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回家路上
期末考試結束,緊接著迎來一個月的寒假。譚馨執意要跟我回家,我實在沒轍,只好隨了她的意,帶她一起回延安。
唐旭的老家在榆林,李禹博要去陝北採風,剛好大家同路,一起也是個照應。
我們大家都覺得坐晚上的車好一些,要個卧鋪,睡一覺就到了。但李禹博非不要,說坐白天的車,大家一路上有說有笑的熱鬧。大家懶得跟他爭,看在他年紀小的份上,遷就他這一回。他在感動之餘,把我們這一路上的吃的喝的全包了。
「給,可樂!」李禹博取出一瓶可樂放在我的面前。
「我不喝。」我將可樂原放回到他的面前。
「不喝可樂,這還有橙汁。」他又拿了一瓶橙汁放在我面前。
「不喝,我都不喝。」我擺手推託道。
「怎麼,你……那個來了?」
「我……」李禹博此話一出,我真是無語了。
譚馨拍桌子,瞪著李禹博,說道:「大禹,你說話真是粗俗!」
「我粗俗?你有多好?我知道的那幾個衛生巾的牌子還不是你告訴我的。」
我看著譚馨,挑眉說道:「你們私下喜歡聊這些?」
譚馨尷尬的一笑,說:「那他好奇問我嘛,我就告訴他了。」然後站起來,用力推李禹博的頭,憤恨的說道:「你少敗壞我的名聲!」
譚馨這一推,用力過猛,碰到了李禹博身邊的唐旭。唐旭手裡礦泉水的蓋子是打開的,李禹博這一碰,水灑了唐旭一身。
李禹博和譚馨趕忙拿紙給唐旭擦衣服,邊擦邊互相推脫責任,都說是對方的錯。這麼大的動靜,惹來了同車廂很多人的目光,唐旭覺得有點尷尬,一直說沒事沒事,一再要求自己擦,可他的要求也一再被拒絕。
終於忙完了,李禹博和譚馨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唐旭一臉苦笑,不知此時此刻他是何心情。
唐旭今天狀態不佳,一上車就心事重重的看著窗外。我們先前聊天聊的高興,沒人搭理他,現在水一灑,大家關心起了他。
「你怎麼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跟我們說話。」譚馨問唐旭。
唐旭低頭笑笑,說道:「沒有,你們玩的這麼開心,好像插不進去。」
李禹博面無任何錶情,看似正經的問唐旭:「你,是不是想袁曦了?」
唐旭滿張臉都寫著尷尬的說了句「沒有」
「沒有?」李禹博和譚馨一副使壞的樣子看著唐旭。
聽廖喆軒說過,如果讓他給袁曦選王子,他希望這個人是唐旭。一聽便知,倆人關係肯定不一般,但怎麼個不一般,他並沒有詳說。
李禹博和譚馨玩笑之餘,扯出了唐旭和袁曦的舊事。
唐旭和袁曦兩人,自小學起就在一個興趣班裡學古琴,而且兩個人都是班裡的佼佼者。除了平日里一起學習之外,還多次搭檔表演,默契十足。唐旭認為只有袁曦能聽得懂他的琴,也只有袁曦能跟的上他的節奏。他們二人是同窗,是搭檔,更是知己。李禹博最後還用伯牙與子期的故事,來形容他們兩人之間的心靈相通。
「但是……」李禹博的這句「但是」,將先前一切的美好,都抹的一乾二淨。
「但是?」我迫不及待的想聽下文。
「但是,這只是小唐哥的一廂情願,人家袁曦可是一心一意地只喜歡廖喆軒。她雖聽懂了他的《高山流水》,但她卻不願做他的紅顏知己。」
「我個人覺得,唐旭跟廖喆軒基本屬於同一款,我想如果不是廖喆軒,袁曦她應該會喜歡唐旭的。」
「他們怎麼會是同一款,廖哥哥人家是家庭特殊導致性格抑鬱,想走進他的世界很難,但是熟了之後人還是挺有意思的。小唐哥這純屬是太無趣,除了彈琴連點別的愛好都沒有。」
「那你除了畫畫還有別的愛好嗎?」
「我……」
「唐旭彈古琴很有魅力的,那天很多人在台下都聽的如痴如醉。譚馨可以作證,我那天真是被他的表演所折服,坐在下面好幾次感嘆,怎麼可以彈的這麼好!」
「你那天估計是被凍暈了吧,那天最大的寵兒明明是人家粵哥,古琴哪有流行歌曲受歡迎。」
「你才凍暈了,你個不懂欣賞的!」
「好了好了,你們倆別爭了,別拿我跟廖喆軒做比較了。我真的不是因為袁曦煩心,我是……我……」我和李禹博掙得面紅耳赤,唐旭實在看不下去了,原意是勸架,沒想到他話說一半,卡殼了。
「不是因為袁曦,難道因為別的女生?」譚馨問唐旭。
譚馨的言外之意是,你怎麼可能為別的女生傷神,所以無需再狡辯了。但是唐旭的回答卻是語氣平和的一個「嗯」字。
「你還『嗯』!你怎麼這樣啊,袁曦才走了多久,你就變心了!你們男人都這樣,薄情寡意!」
「你不應該這樣說小唐哥,袁曦剛走沒多久怎麼了,就是她在的時候也沒有多喜歡唐旭,你憑什麼要求唐旭得對她忠貞不二。你們說是不是?」
「那個女生是誰呀?我們認識嗎?」譚馨問。
「我們古琴班的,去年一起去江蘇比過賽,平時大家都打亂在各個班上文化課,也沒在一起玩過。那天數學剛考完,我正在收拾書包,她忽然走到我跟前遞給我一張紙條。」
「情書?」
「不算情書,上面只有幾個字,就說她喜歡我,然後留了她的qq給我。」
「你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來來回回都是你們學古琴的。」
「為什麼你都有女生喜歡,但是我卻沒有。」李禹博一副失落狀。
「因為你太幼稚了,我們喜歡成熟的男生。」我故意調侃李禹博。
「小唐哥成熟嗎?」
「至少比你穩重。」
「好吧,你對我有偏見,我只能這樣認為了。」
「你喜歡她嗎?」譚馨問唐旭。
「沒有很喜歡,不過對她印象不差,我有點糾結。」
李禹博:「糾結什麼,接受不就完了。」
「但是大家眼看就高三了,這樣好嗎?」
「好,嗎?我也不知道。」
聽唐旭說不想因為戀愛耽誤學習,不禁讓我們想起秦婷拒絕李禹博的那一幕。李禹博原本高漲的情緒也隨之變的低落,彷彿霜打的茄子,瞬間沉默了。
大家都注意到了李禹博的變化,所以譚馨故意找話逗他。
「哎,你不去南方,山清水秀的,跑來陝北幹什麼?」
「山珍海味老吃也會煩,年年都是山水畫,今年寒假,我要畫一組新穎的作業。延安窯洞,我期待已久。」
「畫好了送我們一人兩幅,我要珍藏起來,等你名震畫壇以後,當做傳家寶世代相傳。」
「好,但願不會讓你們失望。」瞬間露出了笑容,貌似沒事了。轉開了話題,問唐旭:「你老家是榆林的,怎麼沒聽你說過。你爸媽都在西安,還以為你是西安人呢。」
「跟譚馨一樣,小時候搬家定居西安的,不過老家還有很多親戚,每隔幾年會回去一趟。」
「都是陝北人,那就用陝北話聊天嘛。」李禹博對我們三個說道。
一聽要說家鄉話,譚馨立馬來了勁兒。
譚馨:「坐一天車可熬了,我一滿撐不定咧!」
我:「坐火車嘛,有什嘛熬的,家就可妖了。」
唐旭十分生硬的腔調:「嗯……我都忘了咋截說了。」
「哈哈哈……」我們三個都笑了。
「還有那首歌,《二道街》,唐旭聽過嗎?我的愛消失在寂寞的二道街……」我說著說著就唱上了。
「延安的二道街,人唐旭是榆林的,咋能聽過呢。」
「我聽過我聽過,在程可萱的空間里。」
「對,我空間里有。」
「我能說一下我的感受嗎?我覺得你們陝北人說話,好像得了鼻炎一樣。」正當我們三個聊家鄉聊的起勁的時候,李禹博這傢伙居然來了這麼一句。
「你說什麼!」譚馨站起來在身後找東西,預備打李禹博,可是這不是沙發,沒有靠墊,最後只能又是用力的推了一下李禹博的頭,以示不滿。
唐旭看著李禹博搖頭說道:「譚馨你不是收他做徒弟了嗎?你怎麼教的,這傢伙說話怎麼還是這麼欠罵。」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本質不行我怎麼教!」
「好了師傅,我們打牌吧。玩什麼?挖坑,還是升級?」李禹博一邊從牌盒裡取牌一邊問大家。
「四個人當然打升級了,挖坑你讓誰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