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潛軼事二三事肆柒

朱潛軼事二三事肆柒

那立在他們一行頭頂上的少年,頂著一輪山中的明月。

由於雨過天晴的緣故,空氣變得格外清晰,稀薄的氣體和雲層,襯得那輪金黃的明月又大又圓的。

有這樣美景的襯托下,那少年佇立在清風中,明月下,全身那身本來不怎麼起眼的藍衫,彷彿一瞬間都高貴了起來,猶如從天上降落人間的俠客。

那張大大的三角斗笠,帽檐的陰影蓋住了少年的臉,聲音略顯沙啞,儼然是屬於男子聲帶的變聲期,年歲,或許與麋鹿差不多大。

麋鹿臉上的那抹慞惶,確實是大黑他們之前都沒有見過的。

大黑不由想,他是怕什麼怕成這樣?之前他中毒要死了,貌似都沒有這樣的恐懼不安。

麋鹿的全身,似乎是他自己本人都沒有察覺,是上下每根毛髮都在打哆嗦。

上面的人,看見了他這個樣子,嘴角勾了一下,那神情,形容不出來什麼樣,對麋鹿說:「一點都沒有長進,沒勁。」

麋鹿頓時被這人的話刺到滿臉通紅,猶如猴子的屁股。

此人的身份,此刻已經不難推斷了。

齊羽飛隨後的話,證實了朱潛所想。

「小生齊羽飛,拜見倉皇堡少主。」

「齊洞主嗎?我們是有三四年沒有見了。」瑜鞅少主的手指把斗笠的帽檐輕輕一頂,算是回禮。

洞主?

大黑望向齊羽飛的眼神,閃過一絲詫異。

此人身份原來也是不一般的。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哪裡的洞主。

對此,瑜鞅像是嘲諷地環顧了眼底下除了齊羽飛的那些人:「你們不會是被他騙過了吧?」

騙?

眾人腦子裡閃過無數迷惑。大黑和麋鹿臉上最少是一片空白。

朱潛這時低聲吩咐自己的人:「你拿把刀扎他一下,就知道了。」

大黑嘴巴大張,語無倫次:「少爺,您您您,這話——」

「哈哈哈。」瑜鞅爽快地大笑,「還好,還有一個沒有在夢中的,是很清楚眼前的人是人是鬼。」

麋鹿再看向齊羽飛的眼色,頓時像望到了陰曹地府一樣,拚命往後退:「你說他不是人嗎?我早就說他不可能是人了!我明明看見他被誰沖走淹死的,怎麼可能是人?!」

大黑突然想到了什麼,真的按照朱潛的說法拿出刀來,猛然沖了過去,趁齊羽飛不留神的時候,一刀插進了他的肚子。

麋鹿嚇得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發著燒的雅子,都吃驚地默默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似乎很不可思議的一切。

只見,刀子插進去肚子的地方,喀拉喀拉響,怎麼聽,都不像是插進了人肉,同時,也沒有血出來。

「他不是鬼是什麼?!」麋鹿臉色蒼白,揮著手大吼大叫。

大黑把刀子從「齊羽飛」身上拔了出來,看著刀子上沾的木屑,哼了一聲:「不是鬼,可以是假人。少爺猜的沒錯,這人是個木偶。真實的人,應該在附近。」

麋鹿方才把手指從臉上挪開,回了神,瞪起來朱潛:「你早知道了,你不說?!」

「我說過的。」朱潛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嘴角。

「你說他死了,可能化成鬼來找我們算賬!」麋鹿握緊拳頭義憤填膺。

「是你不救他,不是我不救他。況且,他並不需要我來救。因為,我知道那水裡淹死的,不過也是個假人。」

朱潛從容的聲音,只能讓麋鹿再次感覺到天打雷劈的挫敗感。

「你,你,你怎麼知道的?」麋鹿不相信,質問他。

這時,瑜鞅從樹上一躍而下。這讓麋鹿立馬又跑了起來,保持距離他有一段距離。

「他很怕你?」朱潛比較感興趣這個。

麋鹿開始用詛咒的目光地看向七歲小屁孩:你要知道我這麼多事做什麼!

「你有興趣知道嗎?」瑜鞅公子,這位傳說中倉皇堡的少主這樣說。

據說倉皇堡的人,都是非常嚴肅的,不苟言笑的。這點,朱潛已經從小從大黑和二白身上深有體會。

瑜鞅的目光緩慢地掃過他身旁的大黑。

大黑馬上單膝沖瑜鞅跪了下來。雖然,他如今的主子是護國公的世子爺了,但是,到底是從倉皇堡出身的人,從沒有忘記過原主子的恩情。

「起來吧。我從我父親那,早已經聽說過你們兄弟。能在這裡看見你們盡心儘力照顧世子,我父親必然深感欣慰。」瑜鞅說。

大黑起身,做了個表忠誠的手勢。

朱潛猜那是屬於南夷人的一種文化,他之前並沒有見過。

「你這個膽小鬼。」瑜鞅回頭,衝起麋鹿訓斥,「他是天下第一神醫的兒子,魅庭洞主這點伎倆,對他來說不過是小把戲,輕易而舉便能拆穿。齊洞主主要是逗著你玩呢。」

這話說得麋鹿當然是無地自容,想就地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隨著假人被正式拆穿了,真實的齊羽飛,從暗藏的地方走了出來。

眾人一看,只見他真人,與之前陪伴他們走了一路的假人,幾乎沒有任何兩樣。難怪能以假亂真,把麋鹿這樣的門外漢耍的團團轉。

朱潛都不由地欣然一嘆,有些津津樂道的口味說:「有聞魅庭之人,精通地府之術,能讓死人回到黃土地上,讓活著的人宛如看到親人般,如今一見,是比傳說的更令人驚嘆。」

麋鹿卻是歪起嘴:「沒事搞假人做什麼?欺騙世人,江湖拐騙之術。」

面對麋鹿針鋒相對的這話,齊羽飛只是溫吞吞的,好脾氣地微笑著。似乎,這樣的話,他從無數人口裡聽說過了。

瑜鞅顯然卻是無法忍受的,一腳朝麋鹿屁股上踢了過去,在外人眼裡,這分明是恨鐵不成鋼的表現,說:「你剛剛沒有聽見世子的話了嗎?魅庭之術,是為慰籍活人想見逝者的思念之情。好好的,助人為樂的事兒,大善事,只有你這滿腦子骯髒的想法可以想歪了。要不是齊洞主好脾氣,你這條命,都不知道死多少回,還不快給人道歉!」

麋鹿不情不願地站起來,沖齊羽飛一拱手:「你知道的,我這人,性情爽快,難免口無遮攔,如果言語之中對洞主有所冒犯,請洞主大人大量,原諒小弟。」說完這話,心口一口氣順不過去,麋鹿硬是自己自作主張再加了一句:「當然,這都是因為你先不道德,糊弄我。」

瑜鞅在聽見他後面一句之後,再給了他一腳,直踢到他蹲到樹下繼續閉門思過。回頭,對齊羽飛客氣地說:「我這個表弟,人不是壞,就是口德損了些。」

齊羽飛見瑜鞅親自道歉,連忙擺手:「少主客氣了。這位小兄弟說的沒有錯。是我不敬在先。由於之情都不清楚小兄弟與少主的關係,只怕本人是有得罪之處,還望少主見諒。」

原來齊羽飛是有意刺探他麋鹿的身份。這隻能再次說明他麋鹿是沒本事,或是本事不足,不足以認出齊羽飛的伎倆,活該被耍。

麋鹿就此氣嘟嘟的,嘴都歪了。

瑜鞅不得不再對齊羽飛和朱潛進行解釋:「我這個表弟,確實是,在堡里,幾乎都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人。此次,他突然受邀而來,是令堡里眾多人都感到吃驚。如今,真相敗露,這只是書院某些人設的一個圈套。因此,他在受邀之中,反倒並不奇怪了。」

麋鹿聽到他這話立馬跳了起來:「我出門前都說了,絕對不會連累你!」

朱潛在旁邊,與大黑對了一眼:這對錶兄弟,別看見面就吵,可是,明顯感情比誰都好。

瑜鞅那句話,顯得更意味深長了。很顯然,書院把麋鹿招上山,是為了套瑜鞅。知道瑜鞅愛護這個兄弟,這就等於瑜鞅有了弱點。

對此,瑜鞅也是寓意深長的,對著朱潛說:「當初,聽說與世子一同上山的是兩位女子。我本以為——」

本以為,是兩個很了不起的,可能能保護朱潛的女保鏢。結果,現在看來,是和給瑜鞅設的套一樣。專門招兩個女的陪同朱潛一塊上山,是來給朱潛拉後腿的,想給朱潛添麻煩的,讓她們隨時變為朱潛的軟肋方便下手。

雅子安靜地低下眼帘。

只聽他的聲音,卻是十分篤定地這樣談笑風生:「如果,某些人真的是如此痴心妄想,只能說,這些人,根本不足以為敵。」

此話一出,頓時讓瑜鞅、齊羽飛等人的目光都亮了。

瑜鞅雙手抱拳:「是本人欠缺思慮。護國公王府可是豈容小輩揣摩的地方。世子的老師,是天下第一鬼才。護國公和隸王妃,名滿天下的夫婦。世子出遠門,背後多少人出謀劃策,怎能說隨意給人算計了。」

朱潛對於他這話,並沒有做任何回應,是回頭,看向雅子。

瑜鞅順他的目光看到了病人,口氣不由沉了下來:「我知道表弟中毒了,一直也在尋找解毒之法。」

「少主沒有找到嗎?」

「恐怕是和世子所想的一樣。這個毒,還真不是什麼人下的毒,是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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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牛國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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