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各有各的難
有什麼禮物能及得上妻主平安歸來?
程青逸在她期待的視線下,轉頭看去,訝然失語。
他的父親正抱著伸出一隻手咿咿呀呀的蠻蠻滿帶慈善的看著他,這種事情如同發生在夢裡,太過不可思議。妻主竟為了他回了龍灣村,那種危險,那份心思,那股甜蜜,糅雜在一起,交割成一汪清泉淚水。
柳寧勾著他的肩,無奈輕笑。「以為你會開心,沒想成又惹哭你了,看來我是不是做了多餘的事情?」
笑從嘴角暈開,合著眼角的淚,組成矛盾又無比和諧唯美的畫面。
「妻主送的禮正合我心意!」拉了拉柳寧的手,又是捏緊又是放鬆,撓得柳寧心中暖洋洋的。
「不過,妻主似乎還差我一樣禮物。」揚唇,媚眼如絲,直勾勾的瞧進柳寧眼底。
錯愕了一下,柳寧不明白了,「還差禮物?」她人都在這裡了,還差什麼?
瞧著柳寧迷糊不解,程青逸噗嗤輕笑出聲,難得能搬倒她一回。「上回說好的生日蛋糕呢?」
一聽,柳寧心裡叫糟,想到岳父這份大禮,確實忘了蛋糕那份小禮,要準備材料不知道時辰還夠不夠。
多變的表情,看得一院子人發笑,家主啊家主,你也有吃癟的時候?
「等著,我一會兒就給你弄好!」柳寧包袱扔給下人,兩隻衣袖子一卷,對著程夫郞招呼:「岳父先休息,媳婦去去就來。」拱了下手,甩動長發,朝著廚房大步走去。
程夫郞含笑,走到程青逸旁邊。不贊同的遞了他一眼。「你呀!」說著,有有些詞窮的搖了搖頭,這小兩口的甜蜜。總算讓他吊起的心擱下一半。
程青逸扶著程夫郞的胳膊,如待嫁小郎含羞帶怯。
「她何時回去的?」
「有大半月了。」
算算時間。她是一路未曾停歇的趕了一月路程,還誆騙他出去做生意。想著,又惹出一眶淚水。
「她待你好得讓我這個做岳父的都沒得挑!」程夫郞不由感慨,當初最不看好的一對,卻成了三個兒子中最幸福的,有時候人真能看走眼,只願他們兩個會一直好下去。
接過蠻蠻,指著一屋子奇特的物件。「這些都是她琢磨出來的。外頭賣的都沒這兒的好。」真是挖空心思的討好他,程青逸如何不懂柳寧對他的情意。「她越好,我便越是離不開她!」
程夫郞發怔了片刻,好似從兒子臉上看到了年少時的自己,眸中浮現一抹暖意。
「家主,外頭又起兵了,咱們這單子可是要停歇?怕是路都過不去!」萍姑跟到廚房裡,給柳寧打下手是假,商量事宜是真,兵禍一來。沒有一處可以安寧,提前做個防備也是好的,索性現在賠的材料不多。
「無需理他們。我自有法子!」兵要打仗,官也得吃飯,難不成她當官的老公不生崽?柳寧心中甚是淡定。
此時邊關塞外,路瑛扶著柳煥走在草地上,沐浴著塞外的暖陽,半年不見,時光在路瑛臉上沒有刻下多少印跡,卻在柳煥身上格外明顯。
「那件事你沒做錯卻也沒辦對!」
柳寧的悄然離去,成了柳煥心中的一個梗。他覺得妹妹太過乖張,喜惡難料。一點都不為他稍作著想,是以聽到路瑛提起。眉頭微微褶皺。
「她是一個自由的人,受不得半點拘束。皇權之下,不存異類,你該懂,我在這個位置是否快樂。」語重心長的起了個頭,深深的看著她。「她比你想的要看得透徹得多,權大招風,離去對她對我們都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否則,不是招安軟禁就是禍及九族。」
瞪大雙目,柳煥一臉慘色,他原以為功績會換得無上榮耀,哪知這背後還另有玄機,這一聽不由背後生汗,驚恐萬分。當日,他對柳寧質問的話就顯得太過尖銳殘酷了。
「三皇女在找她,如何是好?」找到了豈不是要陷她於地獄?柳煥驚慌錯亂,緊扣路瑛雙手。
眸中一片玄色深沉,拉著他往懷裡帶。
「這種事,教給為妻就好!」順著他的發,望著碧藍天空,卸去一臉冷硬。當年皇權爭鬥,她路氏一門及忠烈陌家一脈,就剩她一根獨苗,如今再起變幻,也不過是前人事新人演,她唯一慶幸,能有一個良人在側,還有柳寧那個能蹦塌天的存在,以後的日子顯得不會太過艱難,老天待她還算不薄。
柳暢就沒那麼好過了,挺著個大肚子,天天跟軍營里的值班小將過不去。
「告訴你,爺磕著碰著憋壞了,你小心項上人頭不保!」
自知道洪蓮去了錦州城,他的心就已經飛了,熬了半年,終於到了國土上,結果,被人圈在房裡,大聲打個噴嚏都惹一群人說長問短,一溜的尾巴瞧得他就心火大燃。
扮著張木臉,幾個守門執勤士兵都給他時不時的彪悍話語弄免疫了,一個個只在心中暗嘆,柳元帥家裡各個都是極品,柳元帥走了也讓營中少了許多樂子,沒想到路大將回來,柳二哥又讓營中炸了。
柳暢瞪著眼,一個一個的往他們臉上瞧,腳往外一伸,四根長矛攔過來,立馬把他逼了回去。
「原來不是死人!」掀了掀牙齒,氣急的回到院子里。
真憋,沒回來他還能四處溜達,回來了,反而被剪了翅膀。「大哥大嫂也真是,只顧著自己快活,不想想我這個活守寡的,把我關在這裡算個怎麼回事!」
「一大老遠的就聽你炸雷,都要做孩子爹的人了,毛毛躁躁也不怕日後叫孩子臉上無光!」一身鎧甲的離風進門,手裡提著一籃蔬果。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等哪天讓她們把你也關兩天試試!」
離風手掌一揚甩了下袍子坐下,不咸不淡的道:「她們敢么?」
磨了磨牙,柳暢恨不得把茶杯直接貼他臉上。「送氣來給我受的,你就可以滾蛋了!」
「你確定?」挑釁慣了,一天沒拔拔柳暢的刺,他心裡就覺得不痛快。「那錦州城裡的消息……」裝模作樣的站起來,準備走人。
杯子翻倒在桌子上。
「回來——茶喝完了再走!」柳暢收回手指,為了消息他忍了,骨氣那什麼跟他冒關係。
笑著回到座椅上,一隻手在懷裡掏了掏,半天掏出一個形狀奇怪的東西。「瞧見這個了?」
「廢話,有眼睛的都看得見!」
「這個,給孩子餵奶的,送你了。」
柳暢下巴一抬,眉毛挑起,茶杯磨得桌面嚯嚯響。搞了半天,就是要講這些?這跟錦州的消息什麼關係!
「你不覺得這很像你們柳家人的風格?」手指指著奶瓶。
柳暢的腦袋總算開竅了。「你的意思是……」
「我什麼都沒說。三皇女都找不到的人,我怎麼可能找得到?」對著他挑了挑眉毛,眼睛瞟著外頭。
會意的點點頭,「是啊,我妹妹才沒那麼蠢,隨隨便便就讓你這種人查出來。」壓低腦袋在他耳邊低語,「你知道什麼了?老實的說。」
把手捧在唇邊,壓低聲音對著柳暢耳朵輕聲說了幾個字:「你得讓你妹妹想辦法給洪大夫傳訊,不需要刻意去找她。」
按照柳寧的機靈勁兒,肯定安排著人時刻關注兩軍動向,他們要專乘去找,就落了下乘,說不定還會給柳寧帶來麻煩,悄悄的吹個風出去,她暗地裡就能幫到忙,何需要他們勞師動眾。
目前兩軍劍拔弩張,互相往來肯定是不可能的事,但柳寧就不同了,不得不說,離風這招實在高明。難就難在,洪蓮那邊的華府,兩派中尖銳的存在,一個搞不好,他柳暢就成了夾心餅,這也是他急著跑路的原因。
柳暢沖離風點點頭,大著聲兒的喊:「一個破竹筒就想收買我,你也太小氣了!營中沒給發軍餉么?」
「有得竹筒就不錯了,還挑!」豎了大拇指,「你這個脾氣,以後誰還敢上門看你。」
「不看就不看,誰稀罕!」
離風收拾好表情,哼一聲走了出去。柳暢把扔在地上的奶瓶撿了回去,對著竹筒琢磨,他那妹妹腦瓜子里都裝了啥?一出手就這麼不平凡,弄得現在大家見見面都難。
柳寧還不知柳暢的情況,暗自低著頭對蛋糕做花樣,以前在家裡自製蛋糕給閨蜜們弄過,上手起來沒什麼生疏,就是奶油麻煩了些,好在家中羊奶不缺,打發了湊數。蜜餞,水果,鋪上一層,倒也像模似樣的,再融了紅糖,拿竹筒往上面吹了幾個字。
「成了!」柳寧擦了擦額頭上的麵粉,凈手,端著盤底子小心的捧著。
幾個洒掃小廝早趴在門口瞧閃了眼睛,家主平日沒少往廚房裡來,做得東西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偶爾他們也得嘗個鮮,滋味難忘。家主人好心好廚藝好又沒什麼脾氣,是以幾個表象出眾的,心裡便生出了別的念想。
「秋桐,人都走了還看什麼呢!」一個捅了另一個任泛著呆樣的小哥兒肩膀。「咱們家主那樣的人,就只有夫郞可以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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