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浮沉

1616 浮沉

安陽展臂與那人糾纏著,親密的靠著,當他們兩個歡暢的坐進車裡的時候,他看到了他們兩個熱情的吻到了一起上下其手,那是一個彼此都非常享受的吻。看到那個場景的曾希,整個世界突然沒有了生氣,像是在大夏天被扔進了極地的冰洞中,冷的渾身發抖。他憤怒,噁心,更多的是不斷翻滾的疑問,為什麼,為什麼……

沒有人會在乎,站在一邊的曾希是用怎樣的心情將那一幕收進眼裡的。曾希不知道,當他們在床上翻滾的時候,會不會提到一個叫曾希的名字。安陽會不會因為那點點的愧疚而感到良心不安……真是諷刺。

你瞧,這就是你天真的結局。

全世界都這樣嘲笑著他。從醒來到見到安陽之前,李牧一直都沒有回憶那個真相的場景,他將那段記憶封存,妄圖用逃避的心態緩解心裡的傷痛,那是人的一種本能的心理機制,將最不願意回憶的場景遺忘。但是現在,事實又重新擺在他的面前,再一次的向他說明著,自己的失敗,安陽將他的信任撕碎,狠狠的摔到他的面前。

「希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安陽在他被溫暖的家拋棄時,這樣保證著。

「寶寶,你想怎樣生活,爸媽都會支持,只要寶寶健健康康的。」記憶中溫柔的女人的聲音這樣說著。他埋在那軟軟的懷裡,聞著好聞的體香。他被晃的昏昏欲睡。

「寶寶,你看,打了一針就不疼了,是不是不疼了。寶寶最堅強……」

記憶中如此溫柔的女人竟然在知道他的性向之後,用擀麵杖打的他疼了好幾天,連他大冬天的跪在地上三個小時都不看一眼,那雙失望心痛的眼睛一直在折磨著他。

「媽,媽,對不起……」

從前的回憶成了李牧的夢魔,他呢喃著默默流淚,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宋輝打開了壁燈,看著那晶瑩的淚珠子落進了李牧的脖頸,然後消失了。他不知道這種讓自己心跳加速的感覺是什麼?男人對男人的,算是什麼心情?疼惜,可李牧是個男人?

宋輝躲進廁所里,給宋柯律撥了一個電話。

「哥,你說,一個人說他不會有孫子該怎麼理解?」

「斷子絕孫的意思。」

「那意思是他功能障礙?」

「嗯,是一種可能,還有另一種可能。」

「嗯?」

「同性傾向。」

「啊?」

「怎麼,這句話誰跟你說的,那種人離遠點知道嗎?」宋柯律以哥哥的教育口吻說著,那圈子的亂他可是知道的清楚。

「是,小牧子說的。」

「李牧?」宋柯律停下了碼字的手指,將嘴巴里含著的煙按滅在煙灰缸里。「他的原話是什麼?」

宋輝老實的說了。

「宋輝,跟李牧保持距離。」

「啊?」

「我是說,李牧可能是同志。」

「基佬?」

「文明點小子,正確的說法是同性戀者。」

「小牧子,不會吧?」那我這種心情,是怎麼回事?宋輝用腦殼砸著牆壁發出咚咚的啄木鳥聲。

「信你哥么,信了他就是。」宋輝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他是一眼就看出了,李牧這人有點特別,掛了電話之後。不止是宋輝,連宋柯律都難以入睡。嘴巴里一直叼著煙,一根接著一根。煙灰缸里到處是殘屍。

如果,如果,這是另一個曾希,他是不是該抓住這次機會?對於曾希,他沒能嘗過的美好,有可能會在這個人的身上感受到。李牧,或許是神派來的另一位天使。

他見證了曾希跟安陽的幸福生活,甚至動了危險的念頭想去奪走那種幸福,最後他放棄了,竟然是那個人幸福的臉擊敗了一切。

宋柯律雙手放在鍵盤上,戴上了碼文時候習慣佩戴的鏡片,手指開始動作,留在屏幕上這樣一排文字,「那抹醉人的藍,今生我必定要擁有。」

宋輝回到房間,李牧已經停止了夢囈,他在李牧的臉上掃視一遍又一遍,宋柯律說李牧是基佬,不,同性戀者,真是嗎?那種男人愛男人,用子孫根在屁股里捅來捅去的,有意思嗎?可是看著小牧子那張臉,倒是不厭煩。要是換成別人,何濤或是鬼子……宋輝光想象那種場景都想吐。

身體雖然不如女孩子嬌小,但是骨架瘦弱,身高環抱起來剛剛好,加上那腰,細長的腿,白白的圍在自己腰上光視覺衝擊那絕對——

「滴滴滴——」三滴紅色的液體滴落在宋輝的被子上,鮮紅異常,宋輝捂住鼻子仰起頭,「天乾物燥,天乾物燥。」

「唔。」李牧皺眉,睜開朦朧的眼睛,環顧房間,最後看到了直直坐在另一張床上的宋輝。「你還不睡?」

帶著還未清醒的迷濛,用沙啞的聲音來這麼一句,真的是太難以忍受了。

宋輝捂住泄洪似的鼻子,跑進了衛生間。

這一躲就是一個小時。

李牧不明所以,重新躺下,噩夢中遺留下來的那種真實感讓他心有餘悸。拳頭越握越緊,見到的那個人與安陽的影子不斷閃爍。

別在侵入我的思想,安陽,曾希已經死了,他對你所有的愛和糾纏也就徹底消失了,現在還存在於李牧心裡的,只有憤怒、噁心,和不甘。遲早我會站在你的面前,為曾希討一個結果。

他的思緒不斷的糾纏在一起。他不斷的矛盾著,他想完全的成為李牧,但是又做不到對曾希的徹底捨棄,無論如何的決斷,他都做不到乾脆。

人這種矛盾的綜合體,就是一種明明知道該走一條怎樣的路卻仍會走錯路的感情動物。

李牧走下床,打開房間里的電視機,將聲音關閉,一個人坐在地上,靜靜的看著畫面,電視機里零點劇場,家庭倫理的狗血劇情,單單看開始他就能猜到結局,他只是單純的看,不思考,不去想,單純的接受電視畫面的直接灌輸。

直到宋輝出來,看到看著電視的李牧,宋輝才有一種比較現實的感覺,李牧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排外的孤獨,只有他一個人能夠參與的孤獨,任何人任何事情在這樣的李牧面前都是虛無的。就是這樣的感覺讓他想要靠近,打破,參與其中,然後了解他的精神世界,了解他的思想。很久之後,宋輝才明白,那個時候,他的動物直覺就選擇了這個人。

宋輝並沒有打擾李牧的世界,他坐在他身邊,跟他用著同樣雙手環膝的姿勢。靜靜的看著,無聲的電視。那種時光流逝的非常快,一轉眼間,天就亮了。

李牧沉沉的睡著,宋輝捏起他軟軟的頭髮,然後將他的腦袋放在自己肩膀上,也將自己的頭歪在李牧的頭上,閉目睡覺。

何濤第一個打開了他們的房間,大嗓門的呼喚著起航出征。黎詭在後邊陰沉的看著剛進屋時相互依偎著的兩人,眼神閃過一絲莫測的光亮。

「你倆有床不睡,坐地上睡舒服嗎?」何濤一屁股坐下,踢了踢宋輝的腿。

宋輝站起來,抖了抖腿,一腳把何濤踢下了床,說上他床的只能是女人。

李牧被吵醒,揉了揉眼睛,到底他是怎麼坐在地上睡著的,他一點都不清楚。翻身,爬到床上,被子一卷,睡了。

宋輝看到小牧子又睡著了,掀開被子看著乖順的閉著眼睛伸手摸來摸去的小人,真真的可愛。

丫的,從來沒覺得一個男人能這麼可愛過,真想摟著腦袋啃上兩口。

摸不到被子的李牧也不管了,抱著胳膊團成一團。

「你幹嘛呢?」何濤搭著宋輝的肩膀,看著李牧這個糰子模樣也樂壞了,這明明就是一隻巨型貓啊。「這要是圈養起來,沒準還真挺好養。」

「別擾了這隻大貓睡覺,不然,抽你信么?」宋輝半開著玩笑,將被子放下。

何濤那邊佯裝驚恐,眨著眼睛,拈著蘭花指,「主上另覓新歡,讓奴家如何自處,不如今兒我來伺候主上。」

「妖怪,滾開。」宋輝不理會何濤的無厘頭,虛空的比劃了一下,兩人勾肩搭背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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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愛是兵行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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