人自居之後，是讓人歡喜讓人憂。只要回家稍晚，追蹤電話就會一個接一個的打來。但每天回去已是苦盡甘來，保姆角色貌似演到了盡頭。除了仍由他掌勺做飯外，其餘家務均由成婉包攬，連衣服都主動幫他洗了。唯一令錢為有些憋屈的是，成大小姐對他的監控更加嚴密，審訊更為頻繁。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一次又一次的成功狙擊了趙冉對錢為的不良圖謀。
有時錢為恍恍惚惚覺得自己猶如身處夢中。這還是小阿姨和大侄子的親戚關係嗎？傳說中的母老虎對老公的掌控也不過如此吧？但他對成婉的蠻橫霸道並不反感，反而時常偷偷感到溫馨和甜蜜。……錢為覺得自己還真不是一般的賤！
隨著與方容接觸的進一步加深，錢為已全面推翻了她是王冰馨幫凶的論斷。她是錢為所見過的脾氣最好，性情最溫柔的女人。方容對王冰馨導演的鬧劇的評價是「孩子氣」，閑談中斷定他這個勤雜工肯定做不長，多次開導他心底要多一些寬容。
不寬容還能怎麼樣？找她拚命還是背了石頭去打天？到什麼山上唱什麼歌，扳著指頭數日子熬著吧！
這天到點下班了，方容依然在電腦前埋頭忙碌，好像一整天她都在整理一份重要的項目計劃書。錢為隨口問道：「容姐，需要幫忙嗎？」
方容疲憊的抬頭道：「這份計劃書王總在明天的董事會上急著要用，說好了晚上八點半之前必須交她最後過目。……如果你方便的話，就幫我對稿吧，謝謝！」
「不客氣。」除了偶爾和保安部的老兄弟們喝酒胡吹，錢為基本上沒有其餘社交活動，回家就是加緊溫習功課。當即打電話向成婉請了假，開始幫方容對稿。
鼎盛集團的前身是一家家庭作坊式的燈具加工廠，歷經二十年的發展，被王冰馨的老爹打造成了SH數一數二的電子產品生產廠家，至今仍然是諸多子公司中的龍頭企業。王冰馨最近腳不沾地的奔波就是忙的這個，方容整理的正是鼎盛電子擴建工程的項目計劃。
項目計劃書做得無懈可擊，資料詳實，論證嚴密，數據精準。只是擴建工程投資預算高達三億之巨，以鼎盛集團目前的實力，還有很大的資金缺口。錢為看得連連搖頭，方容奇怪的問道：「怎麼啦？有什麼問題嗎？」
像這樣的重大項目他這個勤雜工是絕對沒有發言權的，操那份閑心幹嗎？錢為敷衍道：「哦，沒什麼。」
從五點下班一直忙活到六點半左右，方容起身道：「我們還是先去填飽肚子吧，員工餐廳快打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