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ㄒoㄒ)/~~要離開

「樞，我覺得這次應該是妹妹呢……」玖蘭樹理微笑著，慈愛的撫摸著微隆的小腹道，目光溫柔。

自從樹里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來之後，性格便有些像是小孩子，每次悠都是無奈而寵溺的看著她，跑腿買人類的食物的次數自然也是數不勝數的，兩個人似乎都很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

樞的手被放在了玖蘭樹理的肚子上，可以感受到一個溫暖的，像是生命躍動的痕迹，這種溫暖令人沉迷……

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玖蘭樞的眸中染上了淺淺的溫柔：「如果是妹妹的話……叫優姬，怎麼樣？」

「溫柔的公主？」樹里有些意外的笑了起來，「那就叫優姬吧，很好聽的名字呢，樞也一定很期待優姬的出生吧……」

樞點了點頭，目光溫柔，這個生命給了他類似溫暖的感覺，有些像是……

玖蘭樞怔了怔，勾了勾唇。

像是莫尉瀾……

蔚瀾默默看著這閃瞎人眼的一幕，憂桑的嘆了口氣……

玖蘭樞居然對這個沒出生的糰子都比對他溫柔，心情不爽腫么破？

他好歹和他有交情，居然還比不上一個沒有見過面的糰子，他覺得桑心了。

果然是要拋棄他的節奏吧？

╮(╯▽╰)╭不過他可不是那種喜歡被別人拋棄的人，嗯哼，他自己走還不行嗎？

這麼想著，沒過幾天蔚瀾便和玖蘭樹理道別了。

「蔚瀾……是有事情要做嗎？」樹里有些意外和擔憂，「如果有麻煩的話，還是告訴我吧。」

這麼多天的相處，樹里基本上已經將蔚瀾當做是他們家的一份子了，蔚瀾會給人一種……很溫暖和耀眼的感覺。

蔚瀾黑色的髮絲遮住了眼眸，勾了勾唇道：「我的確有事情要做，打擾了樹里桑這麼久我也很過意不去，喏，這個給樹里桑哦……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助的話，我肯定『嗖』的一下就過來了呢。」

蔚瀾笑眯眯的樣子似乎將離別的傷感沖淡了不少，玖蘭樹理也無奈的笑了起來，接過了蔚瀾給的懷錶，暗紅色的眸子眨了眨，好奇的問道：「話說回來，為什麼是懷錶？」

對於這個問題，蔚瀾眨了眨眼眸，似乎也感到有些意外，想了想后，笑容不變的轉身，淡淡道：「因為我怕忘記了時間啊……」

他害怕忘記。

忘記了……自己是一個活了千年的怪物。

忘記了自己究竟是什麼。

忘記了自己本應該離去卻留了下來……

那聲音很輕，但是吸血鬼的聽力卻完全可以聽到，樹里愣了愣，目光有些擔憂。

忘記……時間是什麼意思？

「話說回來……不去和樞道個別嗎？他肯定會難過的……」

蔚瀾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勾了勾嘴角：「道別的話，會更難過的。」

「那麼，我走了，樹里桑……」最後一句，男人依舊是用他那一如既往玩世不恭的調子說的，聽起來沒心沒肺的，看著男人的背影漸漸遠離，樹里嘆了口氣，略微苦惱的看著懷錶。

正看著的時候，卻發現樞居然就站在身後一直看著！

暗紅色的眼眸幾乎凝成實質性的紅色，在黑夜之中顯得額外顯眼，這是玖蘭樞第一次毫不掩飾的在母親面前幻化出了紅眸，那種紅色讓周圍的人都可以感受到那股怒氣……

翻騰的令人心驚。

周身的威壓是屬於幼年時期的純血君王的，卻不容小覷的可怕！

樞，他在……難過？

樹里怔了怔，隨後無奈的嘆了口氣，將手放在自家兒子頭上揉了揉他那深棕色的髮絲，將懷錶遞給了玖蘭樞，玖蘭樞沉默了下來，沒有接過懷錶，冷冷的看著那塊懷錶，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去了。

「樞，我還是希望你能諒解蔚瀾，或許他真的有事情要做……」樹里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玖蘭樞的腳步沒有停頓，直到一個人的時候，到了一個黑暗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他從沒有想過他會走。

明明他們看上去以前關係很好的樣子……

為什麼那個人卻會離開？

不能……接受。

周身的玻璃『砰』的一下全部碎裂，發出哀鳴，化作了晶瑩的碎片，力量的暴走幾乎讓他嘴角流下血液。

他沒有任何理由阻止他。

這個認知讓他腦中開始閃過一些黑暗的記憶……

恍然間他彷彿置身於一個黑暗的房間里坐在一張椅子上，怔神的看著眼前的人……

黑色的髮絲和黑色的眼眸，那精緻的容貌一如既往的耀眼，只是多了些青春和正義的氣息，笑眯眯的樣子似乎很高興，眼中閃爍著希望的色彩，那種希望，和現如今的沉寂完全……不一樣……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我們兩方能夠和平共處……人類雖然弱小，但數目眾多，不論是哪一方有意外這種結果我都不願意接受……雖然有些異族的確可以做到屠城，但是沒有了人類，你們也存活不下去吧？只有這麼長遠的計劃才是最合理的，人類那邊我會去說的，拜託你了……雖然知道自己很冒失的樣子，但是我是站在談判的角度上來說這些話的……」

蔚瀾似乎想多說些什麼，但是他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開始動起來了，玩弄著手中的國際象棋，低垂下眼眸，閃了閃：「我不明白……你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接近我的嗎？」

平靜的聲音，一旦說出了口，那麼他們之間就會產生裂縫……

蔚瀾怔了怔，隨後神色肅然帶了一分惱怒：「我和你交往完全沒有任何利益的原因在內，我說過，我現在是站在人類那一方跟你說的而已……雖然知道很難，但是只有這樣才是長遠的計劃和打算，人類對於你們的傷害我不會否認，但異族同時也在傷害人類，就像是野獸和人之間的關係，如果人有一天被野獸殺光，那麼剩下的將會是野獸自相殘殺！這種結果我不希望看到……同樣，如果有一天野獸滅絕，那麼……剩下的將會是，人吃人。」

那是蔚瀾最不想要看到的結果，那些他愛著的人們互相殘殺，利益的糾紛，和平的年代可遠比戰爭年代更可怕，那看不見的硝煙遠比戰場更加可怕！

那聲音帶著沉重的意味，讓玖蘭樞手中的棋子頓住了，他沒有想到過，蔚瀾居然會看的這麼深遠。

但是……

「對於我來說，只要有趣就行。」玖蘭樞深棕色的髮絲遮住了眼眸，看了蔚瀾許久后，輕輕的落下一子，踢掉對方的王，「不管是人吃人還是野獸吞噬野獸……只要不無聊就行了……真正破滅的時候的挽回才是有意義的。否則人類不會記住教訓的。」

他的本性本來就是……淡漠而殘酷的。

只要能達到目的的話，利用最殘酷的方式得到最想要的結果，就像是國籍象棋一樣，不論多少個子被吞噬，只要最後能吞噬掉對方的王的話，那麼他不會吝嗇任何棋子。

是的……

任何。

這種方法雖然有效但是卻沒有人情味，是蔚瀾接受不了的，雖然他知道不跌落谷底，是不會給一個種族一個慘痛的教訓的，但是如果因此加劇了兩族之間的矛盾的話，那麼……將會帶來無法挽回的傷痕和結果。

一時之間，兩人都靜寂無聲，最後他們兩個人還是分道揚鑣了。

玖蘭樞難以言喻那種看著他的背影離開的感覺，有一瞬間，他知道那就是訣別。

暗紅色的眼眸閃了閃，低垂下眼眸，他做錯了嗎？

可是那不是最有效的方法嗎？

看著眼前散亂的棋子，一瞬間有一種迷茫感湧現出來……

那個人類，是不可能陪伴他千年的。

友情這種東西……既然遲早要失去，還不如趁早斬斷……

只是他似乎低估了他們之間的羈絆，他的心居然會……難受……

以至於有時候再次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屋子的時候，面對面前的國際象棋的時候會看見對方的虛影……

後來他聽到他死了。

然後……心裡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但是那種瞬間湧上來的空寂和茫然的心痛卻令他迷茫。

明明說好了不難過的了。

他已經，不會再為任何人難過的了……

自從戀人走了之後，他便明白，吸血鬼的壽命之長，終究會讓他面臨一場又一場的離別。

既然離別會傷感，那麼他便排斥了所有人進入，可是卻碰上了這麼個例外。

童年版的玖蘭樞怔怔的看著另一個自己趴在桌子上，暗紅色的眼眸帶著茫然的樣子。

這是他以前的記憶……？

關於莫尉瀾的？

……他並不討厭這樣的莫尉瀾，甚至於，希望他變回充滿希望的樣子……

那種眼底的靜寂才是真正令他不安的東西。

回過神來之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有想起……

沉默了良久后淡淡道……

「這一次，姑且就原諒了你……」

但是，不要離開我了。

不管你會不會死，我都不介意了。只要你能夠陪著我……就行了……

只要陪著我，我就不會介意。否則這一次，就算將你變成吸血鬼也好，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

那雙暗紅色的眼眸閃了閃，倒映著莫名的殘酷……

「母親大人，」玖蘭樹里在不久后便聽到兒子似乎重新恢復了精神，乖巧的微笑道，「蔚瀾的懷錶能夠給我嗎？」

樹里似乎很高興，將懷錶遞給了玖蘭樞，微笑道：「你想明白了？蔚瀾應該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才離開的，不要難過了，樞。」

樞接過了懷錶，然後揣進小口袋裡，淡淡的微笑道：「母親大人，我不難過。」

是的，不難過，因為難過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根本……

留不住任何東西。

所以他在布置棋局。只要能達到目的，那麼，最殘酷的方式他也不介意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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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想要不顧一切的留住對方？

他不知道……

但是唯一確定的是，他不會讓他離開的。

不論，用什麼方法。——玖蘭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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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上升到病嬌精神了，好欣慰=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