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跳樓自殺【光棍字數】
元沫兒幾乎是一回到家,就瘋了一樣翻箱倒櫃的尋找,甄妮聽到動靜來到她的房門口,看到她如同掃蕩過一樣的房間,眉頭皺的死緊。
「你這是幹嘛?你從哪裡回來了?怎麼半夜三更才到家,你在找什麼?」
元沫兒卻像是沒聽見似的,從自己房間出來,直奔元惹歡的房間。
那個房間,早就在爺爺去世后就被改成了雜物間,其實家裡房間很多,二樓改成雜物間也不方便,可是,這個房間讓元家所有的人覺得膈應,就自然而然棄之不用,最後慢慢變成了對方雜物的房間。
元惹歡的東西,爺爺死前說了不讓丟,也都變成了雜物堆在裡頭。
元沫兒一進去,又開始反翻箱倒櫃。
「你到底在找什麼?」
甄妮跟著她過來。
元沫兒全神貫注的翻找著抽屜,頭也不回道:「她的照片。」
「誰的照片?」
「那小賤人的。」
甄妮眉心微攏:「你找那小賤人的照片幹什麼?」
「媽,就一張也沒有嗎?」
「我怎麼知道,她滾出這個家后,我又沒來過這個房間,你還沒告訴我,你找她的照片幹什麼?」
元沫兒不想回答,她一個字都不想說,想到蕭祁和元惹歡在一起了,她一肚子的憋悶無處發泄,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進入發狂狀態。
「媽媽,爺爺房間里會不會有她的照片?」
「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你幹嘛要找她的照片?」
「你別管,你幫我找找看。」
「我哪裡找得到,平常看到的也都被我丟垃圾簍了,這個家裡不會又她在照片的,這個家裡根本沒有人想要看到她存在過的痕迹,你先告訴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哎呀你別管了。」元沫兒的語氣很是不耐煩。
甄妮惱了:「一個個我都管不了了是嗎?你爸這樣,你也這樣,你們到底把我當什麼?」
元沫兒如今也是沒了理智的,聽到甄妮的發火,她的火氣倒是更大:「你當年要是好好管住我爸爸,現在能有那個小賤人,我會變成這樣子?」
甄妮一怔,眼眶因為燃燒的怒火而通紅一片。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話?」
「您別和我說話,我現在說的話我自己都未必清楚是什麼,您別再我這找氣,我自己更恨我自己。」
甄妮像是感覺到出了什麼問題,也暫且把那股怒氣先給壓制了下去,對著門口吩咐:「四姐,你帶人到老爺子房間里找找,看看有沒有上次來的那個女孩的照片。」
「是,太太。」
元沫兒依舊胡亂的翻找著惹歡的房間,只差點把整個房間都給翻過來,一無所獲。
倒是四姐,拿著一個相冊從已故去的元家老爺房間里跑出來,邀功似的走到甄妮面前:「找到了,相冊里有一張全家福。」
甄妮眼底顯了幾分厭惡,那張照片,居然真的被保存了下來。
她噁心那張照片,洗出來后這張照片曾經掛在了家裡的牆上,但是老爺子去世后她就把照片給換了,換成她們一家三口的合照,沒想到,老爺子私底下保存了這張照片。
全家福,誰和那小賤人是一家人。
元沫兒也聽到了四姐的話,趕在甄妮接過相冊之前,幾乎是把相冊搶過來的,刷刷的翻,終於看到了那一張,她都沒有耐心抽出來,直接把那整一頁相冊粗暴的撕了下來,頭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甄妮滿目擔憂,眉頭緊攏,剛要追出去,手機卻響了。
「是我,Jenney,我是Edward,我在你家小區門口,你可以出來一下嗎?」
她渾身一顫,眼眶瞬時紅了,卻要故作高傲,冷冷道:「你來幹什麼?你不是說最好不要見面嗎,你不是口口聲聲怕影響我的聲譽嗎?」
「Sorry,Jenney,我太想念你了,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現在就走。」
甄妮的心,就像是懵懂初戀中的少女一般,糾結著,矯情著,分明因為他的出現而激動,卻又賭氣著他不肯為她放棄一切。
「那你走吧。」
她像是為了懲罰他,掛了電話,卻又忍不住往樓下走去,其實,懲罰的,又何嘗不是她自己。
剛下了樓,就看到元沫兒飛馳一般的開著車離去,她緩神過來,又像是找到了和他見面的理由,趕緊跑進車庫,開了車出去。
小區門口,他就等在那。
她故意沒有關上車窗,在小區門口打車卡的時候,他微微驚喜,迎了過來。
「Jenney,我就知道,你也是愛我的。」
「哼,我只是有事情要出去辦,你可以走了。」
她像是和情人賭氣的少女,如願看到對方臉上為愛示弱的表情,她很滿意,心裡暢快的很,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只盼著他低聲下去的哀求她。
可是,她不知道,他已經不是個毛頭少年了,她的冷漠,故作高傲,終於還是傷了他的自尊心。
「對不起,以後再不會貿然來找你。」
他黯然離去的背影,讓甄妮著急。
這個不解風情的傻瓜,他難道不知道這就是中國女人的矜持方式,她並不是要拒絕他,只是,想要小小的懲罰他一下而已。
他已經上了車,調轉了車頭,那一刻,甄妮慌了,大步了下了車,打開了他的車門,徑自上了車。
「開車。」
他一怔:「去哪裡?」
「去追沫兒。」
「那你的車。」
「你開你的車就是了,我的車壞了,行了吧。」
那木訥忠厚的男人,似乎終於明白了一點點她的意思,臉紅了一下,眼底微微驚喜,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他沒有元彬的浪漫,卻只是一個小小的牽手,已然叫她怦然心動,心花怒放。
如果,今天晚上沒有元沫兒給她添心煩,那必定也是個美好的夜晚。
可是現在,元沫兒到底是去了哪裡?
她為什麼突然會回家翻箱倒櫃的找元惹歡的照片,難道,她們見過面了?
*
晚上11點,木牧正打算睡覺,門口傳來了敲門聲,輕輕的,有點兒猶豫的,如果不仔細聽,都沒聽出來。
他走到了門口,那敲門聲又想了兩下,他擰開了門把鎖,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風秀清。
大晚上的,她來幹什麼?
「我,可以進來嗎?」
她小聲小氣道,整個一臉,都陪著小心的樣子。
雖然兩人算是無疾而終,但是不是男女朋友關係,木牧對她那種懦弱小媳婦樣的個性也不至於那麼討厭,禮貌的讓了對方進來。
「恩,喝什麼?」
「給我一杯白開水就行了。」
她本人,也像是一杯淡而無味的白開水,木牧給她倒了一杯水,她有些局促的坐在沙發上,那樣子,就像是要來借錢卻開不了口的。
還是木牧先開了口:「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事?」
她輕咬了嘴唇,木牧耐心的等著,想著她不會真是來借錢的吧。
果真,他沒猜錯:「我想,可不可以,問你借點錢。」
「多少?」
他的爽快,讓她意外。
其實她不知道,他對錢向來沒多大的概念,朋友要借,那就借,但凡是認識的人,總有追的回來賬的一天。
她家裡人他媽媽都知根知底,能夠開口來問他借錢,還是這麼晚,估計真是有什麼難事。
她眼底有些小小的驚喜,可更多的還是為難:「要,不少。」
「不少是多少?」
「三十五萬,可以嗎?」
木牧后脊梁骨一僵,這非情非故的,她這口開的還真是有點兒大啊。
不過,他沒有要嘲諷她的意思,而是直截了當的對她道:「我不認識你,雖然差點因為我媽媽亂點鴛鴦譜和你領了證,但是說到底我們算上今天也才見過5次,你說我可能借給你三十五嗎?」
她臉剎那羞紅,局促道:「對,對不起,但是我真的很需要錢,如果,如果你能借給我,我今天晚上,晚上就……」
「打住!」木牧明白她的意思,這都什麼和什麼,這女的看不出來嗎,還有點兒能耐,搞不好這小媳婦委屈樣兒都不過是一種偽裝的手段,裝的和菟絲花小白兔一樣,骨子裡都是什麼啊。
他的眸中,慢慢瀰漫了鄙夷,風秀清臉紅了一片,眼圈通紅,慢慢站起了身:「對不起,唐突了,但是我認識的人不多,我真的需要這筆錢,你借給我,我會還的。」
「原本我或許會借你一些,但是現在,你讓我覺得噁心,好了,難聽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你走吧。」
風秀清渾身一顫,豆大的眼淚落了下來,如同珍珠斷了線。
這淚水,倒是讓木牧有一瞬的尷尬。
不過,逐客令他照樣下:「你走吧,以後也別來了,我和你不是一路的人,你缺錢想要賣身,找錯認了,我對你這樣的女人不感興趣。」
她死死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只剩下淚水決堤落下,她胡亂用手擦乾,努力勾起嘴角:「對不起,打擾了。」
那樣子,倒是有幾分倔強和驕傲。
木牧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忽然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或許人家真的有什麼難處你,她媽媽當時不說了,那女孩家境一般,但是出生書香門第,是很有教養的孩子,這種一般般大家庭,遇見個什麼事情缺錢也是正常的。
他會不會,真的誤會她了,如果她是真的為生活所迫而不得已來賣身借錢,那麼他剛才的話,確實過分了點。
多少,借點給她應該是可以的,她還不至於那麼討人厭。
門口,敲門聲再度響起,他心裡倒是鬆了幾分,有些贖罪的感覺,她又回來了,這次,給她個三五千,好賴彌補一下自己剛才的出言不遜,他其實,從來沒這麼惡劣的說過一個女孩兒。
門開了,意外的,是元沫兒。
她雙眼通紅,帶著仇恨,他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看錯了。
她卻什麼都沒說,拽著一張照片放到他面前:「說,是不是這個女孩。」
照片完全皺了,她捏著照片的手,指關節一片青白。
照片是一張全家福的樣子,一個老人,一雙夫妻,一個中年婦女,兩個孩子。
就算不認識這個老人和這雙夫妻還有那個中年婦女是誰,他也認得那兩個孩子是誰。
一個,是元沫兒無虞,另一個,就是蕭總的女朋友。
元沫兒是有個私生女妹妹的,難道……
「快說,是不是這個女孩,在蕭祁身邊的是不是這個女孩。」
她的狀態很不對,眼睛就像是發怒的豹子一樣滲人,木牧不笨,已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你先冷靜點。」
他不敢說,這件事,非同小可,說了之後的結果不是他能夠把控得了的。
就算對元沫兒有點兒特殊的感情和護佑之心,但是他也知道這件事關乎蕭祁,關乎那個女孩,他不能擅自回答元沫兒的問題。
「什麼叫讓我先冷靜點,你先告訴我,你告訴我是不是這個女孩。」
「這,照片都皺了,而且好像是個小姑娘,我也認不出來啊。」
「皺了,你等等。」
她拿過照片,用力的在牆壁上擼了幾下,再放到了木牧面前:「現在可以了吧,你看看,是不是她?」
「我就見過那女孩一面,真看不出來。」
「那你告訴我,她叫什麼?」
「蕭總怎麼會告訴我們她叫什麼,她就是來過公司一次,我也沒看清楚。」
「不會是她,不會是她,她那樣的人,你不可能看過沒印象。」元沫兒忽然像是鬆了一口氣,卻很快又神經質的緊張起來,「你確定,五年前蕭總聽到了一個廣播,就忽然拋下迎親車隊走了?」
木牧想到她之前電話里問的,之前他還知無不言的告訴她,但是現在想來,或許這件事情也關係輕重,他於是又扯了個謊:「是接到電話后臉色就不好了,和那廣播有沒有關係我也不清楚,其實。」
「木牧,你是不是,在騙我什麼?」
許是他說謊的樣子有些不夠誠懇,她看出來了些許端倪。
他忙道:「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騙你,那麼久遠的事情了,當時又那麼混亂,我能記得的就那麼多了,別的真記不起來了,到底怎麼了?你怎麼忽然想到那時候的事情?」
「沒什麼,你睡覺吧,你記不得了,那保安肯定是記得這個女的長相,蕭祁雇傭的保安,向來都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我去問天洋保安。」
「保,保安,對,你可以去問問保安。」
木牧沒想到她還要如此的刨根問題,如果問了保安,那肯定一眼就會把照片上的女孩認出來了。
那個女孩長的那麼漂亮,誰看了能忘記了。
但是他也不能阻止,或者說他一阻止自己的謊言不就不攻而破了,元沫兒是個聰明的丫頭。
「那我走了,拜拜。」
她轉身而去,木牧看她下了樓,關上房門就給蕭祁打了電話。
可是,關機。
他有些著急,這可別鬧出什麼事情來,又忙往保安室掛電話,叮囑了保安室,一會兒有人來問照片的事情,問什麼都說不知道。
他能做的大約就這些,餘下的還是要看蕭祁的意思。
只是蕭祁的電話怎麼就關機了呢?他從來都是24小時開機的啊!
*
木牧不知道,他曾經24小時開機的意義,只為了等待她。
如今,她已回來,就在他的身邊,他的手機,再也無需全天候的等待著她的電話。
看著身邊安然甜睡的女人,他覺得再沒有比這一刻更幸福的了。
他的手,繞著她的髮絲,放到鼻翼間輕輕的嗅,好香,他低頭,埋首在她的發間,輕輕閉上了眼睛。
有她在身邊,一夜無夢,睡的香甜舒暢。
早晨醒來的時候,就聽見樓下廚房的鍋碗瓢盆聲音,他是有多久沒有睡的這麼熟過了,居然連她起床都沒有發現。
穿上了睡衣,下了樓,在板樓梯口就能看到廚房的位置,半開放式的廚房,她正在做早餐,粉紅色的睡衣可愛靚麗,他想到她最近總該說他是大叔,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真的比她大了不少。
也是,認識她的時候,他已經上了高中,而她還是個總該低著頭的小孩子。
他和她,相逢太早,相愛太晚。
也好在,歲月這條長河裡,他沒有永久的錯過她,終於在快要放棄她的時候,把她找了回來。
站在半樓梯看她做早餐的背影,那就是一種享受。
她轉頭拿盤子,就看到了站在板樓梯上的他,像是一道風景。
「下來吧,做好早飯了,正要叫你起床。」
他笑著下了樓,走到餐桌邊,享受的嗅了嗅,來到她身邊,從後面環抱住她:「吃了早餐,我帶你去林子深處的花房吧。」
「花房?」
她有些微微驚喜。
他笑道:「我爸爸在的時候建的,一座溫室花房,種了很多的花,因為我媽媽以前很喜歡花。」
她以為,提到他父母往昔他臉上會出現暗沉的顏色,倒是沒有。
說起過往,他顯然很平靜了。
惹歡有幾分期待:「恩,那吃完飯就去。」
「下去帶你去看個畫展,一個前輩的作品展,早些收到請帖的時候就答應了去的,雖然不想和你下山,卻也想把你介紹給她認識,你會喜歡她的。」
「呵呵,知道了,我也想去畫展見識見識,我長這麼大從來沒去過畫展。」她說完,又笑道,「也可能以前去過,我忘了。」
說起過往,她也已經釋然。
「吃早飯吧,去花房順便采一束花送給那位前輩,她喜歡小雛菊,她曾經有一副經典的作品,畫的就是小雛菊。」
「你說的畫家,是婗安好吧,我知道她。」
「恩,我要吃荷包蛋,喂我。」
他張開了口,惹歡輕笑,卻也寵溺的將荷包蛋送到了他的嘴邊,許是最近總說他是個大叔,他就開始老擺出這種幼稚的樣子給她看。
還,蠻可愛的。
吃完飯,就去了花房,偌大的溫室花房,從外面看幾像是一個絕大的水晶城堡,陽光透過透明的屋頂照射進來,屋子裡種滿了花,玻璃牆壁上開著幾扇小汽窗,有爬山虎藤蔓從氣窗里爬進來,掛下幾條翠綠的「流蘇」,看似無心點綴,實則看得出來是用了心思的。
花房裡很熱,微悶,待不了多久,可風景卻美如畫。
小雛菊那一片,開的爛漫璀璨,惹歡都有些不忍心摘下,於是抱了其中整一盆,向蕭祁徵求意見:「這麼送,可以嗎?」
「你喜歡!」他寵溺的看著她,眼神溫柔的能掐出水來。
惹歡得了允許,心底歡喜,似又覺得手中這盆不夠茂盛,索性蹲下身來,慢慢的選。
「這盆好看。」
用心選了許久,選了一盆純鵝黃色的小雛菊,她記得,畫家安妮那副轟動全球的藝術作品,畫的就是這個顏色的小雛菊。
「恩,你有什麼喜歡的,我們搬回家去種。」
蕭祁從惹歡手中接過花盆,柔聲問道。
「家裡那片薰衣草就很漂亮了,等我們老了,我們就買一個大農場,蓋一個小房子,前面種一大片薰衣草,再建這樣一個花房,多美好。」
小女孩心性,他輕笑一聲:「那麼,就努力奔著白頭偕老去吧。」
她臉一紅,走上前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這輩子,我都是你的。」
他漆黑的瞳孔里,閃了一抹感動之色,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落下了輕輕的一吻。
「咔擦!」相機的聲音。
他眉頭猛然一緊,看向門口,就看到兩個男人鬼鬼祟祟,慌慌張張而去。
「是誰?狗仔隊嗎?」
「不用管他們,拍就拍吧,也是時候告訴全世界,你是我蕭祁的女人了。」
惹歡臉一紅,卻也有顧慮:「不用,先告訴一下身邊的人,連吳媽都不知道你是我男朋友,我怕嚇到她。」
「這個我有安排,你不用擔心,這盆,你確定了嗎?確定了我們就出去吧,好熱,看把你熱的一頭汗。」
「狗仔隊走了嗎?」
「應該不敢逗留了,他們清楚只要我一個電話,他們可能連山都下不了,因該已經麻利的滾了。」
「呵,我現在終於知道別人為什麼都怕你了。」
「為什麼?」
「因為你威脅人的樣子,真像是要把人給吃了,之前讓我無整容的時候,我也被你嚇的不行,都是強作鎮定著的。」
「以後,再也不會那樣凶你。」
「我知道你的用意,我愛你。」
「我也愛你,走吧。」
牽著手出了花房,外頭空氣沁涼,額頭悶出的一層薄汗,被微風輕輕一吹,很是舒適愜意。
蕭祁一手抱著抱著花盆,一手拉住她回到了別墅,趴在桌上看著這盆小雛菊,絨黃的小花朵,開的繁茂,真是討人喜歡。
「不然,下山時候,再去抱一盆回家吧,好漂亮。」
她轉頭對正在廚房忙碌的蕭祁道。
午餐,他沒再讓她碰水,正在精心給她準備著義大利牛肉通心粉。
他也轉頭,對上她的眼睛,滿目寵溺無邊:「你喜歡的話,我讓人把花房裡的雛菊都帶回家去。」
「恩~不要那麼多,就要一盆。」
「你想要安妮的那副雛菊嗎?」
「呵,你要買給我啊?」
「只要你喜歡。」
「不要,我的藝術細胞沒這麼高,欣賞不了,我喜歡活的,活的花,活的動物,活的你。」
她調皮笑道。
他眼底的溫柔更甚:「傻樣,上樓挑件衣服吧,不要挑太暴露的,那樣的衣服,跳舞時候穿不可避免,但是平時,只穿給我一個人看看就行了。」
他對她的佔有慾,達到了爆表的程度,她卻很享受他這樣的小心眼。
走到他面前抱了抱她,她歡快的跑上樓,偌大的房間,他給她買的衣服塞的滿滿當當,既是要參加畫展,必不能穿的太過於隨便。
禮服之類又顯的過於隆重,她在網上看到過關於這個畫家安妮的介紹,她雖然三十多了,但是歲月似乎眷顧她的容顏,她藝術家的氣息舉手投足之間展露無遺,整個人透著一股溫暖和文藝的氣息。
惹歡想了想,挑選了白色的純棉T恤,下面挑選了一條棉麻印染及膝長裙,乾淨,清爽,又透著森女的氣息,不會太刻意,也不會太隨意。
頭髮柔順的披散下來不做任何的處理,未施粉黛,她美的清水出芙蓉。
打扮好,下了樓,蕭祁一抬眼就看到了那脫俗清純的身影,恍惚間,就像是看到了她是十八歲時候的模樣,亭亭站在那,一襲長裙,風暖,撩起她的裙裾,她美好的不像樣子。
「怎麼樣?」
她轉了個圈,問道。
「你過來。」
他召喚。
她輕笑著上前,把他抱了個結結實實:「你怎麼樣,我都喜歡。」
「呵呵!」她嬌笑,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吻剛要落下,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
「接電話吧。」
他並不捨得鬆開她,匆匆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號碼,也沒有要避諱她的意思,直接按了接聽鍵。
「喂。」
「蕭祁哥哥。」
這個聲音,惹歡是陌生的,電話那的女人,如此親昵的稱呼蕭祁,她有些釋懷的踮起腳尖親吻起蕭祁臉頰。
他輕笑,抱著她往後退了兩步,把她壓在了牆壁和自己之間,空出另一隻手來,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唇瓣,用唇形示意了一個字:「乖。」
說是讓她乖,他的手卻未曾放開她的嘴唇,滾燙的摩挲,讓她嬌笑著躲避。
「蕭祁哥,是誰在那?」
她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過去,引起了對面的人的驚覺,她忙止住了笑,拍了拍蕭祁想要離開,她並不打算聽他電話,因為她清楚那個人叫他叫的再親昵,他也是她的。
只是,他沒打算放開她的意思,對著電話那,聲音涼薄:「我老婆。」
她輕笑,電話那卻失聲痛哭起來:「你和她結婚了?」
「快了。」
「她是誰?」
「你來參加婚禮就會知道,請帖會派去給你,沒什麼事,我先掛了。」
「不要,蕭祁哥哥,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一點,哪怕一點點都沒喜歡過我。」
惹歡忽然明白了對方是誰,這個電話,讓她有些微微尷尬,她想她是不是要迴避一下,蕭祁卻回答的坦誠大方趨近無情:「對,我一點也沒喜歡過你,我從小都只當你妹妹看。」
「不可能的,那你為什麼還要娶我?」
蕭祁看著惹歡,臉色稍稍有些難看,那段,他不想被提起,更不想被當著惹歡的面提起。
不過,既然元沫兒都說了,那麼他也不想逃避:「我娶你,是因為我媽媽想要我娶你。」
「所以,你從頭到尾,沒有一點點是因為愛我才想娶我?」
「沒有,說完了嗎?我還在忙,掛了。」
他回答的乾脆,無情。
掛的利落,冷漠。
卻在丟掉手機看向元惹歡的時候,眼底重新裝滿溫情:「怎麼樣,老婆,回答的你還滿意嗎?」
「她肯定很難過吧。」
他以為,她是動了惻隱之心,正想要勸她,卻不料她忽然狡黠的笑道:「忽然很想看看她難過的樣子,肯定比以前欺負我的時候的樣子要好看。」
「小壞蛋。」他寵溺的輕笑起來,將她整個包在懷中,滾燙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耳畔:「對不起,當時為了信守對母親的承諾差點錯過了你,也謝謝你,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呵呵,傻瓜。」
她的心裡,蕩漾開了一陣陣的溫情。
便是此刻為千夫所指,說她搶走她姐姐的男朋友她亦不在乎,她本就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更何況是為了蕭祁。
她想,自己現在愛他,肯定更勝過從前了。
因為很久了,她都沒再因為遺忘掉了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時光而對他覺得愧疚了。
他說的對,他讓她重新愛上了他,而且,是深愛。
*
她那麼愛他,深深的愛著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
那個女孩,或許是元惹歡,或許是別的人,可又有什麼區別呢?
她要的,只是他一句我曾經愛過,但他最終也用幾個冰冷如刀的字眼,將她傷的千瘡百孔。
他說,他只是為了守對媽媽的承諾才娶她,他說,他這把她當作妹妹看,他甚至說,他從來不曾愛過她。
那麼,她的付出,又算什麼?
傻逼嗎?
對,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逼,卻偏偏明明意識到了自己是個傻逼,卻還一意孤行的想要傻逼到底。
她就像是墮入了泥沙流之中,心裡清楚這樣無休止的淪陷下去終將走向滅亡,可是,叫她如何忘記他,她寧可死在這泥沙流之中,也不能讓自己對他的愛少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
愛他,早就成了一種本能,一種習慣,一個和空氣陽光一樣必須存在的東西。
如果沒有他,那她活著幹什麼?
看著窗外正午時分的燥熱空氣,她打開了窗,爬到了椅子上。
元沫兒墜樓的消息就是和蕭祁談戀愛的消息同時段被放到了娛樂版的頭條的。
兩張照片,對比明顯。
一張照片,浪漫唯美溫馨,蕭祁和一個女孩,在一束雛菊的遮擋下親吻,兩人的面孔被遮擋的看不甚清,但是卻很有一種文藝藝術寫真的感覺,攝像師不會想到當時被蕭祁嚇的手抖拍出來的效果會這麼唯美。
而同一條新聞里,元沫兒渾身是血的被送到醫院的照片,則看上去觸目驚心。
蕭祁戀愛了。
元沫兒墜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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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避免的,兩件事情被聯繫了起來,大家紛紛都說元沫兒跳樓是因為蕭祁有了新歡。
底下的評論,主要分了三派。
中立派,看熱鬧的。
蕭派,支持蕭祁,覺得分手這麼多年了有新歡也是正常。
元派,痛罵蕭祁,覺得元沫兒太過痴情太過可憐。
第三類的人,基本就是元沫兒的粉絲團,元沫兒這幾年曾經多次在公開場合表示過她這輩子就只愛一個男人,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男人是誰,粉絲都希望她能夠幸福。
去沒想到她會愛的這麼慘,她的墜樓,還不知道是意外還是自殺,警察已經介入調查,因為從家裡三樓陽台跳下來,所以她只是受傷昏迷,沒有生命危險,粉絲們在元沫兒的貼吧里心疼的都在為她祈禱,同時咒罵蕭祁每良心。
同時,蕭祁的貼吧里也熱鬧非凡,無數人祝福蕭祁,有人希望蕭祁趕緊貼出照片,同時有人去元沫兒的貼吧里蓋黑樓,說元沫兒這樣的女人娶了都倒霉,時不時拿死要挾男人的女人,最可怕,不自重,不自愛,有什麼資格得到幸福,換誰也不願意娶這種可怕極端的女人。
兩派,可謂勢均力敵。
但是無論線上吵的有多熱鬧,線下,當事人對於這番熱鬧全無所知。
元沫兒躺在醫院裡尚在昏迷之中。
而蕭祁,則是帶著元惹歡下山,正在參觀畫家安妮的畫展。
畫展展出的作品,都是安妮打算捐贈給慈善機構的作品,惹歡在畫展現場看到了這位只在電視和雜誌上可到過的美女畫家,時光對她太過眷顧,她三十多歲的容顏卻依舊如同陶瓷一般清透潤滑,眼角有幾條小小的皺紋,那是歲月沉澱下來睿智和美麗。
他的丈夫就陪伴在她身邊,全國首富,經營者時間上最大的化妝品公司,出的每一支香水都能風靡全球,力壓所有奢侈品品牌,沒成為海內外爭搶的寵兒。
那個男人,大家都叫她秦先生,蕭祁和他似乎相熟,在邊上喝酒聊天,惹歡一個人靜靜欣賞著滿屋畫作,即便沒有藝術細胞,她看畫的時候也覺得賞心悅目。
「你就是惹歡吧,謝謝你的雛菊,我會放到家裡,很漂亮。」
安妮走了過來,溫和如同她畫筆中人物,也只有這樣內心裡溫暖的人,才能畫出這麼美好的作品吧。
惹歡微微一笑,非常有禮:「您喜歡就好,你本人比電視上看到的還要漂亮。」
「呵呵,蕭祁說你是個舞蹈家,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樣,我以為你這個年紀,取得那麼高的成就,必是個活潑又帶著點小驕傲的小公主。」
「呵呵。」
「你身上透著一股清冷,安靜的樣子和蕭祁很像,不過你比他柔和一些,你讓我想到一個人。」
「誰?」
「我畫室的一個學生,等等,我引薦你們認識。」
安妮走開來了一會兒,再回來身後跟著個年輕人,惹歡看到地方,本能的禮貌伸出手:「你好。」
那個氣質乾淨清爽,嘴角帶著一抹疏離笑意的年輕人,卻怔忡在了那,吐口而出:「元惹歡。」
惹歡一怔,大約是以前認識的,只是她全無了記憶,總也不能見誰都說我失憶了,於是她禮貌的笑道:「見到你很高興。」
「你們聊,我先去招呼朋友。」
安妮走了,那男孩眼底閃過一分淺淺的卻還是能看得出來的失落:「你把我給忘記了是吧?」
「對不起啊。」
「沒事,其實能見到你我就已經很高興了,這幾年開同學會,大家都說你失蹤了,沒想到能在這見到你,以前,我們經常一起做校車上學的,你記起來我是誰了嗎?」
惹歡有幾分尷尬,只得硬著頭皮道:「有點,印象。」
對方眼底的失落更深:「我就知道,你怎麼可能記得我,你和韓少在一起了吧?」
「韓翌晨?」
「是啊。」
「沒有。」
「當年他那樣熱烈的追求你,我還以為你們在一起了。呵呵,說了半天,你恐怕不記得我的名字吧,我叫孟廷。」
「我們是,一個班的嗎?」
對於那段完全空白的記憶,惹歡只能靠問才能了解更多。
「看來,你是真的把我忘記的徹底啊,不是一個班的,我們只是每天一起做校車,你總坐我邊上。」
那些年的時光,他最美好的事情,就是每天的早晨和晚上,坐在上學放學的校車上,看著她被風吹起長發時候安靜的側臉,心裡默默的埋下了也一顆相思的種子。
五年時光,這顆種子本安安分分埋在泥土中,他也鮮少再想到她,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他。
當年,他是瑪麗中學的美術特招生,還沒畢業就得到了美術家前輩安妮的賞識,畢業之後安妮來學校挑選苗子,直接就選走了他,他在安妮的畫室里工作,這一年過的平平靜靜,可她的出現,在他平靜的生活里投下了一顆石子,一陣陣漣漪蕩漾開來,當年相思的種子,開始蠢蠢欲動的萌芽。
她說,她沒和韓少在一起。
那麼,或許……
「歡歡,你們認識?」
在他相思的種子還沒開始萌芽的時候,卻陡然被一塊大石頭狠狠壓住。
一個男人,親昵的喊她歡歡,摟著她的腰肢,他是那麼俊朗帥氣,一身阿瑪尼定製,把他比的無地自容。
「呵呵,是我以前學校的校友。」
惹歡現學現賣,蕭祁看向面前這個眼底幾分局促的男人,主動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惹歡的丈夫。」
惹歡臉一紅。
他幹嘛,這不是還沒結婚呢。
孟廷眼底更是局促,原本蠢蠢欲動的那些情愫,都被打壓的蕩然無存,他甚至不敢看蕭祁的眼睛,覺得自己的心思必定都被他看穿。
這個男人,他的眼睛就像是明鏡,似能洞察一切。
孟廷覺得自己尷尬至極,有種小丑的感覺。
卻也只能硬著頭皮伸出手:「你好。」
短暫的一聲問好,他忙推說有事,匆匆而去。
他一走,蕭祁就哼笑了一聲:「毛頭小子,也想打我老婆的主意。」
惹歡其實在他伸手和孟廷問好的時候就看出了他眼底的促狹,笑道:「幹嘛弄的人家那麼尷尬。」
她其實也看出來了,孟廷喜歡她,不然在她說沒和韓少在一起的時候,他眼底何至於掠過那樣的歡喜,像是點燃了什麼希望似的。
聽到她的嗔怪,他不以為然:「你是我的,別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呵呵,醋罈子,我根本也不記得他是誰,他說以前和我一起坐校車的。」
「不用記得他,你只要記得我就行了。」
她心頭一暖,嬌笑道:「秦先生呢,你們聊完了?」
「生意上的事情,我和他有生意上的往來。」
「他看上去,和你一樣嚴肅。」
蕭祁笑道:「那是因為你沒看過他在安妮姐面前的樣子,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一物降一物。」
惹歡笑了。
他握著她的手,眼底一片溫柔,不遠處借說有事卻只是因為太過尷尬而離開孟廷看著這一幕,心底起伏難平,終究,那個女孩,也只能停留在他的作品中而已。
背後,一雙大手輕輕拍了他一下:「你喜歡那女孩啊。」
孟廷轉頭,臉紅:「老師。」
「呵呵,不要害羞,暗戀是件美好的事情。」
安妮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看向不遠處那個男人,眼底滿是溫柔。
孟廷是知道老師和她先生的故事的,但是他的顯然沒有美好到那種地步。
「老師,其實,也只是我年少時候的一個夢而已。她如今看上去很幸福,我祝福她,她是那樣美好的一個人,就該有那麼優秀的男人來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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婗安好(安妮)和秦昊的故事,在第一本文,冷情總裁的前妻里,也是后媽犯,微虐,番外沒寫完,但是基本和正文無關,想看的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