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撲朔迷離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捲起千堆雪

憶無缺當年，

英姿勃，神劍玉蕭，氣吞萬里如虎

誰怎料，

飛來橫禍從天降，劍氣蕭心一例消，

誰分蒼涼歸掉后，萬千哀樂集今朝

孤鶴歸飛，再過遼天，換盡舊人，

念累累枯第、茫茫夢境，王侯螻蟻，畢竟成塵。

載酒園林，尋花巷陌，當日何曾輕負春。

流年改，人海茫茫，敵酋安在？

交親散落如雲，又豈料而今余此殘身。

非惟我慘，尚有人凄，躲盡危機，消殘壯志，殺手門中度春秋。

只可恨，

悲且嘆

虎豹豺狼今尤在，醉卧花船無限春。

不知何時消此恨，揚鞭策馬下揚州。

柳飛雲及李飛聽得無缺公子講述當年舊事，無不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柳飛雲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問道：

大哥，你又是怎麼逃脫那白衣人的毒手?他如此心狠手辣，必不會放你生路。

無缺公子輕輕的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那日，無缺公子已察覺白衣人的偷襲。

怎奈當時身體虛弱，使不出半分力氣躲閃。

是以危急之時將身後諸大穴移位。

可白衣人武功太高，內力深厚，指法迅捷，無缺公子還是被點中了大椎穴。

無缺公子倒在地上，一直努力用殘存真氣沖穴，但未能成功。

直到白衣人把聖水倒向無缺公子的左眼。

眼睛乃人體最脆弱之處，也是最敏感的地方，與人體的神經中樞相連。

劇烈的疼痛居然使無缺公子體內產生奇異的力量，這股力量如滔天巨浪，勢不可擋。

被封閉的大椎穴在這股巨力衝擊下如摧枯拉朽般應聲而破。

無缺公子隨即跳起，狂叫一聲，狀若瘋獅，給近在咫尺的白衣人胸前就是一掌。

白衣人千算萬算也料不到無缺公子居然會自行解開穴道，措手不及被無缺公子一擊而中。

若不是無缺公子受了重傷，功力大減，此時功力不及平時之十之二三，否則白衣人早已一命嗚呼。

饒使如此，白衣人也被無缺公子這全力一掌擊出兩丈開外，口吐鮮血，四腳朝天，摔倒在地。

事突然，如羚羊掛角，無蹤無跡。

那四個黑衣人呆若木雞，全無反應，眼睜睜看著無缺公子迅速消失在樹叢之中。

那白衣人掙扎著坐立起來，一口鮮血又吐了出來，聲嘶力竭地叫道：

「蠢貨，什麼呆，還不快追！」

那些黑衣人這才如夢初醒，跟著無缺公子跑走的方向狂追而去。

無缺公子長嘆了一口氣：

就這樣我負傷潛逃，追殺我的人如跗骨之蛆一般陰魂不散。

我的傷得不到治療，經常燒，傷口潰爛，有幾次我就差點死在他們手裡。

但我對自己說——我絕不能死，我要用剩下的這隻眼睛看著兇手倒在我的面前。

整整八個月的逃亡。

逃亡本身就是種痛苦。

饑渴、疲倦、恐懼、憂慮……就像無數根鞭子，在不停的抽打著他。

這已足夠使他的身心崩潰，何況他還受了重傷。

直到他遇到了殺手門的人。

殺手門的人給他兩條路選擇。

一、加入殺手門，做個殺手，他可以活。

二、被追殺的人殺死，棄屍荒野。

這種情況無缺公子又能怎麼做呢？

無奈之下，無缺公子加入了殺手門，被送到隱秘的地方養傷。

無缺公子傷愈之後，重出江湖。

可怎奈人海茫茫，當日追殺他之人竟然消失無蹤，就如同在人間蒸了一般。

這麼多年來無缺公子苦苦追尋，竟無半點頭緒。

柳飛雲說道：

這些年只知道大哥十年前突然在江湖中失蹤，沒想到大哥竟然慘遭迫害，

江湖中居然沒有半點消息。

無缺公子長嘆一聲：

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之事，且我已在江湖中失蹤。

當事之人為了顧及武當的威名及英雄庄的聲譽，對此事也都三緘其口，不願多提。

是以江湖中知道內情的人並不多。

無缺公子又道：

當日事突然，我神昏智喪，難以認真思考。

事後仔細想來，當日我醒來之時，雖然頭昏目眩，但真元未泄，如何又能對孫大小姐施行非禮？

但此事說來，又有誰能相信？別人只不過當作我的巧言狡辯而已。

只是我是如何鬼使神差的到得孫大小姐的床上

孫大小姐又是如何被奸人所害

那白衣人與我素未平生，卻對我百般迫害，毀容傷眼，千里追殺，非要將我銼骨揚灰不可。

這些事情到得今日，依然是一團迷霧，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柳飛雲大聲叫道：

大哥清白，可昭日月，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為弟既算與天下人為敵，也永遠站在大哥一邊！

無缺公子目中泛出晶瑩的淚光，苦笑道：

多謝三弟盛情，只是此事一別經年，事過境遷，證物湮滅，又去哪裡尋得證據證明我的清白。

突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能夠證明大哥的清白。」

聲音不大，可聽到無缺公子耳中卻如晴天霹靂，石破天驚。

無缺公子與柳飛雲轉眼望去，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李飛。

無缺公子與柳飛雲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