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真相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拉克西絲」四個字從凄月口中說出時，凄星依舊如同聽到了晴天霹靂：「不可能……不可能……你是我的姐姐，你的神魂怎麼可能是拉克西絲之魂，不可能……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呢。」凄月淡然的說道：「普通的神魂縱然輪迴，也一般要在二十歲之後覺醒，而拉克西絲的神魂是通過異月神鏡輪迴，在我二十歲那年就完全覺醒，同時也得到了屬於拉克西絲的全部記憶。距離現在，已經有一千兩百多年了。」

「……一千兩百年……」凄星失神呢喃，然後失控的喊道：「但你就算繼承了她的神魂和記憶，也僅僅是神魂和記憶，你是凄月，是我的親生姐姐，而不是拉克西絲！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你毀了我的造神計劃，甚至毀了我的生命！為什麼啊！」

拉克西絲是唯一一個通過異月神鏡輪迴的真神。凄星也曾想過拉克西絲的神魂或許已經轉世覺醒，也曾試圖尋找過，但她怎麼都沒想到，繼承拉克西絲神魂和記憶的，居然是和她相處一千兩百年的親姐姐！而且……如果不是她藏起了神子，她或許已吸收神子的力量踏入神的階層，如果不是她將月亮強行轉移到這裡，她也不會死在凌塵的手下。

她的夢想，她的生命……都是因為她……這個她唯一信任和親近的唯一親人！

凄月沒有直視凄星的目光，放輕聲音說道：「拉克西絲是人類之神，雖然後來在羅修的幫助下成為真神，但她的心性未變，有著最仁慈與博愛之心。我原本也以為我是凄月，縱然繼承了拉克西絲的神魂和記憶，也依然是凄月，僅僅是多了強大的力量和神奇的記憶而已。但是，當你滋生越來越強的成神**，甚至為此不擇手段，殘忍的去殺害無辜的人類時，我感覺到自己內心的刺痛和靈魂的悲鳴……或許是我本身就看不得這些，也或許，是我的心性終究還是受到了拉克西絲神魂的影響。」

「那段時間，我瘋狂的去阻止你……但是，星，你太強大了，也太堅決了。在你的神魂完全覺醒后，你有了世間絕對無敵的力量，在這樣的力量下，任何的語言、哀求、手段，都根本無濟於事。越來越多的人類被你殘害，後來，在你開始將可能毀滅數百億人類的『造神計劃』時，我不得不選擇最極端的方法去阻止你，那就是，毀了你……毀了你的野心，還有生命。而我能想到毀滅你的唯一方法，就是創造一個……修羅！因為只有修羅，才能有擊敗你的可能！」

凄星的殘魂輕輕一抖：「修羅……那個叫凌天的修羅，是你……是因為你！？不！不可能……修羅是超越神之階層的極端存在，比造出一個真神都要難上千百倍，他怎麼可能是被造出來的！」

「那麼，如果我要『造』的那個修羅，他的身上繼承著羅修的神魂呢？」凄月緩緩說道。

凄星一怔，然後臉色驟變，驚聲道：「羅修……你說毀滅諸神的那個羅修！難道……難道那個凌天他的身上竟然……竟然……」

「沒錯，」凄月閉上了眼睛，淡淡的說道：「他的靈魂，就是羅修的神魂轉世！」

凄星：「……！！」

「拉克西絲之所以成為真神，是當年羅修將自己的一部分神魂獻祭給了拉克西絲，這兩個靈魂之間也自然無比的熟悉和親和著。我有著拉克西絲的神魂和記憶，縱然修羅的神魂沒有覺醒，我依然感知的到他的存在以及其位置。當你派羅睺、萬重、瘋子分別去執行造神計劃時，我向你提出了用以控制神子的『修羅計劃』建議，並因此和瘋子一起前往地球……」

「但在前往地球的過程中，我暗中改變的空間軌道，『陰差陽錯』進入了神月星……因為我的神魂感覺的到神月星有著天譴之月與拉克西絲的存在。然後，我故意讓他找到了拉克西絲之戒，並讓他在『研究』之後找到了可以使用拉克西絲力量的方法，然後通過暗示，讓他有了通過拉克西絲的規則之力改造神月星，然後將地球人的靈魂分離到這裡，從來輕鬆完美完成造神計劃的構想，並將之命名為『神月計劃』。而我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羅修神魂的繼承者，就在地球上，我只有通過這種方法，才可以在不被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讓遠在地球的那個人類，自然而然的接觸到天譴之月。」

凄月緩慢的講述，凄星的眼瞳卻在一點點的放大……那個有著極高智慧，恐怖城府的瘋子，這麼多年來居然一直都被凄月玩弄於鼓掌，成為了被她利用的工具而不知，還一直為之拚命努力和得意著……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的精心布置和努力都是在給凄月打工。

「之後，一切發展的很順利。瘋子以他天才的智慧和我的暗中干涉下締造出了一個全新的神月世界，然後發明出了讓地球人的靈魂進入神月星的完美方法。隨著地球人大量進入神月星，羅修神魂的繼承者，也就是凌天，也跟著到來。我本來想要設計一個局讓他遇到我已依附了一半靈魂的天譴之月，但，我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麼做才能天衣無縫，凌天就以快到讓我幾乎措手不及的速度主動找到了天譴之月……或許，這就是宿命的牽引吧。」

「那時，在他碰觸到天譴之月的時候，由於神魂沒有覺醒，對天譴之月而言他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因而對他發起了精神吞噬，而這也是我想要的結果，我想要控制他的靈魂，從而讓他的靈魂在我的控制下以最快的速度被激發出修羅的力量。但意外的是，他的精神在瀕臨崩潰時，沉睡的神魂被刺激的短暫覺醒，張開了只屬於羅修的破滅殺瞳，也讓天譴之月感知到了他體內的羅修神魂，從而收回所有的力量，依附於他的身上。我也不得不改變策略，由控制，轉為引導……之後，我也曾想方設法要控制他的靈魂，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做到萬無一失，這期間共有過三次機會，其中一次甚至是我在他體內種下了『媚月』，但三次全部失敗，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三次，都是被神子所破壞。」

「天譴之月重新認主，那麼它丟失的力量之核也會在宿命的牽引下一一回歸，再加上凌天傾盡一切的努力，這個過程，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時間。因為只有天譴之月，才能在一定條件下強行刺激出羅修之魂里的修羅之力。」

「而這期間，拉克西絲被我刻意送給了一個名為『菲』的女孩。這當然不是沒有原因。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凌天在地球上時，竟陰差陽錯的落在了瘋子的手上，並成為了他的一個實驗品，與之作伴的，就是菲。他們在極其殘酷的實驗下活了下來，並被激發出了恐怖的精神力……凌天能堅持，是因為他體內有著羅修之魂。而菲能和凌天一樣堅持下去，是因為她的體內，也有著一個未覺醒的神魂。」

「這個神魂上一世的主人，名字叫月菲菲，是當年異月神族的神王之女！也是羅修在遇到拉克西絲之前，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她對羅修痴心一片，但羅修卻遇到了將他完全吸引的拉克西絲。悲劇之後，羅修成為修羅，殺死了所有神，自然，也親手殺死了月菲菲，但月菲菲縱然最後死在了羅修槍下，卻依然對他沒有一絲的怨恨。或許是因為她的痴心感動了輪迴，讓她的這一世可以再次遇到羅修的轉世，並且有了最深的命運交集。我把拉克西絲暫時送給她，也算是代替拉克西絲給予她的微小彌補和歉意，同時也讓她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幫助凌天……只不過，拉克西絲大部分的力量都被我限制，無法使用，因為我需要積蓄足夠的拉克西絲之力，去完成修羅計劃的最終步驟。」

「然後……然後你讓羅睺殺死他身邊所有的人，催生他的怨恨，來激發他成為修羅？」凄星咬著牙說道。

「當然沒有這麼簡單。」凄月搖頭，繼續說道：「首先以天譴之月里的煞氣讓他成為一個『偽修羅』，從來有了可以承載真正修羅力量的體質和靈魂，然後再以最刻骨的痛苦、怨恨、絕望，來激發他神魂里的修羅之力……或者以天譴之月的煞氣為引，直接以自己的意志進入修羅道。讓我意外的是，最終的結果居然是後者……凌天是以自己的意志，踏進了修羅道。他的神魂，直到現在，都沒有真正覺醒。或許，他神魂完全覺醒后，再加上他以自己的意志所得到的可怕力量，重疊之下……將極有可能達到你做夢都可以的真神之境。」

凄星：「……」

「神子的逃離讓你過快的來到了這裡，我也不得不提前啟動了最終階段。先給予他徹底的欺騙與背叛，再奪走他視若生命的逆命天珠，告訴他各種無比殘忍的『事實』，讓他知道他身邊所有重要人已全部被殺死，再讓他知道在你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從而讓他憤怒、怨恨、絕望……終於如我所願，墮入修羅道。」

「至於他身邊的人，的確是我讓羅睺去將她們殺死，並且讓羅睺當著他的面說出她們已死的事實。不過，那些僅僅是假象，她們都沒有死，而是在羅睺即將毀滅她們前的那一瞬間，被我用拉克西絲的力量全部轉移到了希亞星。羅睺進行毀滅時，從來都是連同大地一起轟成粉末，連他自己也必然以為她們已全部被他毀滅的屍骨無存。在凌天成為修羅之後，我便將他，也轉移到了希亞星。」

「之所以選擇希亞星，是我想借修羅的力量解除希亞星的危機，並滅殺萬重和羅睺這兩個惡貫滿盈的人。另一個原因，是希亞星距離這裡很近很近！」

「雖然最終的結果都如我所願，但沒有人可以完美計算一切，這其中也出現了眾多偏差、比如，我竟不知道相處了很長時間的莎莎居然是逃跑的神子，比如……在我轉移她們，大量消耗拉克西絲力量后重新積蓄力量的那段時間，修羅竟然毀滅了地球……」

凄星的臉色獃滯，看著身前已相處千年的親人，她此時竟覺得她那麼的可怕，那麼的陌生。

「我一直以為……你雖然是我的姐姐……但我的力量、我的智慧、我的容貌、我的靈魂、我的一切都遠遠的強過你……」凄星一聲慘笑：「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在你面前，我簡直就像個笑話……一千多年，身負拉克西絲的神魂卻從未露出絲毫破綻，我八神格的絕對力量，在你的手下，現在只剩下了一縷隨時會消散的殘魂……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就連神子那次的逃跑，也一定和你有關係吧。」

「神子的逃跑，的確和我有關。是我在神子的禁神空間中，滲透入了少許她或許可以用到的空間力量。只是我從未見過神子的樣子，也不知道她的氣息，所以逃走的神子就在身邊，我卻一直不知道……但是，我為什麼……要得意呢？」

看著凄星的虛影，凄月笑了起來，笑的無比凄傷，眸中一直壓抑的淚光終於開始閃爍：「你是我的……親妹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啊！如果不是除了這個方法根本無法阻止你……我寧願毀滅自己……也根本不願去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