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問題很嚴重

錢為確實已經餓得咕咕叫，當然不會反對方容的人性化建議。公司員工就餐也有等級之分，他托王總的福調任總經辦后，榮幸的躋身於有資格在貴賓餐廳用餐者的行列。

時間已然不早，在貴賓餐廳吃飯的除了錢為和方容，就只有一個看起來風塵僕僕神情木納的年輕人了。方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小聲嘀咕道：「怎麼好像以前在這兒沒見過？」

錢為吃飯速度極快，而且習慣把食物吃得很乾凈。錢為已經搞定收工，方容餐盤裡的飯菜還只動了一點點。方容愕然問道：「吃這麼快？你夠不夠？不夠再要一份。」

錢為點了支煙道：「夠了。我就這麼個德性，你儘管慢慢吃。」

方容輕笑道：「錢為，你還真有點意思，難怪王總說你是個讓人看不透的刁民。」

錢為笑道：「層次不同嘛，我是根紅苗正的勞苦大眾，一尺足有十二寸的良民哩！」

方容猶豫著問道：「你好像把錢看得很重，是不是吃過很多苦？」

錢為淡淡笑道：「也不算吃苦，只不過是該面對的就去面對，該承受的就去承受。沒錯，我是很喜歡錢，但前提是合情合理合法。」

見他無意過多的談論自己的過去，方容換了話題問道：「今天這份計劃書對王總來說意義非比尋常，你怎麼看？——這只是我們作為同事閑聊而已，事實上我們不可能決定也不可能影響到什麼。」

錢為搖頭道：「一個字：笨。換了是我，絕對不會這麼干。我可以放個屁在這裡等，如果董事會裡真有幾個腦筋清楚的明白人，我們親愛的王總應該是白忙了。」

方容驚道：「你憑什麼那麼肯定？為什麼？」

錢為自嘲的道：「我連勤雜工也幹不了幾天了，談論這個有什麼意義？——你不是要趕在八點半之前交貨？吃完了嗎？」

據說王冰馨為了擴建項目投入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加班對稿完全是因方容勤勉謹慎所致，不到八點就最後核對無誤。不知道王冰馨還要抓了方容忙活到什麼時候，錢為堅決是恕不奉陪了。

回到家中剛過九點，成婉卻已經睡了。難得家裡這麼清凈，錢為隨便沖了個澡抓緊溫習功課。剛攤開書手機就響了，一看是保安部李經理打來的：「錢為，上次你不是托我找房子？我有個戰友搬了新家空出一套一室一廳，離公司不遠。他原來的舊家什電器基本上都留下了，很方便。哪天我帶你過去看看？」

錢為早把李經理當成了關心他的親厚長輩，在SH租房不僅租金高昂而且條件苛刻，眼下這份高薪工作很難說是否*得住，錢為有點底氣不足：「好的。……月租多少？要求預付幾個月？要不要押金？」

「月租一千。你手頭不方便的話，我幫你擔保吧，你預交一兩個月房租就行了。」

錢為感激的道：「謝謝您，李叔。」

放下電話錢為意外的發現成婉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面前，臉色蒼白容顏憔悴，冷冷問道：「怎麼？你想搬走？」

現在錢為想逃離她的魔掌的願望已遠不如初來SH時強烈，甚至還有幾分矛盾。他並不是木頭人，朦朧感覺到成婉對他有那麼點意思。但這位姑奶奶是個死要面子的主，打死他也不敢冒然去捅破那層窗戶紙。加之成婉又對外號稱是他的長輩，孤男寡女一起長住確實不合適。錢為囁嚅道：「……麻煩你那麼久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我老住在這裡也不太好，所以……。」

成婉蒼白的臉上驟然一片潮紅，咬牙道：「滾！明天你就給我滾！」一跺腳轉身就走，不料卻搖搖欲墜。

錢為連忙扶住她，一摸額頭觸手滾燙，怪不得今天這麼早就睡了！驚道：「你病了？」

成婉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倔強的推開他：「不用你管！」

錢為苦笑道：「我不管誰管？別忘了，你是我的監護人哩！」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一把背起她：「咱們得馬上去醫院。你要真病出個好歹，我怕將來跟警察叔叔說不清楚。」

成婉象徵性的掙扎了兩下，忍不住哭了出來，就著他的肩膀抹著眼淚鼻涕哭道：「……嗚嗚，我死了你就高興了，是吧？」

錢為腳下不敢停留，故作心疼的胡扯道：「阿姨，您擦鼻涕就不能悠著點？我這襯衣可是名牌啊！」

醫生的診斷是重感冒引發肺部感染，需住院治療。把她弄進病房躺下已近午夜，錢為背著她跑上跑下，累得通身大汗。成婉痴痴的看著他，柔聲道：「快坐下歇歇。」

來掛點滴的護士毫不客氣的數落道：「活該！你怎麼當人家老公的？拖到這個時候才來！」

錢為不由大感尷尬，成婉為他辯解道：「不怪他，是我大意了。」

具有強烈正義感的護士離開后，錢為問成婉：「醫生說至少掛三天點滴，明天我去幫你請假？我……我也得去請假。」

「嗯。」成婉楚楚可憐的應道。錢為從未見過她如此安靜溫順，一時竟有些不習慣。成婉怯怯問道：「錢為，還記不記得那天我在廚房問過你什麼？……要是我把前面的『如果』去掉呢？」

錢為禁不住渾身熱血上涌，迎上成婉期盼而羞澀的目光，大駭道：「那豈不是亂了輩份？你豈不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壓迫我了？……我還搬不搬？我兒子將來到底叫媽還是叫姨奶奶？這個問題很嚴重！」

成婉大羞，鑽進他懷裡笑罵道：「你要死啦？什麼叫媽叫***，盡瞎說！」

錢為的心臟以每分鐘八百次的頻率狂跳，做賊似的在她唇上輕輕一吻。不料成婉的反應更劇烈，小嘴貪婪的展開了追擊。錢為暈乎乎的任由她的香舌在口中輾轉纏繞，徹底淹沒在柔情之中。

激吻良久二人才戀戀不捨的分開，成婉想了一想道：「錢為，你還是抽空去看看房子，合適的話就先搬出去吧。」

錢為驚道：「為什麼？我都心甘情願接受你的壓迫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胡說什麼？在SH很難找到合適的房子，要是真像你同事說的條件那麼好，錯過了多可惜？」成婉幾句話就原形畢露，忸怩道：「咱們都是……那個關係了，現在住的地方街坊鄰居們都知道你是我大侄子，那……還不得笑掉大牙？我這邊只有兩個月就到期了，到時候我……搬到你那裡去也一樣。」

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白白浪費了兩個月的房租啊！成婉見錢為還在猶豫，扭過他的耳朵杏眼一瞪道：「怎麼？你是不是想讓人看我的笑話？想造反啊？記住，以後我的話就是聖旨！」

違反聖旨可是要殺頭的，為了人身安全能有保障，錢為只好點頭答應。趴在病床邊胡亂睡了一晚，做了一夜美夢。一早醒來成婉高燒已退，錢為才放心的離開醫院。

成婉請假的事好說，她打了個電話就搞定。錢為不想給王冰馨抓住任何把柄，準時趕到公司按質按量完成了衛生清掃工作才開口跟方容提起。王冰馨一早就興沖沖的帶著項目計劃書參加董事會去了，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守在醫院陪了成婉一整天，錢為初識戀愛滋味，自然其樂融融。吃過晚飯他正在恭聽成婉描繪以後幸福生活的宏偉藍圖，手機很不識趣的響了起來，只聽王冰馨冷冰冰的道：「限你半個小時之內趕到公司來！不然後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