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某個周日的種種(之二)

03 某個周日的種種(之二)

11:50。

「大混蛋,為什麼老娘非要受這種罪啊!」

筋疲力盡的御坂美琴在令人頭暈目眩的秋日正午的陽光下,一邊努力朝著預定地點趕路,一邊詛咒不在場的某個大眾臉刺蝟頭。

那個名為木山春生,雖然被大大的黑眼圈,冷漠而疲憊的臉色以及嚴肅的氣質破壞了大部分分數,卻不折不扣是個美女研究員,aim擴散力場方面專家的傢伙很有名氣,就連御坂這樣的中學生也曾經在能力開發課程上聽過她的名號。然而這樣一名優秀的研究員卻脫線到了極致。先是毫無遮掩的問起御坂和上條之間的關係,

在御坂斷然否認之後又不以為然的說出了「蹭得累」【注】這個絕對禁止的詞。之後儘管在御坂的一再抗議下不情不願的穿上了襯衫,但一個沒看住,她就因為被胡亂奔跑的孩子將冷飲灑在了裙子上而脫掉了灰色的西裝緊身裙,大大方方露出棕色絲襪包裹下的美腿和白邊的紫色內衣來。

遇到這樣簡直可以被稱為「天然呆脫線之王」的傢伙,14歲的少女終於體會到了有理說不清的滋味。明知雞同鴨講不會有任何效果的常盤台的電擊公主在咖啡廳的衛生間內親手洗乾淨了裙子然後用干手機吹乾,然後在越來越熾烈的秋老虎的陽光中奔走了附近全部的六個停車場才最終找到了木山春生的那輛淺藍色蘭博基尼跑車。在那輛蘭博基尼逐漸遠去的渦輪發動機聲中,御坂喝了一口黑眼圈研究員為表示謝意而照著她的詳細說明在路邊自動販賣機買的飲料,強烈的苦味刺激味蕾直達腦部中樞,噗的一下就把嘴裡的東西全吐了出來!然後就是一連串因怪異味道的液體嗆入鼻腔和氣管的劇烈咳嗽,眼淚和鼻涕泉涌般的往外冒。

「這是什麼鬼東西!」大聲咳嗽著的少女把厚實的鐵質飲料罐拿到了眼前。冰鎮的,沒錯;無酒精,沒錯;非碳酸,沒錯;水果汁,沒錯……

十六倍濃度的水蜜桃原汁?這東西有什麼用?迅速補充糖分恢復體力?刺激神經系統振奮精神?還是說,其十倍於可樂的昂貴价格有助於說明木山春生的謝意?

「去他見鬼的理論吧!」

狠狠將飲料罐投進垃圾桶,然後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的御坂美琴對自己今天的運氣完全絕望了。她早就知道學園都市的研究員就沒有一個正常人,然而特立獨行到木山春生這樣的卻也罕見。在替她洗裙子的那個路邊咖啡店裡,木山春生為她點的就是能把舌頭燙紅的熱可可。「夏天喝熱飲才有助於出汗散熱」,理論是這樣沒錯,可誰有你這種本事能隨時露出大面積皮膚用於出汗啊!

現在她已經毫不懷疑,那個初見面時摔破了一整盒雞蛋,又將手機摔落在流淌的蛋液中並踏上了一隻腳踩成碎片,最終失足滑落在地不僅弄髒了褲子和襯衫,還壓斷了屁股口袋內的信用卡的傢伙,就是造成自己兩日以來運氣連續跌破谷底的罪魁。

天然的災難信標,而且是會傳染厄運的災難信標!

「下次見到他一定不說一句話就直接把他轟飛!呃……還是說,永遠也見不到他為好呢?」

今天的遭遇實在太過於刻骨銘心,一向一根筋天不怕地不怕的常盤台電擊公主,這次終於怕了某個人,在那顆似乎永遠只知道橫衝直撞的小腦袋裡,產生了規避甚至望風而逃的念頭。

她今天的壞運氣還沒有完。等到處理完濺落在毛衣和裙子上的高濃縮飲料,一個恐怖程度比今天之前所有事件加起來還要嚴重的事情發生了。

意外事件耗費了太多的時間,而受制於學園都市的規定,即便是超能力者也不敢隨便使用能力來趕路。因此在離規定時間還有十分鐘的現在,御坂美琴離規定地點還需要繞過一個街區,大約六百米的距離。

即便是疾奔過去,也難以在約定時間五分鐘之前趕到吧!【注】這樣的話……

對遲到的自己,寮監那個正處於人生的谷底卻又看到了一點點希望的極品蹭得累會如何處理,御坂美琴是想都不敢想的。避免這樣命運的唯一方法,就是及時趕到!她毫不猶豫的拐進了路邊的小巷,微微一皺眉,手足上就出現了金色的細小電弧。

一躍而上,比壁虎爬牆還輕鬆,御坂小小的身體就憑藉電磁力吸附著複合材料中的鐵質材料,迅速沿著垂直的牆壁上到了樓頂。

這裡離規定地點的直線距離是四百米,剩下四分鐘,應該足夠用了!

一邊這樣想,一邊甩出一道又一道的磁力鎖鏈吸附著建築物上的鋼製構件,御坂美琴如同蜘蛛俠般在高高低低的建築頂上高速移動著。

「別過來!」

充滿恐懼的聲音在小巷狹長的空間里多次反射,顯得尤為凄厲。一個帶著墨鏡燙著飛機頭,嘴唇、鼻翼和耳垂上掛滿了金屬環,上身穿短一截的黑皮夾克,下身則套著一條破爛的牛仔褲,渾身上下充滿了「我是不良」氣息的年輕人,慘叫著節節後退。

這條小巷並非住家間的走道,而是兩組高大建築物之間在規劃時就特意留出的空隙,約有三米寬,剛好夠大型車開進,在建築的基部開有防火門和檢修口,非常冷清只有電氣管路和下水道的維修人員才會定時利用這裡。然而這裡平時並非空無一人,離學區主幹道只有一步之遙但顯得相當僻靜的這裡,對於某些人來說其位置非常優越。

沒錯,這就是所有城市裡都有的,號稱「後街」【注】的地方。

這裡是第七學區,學園都市治安條件最好的地方,連下水道內都有警備機器人和清潔機器人定時巡邏,層層的防護措施別說是人,就是老鼠也休想利用那裡到處流竄。然而像這條小巷一樣陽光下的黑影般的地方照樣存在,並且不止一處。有人的地方就有見不得光的行為,諸如麻藥買賣、信息交流、幫會聚集乃至於地下援交等等無法堂堂宣之於口,然而從學園都市建立第一天起就存在,今後存在的時間也必定比學園都市關閉的那一天還要久遠的種種活動和「生意」,就在這裡無聲無息的進行著。亞雷斯塔那個怕是連人類範疇都已經算不上卻無比洞悉人性的老狐狸,對這一切都熟視無睹。在他看來,這些恐怕也是維持和延續一個正常社會所必需的種種吧!

然而今天,這個存在的時間之久遠恐怕比第七學區還長的後街,迎來了歷史上最大的危機。

相隔不遠的學區主幹道發生爆炸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到了這裡。無論是「商販」、流氓、打手、飛車黨、濃妝艷抹或素麵朝天的特種行業從業者,基本上都腳步匆匆的散去了。這些雖然普遍年輕卻人生經驗異常豐富的人們非常清楚一個事實:學園都市允許他們的存在並不是因為奈何不得他們,而是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就像巨獸腳邊的小蟲子一樣。然而只要被那個龐然巨獸的行動掃到,和蟲子一樣凄慘的下場就是可以相見的。像當街爆炸這樣嚴重的事情發生之後,不說別的,聞風聚集而來的風紀委員和警備隊員只要發現了這裡,即便只是摟草打兔子都夠他們喝一壺的。

當然也有那不知死活的。年輕人特有的自高自大加上分泌旺盛的荷爾蒙蒙蔽了他們的眼睛和心智,使得他們註定要成為今天某些事件的某些統計數據的組成部分。事情從兩個逃進這巷子的蒙面男人開始。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聚集在這裡的不良們儘管普遍經驗短淺,但抽抽鼻子也就知道這兩個男人和自己是一路貨色。而且從他們的衣著打扮動作習慣上一眼就能看出,這兩個肯定來自外區,那裡「競爭」更加激烈,手段也更加「高端」,因此外區出來的不良比第七學區的同類們普遍要兇悍勇猛的多。然而在第七學區能力更強的學生、教師和風紀委員的壓制下,這樣在「普通」環境下足可出頭的「優秀」人才,在這裡都是被逆向淘汰的貨色。現在這兩個的處境,就足以說明這個道理了。

平時里總是做出一副凶神惡煞以掩飾自己其實是學園都市這個社會裡不折不扣的弱勢群體的兩個蒙面不良,現在卻顯得極為驚慌失措,其

中一個更是抱著不斷滲出鮮血的手腕和彎成不可能角度的手肘,儘管蒙著臉看不清神色,但從他劇烈顫抖的身體判斷,那裡定然是一片慘白淌滿了汗水。逃進小巷之後,儘管不是自己的地盤,但周圍都有著同類感覺的環境使得他們稍微放鬆了下來,扶著露出原色的建築牆面不斷劇烈的喘息著。

說實話,這兩位完全憑藉自身的智慧、能力和勇氣,即便在不良的基本盤學區也算是一號人物的不良少年,實在是被剛剛的事情嚇壞了。

就在學園都市歷史上從未有人做到過的搶劫第七學區內目標的偉業就要達成之時,同來的同伴被一個水平起碼level4的傢伙炸得粉碎,連同他們身後的貨架和牆壁一起飛濺在空曠的路面上,成為疑似現代美術作品的一部分。若不是他們中的那個能力者利用高溫火焰在兩人面前瞬間製造了一個空氣稀薄的區域,削減了虛空爆破的衝擊波絕大部分威力,他們的下場肯定不會比那個化為漫天血雨的同伴好多少。

即便是自己的同伴先下手的,可那種行為怎麼看也罪不至死吧!這些學園都市的上階能力者果然都是視人命為草芥的該死傢伙啊!

隨後的事情讓兩人瞪圓了眼睛,眼珠都快掉出來了!

七,不,八個強能力者圍攏了過來,右臂上都戴著讓不良們聞風喪膽的綠紋白底風紀委員袖標。在不良們的基本盤學區,風紀委可以說是名存實亡,然而那只是沒人願意做這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罷了。經歷過不良和風紀委員惡鬥的兩人都知道,即便只是個level1,風紀委員中還從沒聽說過有屈服於不良的軟骨頭,到最後不良們也只是利用各種軟刀子水磨工夫和再無出頭之日的無能力者和低能力者高中生們心懷怨憤的人心所向,鑽學園都市「本學區風紀委員由本學區學生擔任」規定的空子,在學園都市其他勢力包括一向與風紀委同進退的警備隊的袖手旁觀下,才把風紀委的勢力驅逐出本學區。實際上借他們十八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和代表秩序,背後站著整個學園都市力量的風紀委員正面對抗。

歷史上敢於和風紀委員乃至於警備隊員正面對抗的不良不是沒有,然而他們的下場無不是猛然間就無聲無息了,宛若突然間就人間蒸發一般。這種下場比任何公開處以酷刑的效果都更加令不良們噤若寒蟬:後者畢竟給人了一個看得見的確定的下場,前者卻惹人聯想,而學園都市一向的所作所為都讓人不憚以最惡毒的方向來思考這些不良的凄慘命運。

第七學區的學生在能力開發上的成績是全學園都市最好的。這一點就算是不良也知道。不過從報紙和收音機里知道的信息比親眼目睹的衝擊力,根本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搶劫對象里有一個大能力者已經是晦氣到家了,然而兩人一隊的巡邏風紀委員一下子圍上來了八個不說,而且看散發出的aim力場,個個都是中位強能力者以上的程度。其中那個突然出現,明顯是利用空間能力移動過來的雙馬尾少女,實力還顯然超過同伴們一籌。

「該死,是白井黑子!」

不良能力者低聲叫出了這個名字。他的同伴則被這個名字嚇的一個哆嗦,立即就擺脫了同伴慘死在眼前,自己被血肉碎骨內臟破片澆了一頭一臉所造成的渾渾噩噩的精神被深度重擊的狀態。若是白井知道自己的名字在不良們中間有如許止小兒夜啼般的諾大威力,一定會歡呼雀躍吧!

也怪不得他如此。不良們內部也互相交流很多信息。對他們來說,最最重要的信息就是不能惹的危險人物。學園都市存在的危險,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比外界同行要大得多,一無所知加上運氣不好再加上一不小心,後果就不是折斷手腳可以了事,而是像他們的同伴一樣名副其實的粉身碎骨了。

在某份新鮮出爐的《學園都市危險人物本月最新排名》的榜單上,排在第一位的赫然就是有著薄薄的茶色短髮,臉型和五官相當清秀,身穿常盤台制服的電擊公主,御坂美琴的全身正面照和側身照。她以一瞬間將二十二位不良一次性擊倒,需要住院一周到三個月不等的兇殘戰果榮登榜首。在她照片的右下角,則如同附屬品般的貼著白井黑子的照片,說明文字中則將她當成了前者的坐騎,直接稱之為「超電磁炮的虛空移動炮台」。

換言之,有白井在,御坂還會遠嗎?

順道說一句,某個刺蝟頭的照片,就在御坂美琴全身照的左下方,與白井的照片並列,同為超電磁炮的附屬零件,只是地位比前者高得多。文字說明是:超電磁炮本月和上月製造的慘案現場,均有其身影出現。兩人關係正在調查匯總,疑似為超電磁炮的單戀對象。

傳說中的人物出現在眼前,加上七位強能力者,這種豪華陣容就算是不良中佼佼者的火焰能力者也心膽俱喪,他可不想被風紀委員抓去關小黑屋,更不想被白井黑子的姐姐大人弄成疑似燒烤必備物品的東西然後包著繃帶在醫院裡渡過三個月的時光,最後不可避免的還得吃兩三個月牢飯。眼見眼前的這個大能力者準備再次發動能力,立即拉起被嚇倒的同伴往外飛奔。幸虧包括白井黑子在內的風紀委員們正在專心應對那個顯然已經精神異常了的大能力者,無暇顧及自己。

兩人也顧不得自己顯眼的蒙面打扮,急匆匆逃出三十多米。他們的運氣很好,除了一個身影急急追來之外,其他風紀委員都去對付大能力者了。從劇烈的爆炸聲和慘叫聲不難以想象戰鬥之慘烈。

回頭一看,追擊者比學生成熟得多的身體曲線和沒有任何識別標誌表明了這肯定不是個風紀委員。莫不是不當班的警備隊員?不良火焰能力者向同伴搖搖頭,表明對方沒有出現aim力場反應。在他的示意下,同伴立即舉槍。

天可憐見,他們不過是想威嚇一下罷了,按說比青少年怕死的多的成年人更容易唬住。然而那個女人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間出現在了兩人面前。還不等二人發出驚呼,毫不客氣的一個手刀便打在持槍者的手腕上。

那根本不像是血肉之軀!就是壯年男子揮舞木棍的結果也不會比這更好。一擊之下,骨頭髮出破裂聲的持槍者痛徹心扉。手腕軟的和麵條一般,肘關節也彎成了一個不可能角度的他無愧於學園都市不良的稱號,即便是疼的眼淚鼻涕一個勁的往下淌,仍然在不良能力者數個爆裂火焰團的掩護下疾奔出去,根本顧不上掉在地上的m1911a1,一步不拉的跟著後者急速奔逃。

拐進這條小巷才停下來喘口氣。看看周圍,已經稍稍平靜下來的不良能力者才有心思打量周圍。危險還沒有過去,爆炸加上重大傷亡,這周圍已經成了全學園都市矚目的焦點。不但風紀委員、警備隊員、警備機器人等學園都市秩序一方的代表會隨時冒出來,就連本地上不得檯面的各種勢力也會對他們這些外來者警惕萬分,生怕被他們扯下水去。要知道,僅擁有區區二百三十萬人的學園都市,其實力能與整個世界的

魔法側的神秘力量相抗衡,其水之深,在水面下的暗流之急,區區不良混混,豈敢去碰?

「你們!」

一句聽不出情緒的話使得喘勻了氣的兩位不良如彈簧般跳了起來。沒有任何僥倖的想法,在道上混了好幾年的兩個人都知道這句話的對象是誰。

一個高挑的身影從巷口轉了進來。這是個美女——看到她的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兩個外來的不良陷入了瑟瑟發抖卻又拚命挺直身軀的窮鼠噬貓的狀態,本地留下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們都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美女戴著橢圓邊框的眼睛,深褐色的齊肩短髮扎了個鬆鬆的馬尾,五官堪稱清秀卻擺出一副撲克臉,充滿了一種威嚴的氣勢。她身穿一件神色的短外套和有蕾絲邊的白色襯衫,下身則是將修長的曲線修飾的恰到好處的長褲。儘管她只穿著平跟鞋,但身高已與火焰能力者差不多高,加上女性優美勻稱的曲線,就是雜誌模特的水平也只是如此吧!

不知天高地厚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一個當地的小混混不顧正主在場,上前便要說兩句調笑的話,絲毫沒看見兩個蒙面的外區同行看向他背影,一瞬間由驚栗轉為幸災樂禍,又換成悲憫的複雜神色。

「啪!」

一聲清脆至極的響聲,搭訕還沒出口,小混混的身體已經被擊在臉上的纖纖素手打飛了出去,半空中口水、血液和無數牙齦、牙齒和舌頭的碎片從嘴裡噴出來。那力量與美女的手這兩樣東西窮盡了人類的想象力也根本聯想不到一起去,彷彿有個隱形的大漢甩開膀子用八磅鐵鎚完成了這一擊。

啪嗒!沒人能挨了這麼一下之後還保持清醒。那小混混瞬間就暈了過去,他的身體飛過兩米多一點的距離后撞上了牆壁,然後像口裝滿了谷糠的棉布袋滑落在地面上。

這一擊震懾了全場,膽小者固然噤若寒蟬,但這些發生了爆炸事件還留在後街的主兒絕大多數都是天是老二,我是老大的角色,眼見在自己的地盤上自己一方的人落到這樣凄慘的下場,怎能不同仇敵愾?於是一場無知綿羊主動向老虎挑戰的戲碼便上演了。

結果?就是開頭的那個場面。

對混混的聲音,生天目仁美根本不屑於回應,若不是這個傢伙擋在正主的前面,她其實根本處理都懶得處理。一記讓人連殘影都看不清的鞭腿,被踢飛到一邊像團破布樣和可燃垃圾混在一起的混混就暫時再也發不出聲音了。那兩個搶劫案的正主聰明的緊,一開始還準備硬拼一下子,後來見到她的力量和速度,知道抵抗也是枉然,便利用這些經驗和戰力一無足取的第七學區同行們拖延起了時間,同時慢慢朝巷口移動,準備一脫離這種狹窄的環境就利用人群的掩護拔腳飛奔。

怒火萬丈的生天目仁美打定了主意今天絕不放過這兩個攪局的傢伙。當她比約定時間提前半小時到達約定地點時,便看見一身休閑裝的阿斯拜恩正在那裡拿著一份傳單看。內心竊喜的二十九歲剩女上前打了個招呼,隨後便引著身份證上比自己還小了四歲,應該是剛剛從象牙塔里出來尚不知人生險惡的傢伙往遠離約定地點的方向走。

什麼?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這倆三百瓦電燈泡,管她們去死!

名為賠罪,實際上已經被生天目已經差不多搞成了約會的周日活動,到開始后二十分鐘都一直很順利,然而在貌似大叔,身份證上是弟弟,實際上還是大叔的某人問起女方需不需要水,並一起進入一間路邊超市時,現實徹底脫離了預想的軌道。

先是爆炸事件。這一間超市雖然在疏散範圍以外,但仍然在兩聲爆炸之中微微顫抖。兩個都不是善茬的人卻沒有立即露出本性。在隨後的搶劫事件中儘管生天目想要出手,但顧及到犯人那邊有兩支手槍,還有一個能力者,免不得傷及無辜才暫時隱忍不動。

接下來的事情完全失控。突然出現的大能力者秒殺了其中一個犯人,接著與趕來的風紀委員們形成了對峙。

「是白井!」

生天目仁美急忙轉過身,臉上是一片可疑的紅色。天知道為什麼一大早便走的無影無蹤的白井黑子會出現在這裡。若是讓她看見自己和小川老師這個時間在一起,豈不是……

不敢想象後果的超級蹭得累眼角的餘光正好抓住了正在逃走的其他兩個犯人,頓時有了主心骨。她推了一下阿斯拜恩,指了下正在逃向遠處的兩個犯人然後又指了

下自己。後者點了下頭同意了她的安排。於是生天目仁美一個閃身,連殘影都沒讓風紀委員們和介旅初矢發現,即追著兩名犯人而去了。

「接下來……」從生天目窈窕的背影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阿斯拜恩嘴角泛起一絲扭曲的笑容:「這麼多年來,終於,終於也有機會用上這麼帥的一招了啊!」

原力扼喉!

就在阿斯拜恩以一個擒抱動作徹底制服介旅初矢的同時,生天目這邊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

在幾乎毫不保留力量的常盤台校外宿舍寮監逼迫下,就算是level5的御坂美琴和level4的白井黑子聯手,也根本逃不脫被扭脖子的命運,何況這兩個

上不了檯面的小混混。那個在之前被一擊打斷了腕關節和肘關節受了重傷,全憑意志才堅持到現在的不良終於意識到兩個人是無法同時在眼前這個怪物手下走脫的,

於是大喊一聲沖向生天目仁美。他的能力者同伴與他搭檔多年,立即明白了他的心思,毅然決然轉身就跑。

「嘿,這就是義氣么?」

毫不費力的閃過了來襲者的擒抱動作,美女轉身就用右手的腕關節環住不良包著蒙面頭套的額頭,左手拿住他的頜骨之後,左手肘固定其鎖骨部分,兩手同時發力!

「咔!」

頸部劇痛的不良倒下前的唯一念頭是:「啊,後腦勺處的感覺,好軟……」

揮揮手彷彿甩掉什麼髒東西似的,生天目仁美眯起眼睛看看那個能力者逃走的方向,隨後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可惡可惡可惡!」

邊逃跑邊如敗犬吠叫般大聲詛咒的當然是最後的超市搶劫犯,不良能力者。

今天可謂出師不利,同伴一死一重傷。儘管知道那個身為無能力者,力量和體術卻強到駭人的女人多半不會對已經身負重傷的同伴下殺手,但心中的沮喪卻越來越厲害,如毒藥般腐蝕著他的意識。

這就是學園都市的真實面貌嗎?不論是能力者還是普通人,不論是能力還是心態,都是怪物一樣的存在啊!

可笑自己,和幾百號同志聚在一起,便自以為能和充滿這樣怪物的學園都市相對抗了;可笑自己,利用了幻想御手達到了level3就以為能在學園都市中佔有一席之地了;可笑自己,以為光憑努力,就一定能和那些強者平起平坐了!

最可笑的是當年的自己,六歲,還是五歲?心懷著夢想,像小男子漢般告別了父母,一個人來到了學園都市。最初那個以為夢想會實現的自己,才是最可笑的啊!

前方又有人影閃現。常年在學園都市最惡劣環境下磨練出來的堅韌心志使他迅速擺脫了負面情緒,不良能力者剎住腳步凝神屏氣,aim擴散力場迅速形成,在那

一瞬間,沮喪到極點卻又昂揚起鬥志的他決定好好讓自己最後一個對手見識一下自己的本事。學園都市skillout幫派的名聲,可不能壞在自己的手裡。

來者從垂直的牆壁上高速移動下來。與常人爬牆的姿態不同,這人是頭向下的,手足吸在牆壁上,以猶如蠍子或者壁虎的輕巧優雅的姿態從樓頂遊走下來,在距離地面兩三米的地方鬆開牆壁,一個向前半周空翻,無聲無息就落在不良能力者面前。

那是一名清秀的少女,不過在她的長相面前,不良能力者首先注意的,毫無疑問和其他男人是一樣的東西。

「切,什麼啊,安全褲……」

在重力和空氣阻力作用下,無論是向下爬牆時還是跳下來時,少女灰色的羊毛百褶裙都無法保護裙下的風光。然而早有先見之明的少女用了簡單的黑色安全褲這一手段,阻止了一切可能的企圖和危險。與期待中的美景有所差異,不良能力者這次終於看清楚了站在面前,臉色通紅的少女的長相。

「御坂美琴!」

慘叫聲回蕩在小巷之中。不良能力者之前被介旅初矢、白井黑子、生天目仁美輪番轟炸的心理防線已經脆弱不堪,宛如差最後一根稻草的駱駝。一個在學園都市赫

赫有名,危險人物榜上排名第一的level5超能力者能加諸人心的重量又豈止是一根稻草。抱頭鼠竄的不良能力者連交手的勇氣都沒有,徑直穿過御坂美琴身邊就跑了出去。

御坂美琴從來沒想到,自己的名字會被以這種帶著驚恐、絕望、憤怒、嫉妒等等充沛情緒的走調聲音喊出來,以至於她自己都打了個哆嗦,一時間竟忘記了被人窺視到自己****的現實。足足兩秒鐘之後她才反應過來,急忙向外追去。

「御坂?她怎麼也在?」差不多等御坂美琴輕巧的腳步聲消失之後,藉助一個檢修出入口的陰影隱藏身體的生天目仁美才走了出來。身為寮監的她顯然很在乎在眾寮生面前的威嚴,因此就算怒氣沸騰,她也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出現在御坂和白井之前。

「算了,被御坂盯上,左右也不過一個死罷了。」低聲自言自語著絕不應出自於教育相關職業者之口的話,生天目仁美突然想起了什麼,抬腕看錶。

「糟糕!」

超人一般的女子一跺腳就留下了一串殘影。萬一白井已經處理完了爆炸現場的事情跑去約定的地點去找自己,自己卻又不在,難說她會不會去找小川老師確認自己的行蹤。這樣一來……

超級蹭得累感覺臉上一片發熱。雖然沒像某個花盆女那樣放出白色的可疑氣體,但腳下的速度又加快了數分,因爆炸事件而顯得空曠的小巷中,就這樣響起一連串類似於超音速飛機超低空飛行時的音爆聲。

剛剛追出小巷口,御坂美琴就知道事情不對了。

一輛巴士打橫停在路中央,多達五輛的小型車撞擊在它的左右。幸虧學園都市的材料加工工藝過硬而且各種車輛都換了電動機作為動力,既不會漏油火災的可能性也很小。

周日熱鬧的學區主幹道此時一片空曠,只有幾個戴著白底綠紋袖標的風紀委員和身穿深藍色防彈背心,手持儀器的警備隊員在忙。這是發生了事件之後的應有之義,不過,那個偷窺狂呢?御坂左右打量著,按說那個個頭很高的蒙面男人應該非常顯眼,但這麼空曠的地方卻根本找不到他的蹤跡。

「這位同學,這裡已經封閉……啊,難不成是御坂同學嗎?」

戴著一對櫻花發卡的黑長直少女急急忙忙跑來,卻發現出現的是自己的熟人。御坂美琴也驚訝的打量著佐天淚子,尤其是她右臂上那個綠紋白底的袖標。

「佐天同學,你怎麼……」

「噓!」佐天連忙把食指按在嘴巴上,然後小聲說到:「這個是初春換下來洗的。」

「你這是……」御坂依然迷惑。

還不等她問下去,佐天就給出了答案:「我看到了小川老師!」

「什麼!」宛如被驚嚇了的貓,佐天感到御坂渾身的毛都一下子豎了起來——這並非錯覺,那一瞬間,劇烈波動的情緒導致能力幾乎暴走,從而吸引來了眾多的電荷充滿她的身體,無論是頭髮還是薄毛衣上的絨毛都因為靜電的原因互相排斥而真的豎起來了。

或許對佐天這樣的好奇寶寶來說,對寮監真正威力缺乏日復一日年復年體驗的她,一旦八卦之心熊熊燃燒起來,是真的可以做出冒充風紀委員進入事件現場,以接近並獲取觀察阿斯拜恩和生天目仁美的絕佳角度這樣的事情的。

然而對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來說,這樣等於同時挑戰生天目仁美身為寮監的自尊心和身為超級蹭得累的羞恥心的行為,和自殺無異。

剛要逃跑的御坂被佐天一把扣住手腕。前者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能力,一味想用蠻力從無論是後者手裡脫出,然而佐天淚子雖然比御坂美琴小一歲,身高和體重上卻沒有絲毫劣勢,加上御坂剛剛從遠處疾奔而來消耗了大量的體力,這樣的努力無疑是毫無效果的。

「饒了我吧佐天同學,我還不想死啊!」還保留著一絲理智的御坂美琴盡量壓低了聲音,然而這句哀婉語氣足以讓石頭下淚的話卻絲毫沒打動佐天「淚」子。露出一副腹黑奸笑表情的13歲少女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的某種御姐氣質使得14歲少女像見了某眼睛御姐一樣,一動都不敢動。

正在此時,發動機聲響起。

兩位正在爭執的少女和其他的風紀委員困惑的向寬闊的路面看去。附近的路口應該都被警備機器人封閉,學園都市的滯空回線系統也應該在第一時間將道路管制的

信息發往每輛機動車乃至每個人的隨身電腦上,這樣應該不會有擅闖禁區的車輛存在,難道是乘車趕來的警備隊或者風紀委嗎?

顯然不是!

在看到那輛普普通通的小型車的剎那眾人就得出了結論。無論是風紀委還是警備隊,所搭乘的一定是大型車輛,即便是小型車也應該鳴警笛開道才對。也就是說……

「啊,是犯人!」

眼神極好的御坂美琴大聲叫道,她分明看到坐在駕駛位置的那個人便是看到了自己裙底風光的那個人。儘管他已經摘去蒙面頭套,但所散發出來的aim力場的排列方式卻絕不會騙人!

佐天和周圍的風紀委員都是一愣。在他們心中,這句因御坂美琴本身的羞恥心而沒能說完整的話立即就坐實了不合常理的小型車駕駛員重大的嫌疑身份。

趁著佐天一愣神的功夫,御坂抽出了自己的手。然而此時常盤台的電擊公主已經被羞恥心完全激怒,憤怒充斥了她小小的腦袋,使她完全忘記了小川老師在附近等於寮監在附近的恐怖事實。或者可以說,她那足以支持level5程度的自我真實的大腦,完全只是個運算能力強大卻只能處理單線程任務的單核計算核心罷了。

廢話少說。那一剎那,只見御坂美琴兩個縱跳就來到了道路的正中央,轉身直面飛馳而來的小型車。

分明看到了她,已經差不多失去理智,雙目盡赤的不良能力者卻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在學園都市產出的強勁電力引擎充沛的馬力下,小型車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少女單薄的身影猛撲而去!

在平時,小型車都是在滯空回線的安全軟體控制之下的。在這種監控下,別說目前這種類似蓄意謀殺的狀態,就是因司機操作不當而誘發事故的可能性也能減到最低。然而因為爆炸事件,這附近的滯空回線資源都被風紀委員們拿去支援通信和現場勘測了,根本來不及控制這輛小型車。

然而,離她最近的佐天淚子除了一開始因意外而面露驚容,隨後卻沒有像其他風紀委員們那樣發出驚呼。

她,實在是太清楚這位常盤台電擊公主,超電磁炮的本事了。

順著雙腳延伸出去的磁力鎖鏈鎖住了路面高強度材料下的鋼製構件和地磁場,組成了穩固的支點。順著手臂形成並延伸開去的渦旋電場在不斷增強的aim力場下以正弦曲線方式起伏波動奔騰咆哮,帶起同樣洶湧的磁場。最後,側身,伸出右手臂,在這個帥氣的姿勢中,大拇指彈出,一枚輕重程度恰好適合的遊戲代幣騰空而起。

遊戲代幣中與手臂上的電場強度有得一拼相位卻正好相反的渦旋電場急速增強,金屬材料急劇發熱,將它加熱到了發出耀眼紅光的地步。隨著溫度上升而加強的電阻拉住了渦旋電流,使之增加速度急劇減少。

就在代幣中的渦旋電流達到了頂點的瞬間,它落回了主人手臂上的渦旋電場的範圍。剎那間,兩股電場所產生的磁場彼此嚙合併排斥,將蘊含於電流之中的能量轉化為代幣本身的動能。一瞬間,已呈半融化狀態的代幣就被加速到了三倍音速以上,在空氣中劃出一圈圈如實質般的波紋,朝著那輛小型車飛馳而去。

如果被直接命中,即便是學園都市製造的車體材料,也會被像薄紙一樣洞穿而過吧!

然而,這一擊卻沒有直奔小型車的駕駛室,也沒有擊中引擎,而是在小型車的軌跡之前,掀起了路面材料的狂濤。

半融化狀的金屬代幣在擊中路面的瞬間便四散飛濺開來,然而高強度的路面材料也頂不住超過三倍音速的直接衝撞,凹陷下去了一個半徑十厘米左右的半球。

這個半球瞬間便被金屬射流引導而來的剩餘電磁場能量所化成的高溫等離子射流填滿並被強行擴大到了二十厘米的半徑。學園都市領先外界八到十年的科技所得到的高強度路面材料經受住了這威力不遜於25毫米炮的一擊而未發生破裂,但在這劇烈的衝擊下,也劇烈抖動了起來,路面宛如液化了一般,掀起一個又一個二十厘米高的波峰。

儘管只是一瞬間,但高速前行的小型車的輪胎正好就迎上了路面的抖動。瞬間藉助本身的動能和路面的拍擊,它就像在被單上的雜物,被抖飛了起來!

不良能力者那一瞬間臉上驚駭的表情,御坂美琴看了實在是覺得相當舒心。實際上御坂只是給了他一個苦頭吃吃罷了。小型車即便以這樣的速度摔下來,以學園都市產品過硬的質量和智能化路面複合材料的保護,駕駛員實際上沒有任何危險,連根汗毛也不會掉。

然而「你所謂的人生哪,不過一個茶杯,一具茶几,或者一杯茶水的區別罷了。」

今天,應當歸罪於某個天然的災難信標,名為御坂美琴的少女,其厄運當然不會因為某個脫線女的離去而終結。

御坂美琴從來也不知道,男人的尖叫也是可以與女人一樣尖利刺耳,響徹遠近的。

那輛被她擊飛的小型車,落點是那輛卡在路中間的巴士中間稍微靠後一點,差不多是巴士後門的地方。這沒什麼,無論是小型車還是巴士,在這樣的撞擊中不會有肉眼可見的變形,當然也更不會有火災和爆炸發生,對車內的人來說,也不會有半點危險。

可對車外的人,就完全不同了!

一個身穿淡藍色幼兒服,頭戴幼稚園學生和小學生常見的黃色安全軟帽的小女孩,正費力的抱著一個和她身體差不多大小的泰迪熊玩具,從巴士後門蹣跚的走出來。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在撤離時,這個小女孩忘記了或者是沒來得及攜帶自己形影不離的泰迪,之後顯然老師不會同意她回頭尋找,性格和御坂小時候頗為相像的小女孩憤然「獨走」,返回巴士找到了自己形影不離的夥伴。這本來充其量只是被老師和家長罵上兩句的魯莽行動,如今不遲不早,在一輛劃破空氣飛來的小

型車面前,卻成了小女孩的催命符。

因泰迪熊遮擋了視線,小女孩並沒有發現那飛來的橫禍,她清脆而略帶一點年幼者的得意而狡猾的笑聲在隨隊老師絕望的尖叫聲中,是那麼的清晰與刺耳!

怎麼辦!

站的比隨隊老師更近,看得當然也更清楚的御坂美琴瞬間就死死扣住了在左手心裡的另一枚遊戲代幣。然而令她絕望的是,她電磁操控衍生的諸能力中,只有這一種的發動速度差強人意,兩發電磁炮之間,至少也需要六到七秒的準備時間。

現在,別說六到七秒,只要兩三秒,那個小女孩就得和她的泰迪熊一起,變成兩團金屬間猩紅色的一團!

一個身穿白色水手服和深藍色過膝裙的身影撲向小女孩。是佐天。可是沒用!她的速度根本沒那麼快!

瞬時間,御坂美琴無比憎恨自己為什麼不是level6絕對能力者,以那種強度的能力,大概揮手間就可以解決問題的吧!她也憎恨佐天,佐天她為什麼不是個能加速的能力者?她也憎恨白井,該在身邊的時候,黑子你跑到哪裡去了?

努力瞪大了被淚水模糊的眼睛,不顧左手心裡遊戲代幣幾乎壓迫皮膚的疼痛,一瞬間似乎什麼都慢了下來,飛奔而去的佐天,飛奔而來的風紀委員們,飛空而去的小型車……

不,最後一個不是幻覺!

小型車的速度,的確在不斷減慢!

一個感覺上相當熟悉的aim力場改變了小型車周圍的引力場,努力的減低著小型車的速度。然而那個人哪有可能弄出這種程度的力場來?巨大的力量衝突使得小型車周圍甚至不斷迸發出力場被小型車的衝量強行破壞的六角形波紋。這種六角形波紋乃是超能力者級別的aim力場與相匹配的力量互相衝突時所特有的,是

level4和level5之間再明顯不過的分野。雖然,因為無法用肉眼觀察,只能用昂貴的全景aim力場觀測儀和level5超能力者本身的觀察能力進行觀測,六角形波紋只是流傳在學院高層和level5之間的不傳之秘,下面的學生和研究員們,恐怕連聽都沒聽說過。

御坂詫異的轉過頭,果然如佐天說的那樣,那個身材魁梧的傢伙就站在路邊,雙目死死的盯住這一邊,臉上那焊上去的笑容此時無影無蹤,儘是焦急與驚愕。御坂看到,迎著自己的目光,他大喊大叫了幾句什麼。

不用猜御坂也知道他在喊什麼。一種悔恨的心情從心底升起。這明明是個好機會的!自己浪費了多久?一秒鐘還是兩秒鐘?

渦旋電流開始在手中聚集,卻馬上散開。這一次,超電磁炮的能力不再被需要了。

佐天淚子拼盡全力衝到了巴士的後門處。她感到自己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像這二十米跑的這麼努力過,無論是心還是肺,或是四肢的肌肉,都如同被烙鐵燙著一樣刺痛著。盡量伸出手去,觸到了,那是毛烘烘的感覺。繼續向前,抓到了!是燈芯絨的紋理!

少女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將那個小小的身體與其說是扔,不如說是連推帶搡的弄進了車門。好了,儘管車門還開著,不過前面有這麼巨大的泰迪熊和自己的身體擋著,那輛小型車又不會變形,些許碎片,還傷不到這個小女孩吧?

巨大質量物體碰撞在地上的震動,一下,兩下……它高速接近時的風壓,此時已經壓迫的佐天淚子喘不過氣來。死亡,在少女13年的人生中,從未如此接近。

「如果是能力者就好了呢!」嘴角若有若無的露出一絲苦笑:「也罷,這樣死去也沒有遺憾了……爸爸,媽媽,弟弟……」

接下來的一瞬間,少女感到眼前一黑,隨即天旋地轉般的眩暈刺激著腸胃,幾乎要把早上吃的不多的一點東西都吐出來。

「死是這麼難受的一件事情啊……不會把內臟擠出來了吧?不要,好難看!」

「佐天同學!佐天同學!……」「淚子!淚子!……」

「白井同學和御坂同學嗎?唉,難為你們不顧我這殘破的身體啊,會弄髒你們的……」

「佐天!佐天淚子!14號佐天淚子!」

「小川老師?抱歉吶,攪擾了你的約會……」

「失禮了!」「啪!」

「你!」

臉上重重挨了一耳光的少女,不敢相信的用手捂著自己頃刻間就鼓起一片紅腫的臉,用含著淚水的眼睛狠狠的盯著那個魁梧健壯的身影。

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少女高聲尖叫。

「我發誓,一定要把你這毆打學生的老師,告上法庭!告上法庭你知道嗎?唉,唉唉唉?」

不敢相信的摸著自己渾身上下,佐天這才發現,除了剛剛推搡小女孩時在車門邊框上的擦傷和瘀青外,自己根本一點事情都沒有!

「這是……」她迷惑的掃視了一下四周,只見沖著自己一臉嚴肅的白井黑子,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阿斯拜恩用原力鎖鏈牽拉小型車,為佐天爭取到了三到四秒時間,讓她能有機會把小女孩推進車裡。這個時間本來勉強夠御坂美琴準備一次超電磁炮的,但她毫無意義的浪費掉了這個機會,氣的西斯武士把只有自己出生的那個農業星球的老居民能聽的懂的髒話都罵出了口。

幸虧白井黑子利用這個時間及時趕到,在小型車著地翻滾的一瞬間將佐天和自己直接空間轉移。身為普通人的佐天第一次經歷空間轉移所引起的眩暈感,被她自己當成了死亡體驗,對她的精神造成了相當嚴重的衝擊,還是阿斯拜恩當機立斷一巴掌把她打醒了。

「佐天同學。儘管你的表現很英勇,但這是風紀委員和警備隊員,還有身為大人和老師的我的職責,請一介普通學生的你珍惜自己的身體!」

還不等白井發話,阿斯拜恩已經用壓抑的憤怒語調搶了她的台詞。

「挺像教師的樣子嘛!」

不滿於搶奪自己出鏡率的不良教師,白井撇著嘴小聲說道。

「就是教師!」

耳聰目明的不良教師狠狠敲了白井腦袋一下,隨後順勢抬起手,眼看就要在佐天頭頂上也狠狠來一下了。

急忙抱住腦袋閉上眼,咬牙切齒等待半天的佐天也沒等到預料之中的重擊,只覺得一陣清風拂面一樣的感覺撫過手臂、額頭、臉頰和膝蓋。剛剛被打了一巴掌的火辣辣的疼痛以及手臂和膝蓋上被擦破的地方的刺痛頓時緩解了很多。

已經有了一次經驗的佐天睜開眼睛,果然剛剛受傷的地方紅腫和瘀青都平復了下去。阿斯拜恩的手再次摸到了她的頭頂。

「幹得好,佐天淚子同學。幹得好。」

對死亡的恐懼和死裡逃生的慶幸,以及長期以來只能看著同伴表現的委屈,此時頓時在少女小小的身體里爆發出來。那一刻,佐天淚子哭的特別厲害。

「真的很對不起。」

無論如何大大咧咧沒心沒肺,抱著一個男子手臂哭了好長時間,尤其這手臂還屬於自己的老師,少女仍然覺得很不好意思。

「嘛,嘛,別在意。」

阿斯拜恩那種教育者的職業笑容再次出現在臉上。他站起身來看看左右,彷彿沒看到御坂美琴像是看著某種髒東西的目光和白井黑子眼裡的八卦光芒:「今天看來我們吃不成像樣的午飯了呢,是不是,御坂同學,白井同學,還有……生天目老師?」

一眨眼前,那裡似乎除了一個黑色的清潔機器人外什麼都沒有。一眨眼后,生天目仁美便從機器人的背後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小川老師,真是個優秀的老師呢。」橢圓邊框眼睛下的杏核眼,似乎有某種情緒一閃而過。

「承蒙誇獎,我的老師也這麼說我。」

「寮監……大人。」拚命的做了個吞咽動作以舒緩快要痙攣的喉部肌肉,為了對得起右臂上那白底綠紋的袖標,白井掛著一腦門子汗卻仍然在拚命的盡忠職守:「您也是當事人之一,請,請配合我們調查。」

「當然沒問題。」儘管仍然是萬年撲克臉,但生天目仁美一口答應要求的事實,令的白井和御坂下巴幾乎都掉在了地上,半天沒回過神,直到生天目不耐煩的催促為止。

「當然,我們也希望快點結束。」白井盡量做出討好的笑容:「附近最近的支部是……177嗎?初春,收拾一下並通知固法前輩,我們要準備四個人的筆錄。」

「四個人嗎?知道了。還有什麼吩咐嗎?」

「還有……」白井看了一眼生天目的撲克臉,再次做了個吞咽動作:「準備便當。」

「也是四份嗎?」

「七份。」

「七份?連固法前輩的在內?」

「嗯,連固法前輩的在內。」

【注】蹭得累,即「傲嬌」。

【注】日本人認為,應該比約定時間早到五分鐘方為禮貌。當然,對於故意約會遲到的女方,這一條不適用。

【注】後街,亦稱黑街,是某些民間地下組織進行各種活動的理想地點,進入這裡時即便是警察也要時刻小心被人打悶棍。朝鮮戰爭時期聯合**所謂的「米格後街」區域即借用了這個概念,后被天朝宣傳部門歪曲為「米格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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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管理局的西斯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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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某個周日的種種(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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