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被抓
宮門口早早備好了數十輛馬車,等待著從高大宮門出來的人們。
福寶園的眾姑娘、夥計們聽到有馬車來接時,雀躍得不行,直嘻嘻笑笑往外走去,尋自家馬車去了。
寶兒推著柳媚走在後頭,身旁跟了三個少年。
子墨一臉的興奮,道:「寶兒姑娘,你家的姑娘皆會武功嗎?」
寶兒輕輕搖頭,「不曾!」
「那如何能從天而降?」千之急忙接話。
寶兒狡黠一下,「這是可是神奇之處,如何能與你說,說了可就沒一絲懸念了。」
自遠無奈搖頭,看看一身隨意衣衫的寶兒,不由得問道:「方才那桃色衣衫的蒙面少女可是你扮的?」
「你猜?」寶兒樂呵呵道,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定是!」自遠堅定道。
子墨卻搖搖頭,「不是吧!寶兒姑娘可是未來將軍夫人,又豈會做這戲子的事兒!」
千之點頭,表示贊同,她的身份可不一般。
自遠搖搖頭,心中想法不改,她如何是那一般人,又豈會計較身份的事兒。
她定將那戲子比官家小姐還高看,不然哪會費這麼多的心思在柳媚身上。
三人猜測之間,當事人已經推著柳媚走遠了,忙跟了上來,仍是不住的說說笑笑、打打鬧鬧。
一行人連夜趕回福寶園,美美的吃了一餐,便回去歇息了。
第二日一大早穿戴整齊,等待著迎接皇上的賞賜。
福寶園茶點站內坐滿了人,一則品嘗美味,而來卻是打聽皇宴一事。
豐富精緻美味的菜肴,和一出美輪美奐的賀壽戲,成了街頭巷尾津津有味的談資,無一不對福寶園豎起大拇指。
午時三刻已過了,聖旨還未到達。賞賜也不見蹤跡,直叫人等得心急。
沒過多時,街上一陣騷動,一行英勇挺拔的御林軍邁著矯健的步伐。直往福寶園奔去。
到時,不用多問,便將整個鋪子團團圍住。
一著軍裝、一臉威武的統領翻身下馬,大步跨了進門。
屋內人喜笑著相迎,卻發現陣仗不對,不由得變了臉色,往後縮了幾步。
「掌柜的在何處?」那將軍毫不客氣道。
一旁忙活的劉秋良忙上前,「回大人,小的就是,不知何事...」
還未等他說完話。那將軍便下了命令,「來人,將他拿下。所有無關人員全部退場,否則當作亂賊一併押入天牢。」
眾人如同受驚的鳥兒,四處亂串。最後,往齊往大門奔去。留得滿鋪子的殘羹冷炙,和一眾瑟瑟發抖的丫鬟、夥計。
劉秋良雖心慌,面上卻鎮定下來,「敢問大人,福寶園犯了什麼錯?」
「哼!」那統領冷哼一聲,「犯了什麼錯?皇上如今中毒躺在床上。可不就是吃了你福寶園的東西。若是龍體有恙,你們就等著去陰曹地府問為什麼吧!」
此話一出,如同五雷轟頂擊打在眾人頭上,驚慌不已。
「還等什麼?給我拿下!」
那統領面色一冷,手臂一揮,下達命令。身後的御林軍跨步上前。作勢就要抓人。
「慢著!」淡淡的聲音傳來,清清冷冷中帶著一絲的微怒。
寶兒一身茶色交襟衣衫,十分恬靜。烏黑長發梳了一個髻,餘下髮絲直直垂在腦後。
「姑娘!」眾人一陣焦急,怎麼出來了!
那統領轉過頭。望去,微眯著雙眼,「你是誰?」
「我是這鋪子主子,有事就找我吧!不必難為我的掌柜和夥計們!」嘴角微微一翹,那高傲的神色,看不出一絲怯意。
統領稍稍一愣,這年紀輕輕的姑娘,竟是這鋪子的主子?是皇宴幕後的籌劃者?簡直不敢相信!
他雖敬佩,該做的事兒卻是不能耽擱,「既然如此,你就跟本將走一趟吧!」
說著又看向堂內的人,「統統抓起來,一併帶回去。」
此時,再是沒有人流露出一絲怯意,彷彿有寶兒在,一切困難都將迎刃而解。
御林軍押著福寶園眾人,自曠闊的街道上直往皇宮走去。
路旁的人兒讓出一條寬敞的道兒,沒一人敢越過去,生怕熱禍上了身。
「這福寶園出什麼事兒了?」
「不知道啊!昨個兒不是還在皇宴上立了功嗎?今兒怎麼就被抓起來了?」
「聽說皇上出事兒了!」
「哎喲!這話可不能亂說,當心砍你的頭!」
「我也聽說了,今兒一大早,所有太醫都匆匆往宮裡趕去,有人親眼瞧見的!」
「唉!怕是真出事了,這福寶園也真是倒霉的!」
「怕是得罪了人...」
...
隊伍走遠了,眾人忙聚到一起,討論得愈發熱烈起來。
福寶園大門緊閉著,上貼了一張封條。人們圍觀,指指點點一番,也就散開了。
一時間,門可羅雀,清清冷冷。
一雙白色靴子落在鋪前,往上看去,是一身白色長袍,上綉著碧綠清幽的竹葉。
儒雅的面容上,一雙眼睛,透著道不清的情緒,「問清楚了?」
身後小廝忙躬身回道:「是!少爺,皇上卧床不起,是太後下的懿旨!」
那少爺正是許久未見的梁煜軒,濃眉微蹙,側頭道:「去尚書府!」
尚書府。
少了夏日的蟬鳴蛙叫,深秋這個時候,顯得特別安靜。
三位少年端坐後院兒,一棵常青樹下,建著桌椅,上擺著茶點,卻沒有人動。
「自遠,你一向沉著,現在該怎麼辦?」子墨焦急問道。
那人卻並不答話,只面色凝重的看著桌上漸涼的茶水,輕輕搖頭。
千之氣惱的一掌拍在桌上,嗖的站起身子,「還用想!分明就是有心之人嫁禍,除了那老狐狸還有誰!」
「你冷靜點,小心隔牆有耳!」
自遠看看四周,輕聲道。千之一陣氣惱,一屁股坐了下來。
「咱們沒有幫忙的立場,再說了,事關皇上安危,任誰去說一句話,都可能惹禍上身!」自遠沉著道。
「那就眼睜睜看著福寶園的人含冤?看著寶兒姑娘入獄?咱們可是答應了炎晟,要保護好她,就這般坐視不理,如何對得起咱們的承諾!」
千之仍是氣不過,自遠站起身來,拍拍他的肩膀,「幫!怎麼不幫!只是得想好如何幫!」
千之稍鎮定下來,看向自遠。子墨也是滿臉的期待,「你有主意了?」
自遠無奈搖頭。
二人重嘆一口氣,滿是頹廢。
「少爺!梁大少爺來了!」一小廝快步跑來。
梁煜軒?他怎麼來了?
子墨疑惑的看著對面兩位好友,二人也皆是疑惑。
梁煜軒走進後院兒時,三人皆一副陌生的眼神看著他。他卻並未有半分不自在,只覺著有些好笑。
曾經這般要好的幾人,如今卻形同路人。
「怎麼?我臉上有花?」梁煜軒淺笑,走了過去。拿了一茶杯,斟上茶,小小喝了一口,眉頭微皺,「涼了!」
「要換杯熱的嗎?」子墨有些不悅。
「倒是不用!」梁煜軒似未察覺,輕鬆道。
四人沉默不語,只梁煜軒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涼透的茶水,舌尖微苦澀。只是這點苦澀,哪能抵得上心底的苦。
半晌他才開口,「你們是為王姑娘的事發愁嗎?」
三人一驚,齊齊望向他,千之率先開口,「你有辦法?」
道完,才覺自己太過天真,他怕是恨死了寶兒姑娘,哪裡又會這般好心的幫忙。
自遠與子墨一致白了他一眼,千之咂咂舌,不再講話。
梁煜軒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走了兩步,於常青樹下停了腳步,細細摩挲著樹榦上粗糙的紋路,摩得手指有些疼。
轉過頭來,「如今有能力救王姑娘的,只有亓炎晟。」
這不是廢話!子墨腹誹。
炎晟手握兵權,他心愛的女子豈是說抓就能抓的!定能爭取來時間,查明真相,還寶兒姑娘一個公道。哪落得如今這般,不清不白的就將人押進天牢了!
只是他遠在天邊,又如何能救得了近火。
梁煜軒不管三人不屑的神情,繼續道:「以他的能力,京城有個風吹草動,定能了如指掌,更何況是他珍愛的人兒。你們要做的不是想辦法如何救她出來,只需拖延時間,不讓王姑娘受到傷害。到最後,炎晟定然是有法子的!」
這番話道出來,更叫三人無話可說了!他們怎就沒想到呢!
炎晟雖走,他又豈會是那種不做一點準備的人。可他是否能丟下邊關要事回京救人,卻是說不清的。亦或是有別的法子,不得而知。
再者,以寶兒姑娘的性格,又豈會任人宰割。她能這般安靜的隨著御林軍走,心中定是有了計較。
難道她早就料到會有今時今日,那她是否也料到了,最終救她的並不全是炎晟。還有這個痴傻的梁家大少爺,梁煜軒。
心頭的疑惑解開了,三人如釋重負。
再望向樹下的人兒,心中別樣情緒。
他這般了解二人,卻只能做一個清明的旁觀者。該說他痴,還是傻!
罷!這兩個字,又有何區別。
情感之間,痴痴傻傻,誰又能說得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