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安陽

1515 安陽

卧談會真的像宋輝說的那樣,玩了一個通宵,最後實在扛不住的幾個人各自回房間一碰到床就再也起不來了。弄得早晨集合的時候,小老師折騰了半天才把人全部弄醒。

李牧喜歡上了這種極度消耗體力的運動,大腦呈現放空的狀態,所有的情緒和心情都被鎖在了固定的抽屜里,不見天日,周圍有許多人像他一樣一刻不停的在攀登。他沒有參與男生間的競技遊戲,按照自己的步調,緩慢的前行。有人說,一年一次的旅行將是一次心靈的凈化。雖然不知道對其他人來說是不是真的,可是對他來說,這種感覺,讓他通體舒暢。

將近中午的時候,才到半山腰的位置,大多數人已經累的東倒西歪,只能扶著柱子喘氣。

李牧剛想坐下。一雙手架住了他的胳膊。

「不能坐。」黎詭扶著他站著,撐著他的身體。

「我,累。」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很輕鬆,但是越走越覺得累,身上背的東西都成為了一種重負,連帶著臉上的汗水都變成了壓垮駱駝的稻草。他現在腳軟肩膀酸,整個人都是酥的。

「要站一會兒。」黎詭再次說明。

李牧點了點頭,他知道,劇烈運動之後,立刻坐下對身體的傷害是很大的。

宋輝在另一邊看過去,李牧似乎靠著黎詭的身體,那種乖順的模樣,突然讓他有點火大。大步走過去,從黎詭手上奪過李牧的胳膊,把他扯到了一邊。

「鬼子,我來扶。」宋輝沉下臉色說道。

黎詭看了他一眼,走到一邊坐下,不再關注這邊的情況。

李牧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眼睛因為大腦缺氧,有點發木,反應也有些遲鈍。

「小牧子,你深呼吸幾次。爬山都是這樣,你體力太不行了,以後咱們多鍛煉鍛煉。」宋輝讓站了一會兒的李牧坐下,幾乎是殷勤的捏捏他的胳膊,拍拍他的肩膀,讓他放鬆。

李牧有氣無力的想要阻止,偏偏宋輝根本不理會他的拒絕。「別,我休息一會兒就成。」

宋輝嘴裡嗯嗯的點頭,卻手也不停。他跟他爸媽面前都沒這麼孝順過。

最後,根據投票決定,這山只爬了一半就結束了,上面再美的風景都沒能收進眼底。下山的路上,大家的心情都輕鬆了很多。

吃過午飯,下午是自由時間,一些臨近景區的地方還有不少娛樂場所,專門為遊客提供,小老師只說晚上要集合點名,其他倒是沒有具體要求。宋輝何濤這樣喜好玩樂的人自然是不想放過機會,尋著一個看著高檔點的地方就扎了進去,李牧回房間收拾東西。

房間里非常安靜,李牧檢查著自己帶的東西。明天再去幾個景點,他這次的旅行就結束了,一次短暫的放鬆。他將會離開這所城市,然後或許,不會再有機會踏足這裡。

突然間,他腦海中湧現出了一個瘋狂的念頭,很想看一看,看一看他曾經的歸屬地,那個溫馨的家。

這個念頭剛冒出個苗頭就開始燃燒的旺盛,他該有一個好的方式去告別。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最後一次離開那裡有沒有將窗戶關好,水管有沒有擰好。他精神恍惚的直想去找安陽問個清楚,卻忘記了檢查好房間。

當李牧在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在計程車上了,心臟因為緊張怦怦的跳著,連司機跟他搭訕他都沒有聽見。他幻想著,他走到小區,進去樓道的時候,會不會遇見什麼人,他該帶著怎樣的表情去解釋他是誰家的親戚來做什麼,他該偽裝成誰,才不會讓保安發覺。現在這個時間安陽絕對不會在家,對,他從來不會那麼早就歸家。他記得,備份的鑰匙放在哪裡,很容易就能夠拿到,只有他知道那個備份鑰匙的所在。然後,拿到鑰匙之後呢?他要做什麼?

他要跟那個家做最後的一次道別,他要最後一次將這個家的所有一切深深刻在腦海里,然後他要站在門口的位置,說,我回來了,然後轉身,說,我走了。

當然不會有人回應他,他只是這樣,給自己的一個交代,曾希人生的交待。

如果可以,他還是想問問安陽為什麼,為什麼。他自己就能給安陽找出許多理由,個性不合,生活習慣不同,價值觀不同,沒有共同語言。這些理由幾乎是每對戀人都會找的借口,但是真正的借口呢?有人說,我們必須分開,可是我還是愛你,但是一旦真正的結束了,他們會立刻轉身尋找另一段戀情,然後再次轟轟烈烈。

「哎哎,到了。」司機拍了拍李牧的肩膀。

李牧呆愣的給了錢,下車,司機倒車轉道。真的要去這樣做嗎?就在眼前了,難道還要回去?

李牧順利的通過了保安,繞過小花園,到達了樓下,進入電梯的時候,李牧才呼出了一口氣。還好保安沒有盤問他。

看著數字一個一個的跳動,李牧雙手緊握,背後都有些微微出汗。

走出樓梯,右轉,門口放著深藍色的地墊。他取了備份的鑰匙。要打開了。他的家。他只是來一次告別,他不會動裡面的任何一件東西,這次告別之後,他會將曾希的一生劃上一個句號。

「吱——」面前的門突然打開,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開了門,看到門口的站著的李牧愣了一下。

李牧整個人都釘在那裡,一動不動,安陽,那個帶給他曾經美好的男人。此刻卻非常狼狽懶漢背心上都是黃色的污漬,頭髮凌亂,甚至鬍子都沒有刮。

「希希……」混沌的眼睛突然綻放出了一道光彩,安陽突然紅了眼睛,將眼前的這個男孩抱住了。

李牧聞到那種刺鼻的酒精味道,從那個男人的口中噴出來,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麻痹醉人。「我,我不是。」

「希希。」像只大狗一樣整個人都埋到了李牧懷裡。

「我不是。」李牧想推開眼前這個人。

安陽癲狂的擰住李牧的胳膊,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說是吻,不如說是啃咬,他吞噬著李牧乾淨的唇瓣,帶著乾淨的味道似乎能夠清除他體內的污穢,那種令曾希極度厭惡的污穢。

「唔唔——」李牧掙扎著,那兩隻胳膊像鐵箍一樣困住了他,被侵入的口腔,他無法想象在他之後,安陽是用怎樣的姿態吻著另一個人,太噁心了,噁心的想吐。

等到李牧快要被吻得窒息,安陽才放開他。

李牧立刻嘔吐了出來,那是一種心理壓迫胃的反應。

「希希,希希……」安陽用可憐的聲線喊著,像一個迷路的孩子,跌坐在地上。希希嫌棄他噁心了,連最乾淨的希希都嫌棄他了。

「安陽!你怎麼又弄的這麼臟!」從電梯出來的一個俊美男子看見了狼狽的安陽,急急的走出來。

他走到安陽身邊皺著眉頭,扶起他,「我說過,我不在的時候不要出門。」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一眼乾嘔的李牧。

「你是安陽的小朋友?」那人讓安陽靠著自己,對李牧諷刺的一笑。

李牧後退了一步,搖頭,他不是,他什麼也不是。

「安陽現在精神有點問題,想往他身上打主意,你還是考慮清楚一些,這是忠告。」那人說完,高姿態的在李牧面前關上了門。

李牧僅僅能看到,裡面已經不再是他記憶中那個家了,原來早就變了,是啊,該變了。不抹除掉曾希存在的痕迹,他的新人又怎麼會登堂入室。他來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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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愛是兵行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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