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帝,駕崩
赫連昌病危,帝位新舊交替,勝負成敗,最後一環。早有預備,早有準備。
「帶著孩子在家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好,你自己當心些!」藺芊墨看著鳳璟,眼裡難掩擔憂,緊張。
這最後的關頭,肯定有很多人要瘋了,勝了,高興瘋的,敗了,受不住瘋的。那場面,不用想,赤裸裸的血雨腥風。點頭,讓男人步入其中,無法不擔心。
鳳璟低頭,扶住藺芊墨後腦,一個熱吻…
唇離開,藺芊墨抱著孩子,巴巴看著鳳璟,「相公,我們手拉手去沐浴,然後,把親吻以後,接下來的事兒也辦了吧!」
藺芊墨話出,鳳璟瞬時笑出聲來,低沉,磁厚,性感,「這等挽留的方式,為夫很喜歡!」
藺芊墨聽了,癟嘴,「喜歡的停不下來,就是不願意留下來。」
鳳璟聽言,在藺芊墨身邊坐下,「何為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這就是。」伸手揉了揉藺芊墨的頭髮,柔和道,「知道你和貓兒,狗兒在家等我,我就不會讓自己有事兒。」
「算了,你去你的,我擔心我的。反正,這一過場是必須要走的。」藺芊墨綳著臉道,「全須全尾的去,毫髮無傷的回。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嗯!」鳳璟起身,「赫連帆那裡在時局未穩之前,你就不要過去了。」
「我知道了!」
看著藺芊墨緊繃的小臉,鳳璟嘴角笑意不曾消失,抬手,捏了捏她肉肉的臉頰,「快鼓成包子了!」那模樣跟小貓兒吃不著奶的時候,一個模樣。
藺芊墨白了他一眼,憤憤然道,「都寬衣解帶了,男人還無動於衷。我的心都碎成渣了,我的臉面呀,丟了…」
鳳璟聽了,低低一笑,在藺芊墨額頭上親了一下,順便在已睡著的小貓兒臉上親了一口,抬腳離開。
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見,藺芊墨抱著沉睡的孩子,再無睡意!
「夫人,小姐給我吧!您也累了一天了,歇會兒吧!」柴嬤嬤輕步走進來,低聲道,說完,伸手欲抱過孩子。
「不用了,就讓她在床上睡吧!把小狗兒也抱上來。」
看出藺芊墨心情有些壓抑,柴嬤嬤也沒在說什麼,把兩個孩子放好,蓋好被子,站在一側守著。
「嬤嬤坐吧!」
「好!」柴嬤嬤坐下,看著藺芊墨,道,「夫人你累了就歇著,老奴在這裡看著!」
「我睡不著,嬤嬤陪我說說話吧!」
「夫人想聽些什麼?」
「什麼都好!」這種時候,有點兒聲音心裡踏實些,不然,太過平靜,沉寂的讓人不安。
只希望這場風暴儘快的結束,早日恢復平靜。
***
昏黑的夜晚,京城卻人潮湧動,步履急匆,馬蹄聲忙。
朦朧月色,銀光點點,人影晃動,御林軍啟動,寒光閃現,厚重,沉悶,壓抑…
這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這必然是一個血色漫溢的夜晚!
行走之中,路遇同僚,點頭略過,連客套的心思都不再有。
今夜一夕變動,關係太多。家族榮耀,家族的存亡,自己仕途命運,是成,是敗,都將揭曉。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情寒暄。每個人心裡都緊繃的厲害。
只是,看著騎馬走在最前面的九皇爺,還有在其後的鳳侯爺,看著這兩個核心人物,一個面色沉重,一個眉頭緊皺的,相比他們此時的神色匆匆,焦慮難安…。鳳侯爺和九皇爺,卻在表達著對皇上病重的擔憂。
果然,人還是要跟人比呀!跟這兩個…。他們是人嗎?敢表現出點兒喜怒哀樂,貪嗔痴給人看看不?
皇宮
趕到皇宮,不意外的,燈火通明,該來的全來了,一眾太醫聚在太和殿,正在為赫連昌探脈!
皇后坐在赫連昌身邊,看著面色黃白,虛弱不堪,呼吸微弱的男人,揪著帕子,眼睛通紅,滿臉擔心,擔心的身體都在發顫(會顫抖肯定是激動的)。
赫連昌就這麼閉著嘴巴,永遠的閉上眼睛吧!這樣太子赫連珉就理所當然的繼位了。
等到赫連昌一蹬腿,她要馬上宣告天下,太子登基為帝,她為一國太后。熬了幾十年,熬的血都幹了,總算是等到這一天了。
「華太醫,皇上情況如何?」見太醫收回手,太子面色沉重,急聲道。
華太醫看著太子,神色更為沉重,「回稟太子,皇上脈搏虛浮的厲害,怕是…。」說著頓住,屈膝跪地,「下臣不敢欺瞞,皇上怕是,熬不過今晚了!」
華太醫話出,瞬時跪倒一地,大殿之上,瞬時變得沉重而肅穆。
赫連珉抿嘴,緩緩閉上了眼睛,不想人們看到他眼中的悲痛。
皇后哽咽,淚水隨著湧出,眼淚這個時候最能表達心情。雖然,她這淚水,完全是喜極而泣,喜極而泣呀!
皇上你終於要死了,閻王爺終於聽到她的禱告了!總算是把你給收了。
皇上你安心的去吧,你不會寂寞太久的,你的兒女,為妻會逐一送他們過去陪你的,讓他們在地府孝敬你。還有,你生前那些女人們,你也不用掛心,大瀚的男人很多,不會讓她們寂寞的,等安撫過她們之後,為妻會把綠帽子給你燒了,以慰你在天之靈的。
嗚嗚嗚…。所以,皇上你趕緊安息吧!不然,那些寂寞的人,可是快熬不住了!
靜默,良久,太子壓下心中悲痛,強忍悲切,看著殿內一眾太醫,沉重開口,「再去商議,無論如何,都要想盡一切辦法,延續父皇生命。本宮…。本宮不能讓父皇就這樣離開!」哀傷的說話都大磕巴了,男兒淚若隱若現呀,孝順的太子殿下悲痛不已呀!
皇后抹淚,隨著開口,「請各位卿家盡份兒心裡,力佑皇上逢凶化吉。本宮在這裡,拜託眾卿了。」說完,彎腰,虔誠,誠懇,皇后被自己感動了。
「請太子殿下,皇後娘娘放心,臣等一定竭盡所能,佑吾皇上大安!」
「好,好…。」太子尤為欣慰,「眾愛卿有此心,是我大瀚之福。」
「都是臣等本分!」
一來一往,滴水不漏,一個表賢,一個表忠。
太子,皇后,大臣,均表完態,救治(弄死)赫連昌,爭分奪秒的進行起來。
大臣們一臉沉重的守著,這種瞬息萬變的時候,是如何也不能離開呀!
閉上嘴巴,滿臉擔憂的候著,最為合適。
赫連珉坐在一側,視線不著痕迹在眾人臉上劃過,在鳳璟和赫連逸臉上微頓,而後移開,垂眸,心頭緊繃…。
赫連逸那邊無任何動靜,鳳璟那裡亦是!然他們這種平靜,安靜,卻讓赫連珉分外的不安。
他們若是在背後搞些小動作,赫連珉心裡反而會覺得踏實些。可現在…暴風雨前的寧靜之感。
啪……
突然起來的一聲,在這極致緊繃的關頭,乍然而起,驚的殿內的人,均是頭一麻,一哆嗦…
華太醫:…差點嚇尿了,娘的,老了真是傷不起呀!
「誰在哪裡?出來…。」赫連珉凝眉,聲音沉戾。
皇后不由心裡一凜。
太子話出,卻沒看到有人出現。
眾大臣,神色不定。
啪啪…。拍打木板的聲音,卻是再次傳來。伴隨著的好像還有一聲微弱的女聲!
「救…救命…。」
這下不等太子開口,御林軍自動防偽動作啟動,箭上弦,長劍出…一致看向發聲出。
百官心頭髮緊,感覺有什麼即將呼之欲出,風暴終來!
鳳璟,赫連逸幾乎同時轉眸,看向赫連昌龍榻,發聲處…
「救…。救命…。」
赫連珉聽著,面色發緊。
沉寂瞬間,赫連逸眉頭微皺,看向赫連珉,「人好像在皇上龍榻之下!」
動靜已出,眾人皆聽在耳中,既在殿內,自然要查探一番,掩過去,不可能!
但是,赫連珉這會兒卻是分外想抹去。他只想赫連昌趕緊咽氣兒,以一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立看群臣跪請他登基為帝。至於其他…任何騷亂,都是橫生枝節,極有可能對他不利。
特別這殿內竟藏有人,這完全的意外,讓赫連珉感到他像是傻子!眼皮子底下的事兒他竟然都不知道。
「皇兄,讓御林軍去查看一下吧!此事非同小可,或許跟父皇中毒一事有什麼關聯!如此,若是找到人,父皇的病情就不定就會峰迴路轉。」四皇子赫連玔純良道。
赫連珉聞言,深深看了他一眼,眸色沉暗,「四皇弟說的是。御林軍…」
「在!」
「輕移龍體,查看。」
「是!」
赫連昌被移開,床上東西全部拿開!
「救…救命…」聲音清晰傳來,聽起來虛弱的厲害。人就在龍榻之下。
皇宮機關重重,特別是赫連昌的寢殿,更是秘密甚多,有密道,有暗閣都太正常不過。繼而,龍榻之下別有洞天什麼的,百官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他們現在急於知道的是,龍榻之下的人是誰?她為何會在哪裡面?
探尋,敲擊,認真查找著,看起來完全一體的龍床!
眾人提著心,靜靜看著,皇后心跳莫名開始不穩,隨著御林軍的動作,臉色越發的緊繃。
呼…。
手觸龍形床頭,忽然旋轉,床,亦隨著陡然而開!
打開,裡面的人隨著映現在眼前!
百官伸頭看去,不由屏住呼吸!
「月妃娘娘…。」看清人,眾人驚了。
皇后,太子眉頭皺的像是打了結。
臉色死白,嘴唇乾裂,虛弱不堪,枯瘦的可怕。看著那副衰弱的樣子,今天若是沒發現,很可能明天就死在裡面了。
抖…床下睡個死人,想想都可怖。
不過,月妃娘娘不是應該在自己的寢殿嗎?怎麼會這裡?
皇宮不止秘密多,詭異的事兒更多!
「把人抬出來!」赫連逸開口。
鳳璟一直靜靜看著,不言不語。分外本分,他是武將,他的任務是動手,這種動口的事,事不關己,不予參與!
鳳侯爺很是忠於自己。也就是因為這樣,赫連逸特別討厭他!赫連珉也是同樣!
所以,結論就是,鳳侯爺人緣不咋地,討厭的人真的很多,因為除了他,無處下手,想拉攏他,無處著手,所以,很討厭!當然怕他的人就更多了,誰讓他們不幸目睹了鳳侯爺撕人的那一幕了呢?
想想那血淋淋的一幕,不怕他的,要麼是不怕死的,要麼就不是人,比如那路邊的馬!
言歸正傳,月妃被抬出,抬的人面不改色,她卻喘的厲害,人虛弱的厲害,看來,難活下來!
「月妃,這是怎麼回事兒?」皇后心裡不安,上前,緊聲開口。
太子聽了,看來皇后一眼,沉沉道,「母后,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還是先讓太醫給月妃醫治吧!」
皇后聞言,眼帘微動,快速收斂心神,越緊張,越容易出錯,她心急了,深吸一口氣,按下內心焦灼,「太子殿下說的是。」說完,看著宮內的少有的幾個宮婢道,「你們趕緊把月妃抬回她的寢殿去,劉太醫,你跟過去,即刻為月妃診治,抓緊時間,不得有誤。」
「是…。」
殿內的人,看著皇后一國之母的主持後宮事,心思百轉,卻均默默不出聲。
有些事兒,他們想知道,可不代表要親自開口問。自來都是禍從口出,特別這種要命的時候,少言是大智,是善待自己!
再說了,月妃的身體情況,明顯弱的厲害,要是他們話多,讓月妃有個什麼好歹來。那,一個居心不良,延誤宮妃病情,致使喪命的罪名,即刻就會落在頭上。如此…。裝死,裝死,揣著明白,也要裝糊塗。
這邊,宮婢剛上前,剛碰觸到月妃。
「我…我有話要說…」月妃虛弱的開口了。
太子聞言,隨著開口,聲音溫和,卻也強勢,「月妃還是先治病吧,有什麼話等到你身體恢復一些,有力氣了再說…」太子說完,抬手,明顯是想儘快把人清理出去。
「皇上為何中毒,我知道…。」
月妃話出,大殿陡然一靜,靜的厲害,但是…。不知為何,對月妃的話,不但不感意外,反覺意料之中…風暴有始起,這感覺得到印證。
太子手攥緊,臉色難看,直直盯著月妃,沉沉道,「月妃,你剛才說什麼?」再次詢問,看似不敢現行,其實,是想耗費月妃那已虛弱不堪的精力吧!期望著,這麻煩,趕緊暈死過去,也好順勢把人抬出去。
關於赫連昌是如何中毒的,中的是什麼毒,太子,皇后,包括百官早就已經不好奇了。所以,月妃這話,部分人並不想聽。
月妃聽了太子的追問,卻是一點兒彎都不饒,好像看透了太子的目的,繼而,看著殿上人,撐著身體,直接了當道,「是我下的…」
話出,百官怔愣,因為這答案完全在意料之外。陰謀呢?詭計呢?月妃這是嫌自己死的慢嗎?
太子聽了眼睛微眯。
皇后神色不定!
赫連逸眉頭輕皺,「你對皇上下的毒?」
「是!是我做的。」月妃臉上帶著死氣,眼眸卻是分外平靜,淡然,對生死已無所謂。人之將死,連說謊都變得不屑一顧。
看著月妃,對於她的話,百官信了大半兒!
不等他們開口詢問,月妃繼續道,「我在皇上每次寵幸我的時候,就把毒藥摻入口脂中,塗於唇上,如此,毒藥就瞬時進入了皇上的身體,呵呵…。從我進宮那天算起,也已有兩年了!」
百官聞言,頭皮發緊,蛇蠍美人,枕頭邊人,最為可怕。
「你塗在自己唇上,如此說來…。」
「我跟皇上一樣,早已中毒。」
聞言,眾人心頭一凜。
「你為何要這麼做?」四皇子赫連玔,很是不明白,沉聲開口。
月妃扯了扯嘴角,帶著悵然,複雜,「因為我若不這麼做,賢妃就會殺了我!」
話出…。
果然沒有自己主動尋死的人!
朝代交替,新帝登基,其中過程,果然沒有一帆風順,理所應當的,這一次或許也一樣,血雨腥風少不了。
皇后看著月妃,神色變幻不定。宮內的人都知道,月妃是賢妃的一條狗,曾經,對於月妃,皇后也很是厭惡。可沒想到,在這種時候,這條狗竟然反過來咬沈蓉一口,倒是幫了她!
呵呵…。難道這都是天意,是老天要她成其事,不用費一絲一毫的力氣,就能夠清楚沈蓉,赫連珏,包括沈家一門!
「你說,是賢妃逼你下的毒?」皇后開口,聲音透著沉戾。
「是!」
太子聽了,眼底情緒變幻不定。這事兒在他意料之外。
赫連逸再次開口,「來人,把賢妃帶來。」
「是!」
對於赫連逸的命令,沒人多言。毒既然是賢妃下的,自然要把人帶來,詢問解藥,先行救治赫連昌!
那邊去帶人,這邊繼續追問。
「她是怎麼逼迫你的?還有,既然知道是毒,你還往自己的嘴上抹,你這分明也是自尋死路。」皇后表情陰沉,怒火不加掩飾,對於謀害自己丈夫之人,完全難容之態。
不過,也只是憤怒,不再有其他!比如心痛,比如,想上前撕了月妃什麼的。呵呵…。比起這些,皇后更想坐實賢妃的弒君的罪名吧!
後宮的女人們呀!或許在入宮的那天,已成魔!
月妃聽了皇后的話,捂著心口,按下自己不適,道,「我是被賢妃的人強逼著入宮的,在入宮之前,已被餵了葯,因此,我只能聽她的,成為她手裡的棋子,不然,我就要承受毒發之時,那非人的折磨,我經受不住那個,太痛苦。」
原來如此!賢妃這位寵妃的手,伸的夠深,也夠長的!
明了原因,不再追根,轉而,進入正題,「賢妃給皇上下的是何種藥物你可知道?」
「應該是種能令人神志不清,恍惚之中,受制於人的藥物。我在服用那葯之後,曾經出現過幻覺,然後聽令於一個聲音。」
聞言,恍然,賢妃這是想控制皇上,然後,試圖這樣給自己固寵,也讓其子赫連珏順勢登上帝位吧!
皇后聽完,沉怒道,「沒想到,賢妃此人竟然如此惡毒,其心可誅…。」
皇后話出,百官明白,賢妃這罪名已定了。她承不承認都已不重要了。而且,她就算是不承認,皇后也會立馬找到『證據』給他們看,讓大瀚的都知道,皇上是被賢妃害死的。
最後結果賢妃必死,沈家族人,必遭牽連。
恰時,御林軍歸來,手中卻無人,百官看著神色不定。
「稟太子,賢妃死了!」
此話出…
皇后抿嘴,遺憾,死的真是快,太便宜她了。
百官:…真是死了的恰是時候,倒是少受折磨了,不過,這時死,即刻就會被定義成畏罪自殺吧!而一切罪名也隨著成立。
皇后是不會放過任何能給賢妃加罪的機會,誰讓她們十多年來一直水火不容呢!
太子嘆了口氣,神色有些疲憊,抬手,「本宮知道了,好了,把月妃也帶下去吧!」
故事到處就夠了!其他,已不需要。
「是!」
「還有,即刻把賢妃寢殿圍住,給本宮找,看看手否能找到解藥。」
「是!」
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嗎?不…
「太子殿下,皇後娘娘,還有眾位大人,既然我跟皇上中的一樣的毒,我這個吞食最多的人都沒死,為何皇上卻先倒下了呢?關於這點兒,你們就不感到奇怪嗎?」
他們當然奇怪了,只是沒敢說出來而已!
鳳璟依舊保持沉默,赫連逸看著月妃,溫和的聲音,也不由染上一抹沉色,「你還想說什麼?」
月妃揚了揚嘴角,笑容帶著一絲恨意,轉眸看向太子,皇后…。
這一動作…
令人心驚肉跳。
驚濤駭浪,頭髮麻,腳發軟,把賭注壓在太子身上的,開始心跳不穩了,臉色隨著變了!
不等他人開口,月妃好似突然有了力氣,扶著地,顫抖著身體竟然站了起來。
或許是恨意支撐了她的精氣,也或許是生命已到最後,迴光返照使然,無論是哪個,他們這一刻清晰看到,月妃眼眸亮的有些滲人,裡面的恨意讓人毛骨悚然,也因此,不由讓人相信了,她對皇后和太子的恨意絕不是假的,絕不是裝出來的!
太子心一沉,皇后心一緊…
「你…。」月妃死死盯著皇后,臉白如血,眼紅如火,兩個極端,恨意滔天,「賢妃用毒牽制我,而你,大瀚的皇後娘娘也是當仁不讓,我剛入宮,剛受寵,你就暗中給我下了絕育葯,絕了我的子嗣,其心狠毒,殘忍至極,你這樣的人不配為一國之母…」
皇后聽了,臉上卻是一點兒起伏都沒有,冷冷淡淡道,「來人,帶月妃下去醫治吧,她快瘋了。」
皇后話出,月妃暮然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這金雕玉砌,至高無上的皇宮!看起來是那樣的華美,雄偉,可內里卻是那麼讓人噁心,夫妻不是夫妻,兄弟不是兄弟,父子不是父子,相互算計,互相殘殺,為了自己,為了這帝王之位,你們惡事兒做盡…。」
「帶出去…」
「我在裡面呆了五日,這五日,我聽到了很多。我知道了,原來當初鳳侯爺會出事兒,竟然是皇上和太子一手策劃,原來,我大瀚最大的叛賊不是別人,就是我們大瀚的皇上和大瀚的儲君…。」
「來人…。」太子話剛出,身體忽然僵住,動彈不得,瞬時眼中燃起風暴,殺意蔓延。
「原來,皇上之所以會身中異毒,竟然是太子一手所為,為登基,暗中聯合西域,對皇上種下毒藥,致使皇上半死不活。心裡極致盼著皇上死,面上卻還極力裝孝子,為登基為帝做鋪墊,此等弒君殺父之人,怎陪為大瀚帝君…」
「月妃,你瘋了…」皇後面色陰沉到了極致,煞氣難掩,想抬手,抬腳制止,卻發現,寸步難行,這一發現,令皇后心裡陡然一沉,寒氣由內而外蔓延,憤恨傾斜。
該死的,這是要在最後關頭,給他們來一致命一擊嗎?
今日是赫連昌的死期,同時也是他們的嗎?
「還有,五皇子的死也是太子授意,是讓他讓魏剛以無意之名做出來的,為的就是排除異己,防止他和三皇子赫連珏聯合起來造反,對你不利。本來,你更想除掉的應該是赫連珏,可惜,被慫恿的從皇陵逃出的卻是五皇子!」
「還有,太子殿下現在正在預謀除掉魏剛和赫連珏吧!咳咳…。」月妃說著猛咳起來,血色隨著嘴角流出。
「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從來至今,一直沉默的鳳侯爺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咳咳…。因為太子是孝子,每天晚上來看晚上的時候,總是要跟皇上耳邊,耳語幾句,我也自然的也就…。」話未說完,月妃眼前一黑,人倒下。
靜…。
大殿上靜到了極致!
皇家醜事,奪嫡弒殺,血色暗涌,在這一刻展現了…
就這時,宮內忽然響起一陣異動!
「主子,魏剛帶人殺進來了,在外和趙家的人打起來了。」鳳衛稟。
「太子,魏家謀反了!」
隨著護衛的稟報,太子發現他能動了。可不等他開口,殿內的大臣,包括鳳璟,九皇爺都起身往殿外走去。
走出大殿,外面場景,看的人心口一致。
廝殺已起,血色飛濺,火光衝天,刀光劍影,攻擊搏殺,嘶吼,倒下…。
屠殺,慘烈,猶如戰場。
文官看此,咽口水,直接一身冷汗。
武將上陣…
「鳳和,調配鳳衛即刻前來。」
「是!」
令下,鳳璟隨著飛身加入,赫連逸同時出手制止。
隨著兩人的加入,局勢瞬時有了新的變化,剛居於上風的魏剛,即刻被壓制。
不過,同時很多官員也發現,趙家竟然帶了那麼多人的進宮來…。這是早預料到了魏剛會造反,所以,早就做好了防禦?還是…。早有預謀,做好了強推赫連珉上位的準備呢?
「赫連珉,我為你做牛做馬,忠心一片,可你…。卻明面上護我回京,暗中卻派人暗殺我,此等心狠,不仁之人,不值得我魏剛守護,今日,我魏剛舍了命去,寧死,也要讓大瀚之人看清楚,你是何等毒辣,虛偽之人…。」
在赫連珉出來的那一瞬間,魏剛既叫罵出聲,表情扭曲,滿臉憤恨!
很好!就算殺聲四起,魏剛這話,還是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魏剛,你少在這裡亂咬,亂噴。污衊太子,帶兵入京,意圖謀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趙桁(皇后兄長)怒火中燒,反擊,「不殺了你,實天理難容,御林軍,給我上,殺了…。」
「啊…。」
殿內突然一聲尖叫,震的人心裡一跳。顧不得眼前,疾步往殿內走去。
走進,看到眼前的場景,眉心猛跳…
眼睛瞪大,身染血色的皇上,倒在血泊中的月妃,還有滿臉瘋狂,殺氣騰騰的皇后…。
「皇上,皇上…。」喜公公叫著上前,手碰觸到赫連昌,臉色驟然一變,「皇…。皇上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