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死心不改,意圖上位
「你若是再胡說,我、我就把所有人都給殺了!」祁霽不知道該如何讓蛾姑停止說話,這麼多年下來,他早已忘記了要如何對她撒嬌溫柔,他已經習慣漠視她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不拘泥於兒女情長,祁霽一直認為這句話是對的,但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他心裡頭這麼疼?「不要再說了,除了你我誰都不要,誰都不要!」
蛾姑灰敗的眼中露出一絲縱容的笑,一如他小的時候頑皮,將福伯的鬍子給燒了,她即使生氣,也捨不得責罵他,從小到大,不管他做了什麼事惹她生氣的事情,她都不會對他說一句重話,但這個女人,她要離開他了。「你呀……你這壞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呢?我、我再也幫不了你啦,小主人,這些年來,你心裡頭苦,我都知道,可我沒本事,我……我什麼忙都幫不上,還會扯你的後腿,讓你因為我生氣……」說著說著,蛾姑的眼裡也有淚花在閃爍,她吃力地舉起手,想去摸摸祁霽的臉,但卻沒有力氣抬高,最後還是祁霽握住了她的手,「是我放了清歡姑娘,是我偷走了你的腰牌……你一定在惱我,對不對?」
祁霽一個勁兒地搖頭,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的心好痛!好痛!痛到他不能理解的地步!
蛾姑臉上的表情像是笑又像是在哭:「我想看到以前的小主人,好不好?」那個快活的笑,對所有人都笑,快快樂樂的小主人,有著包容、寬厚、天真特性的小主人,而不是眼前這個冷漠地連他自己都不在意的人。「回來吧,回來……」
祁霽感到貼在自己掌心的那隻手驀地一松,鋪天蓋地的不祥預感讓他不肯接受蛾姑死去的事實,他傻傻地盯著她的臉看,這麼多年了,她還是像年輕時候一樣美麗,她還是那麼溫柔,那麼一心為他著想。她說要他改,要他放過青王夫婦,要他變回以前的他……「行行行,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這回我真的聽你勸了,我什麼都聽你的,就跟小時候一樣聽你的話,你說什麼,我都信,就算你做了什麼事惹我生氣,那也是為了我好,我知道的。蛾姑,蛾姑……」他不住地喊著她的名字,可她卻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賀蓮房與青王對視一眼,她看見他眼底瞭然的光芒,便低聲問道:「你是不是……」
青王點了一下頭:「昨晚她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想做什麼了。」除了自殺,蛾姑已經想不到別的辦法把祁霽帶回來,她只能用自己的死來刺激他,讓他不要再做那個濫殺無辜,不將他人性命放在眼裡的祭國師。
她深愛的,是那個名叫祁霽的孩子,而不是這高高在上殺伐決斷的祭國師。
聞言,賀蓮房輕輕嘆了口氣,她對蛾姑很有好感,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救了唐清歡,而是蛾姑身上的那股不顧一切的氣質,實在是跟燕雲旗跟唐清歡很像。「你還不悔悟么?」
祁霽如遭當頭棒喝,他傻乎乎地循著聲音回頭看向賀蓮房,似乎不認識她是誰了一樣,薄薄的嘴唇不住地顫抖,就像是一個迷茫的失去了方向的孩子,站在荒蕪的曠野之中,不知道要往何處去。那眼神,孤孤單單的,令人難掩心酸。
可賀蓮房對他卻很難有什麼憐惜之情。就像是對蓮生跟荊少游,這些男子,都要等到失去再來後悔,那時候,早就已經晚了。可看到蛾姑冰涼的屍體,賀蓮房又不得不為之感到遺憾:「她從來都沒有想要你不去報仇,只是希望你能過得快活一些,莫要讓你自己傷心,也莫要讓他人傷心。」
聽了她的話,祁霽扁著嘴,眼淚一串串從眼裡朝下掉。他到底是個心思細膩柔軟的孩子,這麼多年來,他選擇戴上那張金色的面具,也不過是為了掩飾和欺騙自己。如今蛾姑死了,他的天塌了,這世上唯一令他心安的港灣已經沒有了,祁霽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活下去。他慢慢地從地上把蛾姑給抱起來,假裝她還活著似的,說:「你、你怎麼這麼輕啊……你一定沒有好好吃飯對不對?我一不在你身邊,你就要替我擔心,我、都是我的錯……」
太多年了,太多年,他沒有再抱她了,如今他長大了,她死了,才知道,如果只是想要保護她的那話,那麼他早就已經做到了。可……為什麼最後他們卻還是分開了呢?祁霽不懂,他有點想哭,小時候他覺得委屈或是害怕了,就躲在蛾姑懷裡哭,但這一回,再也不會有那樣一雙溫暖的手來安慰他了。
她真的死了。
再也不會回來了。
賀蓮房看著祁霽略顯癲狂的樣子,知道他是不會再攔著他們了,便扯了扯青王的手,道:「咱們走吧。」
夫妻兩人剛轉身走了沒幾步,便聽見刀劍錚錚作響,聶楚帶著一群侍衛迅速將他們包圍起來,大有再走一步便將他們給殺了的意圖。
祁霽卻說:「讓他們走吧。」
「主子!」聶楚急了,讓這二人離去,無異於放虎歸山,主子怎能如此糊塗!
「讓他們走!」祁霽突然吼出來,「你們也走!都出去!出去!」
聶楚是萬萬不敢違抗祁霽命令的,於是只好帶著其他人離開大殿,然後憤恨不已地瞪著青王與賀蓮房離去的背影,心裡對蛾姑厭惡到了極點,更是悔恨自己沒有早些將這女人給殺了,若是此女早點死,今日青王與賀蓮房必定要命喪大元!這兩人的運氣怎麼就能那麼好呢?!想到這裡,聶楚便咬牙切齒,恨得牙痒痒的。
大殿內,祁霽溫柔地對蛾姑說:「我知道,我已經很久沒陪你用膳聊家常了,這回我把所有的時間都給你,你說好不好?」見蛾姑青絲微亂,祁霽連忙替她梳理整齊,而後略帶痴迷地凝視著她,說:「你可真好看,蛾姑姐姐……」
小時候,他一叫她蛾姑姐姐,她就會露出很好看的笑容來,祁霽不懂,這一次,她怎麼不笑了呢?
「我懂啦,你一定是在惱我,惱我不聽你的話老是亂殺人,這回我不殺了,我都聽你的。我也哪兒都不去了,就在這裡陪著你。」
嗯,就在這裡陪著你,再也不和你分開了。
離開大都后,沿途果然無人阻攔,賀蓮房坐在馬車裡,她想起以命相救的蛾姑——雖然對方為的是喚醒祁霽,但若沒有她,他們即便能夠脫身,也必定十分麻煩。
青王見她許久不說話,緊張地以為她是哪裡不舒服,把人抱到懷裡問了問,才知道她是因為蛾姑的事想起唐清歡與燕雲旗。這感情之事,青王素來不擅長,也不會安慰人,最後只乾巴巴說了句:「不管他們如何,我是不會這樣待你的。」
賀蓮房莞爾,偎進他懷裡,說:「你若是敢這樣待我,我可不會像她們那樣,逆來順受,為你付出。」
「那你待如何?」青王笑著問。
「便是死,也要攪得你日夜寢食難安,化作厲鬼,也要找你報仇。」
這句話賀蓮房說的特別認真,若青王待她不好,她絕對做不來蛾姑那樣,她只會想盡一切辦法的報復,讓他也嘗嘗她所經歷的痛苦。
這若是別的男子聽到,自然會覺得此女驚世駭俗,不把禮教放在眼裡,真是沒有教養,可青王聽了,卻是眉開眼笑:「那是自然,若是我待你不好,無需你來報復我,我便先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賀蓮房聽了,笑得十分甜美,她呼吸著青王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問:「即便祁霽不放我們走,你也有辦法帶我們離開的吧?」這個「我們」,自然就是指她,還有腹中的娃兒了。
青王嗯了一聲,低沉的聲音使得胸腔都在微微震動,「我對麥可汗王頗有了解,知曉此人必定不會真心議和,便與看蘭潛少游藍晚三人商量好,我們出使大元之時,他們便率兵悄悄潛入大元,到那個時候,祁霽投鼠忌器,自然不會為難於我們,蛾姑死與不死,都是一樣的。」
果然,在他們離開大元邊境進入大頌境內的時候,賀蓮房便看見了賀蘭潛、藍戰與荊少游在邊境線前迎接。賀蘭潛見到好久不見的大姐十分高興,整個人都蹦了過來,身上那英氣勃勃的將軍氣瞬間消失了,他一看見賀蓮房,就變得跟個小孩子一樣,還想賴在她腿上撒嬌。
結果還沒挨賀蓮房的身呢,就被青王的胳膊攔住了。賀蘭潛不高興了,這可是他親大姐,憑什麼姐夫不給他靠近?不過還沒待他開口抗議,青王就說:「你大姐有了身孕,莫要再這樣一驚一乍的,當心衝撞了。」
賀蘭潛瞬間瞪大眼,然後興奮的不得了:「大姐,你、你——我有小外甥或是小外甥女兒了?!」
他那欣喜若狂的模樣讓賀蓮房覺得十分好笑:「嗯。」
「太好了!」賀蘭潛拍掌大笑。「這樣我總算不是最小的了!」
他自然是高興的!賀藍兩家他輩分最小,誰都是他長輩或者兄姐!就連十六皇子歲數都比他大!這老幺的位子,他再也不想坐了!
青王瞧著他這沒出息的樣兒,無奈道:「瞧你高興的,還不快些帶我們去歇息,你大姐如今的身子可經不起長途跋涉。」
賀蘭潛小雞啄米似的猛點頭,眼睛一直黏在賀蓮房的肚子上。藍晚也高興的要命,這說明賀藍兩家終於要有第四代啦!荊少游與賀蓮房沒什麼交情,但也報以誠摯的祝福。
「對了,此番我與王爺回京,你們一起嗎?」賀蓮房問。
賀蘭潛道:「我與少游一同回去,四哥卻要在守在這裡。」
賀蓮房聽了,不免有些心疼:「可知要守多久?」
藍晚無所謂地笑笑:「守在邊疆也挺好的,不如回去燕涼,祖母跟娘總是逼著我成親。」他攤攤手。「我們家的姑娘個個那麼優秀,一般的庸脂俗粉我哪裡看得上眼哪?」
賀蓮房聽了,取笑道:「前天看美人看得險些流口水的也不知道是誰。」
「你還敢說我?」藍晚毫不示弱地揭賀蘭潛的短。「那你倒是說說,你營帳里那個英姿颯爽的女俠是哪裡來的?」
一聽這個,賀蘭潛立刻漲紅了臉:「四哥你要是再胡說我就!我就——」
「什麼女俠?」賀蓮房插嘴問了一句,青王也好奇地側耳傾聽。賀蘭潛趕緊捂住藍晚的嘴不許他說,卻忘了旁邊還有一個荊少游:「回王妃,前些日子我們抓到了一個女扮男裝混進軍營的丫頭,那丫頭硬是說要從軍,下官跟藍將軍沒辦法,就交給賀將軍處置了。」劍眉微微一揚,「不過處置處置著卻處置到了自己的營帳裡頭,也不知是何原因。」
就因為這事兒,賀蘭潛可被這倆人嘲笑了不知多少回,次次都說他是個色胚子,賀蘭潛臉皮薄,又在最尊敬的大姐和姐夫面前被拆台,趕緊解釋道:「其實也不是……我、她……我們……」
「你喜歡她?」賀蓮房問。
「……嗯。」最後,賀蘭潛不好意思地點了下頭,然後立刻澄清。「不過我對她素來守之以禮,從未輕薄半分!」
賀蓮房頷首:「這是應該的,若是你真心喜歡這姑娘,自然要等給了人家名分再說。」走了兩步,好像忘了什麼……「等一下,方才晚哥說是個女俠?」
藍晚說:「是啊,據說是江湖中一個門派的女弟子,自小就愛聽說書,尤其崇拜替父從軍的花木蘭,瞧,這可不就從軍來了么?」
賀蓮房點點頭,礙於賀蘭潛也在,所以還有些問題沒法問,不過沒關係,等她見了那女子后再說也不遲。
然而賀蓮房卻失策了,因為她在軍營休憩了一天,直到第二天開始趕路,她也沒能見到那女俠一面。好在有荊少游在,賀蓮房沒忍住好奇心,問道:「那位姑娘在哪兒呢?我怎麼都沒看見她?」用膳和休息的時候都沒見著,難道那姑娘走了?
荊少游道:「說是不會跟王爺王妃這樣身份尊貴的人相處,又說達官顯貴素來嫌貧愛富最重門戶之見,未免受到侮辱,乾脆不來了。蘭潛哄了許久,也不不見效。」
聽到這個理由后,賀蓮房瞠目結舌:「……這姑娘,腦子是不是……」
她問的已經很委婉了,荊少游淡淡一笑,「想來是有些問題的,大概是說書聽多了,導致腦子不大靈光吧。」
竟將戲文說書中的東西當了真!賀蓮房張了張嘴,也是不知該如何跟這樣的女子打交道,青王見她面露無奈,笑道:「不說別的,這門當戶對四個字,還是有原因的,那姑娘適不適合蘭潛,還是要蘭潛自己做決定。」小孩子家家的,即便說喜歡,又能喜歡到哪裡去?青王覺得,這不過是早晚的問題,再說了,賀蘭潛也的的確確該真正長大了。
好在下午下馬車進城找客棧落腳的時候,賀蓮房終於見到了那位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姑娘。
與身著羅裳的她不同,那少女一身利落的短衣打扮,黑髮高高束起,顯得十分乾脆利索,眼睛又大又機靈,是個小美人兒,和賀蘭潛的互動也是你一言我一語的,看起來十分討喜。
但卻不是很有禮貌。至少在看見賀蓮房跟青王,又知道他們是賀蘭潛姐姐姐夫的時候,少女沒有打招呼便罷,還特別高傲地哼了一聲,扭身就進客棧了。好像沒等這「達官顯貴」鄙視她,她就先鄙視了一番「達官顯貴」。
他們江湖中人素來直來直往,從不跟朝廷的人打交道,這些王爺公主什麼的,更是出了名的跋扈刁蠻,無理取鬧,所以,魏琳琳覺得,自己已經很有禮貌了呢!否則平日里遇到這些官宦人家,她都是直接拔劍威脅的!
賀蓮房原本覺得這少女頂多是不會和他們相處,哪裡想到,人家根本就已經先入為主將他們當做戲文裡頭的那些無惡不作的紈絝,連理都不理他們呀!
就連青王都沒想到這少女竟如此極品。意識到這個后,他的眼神瞬間一沉。
此女不適合賀蘭潛。
賀蘭潛是的有前途的,少年有為,文武雙全,日後超越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這樣的棟樑之才,怎麼能有一個眼光淺薄的妻子呢?他需要一個賢內助,既能與他心心相惜,又能知他心意,並且不讓後院起火的。至於這位英姿颯爽的江湖女俠……青王覺得,若是她覺得賀蘭潛不夠喜歡他,或是為了別的事情忽略了他的話,怕是會直接拔劍砍人的吧!
說來也真是怪了,有他家阿房,還有茉回這樣的兩個姐姐,這蘭潛挑媳婦的眼光怎麼就那麼差呢?
抱著這個疑問,青王嘆了口氣。
賀蘭潛自然也看到魏琳琳的不敬了,還沒來得及出聲,魏琳琳便已自顧自地踏進了客棧,賀蘭潛俊臉一紅,覺得很是羞慚,便對賀蓮房道歉:「對不起大姐,她太不講禮數了,我這就去叫她來跟你賠罪問好。」說著就要朝里走,卻被賀蓮房叫住。
「不用了潛兒,這魏姑娘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你又何必要為難她呢?」賀蓮房微微一笑。
賀蘭潛聽了,只覺得心裡有些難受,卻說不出為什麼,只得也進了客棧。
待到進了房間,青王捏了捏賀蓮房的鼻子,寵溺地問:「又在打什麼主意?」
賀蓮房嫣然一笑:「不是都說潛兒長大了么?我只是想看看,他能不能正確分辨對錯呀!」她的潛兒自小就喜歡找別人給他出主意,這回賀蓮房偏偏就不表態,就是想看看,賀蘭潛最後能不能意識到他跟魏琳琳之間的差距。有的時候,夫妻之間有些差距是可以彌補的,但有些時候,一點點的差距,都可能會造就最可怕的結果。
隨後幾天,魏琳琳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除了賀蘭潛,她不跟任何人說話。賀蓮房她嫌身份太高,所以肯定不好相處,而天璇搖光,她又嫌對方只是丫鬟,難道她不跟主子們說話,卻要找丫鬟們聊天不成?那樣的話,魏琳琳自己都覺得自己很不可理喻!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賀蘭潛優秀。他和師門裡的師兄弟都不一樣,他不油嘴滑舌,也不偷奸耍滑,他聰明、勇敢、誠實、真誠……而且武功文采都非常好,可以說,在魏琳琳十幾年的生命里,從沒見到過能和賀蘭潛媲美的少年!這就像說書先生講的故事裡頭一樣,武功高強又有本事的將軍,最後總是會跟單純善良一個勁兒往前沖的普通小丫頭在一起的!
只是,要是他沒有那個大姐就好了。
看到賀蓮房的第一眼,魏琳琳就不喜歡她。賀蓮房太美,儘管這種美沒有侵略性,但魏琳琳仍舊不喜歡自己未來的夫君有這麼個美貌近妖的姐姐。而且一想到這女子還是鼎鼎大名的平原公主,又是青王爺的妻子……林林總總的身份加起來,真是能把其他人碾成渣滓。自己和她比起來,不僅容貌不及,就連智慧和身份都被比了下去。
唯一讓魏琳琳感到驕傲的,大概就是自己來自於江湖,並且將來能夠嫁給和自己年歲相當的丈夫了。青王殿下雖然厲害,但畢竟是個年紀大的,賀蓮房嫁的……其實也不算特別好,對吧?
魏琳琳自然而然地忽略了青王俊美無儔的容貌和卓爾不凡的氣度,更是對他溫柔深情的照顧賀蓮房視而不見。
所以,她才不要主動跟賀蓮房說話呢!萬一對方要自己離開賀蘭潛該怎麼辦?或者被嘲笑?被譏諷?只要一想,魏琳琳都覺得不寒而慄,這群達官顯貴真的是太可怕了,還好賀蘭潛跟他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