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潛軼事二三事玖

朱潛軼事二三事玖

清晨,陽光正好。

雅子剛剛睜開眼,一束陽光從窗戶射進來,照進她眼睛里,並不是很刺眼。

窗棱上趴著的白貓,寶石一樣的綠眸子看著她,見她醒來,從窗戶上跳了下來。

伴隨的是,木門咿呀一聲,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走進來的是個中年婦女,梳妝打扮,一看,是大戶人家典型的有點身份的家奴。頭髮梳成個圓髻,插著一支雙魚銀梳子,上身綠下面藕粉。年紀雖有,可打扮乾淨整潔且新潮。

走來的婦女,被路過的白貓給嚇著,退了一小步,站穩了,接著,望到在床上睜開眼睛的雅子,不由微笑起來。

這種微笑,雅子很熟悉,是一種客氣的敷衍的,但是,並不像是完全不討好的。

可見,對方對於她究竟算是什麼樣的身份,該用什麼態度對待她,是模稜兩可的持望觀點。

婦女繞開白貓走到了雅子的床前,伏低腰審視她會兒。

一眼可以看出,雅子並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充其量,是個百姓家的孩子之類的身份。

婦女心裡對此有了些打算,對雅子說:「世子交代了,你醒來以後,給你喂點粥。你叫什麼?」

雅子張嘴巴的時候,才發現有些艱難,下頜活動時,像是被什麼束縛住了,而嘴角的瘀腫很明顯沒有完全消除,火辣辣地疼痛著,簡直連吐個字都變得艱難無比的樣子。

見到雅子痛苦的表情,婦女先把她上半身扶了起來,讓她靠在一個枕頭上斜躺著,告訴她:「你下巴敷了葯。世子說了,大概有幾日不能說話。而且,現在千萬要小心,別發燒了。」

世子?世子是誰?

哪家的孩子能叫世子?

雅子的腦筋里轉了老半天,摸不到頭腦。主要是由於,自己剛來北燕不久,對於這裡的人情風俗並不是很了解。不像她當年在京郊長大,對於京師里,都有些什麼大人物,多少聽大人們講過,心裡有一點概念。

畢竟,她沒有出逃之前,都算是地主家的小姐,是必須知道這些的,這樣一來,當她如果有幸運被受邀參加某些場合的時候,不至於行錯了禮節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即便如此,雅子當年在地主家裡受過的教育,是大致知道什麼人才能被叫做世子的。

那最少是王府家的少爺。

王府,那可是被稱之為王的人,世子未來一樣是要繼承王的稱號的人。

雅子內心裡不由小驚。想著莫非昨晚上,潛進曾府里對她和四海伸出援手的,是真的是王府家的少爺?

或許真有這個可能的呢。

想那個曾府,曾雪磐,是地方上的土霸王。一般人,都也會顧及著一些原因,不敢對曾府的內務出手的,哪怕有這個能力可以出手。

由於不能說話,雅子只能用眼神,用肢體語言來表示,好在,除了臉蛋受傷以外,似乎身體的其它地方,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雅子用手比了幾個手勢。

婦女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吃驚她比手勢的意思,問:「你會寫字?」

雅子在地主家的時候,她娘親由於得到她爹的寵,得以私下給她請了私塾。四歲起學習念書寫字,自然是會寫自己的閨名了。

婦女見她點頭,去給她取來了紙和毛筆。

由於她坐在床上的緣故,婦女又給她在床上放了個炕上桌,擺好文具。

雅子手拿毛筆,在紙上寫著。

婦女站在一邊看,一邊可能是見她字寫得娟秀好看,不由再多看她幾眼。

瞧她年紀,這麼小,卻已經能寫得一筆好字了,實在不簡單。一般大戶人家的小姐,都不一定能有這個教養和素質。婦女因此不禁自言自語地喃了一句:「這字,倒是一點都不遜色於明姑娘的。」

明姑娘?應該是指哪個小姐兒吧?

雅子心裡想著。

而站在她眼前的這個王府里的家奴,很顯然,同樣是識過字的,看清楚她紙上寫的雅字,笑道:「原來是雅姑娘。」

雅子點頭。

婦女對她的態度明顯也有些變了,因為她寫的字,說:「奴婢是胡氏,姑娘想喊奴婢胡大媽都行。」

雅子轉頭望著她,眼神里有些疑惑。

「奴婢如今是世子房裡的,服侍世子的。世子讓奴婢過來看看姑娘的傷情,準備給姑娘配個丫鬟,照顧姑娘養傷時的起居。」胡氏一一解說給她聽。

雅子其實疑問的是,怎麼,對方不知道她只是曾府里一個打短工的帶來的孩子嗎?

一個奴才的話,其實根本不能在王府里被當成客人一樣對待,更何況配個丫鬟?

胡氏可不管她怎麼想的,往外頭喊了一聲:「秋水,進來。」

聽到聲音,低著腦袋,跨過門檻走進來的一個丫鬟,可能年紀只有十三四歲,和雅子一樣瘦瘦小小的,梳著雙環髻,衣服是一身灰紫色。論穿著打扮,比胡氏肯定低不止一個等級。恐怕是這府里剛收買進來的一個丫頭。

「奴婢拜見雅姑娘。」

固然看起來剛入府不久,可很顯然,已經在這個府里受過良好的上崗培訓教育,再也有點隨機應變的靈性,只看胡氏一個眼神,都馬上知道對雅子要知道恭敬。

雅子心裡不禁想:這個府里的人,連個丫頭婆子都這麼的不簡單,可見這個王府有多麼不簡單。

究竟是,這裡是哪裡的王府?

胡氏畢竟是主子屋裡的大奴才,是不可能在這裡一直照顧雅子的。指了秋水照料客人,胡氏就此告別。

走的時候,也沒有說任何話。於是,雅子並不知道,究竟這裡的主人,會什麼時候再來看她,不,肯定是她去拜見這裡的主人,這裡的主人身份高貴,怎麼可能來看她。哪怕知道她原來是地主家的孩子,可地主家怎麼和一個王府的主子比?

壓根不能比。

而且,需要這裡的主人同意,她才能去拜見,去感恩叩謝。

這樣想來想去,自己似乎在這裡沒有任何選擇權,是要離去,怕也不容易呢。

雅子的小腦袋轉了兩圈,手指是摸到了胡氏所說的下巴敷了草藥的地方。這一摸,才知道,那個草藥貼著下巴,是圍著她的小腦袋用繃帶整整綁了一圈。

這個樣子,根本見不了人吧。

秋水看她的手指摸來摸去,都摸到了頭頂上,因此猜到她想知道什麼,去取了面銅鏡給她照。

雅子對著銅鏡里照了照。

果然是見不得人。不僅僅是腦袋上纏了白色繃帶的緣故,而且,臉蛋被魯哥大巴掌掃的地方,雖然看起來沒有那麼腫了,可是,紅腫轉化成青紫,看起來,要完全消痕,沒有半個月或一個月,八成不容易。

是姑娘家,都會在意自己的容貌的。雅子不例外。

秋水覺得她小臉蛋都沉了下來烏雲密布的,說:「世子說,會好起來的,只要姑娘好好養傷。」

雅子對此有些苦笑的意味。

傷什麼的,破顏了,其實,都沒有比徹底得罪曾雪磐,以後都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難辦。

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胡氏這邊按照朱潛說的,安排好人手,走回去的時候,一邊心裡思考著怎麼和李敏說。

府里的少主真的是把個女孩子帶回家了。而且,這個女孩子,看來還不是很簡單的一個孩子。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嚴管家。

嚴管家自昨晚被朱潛坑了以後,一直一籌莫展的,遇到胡氏,嘆口氣,道:「王妃回來了。」

胡氏連忙問:「怎樣?」

嚴管家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李敏昨晚去的是念夏家裡,當然是最重要的是,念夏母子的問題。

「母子平安。王妃忙了一個晚上,很是疲累,如今在屋裡吃個早飯,準備去休息。」嚴管家覺得,既然病人安全了,李敏作為一個醫生當然是因為救到人感到高興,可就不知道,這個高興勁兒,能不能抵消兒子把女孩子沒有徵求父母的情況下給帶回家來。

「世子呢?」胡氏和他一樣擔心著。

嚴管家努了努嘴巴。

倘若朱潛把燙手山芋直接扔給他們,自己躲屋子裡,他們恐怕還能有氣的道理,可以心裡怨言下主子。可是,偏偏,朱潛自個兒先跑李敏那兒負荊請罪去了。

這讓他們情何以堪呢。

花廳里,李敏吃了碗粥,一下子感覺去了不少火。可是,等兒子突然主動走過來找她時,她立馬眼皮跳了起來。

其實,也不可以說,她對這個狀況沒有預見的可能。畢竟在昨天,聽說金毛那事兒以後,她心頭對此有預感了。

這事兒肯定沒完。

兒子倒也不是個喜歡到處闖禍的孩子,可以說,是相對安靜的,不鬧的,很安分守己的孩子。可這樣一來,足以見得,能讓她兒子突然間有了變化的,那絕對是,有了什麼很特別的原因了。

「王爺呢?」李敏揭開茶蓋,問。

垂立在旁待命的紫葉說:「王爺今早讓人先送信回來,說是在回來的路上遇到舊友,要晚點回府。」

自己老公是跑去看西邊修築的防禦工程了。一去,這是第三天了。

說到東胡人,從七年前那場大敗以後,是一直都退居在神山的範圍里,修生養性的樣子。可終究是不能完全掉以輕心的。

可汗是死了,可烏揭單于應該還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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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牛國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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