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怨犬索命

小區里有人跳樓自殺了，警察自然少不得一番忙碌，正在他們準備走的時候，一個大媽的話引起了老警察的注意。他直覺上認為，這不是自殺那麼簡單，恐怕背後還有隱情，便停下腳步，和圍觀的大爺大媽們聊起來。

大媽聽警察問到她，一下來了精神，也不顧天氣寒冷，就把這個人設計摔死流浪狗，然後今天遭報應的事情，添枝加葉的說起來。

「您說，他剛落地的時候，身上還有毛？」老警察一臉的不敢置信。

「對啊，好多人都看見了。」大媽肯定的答道。

旁邊的人也點頭搭茬道，「我也看見啦，滿身黑毛，然後一會兒的功夫，那些毛就不見啦。」

老警察強按住內心的驚訝，轉頭問道「你們小區物業的人來沒來？」

「來，來了。」一個臉上蒼白，渾身哆哆嗦嗦的中年人介面道，「我就是，我就是物業的，我就是...」

「那你說，到底怎麼回事？」老警察轉過身，嚴肅的問道，「她們說的你看見沒有？」

「我不知道，不知道啊，您...我，我來的時候，還有點。」他緊張的話都說不清楚。

「什麼還有點？」老警察皺起眉頭。

「毛，毛啊，您不是問毛嗎？」中年人結巴著。

「你們小區有沒有監控？能不能照到這裡？」老警察抬起頭，往四處打量。

「啊！有，有！就在這。」中年人指著旁邊燈柱上的攝像頭，「您跟我看看去？」

老警察點點頭，「小李，你叫上兩個人跟我一起去看監控，剩下的人先回去。」

「是！」那個叫小李的警察，正是昨天來抓捕怪物的警察之一。聽到老警察的吩咐，連忙點頭。和兩個同事一起走到老警察身邊。

「大家都散了吧，我們去跟物業的同志了解一下情況，大家都不要緊張，也不要亂傳消息。免得引起恐慌，好不好？」老警察看著圍觀的人群大聲說，「這就是一起自殺案件，大家不要多心，如果有什麼情況，會讓物業的同志通知給大家。大冷天的快都回去吧，回去吧。」

圍觀的人聽他這樣一說，頓感索然無味，三三兩兩的邊議論邊紛紛散去。老警察叫住剛才跟他講述經過的大媽，「大姐。您要是不忙，跟我們一起過去看看，想再跟您聊幾句成不？」

「成，成，那有什麼不成的。」大媽熱心的說。

到了物業的監控室。很容易的找到了幾個小時之前的錄像。老警察認真的盯著屏幕，畫面中一個黑乎乎的物體轟然落地，把周圍路過的行人嚇了一跳，繼而可以看到人們紛紛圍攏過來。

「倒回去，放大，放大，這裡！」老警察指著監視器。

畫面再一次回放。那個黑乎乎的物體再次從天而降，「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停！放大，放大。」老警察大聲說。

畫面定格了，拉到摔在地上那個物體上，只見一個黑色的，毛茸茸的東西趴在地上。鮮血從身子下面汨汨流出。

「繼續。」老警察看的清楚，便叫物業的職員繼續往下播放。

畫面緊緊鎖定著摔到地上的物體上面。令人吃驚的是，黑色的毛髮真的在迅速消退著，就像電影的特效一樣，沒到五分鐘的時間。那個物體上面所有的黑色長毛都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赤身*的人，正扭曲的趴在地上。

「這.....」小李目瞪口呆，另外兩個年輕的警察也面面相覷。

「再回放，就是剛才那塊！」

摔下來的黑色長滿長毛的物體，儼然就是昨天抓到的那個怪物，那個今天一早就不翼而飛的怪物，它怎麼會跑回來，又為什麼會跳樓自殺呢？

監控錄像反反覆復看了好幾次，儘管大家看的驚詫萬分，但是，摔下來的就是昨天抓到的那個怪物，而那個怪物，在落地之後竟然蛻變成了一個人。

老警察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他轉頭看著坐在旁邊若無其事的大媽，「大姐，您當時也在現場，您看到的，和剛才監控拍下的，一樣嗎？」

「當然一樣了。」大媽顯得有點不耐煩。

「那您能再跟我說說，您了解的情況嗎？」老警察笑容可掬的說道。

「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其實那人是不是真的摔死鐵頭的，我也不能太確定。」大概是發現問題的嚴重性，大媽說話也變得謹慎起來。

「您別緊張，您就把您知道的告訴我們。」老警察看出大媽的顧慮，和顏悅色的安撫道，「您說的這些情況對我們很重要。」

「哎，說來話長了，這小區原來有一隻流浪狗，叫鐵頭。是我們小區一個小夥子照顧的，我們也有時候幫著喂喂吃的什麼的，哦，對了，那小夥子也跟你們一樣，是個警察。」大媽絮絮叨叨的說開了，就把鐵頭怎麼被人拐到樓上，然後打的半死，又從十六樓窗口扔下來摔死的事情，詳詳細細，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當時我也在啊，也是這個時候，我買菜回來，身後「砰」一聲，那狗摔在地上，滿地的血啊，我現在想起來還難受呢。」說到這裡，她口打哎聲，顯得很鬱悶傷感。「那是條好狗啊，都是那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哼，他把鐵頭扔下來，還對著下面笑！造孽啊...」

「怎麼還有這樣的！」小李忿忿的說道。

老警察瞪了他一眼，小李吐了下舌頭，不說話了。

「那您確定這就是摔狗的那人？」小李趕緊恢復了工作情緒，認真的問道。

「十有*吧，」大媽肯定的說。「鐵頭摔死那天，我們跟他對罵了半天呢。而且小區人都知道，他沒工作，之前品行也不太好，媳婦跑了，現在就他一個人自己過。」

「阿姨，他在十六樓。您看得清？」另一個小警察插口道。

大媽看了他一眼，「都一個小區的，低頭不見抬頭見，誰什麼模樣還不知道？再說了。我有個鄰居，跟他住一層，那一層人長什麼模樣，誰能幹出什麼事來，當然都很清楚啊！就是她跟我們說的就是這人乾的！」

「肯定不會看錯吧？」小警察又重複了一遍，不過他也知道，小區里這些大媽們收集情報的能力是眾所周知，毋庸置疑的。

「你這個小同志也真是的，這還有看錯的？這人之前天天在小區晃悠，鐵頭死後。就基本看不見他了，後來就有那個怪物了。」大媽有點不高興。

「那個怪物確實挺，挺奇怪的。」小李介面道。「他確實就像一個長滿黑毛的人類，只是那眼睛，眼睛是藍色的。」

「這是報應啊。他殺了那狗，現在那狗來索命了！」大媽神秘兮兮的說道。

「哪來的什麼索命？」小警察笑道，「就算是殺死狗的人，從同樣的地方跳樓，也是巧合啊。」

「哎，現在的孩子什麼都不信，」大媽搖頭嘆息道。「不是報應，他能長出毛來？能跟動物似的滿地跑？」

小警察被問得啞口無言，「這，這...」

「不管怎麼樣，今天感謝您提供的線索，」老警察站起來。笑容滿面的和大媽握了下手，「這案子我們回去會謹慎對待的，如果有什麼問題，還要再來麻煩您。」

「不謝，有事就找我。我老在外面溜達。」大媽爽快的說道。

「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了。」老警察說著招呼三個年輕的下屬準備離開，走到門口，他又折回來，對大媽小聲叮囑道，「大姐，這事不尋常，您就別再跟別人提了，到時候大家不明真相，胡猜亂想，引起恐慌就不好了。」

「這我懂，您就甭擔心了。」大媽點頭答應。

警察走了，大媽也提著早上買的菜離開物業的監控室準備回家，她心裡五味雜陳，不過更多的，是對「一命償一命」的痛快。

就在她馬上走進樓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貓叫聲。大媽回過頭，一隻周身漆黑的小貓，正瞪著兩隻淡綠色的大眼睛蹲在路邊，對著她喵喵的叫著。

「呦，哪來的小貓啊？」大媽停下腳步，「你是新來的吧？以前沒見過你啊。」她彎下腰，對小貓招招手。

小貓也不認生，豎著尾巴走過來，在她手邊蹭來蹭去。大媽摸摸它的頭，「這麼小就給扔出來，這主人也是的，太缺德了。」

小黑貓在她腳邊躺下，打個滾亮出肚皮，歪著腦袋撒起嬌來。「小可憐兒，還挺親人，」她伸手摸摸小貓的肚子，「跟我回家吧，好不好？走，跟我走。」她站起來，招呼著小貓。

小貓翻身起來，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她。「跟我走，來，過來？」見小貓不動，大媽把買來的東西放在地上，便想去抱它，小貓嚇得一下子躲開了，站在遠一點的地方喵喵叫著。

大媽往前追，它就往後躲，走了幾步，大媽停下來，「小東西，不跟我走就算了，回頭我給你拿吃的下來。現在有人拿帶毒的肉腸，你自己小心點，知道不？別什麼都吃！」就像小貓可以聽懂一樣，她對著小貓叮囑起來。說了一陣子，她嘆了口氣，「現在的人真是，一時高興買回去，也不好好養，多好的小貓啊，哎。」她嘆息著，提著東西走了。

看著她消失在樓門裡，一個穿著裙子的小女孩從樹後走出來，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她是個好人呢。」

小黑貓點點頭，「人犬已經死了，接下來，我們去收拾下一個？」

「好啊，那就去找那個下毒的人吧！」小滿月拍手笑道。

小黑貓看了看剛才大媽走進的樓門，「不過在此之前，還有點事情要做。」

滿月蹙起小眉頭，撓撓腦袋，疑惑的問道，「什麼事兒？」

小貓抬起頭，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此正是怨犬索命，靈貓報恩，莫以善小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