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死亡之心
賀長星死中得活，意外得到角神的認可，竟然絕處逢生，被這古怪的神祗護在身後。這兩個恐怖的傢伙大打出手，鬧的天翻地覆之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談判，這次黑袍人提出，想要兩個陰魂可以，但是需要用一樣東西來換。
角神眯縫著眼睛，思索著這筆買賣是不是划算，他歪著頭，咯咯笑道「到底什麼寶貝，值得你如此大費周章？說不定我還真捨不得給你。」
黑袍人知道面前這鼠臉怪物軟硬不吃，只得耐著性子道，「我想要的是，死亡之心。」
這話一說出來，角神和賀長星都是一愣。
書中代言，所謂死亡之心，實質上是用導致人類走向死亡的貪婪之念，收集淬鍊而成的黑色水晶，越是強大的執念，越是恐怖的死亡方式，水晶的純度就會越高。而這東西說起來既沒有什麼功效，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作用，唯一的優點就是看起來格外奢華美麗，令人愛不釋手。
其實最早淬鍊出死亡之心的便是角神，他痴迷於這種美麗，於是不惜一切手段引誘人類犯罪，勾起他們生命中最原始的貪婪和*，帶領他們走向萬劫不復的死亡之地。豈料滄海桑田，劫難重重，便是身為神祗的角神和他的族人，也難逃宇宙法理，無數次天劫之後，古老的角神一族已經幾乎滅絕，只剩下屈指可數的寥寥數人。
這些人以各種形式，散步在人類社會中，有型的，無型的，可不管什麼形態，他們的目的都只有一個。收集貪婪和執念，淬鍊死亡之心供奉給自己一族的神祗－角神。而被稱為「天魔」的古月言，正是其中碩果僅存的族人之一。
此時此刻。黑袍人提出要用「死亡之心」來換兩個陰魂的要求，讓角神和賀長星都吃了一驚。然而他們的心態卻不一樣。
在角神看來，「死亡之心」無異於奇珍異寶，這東西自己有的是，也算不上什麼值錢的玩意，這死心眼兒的骷髏臉跟自己打得天翻地覆，就是為了要個這玩意？而對賀長星則完全不同。一顆「死亡之心」，他們可能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幾十年才能淬鍊出一顆，若想得一顆上上之品，便是花費百年時間也是正常的，而其中尋找之辛苦，又豈是旁人所能體會？
角神百思不得其解，他實在搞不明白這東西除了觀賞性極高之外，還有什麼實際功能，面前的骷髏臉老奸巨猾，無利不起早，他是沒有可能為了一個僅僅是好看的東西跟自己這麼大動干戈的。難道。「死亡之心」之中，還藏著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嗎？
黑袍人見他思索不絕，便料到他一定起了疑心。不由心中暗罵道，「你這天殺的老鼠臉，小氣的羊角怪！我無非想要一顆『死亡之心』，而且也只想從你族人手中換來一顆，你倒好，不問青紅皂白跟我打了一晚上，到這時候還猶猶豫豫，真是有點欺人太甚了。」
「怎樣？你到底換，還是不換？」黑袍人強壓怒火。沙啞著嗓子問道。
「實話告訴你，這東西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兒。我手裡多得是。用它做條件來換兩個陰魂沒問題，就算你是開口。我白給你都沒問題。但是，」角神話風一轉，晃著腦袋道，「你得告訴我，你要這東西究竟是要幹什麼？」
所謂話不說不明，木不鑽不透。說到這份上，黑袍人算是明白角神的心中所想了。他仰起頭一陣大笑，而這笑聲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賀長星被他攪得一陣血氣翻湧，不由眼前發黑，頭重腳輕起來。
黑袍人笑了一陣，罵道，「好小氣的人！既然這樣，我便跟你明說了！」說到這裡，他黑洞洞的眼眶中幽綠色的火苗爆閃，但只那麼一瞬間，便有熄滅下去。
這次換得角神一陣大笑，「哈哈哈，骷髏臉，果真是誤會，哈哈哈哈！」
黑袍人陰沉的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了。
角神伸出手，從腰上的小袋子里掏出一顆閃著幽光的黑色水晶，沖黑牌人咬了幾搖，「你要的東西就在這。交換吧？」
賀長星看得不知所以，他不知道，像黑袍人和角神這種神級的老傢伙，早已經是不需要靠語言來交流的了。通常在傳遞相對複雜的信息時，他們更喜歡選擇意識交流，只一瞬間便可以把自己的思維傳遞給對方。在這些猜忌多疑又陰險狡詐的老傢伙面前，語言是很容易產生誤解的，而這種無法作假的意識交流不但省時省力，更是為了取得對方的信任，避免誤會，減少紛爭。
就在剛才，黑袍人眼光閃爍，已經將自己的思維完整而準確的傳遞給了角神。
「死亡之心可以召集吸引世間幽魂怨鬼，又可誘使人心貪婪暴虐，對我最是合適不過。我本是想助那老道一臂之力，迫使古月言交出一顆『死亡之心』換取平安，誰知道我剛一出手，你就和我一頓爭鬥，害得我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就為了這個東西，你幫修道之人欺我族人？！」
「古月言什麼秉性？我不惹點麻煩給他，他會給我？」
「那你幹嘛不直接找我？」
「你這多疑的老鼠臉小氣得很！我還沒對他下手你就跟我狂轟亂炸！」
「誰知道你就為這麼個東西！」
「哼！你雖然只作玩物對待，可對我卻大有用處！此物雖然不算貴重，但收集靈魂的執念實在太過耗時，偏趕上那道士一心與你族爭鬥，我才想借他之手取一顆來。那道士邪念攻心，正是我最為鍾愛的美味，本想拿到『死亡之心』，就收走他的魂魄享用慶祝一番，誰知你半路衝出來攪我的好事！」
「......」
以上這些像極了小學生吵架的對話，兩個老傢伙當著賀長星當然是打死也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而意識交流這種高大上的方式就一下避免了很多尷尬。
角神手裡托著黑色的「死亡之心」，對黑袍人笑道，「我要的東西，你也拿出來吧，我們現在就做交換。」
黑袍人嘿嘿乾笑了幾聲，伸出枯瘦入爪的手掌，不多時，掌心變出現兩條半透明的人影，「來吧。」
「慢著！」賀長星見他們這就要做交易，突然大叫一聲竄到角神旁邊，「您別被他騙了！月言他們，已經都被他殺了！」
角神和黑袍人聽了這話，都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向他。
賀長星見二人都沒說話，繼續道，「我離開笑緣居之後，便感應不到他們的氣息，恐怕已經遭他殺害了！剛才若不是您出手相救，我也難逃一死！」
角神轉過臉，臉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顫動，而賀長星也理解了黑袍人為什麼口口聲聲罵他是「老鼠臉」了。這張臉確實很像老鼠，他的鼻樑向前探出，眼睛滾圓，閃著奸詐惡毒的紅光，不僅如此，他的臉上還長滿了濃密的黑色長毛！
見他轉頭看向自己，賀長星心中一凜，正要繼續開口，便見角神一揚手把「死亡之心」扔了過去，黑水晶準確無誤的落在黑袍人的手中，與此同時，黑袍人手中的兩道幽魂，也被禁錮到一個小球之中，化作一道漂亮的弧線，飛到角神近前。
角神伸手接住小球瞥了一眼，直接丟給了賀長星。
「這！」賀長星一愣。
黑袍人把手中黑色的「死亡之心」掂了幾掂，又是一陣怪笑，對著賀長星道，「小子，既然我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了，那這陰魂你帶回去，怎麼處置那老道我就不管了！哈哈哈哈！角神！我們後會有期了！」說完他突然化成一團黑霧，消散在他們的面前。
「角神，您怎麼...」賀長星急得直跺腳。
誰知角神頭也不回，將手中黑金髮杖猛地往地上一戳，頓時一片耀眼的金光把賀長星吞沒在其中。
又是一陣令他難以忍受的旋轉，強烈的失重和眩暈感令他一陣翻江倒海，而眼前，角神那對紅色的眼睛始終在他面前，帶著那種極其複雜的神色緊緊的盯著他。這到底是一種什麼眼神呢？他想說什麼？
當賀長星再一次覺得自己的雙腳踩到地面的時候，他看到青玄正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他。「你，你沒死？」青玄張口結舌的問道。
賀長星搖搖頭，有點搞不明白狀況。
看著他一臉迷茫的樣子，青玄不可思議的道，「剛才你被那兩股惡風裹在中間，足足有一個時辰的世間啊！我都以為你...」
「一個時辰？惡風？」賀長星猛然明白，原來這兩股惡風，就是黑袍人和角神所化，只是外人看不出要領而已。真是沒想到，剛才看似短短的幾分鐘時間，人間竟然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難道剛才自己被他們帶去了那個脫離時間掌控的，傳說中的太虛境？
對於這些反正也想不明白的事情，賀長星乾脆的選擇了不去理會。他伸出手，掌心驀然出現一個小球，正是黑袍人臨走之前甩給他的那個，禁錮著復清復明兩人陰魂的小球。
「道長，我把他們帶回來了。」說著他把小球遞給青玄真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