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補過
朱武看看四周,小心上前,湊到那田大人耳旁道:「大人,京城風聲緊,不敢太過招搖。小的是首批,待摸清路數傳信兒回郡南縣,再是由人將物資分批次運過來!請大人明察秋毫,莫要讓將士們陷入危難啊!」
「是嗎?」田大人輕笑。
朱武退後,微微躬身,直點頭。
田大人忽臉色一變,厲聲道:「這些人來路不明,妖言惑眾,暫且收押牢房,待查清后再做定奪!」
「大人,冤枉啊!小人句句屬實啊!」朱武慌忙解釋。
只是哪裡會有人聽他說的,一干士兵將迅速將來人綁起來,直往大牢走去。
田大人緊隨其後,側身對著身旁的人道:將此消息報告丞相大人!
一行來路不明之人被關押大牢,這個自以為安逸的小鎮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押解的物資有多少?」田大人於書房內密談。
「回大人,整整十五車!」一黑衣下屬回道。
田大人眼睛一眯,目露貪婪,「僅僅是第一批,就這麼多!那福寶園果真是名不虛傳!」
下屬哪會不明白田大人的意思,討好道:「恭喜大人!」
田大人得意一笑,「只可以只此一次了,消息傳去京城,丞相大人定會派人去郡南縣劫下來。這等子好事兒,可就落不到咱身上咯!」
話語間滿是惋惜,想到那十五車滿滿的物資即將落入自己的口袋,心裡也稍微好受些。
罷了,等事後,有的是升官發財的機會。等遠離了這個窮鄉僻壤去到繁華的京城,這等好事兒,還用愁嗎!
田大人越想,越覺得美!
「大人,那牢中之人當如何處置?」
還有一幫礙眼的人在!自是不能留下活口!
田大人眼神一愣。一手比作刀,在脖子上輕輕一劃。
那下屬點點頭,一臉狠色。
大牢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朱武一行近十人分關在幾間牢房。或頹廢躺在地上。或害怕倚在牆角,或守在門邊露出期盼的眼神。
一獄卒大搖大擺走進來,見著這幅場景,不啻的轉了一圈兒!
「大人饒命啊!我等冤枉啊!」
「大人,求求你放了我們!」
「大將軍真的有難!」
...
「住口!再嚷嚷都沒有用,去陰曹地府喊冤吧!」那獄卒呵斥道,手中長鞭揮笞,嚇得眾人縮到裡頭,再不敢放肆。
那獄卒見得意的撇撇嘴,大搖大擺出去了。
待獄卒一走。眾人面上的驚慌散盡,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厲狠。
「朱副將,還要等到何時?」一人上前,低頭恭敬道。
此時的朱武哪裡還有半分膽小,渾身的氣勢。卻是凜然!
「再等等!」見他右手一舉,那人不再說話,往後退去。
沒有人有任何異議,皆靜靜等候著。
半晌聽得外頭有人叫喊:走水了!走水了!
眾人齊朝門外望去,果真有紅色火光竄動!滾滾濃煙直往裡冒。
朱武從腰間抽出軟劍,用力一抖,霎時間寒光林立。手臂往上一帶。牢門的上的鎖便開了。
「哐當!」一聲落在地上,十分響亮,其餘人見狀,依樣而行,紛紛拿出暗藏在懷中的兵器,將牢門砍開。
眾人動作迅速。只一會兒時間,便齊齊出來,站在朱武身後。
朱武看著前方,頭揚了揚,一人立馬出來。快步往外去。
「不好了!裡面的人全掏出來了!」
牢房之外,站著一群身著統一衣裳的衙役。
面前對著柴火,還有人在上面灑油,火燒得很旺,像一條巨龍盤旋著、呼嘯著。
聽得有人叫喊,自是不能就在這般看著。手拿兵器、片刻不停留的朝里奔去,好在火勢不大,還未燒進去。快速解決好裡頭的人,倒是來得及。
自然等他們進去時,才發現是另一番境地。
朱武等人早早等侯著,一番刀光劍影,只有哀嚎聲陣陣!
這些養尊處優的衙役,哪裡是這幫在戰場上廝殺過的真英雄的對手。還未弄清楚情況,就以慘死刀下。
火勢越來越大,已經燒到屋頂,柱子、房梁開始倒塌,發出轟隆的聲音。濃煙滾滾,直往天際,只是夜太黑,並不能瞧見罷了!
芙蓉帳內,一雙玉璧若影若現。燭光搖曳,更承得屋內一片旖旎。
「大人!這麼疼愛妾身,妾身無以為報!」帳中女子伸出纖纖玉手,玩把手腕上一隻翠**滴的鐲子,一臉的滿足,嗲聲道。
「你這麼可人,不疼你疼誰!」身邊躺著的正是田大人,拉過女子的手,放置唇邊,摩挲著,惹得女子咯咯笑個不停。
「大人,好癢...」嬉笑著,不露痕迹撇了撇身旁的人兒,見他面帶笑意,瞧著心情不錯,膽子便大了起來,「大人,聽說來了一波京城的人?」
「那是京城,就一個小鎮子!」田大人隨意道。
「是嗎?聽說帶了不少好東西...」女子說著,卻也注意田大人的表情。
「對與京城來說,倒是不足為奇。只是在咱們這兒,卻是好東西!」田大人說著伸手颳了刮女子的鼻子,寵溺道:「怎麼?問起這些,你也想得一點?」
女子撅起小嘴,「妾身只是關心大人,哪裡會有這份心思。再說了,這些東西是大人的,才能是我的。」
媚眼一挑,狗得田大人沒了魂兒,急忙想撲上去。
女子卻輕輕攔住,「只是這些東西畢竟是人家的,咱們想得卻是不容易的!」
田大人壞笑道,「不容易?是太容易,這會兒那幫人只怕已經化成灰了!」
女子雙手捂嘴,驚呼,「他...他們死了?」
「怎麼?怕了?」田大人說著將女子摟入懷中,這般害怕的嬌小模樣,只叫他心痒痒,湊著那嫣紅的小嘴,重重親了一口,「有我在,天塌下來,也給你頂著!」
話畢,正欲開葷,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大人不好了...啊!」
話還為說完,便是一聲慘叫。驚的床上二人再沒了興緻,惶恐不安。
田大人一個翻身,伸手拿了床頭的衣裳披在身上,悄悄往外去,走時不忘拿了一把防身的劍,留得女子在床上裹緊了被子,瑟瑟發抖。
「誰?是在外面?」
田大人心兒慌慌,故作鎮定,一步步往門口挪去。
無人回答,門上卻分明爬著一人!
「說話!否則對你不客氣了!」忙穩住身心,兇狠威脅道,卻仍是沒有反映,可那分明就是人的影子!
莫不是有鬼?
田大人狠甩腦袋,將腦海中的念頭甩開,卻更覺害怕了,忙喊道:「來人!快來人!」
半晌過去了,依舊沒有半點響動,他此時也分不清是什麼情況了。
當下只有自己一人,還有個不定用的姨太太。
壯了壯膽子,腳步慢慢往前移動,手中寶劍握緊,隨時防備。
手已經觸及到門上,田大人只覺胸口跳得極快,深吸一口氣后,把心一橫,砰的打開了大門。
門口果真是站著一人,因著門朝里轉動,跟著往前撲過來。
田大人早就做好準備,一劍刺穿了那人的身體。劍刃鋒利,身子竟然直接劃到刀柄,鋪在了田大人身上。
田大人猛的往前一推,那人便往後倒去!
接著屋子裡的光芒,朝地上望去,這哪裡是鬼!分明就是自己的隨身小廝,此時就似一句冰冷的屍體躺在地上。
田大人一驚,倒地是出了什麼事,忙快步往外奔去。
前腳剛跨過門檻,卻停住了,慢慢收回腳步,一步步往後移動,動作十分僵硬。
往上看去,分明一柄銀光閃閃的劍駕在肩頭。田大人面色驚慌,雙眼瞪得銅鈴般大,直往前看去。
一步步朝屋內移動,那執劍之人輪廓慢慢顯露出來,不是朱武又是誰!
「你...你到底是誰?」田大人戰戰兢兢問道。
那人沒講話,只空著的一手,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上面赫然刻著蒼勁的一個「亓」字。
田大人身子一抖,手中的寶劍滑落地上,發出「叮鈴」一聲,嚇得床上的姨太太大氣兒都不敢出,縮在一角。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小的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才做出這般喪心病狂的事來。求將軍放過我這條賤命,下官做牛做馬,再所不辭!」
「你的小命兒本將暫時還不要,至於你的下場如何,還得由大將軍定奪。能不能戴罪立功,還是得看你自己!」
朱武緩緩收回劍來,手腕一抖,那劍立馬軟下來,往腰間一送,就似一條銀白的腰帶。
田大人噗通一身跪在地上,再是沒有力氣支撐。
「戴...戴罪立功?」
朱武不可質疑的點點頭,往向他的眼神頗有深意。
「下官不知當如何做?」
田大人雖說是邊關的一個小官兒,但官場上,自是都有些眼色的。
朱武這話,他哪會不明白,卻不敢莫讓應下來,只得跟他打馬虎眼兒。
朱武冷冷看了他一眼,朝身後人找找手,一人上前,從龐側去到那姨太太處,一點不留情,快速砍掉了她的脖子,甚至連呼救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