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第 145 章

懷清一回來就見忠叔候在門口,大門外停著一輛青帷馬車,懷清正納悶呢,忠叔開口道:「老公爺請三小姐上車。」

懷清愣了愣,還是上去了,一上車,馬車就跑了起來,懷清瞄了她爺爺一眼,心說,莫非皇上一賜婚,爺爺受了刺激,要不怎麼在門口等著自己呢,可瞧爺爺的臉色又不大像。

懷清湊過去低聲問:「爺爺,咱這是去哪兒?」

老公爺道:「我記得你上回勸我多出去走走對吧?」

懷清愕然,指了指外頭:「爺爺,您不是現在就要去吧。」

老公爺挑挑眉:「現在怎麼了,出去難道還得挑日子不成。」

「可,可是就咱們爺倆是不是有點兒……再說,您老人家要走,好歹也得讓我準備準備行李吧。」

老公爺指了指旁邊的小包袱道:「這不讓你的丫頭收拾好了。」

懷清呆了一會兒:「爺爺,您這不是開玩笑吧。」

老公爺哼了一聲道:「你不常跟我說想做個懸壺濟世的郎中嗎,爺爺這是成全你,等你嫁給那小子,再想出來恐都難了,而且,我跟你先說好,除了這輛馬車,爺爺身上可沒戴銀子,岳忠也沒有,出了京城,咱們就是老百姓,你還是想想晚上咱們爺孫倆吃什麼?在哪兒睡?」

雖說懷清覺得祖父以前那麼成天在家裡悶著對身體不好,可這樣興之所至的胡來,更讓人無語,而且,自己的銀子也在甘草身上,怪不得,剛一下車忠叔就讓甘草先進去呢,想來是祖父的授意。

撩開車簾看著城門越來越遠,懷清終於相信這是真的,她給爺爺拐出了京城,要懸壺濟世,可是怎麼也得給她點兒預備時間吧,這麼直接就出來了,讓她怎麼辦啊。

馬車走了一會兒,懷清終於接受了現實,大略總結了一下目前的境況,祖父不會騙自己,他跟忠叔身上肯定一錢銀子都沒有,而自己……懷清低頭看了看,從來都不覺得不戴點首飾會是個天大的損失,可今天就是了,如今除了耳朵上若瑤給她的那對翡翠墜子,就頭上的簪子值點兒錢,可這兩樣她都不捨得當。

一個是若瑤的心意,頭上這根簪更是慕容是給她的,那天晚上在河邊自己睡著了,早上醒過來就發現頭上多了一支簪,簪子相當別緻,是金銀兩股擰在一起而成,簪頭是並蒂的金銀花,這份心意最難得,這兩件讓懷清當哪個都不捨得,故此,只能想別的路。

而自己會的,能憑藉糊口的也只有這一身醫術,不過這病人從哪兒找啊,難道效仿余雋的祖先搖鈴串街。

老公爺異常自在的看著她:「如何?丫頭可想出來了嗎?眼瞅天就黑了,比起住哪兒,爺爺更關心咱爺倆晚上吃什麼?」

懷清小心翼翼的道:「爺爺,要不咱把馬宰了得了。」

老公爺哼一聲:「出息,爺爺帶兵哪會兒,三天沒吃東西也沒說把自己的戰馬宰了的,因為在爺爺眼裡,那不是馬是生死與共的兄弟。」

懷清嘿嘿笑道:「我跟您老開玩笑的,沒了馬咱爺倆靠兩條腿兒能走多遠啊,忠叔,前頭到哪兒了?」

岳忠道:「回三小姐話兒前頭到通州了。」

懷清道:「今兒晚上咱們就在通州歇了吧,尋個乾淨的客棧先住下再說。」忠叔應了一聲進了通州縣城。

老公爺道:「丫頭咱們可沒有銀子,你是打算讓人家把你祖父這把老骨頭送衙門裡去不成。」

懷清道:「您老放心,孫女就是再不孝,也不能讓人把您老送衙門裡去,不就是銀子嗎,簡單,等孫女去賺就有了。」

老公爺半信半疑的看著她:「莫非你這丫頭要去搶?」

懷清噗嗤一聲樂了:「爺爺,您瞧我這小身板兒,哪敢幹這種買賣,人家搶我還差不多。」

忽聽外頭忠叔道:「回老公爺,到了。」

懷清推開車門道:「忠叔,您這稱呼可得改改,您這張口老公爺閉口老公爺的,人家一聽還不就露餡兒了嗎。」

岳忠愣了愣,這老公爺他叫了半輩子,真不知改什麼?

懷清道:「您就叫爺爺老爺子就是了。」岳忠點點頭。

懷清抬頭看了看,兩層高的樓,人來人往進進出出的分外熱鬧,上頭的招牌寫著客來投三個字,倒真應景兒。

懷清扶著老公爺下車:「爺爺,您瞧這兒可過得去眼?」

老爺子略掃了一眼道:「你確定爺爺不會讓人送衙門裡去?」

懷清笑了:「您老放一百二十個心。」

進去要了兩間上房,掌柜的一見這明顯爺孫倆帶著僕人出來,雖說打扮的簡單,可那衣裳料子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能有的,故此,定錢都不要就讓到了上房,態度分外客氣。

懷清一派坦然,進來先給爺爺叫了幾個合口的飯菜,去換了一身男裝出來,跟掌柜的道:「你們這兒通州可有難治的病症求醫無用的?」

掌柜的一愣,繼而笑道:「這個可多了,不說別人,就是後街許百萬家的少爺就是難治的病,三年前赴京會試不第,家來就瘋了,一時哭,一時笑,一時睡,一時醒,嘴裡胡言亂語,瘋的厲害時,舉著刀子四處殺人,許家無法只得把他鎖在屋裡,尋的郎中大夫不知多少了,也沒一個見好的,許家曾許諾,若有治好他家少爺的,答謝千兩紋銀。」

紋銀千兩,如此高的答謝禮,誰不動心啊,懷清琢磨聽癥狀像是狂症,或許自己可以試試,若是治好了,她跟爺爺的盤纏也就不用愁了,只不過,自己這般冒然登門,恐那許家不信,若是讓這掌柜的引見或許可行。

想到此,打量掌柜的一遭道:「掌柜的這幾日虛火上行,以至有些小癥候,我這兒有一味靈藥,專治掌柜的癥候。」說著從自己藥箱子里取出一包葯來遞給他:「這個用開水沖服吃下,能立時見效。」

掌柜的一愣,心說,自己這兩日的確犯了牙疼,不想這位眼如此毒,一下就看了出來,俗話說的好,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這兩天真給掌柜的折騰的夠嗆,這一聽說這葯立時見效,哪還顧得什麼真假,叫夥計端了水來,當時就灌了下去。

過了會兒,等懷清幾人吃飽了飯,掌柜的忽站起來捂著腮幫子道:「唉,真不疼了,姑娘真是神醫啊。」

懷清道:「不敢稱神醫,不過略通歧黃之術罷了。」

掌柜的想起剛她問許家的事兒,眼珠子轉了轉,就明白過來了,心裡琢磨,許百萬的兒子可是瘋了三年,家裡都快愁死了,自己若是舉薦了這位過去,治不好就算自己多管了一回閑事,若是治好了,那許百萬欠了自己這麼大個人情,這往後能有自己的虧吃嗎。

想到此,笑道:「後街的許員外家正四處求醫,不若在下牽個線,若許公子的病能治好,也算姑娘的功德。」

懷清目的如此,自然不會推脫,客氣幾句跟著掌柜的去了。

老公爺不放心,讓忠叔跟了過去,許員外一聽這時候客來投的掌柜引了個大夫來,先覺得不靠譜,后他夫人道:「你怎知就不靠譜,萬一來的真是個神醫,卻因咱們怠慢錯過了,豈不耽誤了我兒一輩子。」

許員外沒法兒,只得迎了出來,見是個不及弱冠的年輕人,不免有些惱,掌柜的忙道:「許員外別瞧這位先生年輕,醫術通神呢,剛隨手就治好了我的牙疼,故此這才引見過來。」

牙疼?許員外臉色越發不好看。

懷清道:「關乎令郎性命,何不一試,在下雖未瞧令郎之脈,與令郎癥候相近的病人,卻瞧過幾例。」

許員外聽了心裡一動:「先生瞧得那幾位病人現今如何?」

懷清道:「不敢說盡數痊癒,卻也與常人無異。」

許員外心裡燃起希望:「敢問貴姓高名在,曾在何處坐堂?」

這倒難住了懷清,想了半天倒想起一個人來,開口道:「在下姓余,在慶福堂醫館當過坐堂的郎中。」

許員外一楞,心說,姓余?又是慶福堂的人,莫非這年輕人跟余家有什麼干係,亦或是余家的親戚。

不免仔細打量她一遭,見他雖生的有些陰柔,站在哪兒卻落落大方,氣度不凡,加之身後有個老僕人跟著,許員外倒信了七八成,微一欠身道:「先生莫怪,因犬子之病,常有打著郎中旗號招搖撞騙的,故此,許某才問先生這麼多,還望先生見諒。」

懷清道:「不妨事,人之常情罷了,可否讓在下瞧一瞧令郎?」

許員外道:「這是自然,余先生請。」

懷清跟著他進了后宅一處小院里,剛一進來就聽見哭聲,嗚嗚哭的異常傷心,剛走到廊下,又變成了大笑,還真是跟那掌柜說的一樣。大門緊鎖,連窗戶都用釘子訂的嚴嚴實實,可見瘋的厲害。

許員外叫人打開門上鎖,懷清跟著許員外一進去,不禁皺了皺眉,大概怕病人發起狂來傷到自己,屋裡的傢具盡數挪了出去,只剩一床,一桌一椅,中間卻有個老大的石磨盤,一個蓬頭垢面之人,用鐵鏈鎖在磨盤上,哭笑一陣后,開始胡言亂語。

懷清仔細聽了一會兒,發現顛三倒四的就是兩個字:「當票。」

懷清奇怪的道:「為什麼令郎嘴裡總說這兩個字?」

許員外嘆了口氣道:「說起來也真是冤孽,三年前文生赴京會試,雖說從家走,半天就能進京,卻也怕他來回不便,就讓住在了京里的狀元樓,不想跟人湊熱鬧瞧上了牡丹苑的一個粉頭,沒幾天就把身上的銀子使盡了,卻不敢家來取,就把隨身的玉佩當了,這也不妨,卻忘了把當票放下,會試那天讓守貢院的官兵搜了出來,從京里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懷清暗道,這樣的例子還真不少見,就比如儒林外史里不是還有個范進呢嗎,想必這位許文生全部希望寄予會試,哪想最後連考場都進不去,自小沒受過什麼磕絆,這一憋屈就瘋了。

許員外叫兩個人按住許文生,懷清方號了脈,許員外忙問:「如何?」

懷清略沉吟:「可用了補劑?」

許員外:「因來的郎中都說是虛症,故此,內子每日必讓犬子服下一盞參湯。」

懷清搖搖頭道:「本就是實症,邪火正旺,再用參湯只能是火上澆油。」

許員外一愣:「先生說犬子是實證,怎麼會?」

懷清道:「觀令郎之脈,六部弦長而勁,乃是實火內蘊不得發而致神智失常,方得狂症。」

許員外忙道:「若如先生所說,該用何葯?」

懷清:「當用極苦之葯,以瀉心膽二經之火,瀉心者,必瀉小腸,這便是醫書上說的,病在臟,治其腑,所謂由膽無出路,借小腸以為出,故此更要瀉小腸之火。」說著打開藥箱,拿出筆墨,寫了一方遞給許員外道:「照此方抓藥,煮三杯,分三次服,兩劑見效。」交代完,懷清並不多做停留,轉頭就走了。

許家的管家道:「老爺,瞧著這位倒像個有本事的,聽她說的正切合少爺的癥候呢,且,人家連診金的事兒提都不提,想來是拿準這葯一見效,老爺必然會再去請她。」

許員外也點點頭:「雖年紀不大,瞧著卻穩妥,你去拿著這方子去慶福堂抓藥。」

管家道:「老爺,這會兒可都晚上了,慶福堂關門了。」

許員外倒是忘了這茬了:「那明兒一早再去吧,對了,你去客來投跟掌柜的說,把這位先生吃住所費銀子都記在我的賬上。」管家應一聲去了。

懷清回來,老公爺道:「如何?銀子可賺來了?」|

懷清道:「爺爺著什麼急啊,銀子又不長腿兒,跑不了,咱們在這通州多待幾日,自然就有銀子進賬了。」老公爺也不再問她,反正有吃有喝,逛逛通州也不賴。

不說這爺倆吃得飽睡得著,京里國公府可亂了套,本來早上皇上的賜婚旨剛下,府裡頭正忙亂,上官氏忙著擬女兒的嫁妝單子,心裡越捨不得女兒,嫁妝單子上的東西就越多,這大概是一個母親的普遍心態,自己在庫里挑了一輪,仍不滿意,想著等懷清回來,再讓她挑一遍,萬一有她喜歡的,自己漏了的呢。

誰想,左等也不回來,右等也不見人,後來甘草倒是回來了,說懷清連國公府的大門都沒進,就跟著老公爺走了。

上官氏知道老爺子疼孫女,還只當爺孫兩個出去散心了呢,哪想,一直等到掌燈也不見人回來,心裡不免急了起來,忙叫人把赫連鴻找來。

一說這事兒,赫連鴻也覺不對,兩口子直奔著後頭老公爺的院子來了,一進屋就見桌子上壓了一張紙,赫連鴻拿起一看,不禁嘆了口氣,遞給上官氏道:「這眼瞅吉日都定了,回頭老爺子若是不回來,這欺君之罪肯定要落在國公府的頭上,老爺子還真是胡來。」

人都走了,再說什麼都晚了,只得派人出去找,可哪兒找得著啊,這件事慕容是知道的時候已是轉天中午。

慕容是從戶部剛回府,就見余雋坐在松濤苑,慕容是道:「不是說要去南陽嗎?怎來了我這兒?」

余雋揚了揚手裡的方子:「想不想知道懷清在哪兒?」

慕容是一愣道:「此話從何而起?」

余雋道:「表哥倒是真安穩,老公爺昨天就把你媳婦兒拐跑了,你還不知道呢。」說著把手裡的方子遞給他:「你瞧瞧,這可是通州慶福堂的大掌柜一早叫人送來的,他原是汝州府的三掌柜,開年剛提到通州來,也因他瞧過懷清開的方子,故此一見這方子才扣了下來,這分明就是懷清的字跡。」

慕容是接過一看,見方子極簡單:龍膽草,天冬,細生地,胡黃連,不去心麥冬,粉丹皮,各三錢,煮三杯,分三次服。這用藥的習慣果真沒有第二人,這丫頭怎會去了通州?

忙叫可喜去問了方知是老公爺興之所至之行,可喜不禁道:「老公爺也真是,爺哪兒不好,這麼不待見,這都賜婚了,還把姑娘帶出去,哪有這麼當爺爺的。」

慕容是雖沒說話,心裡卻也明白並認同老公爺的想法,懷清喜歡自由自在的,嫁給自己,必然不可能自在,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自在,也不會像現在一般,現在的她是神醫張懷清,可嫁給自己之後,就是四皇子妃,身為皇族一行一動都要受限,所以,老公爺才帶她出去散心,這才是真正疼孫女的爺爺。

不過,這爺孫倆出去還真讓人放心不下,慕容是略想了想,叫了可喜進來吩咐:「你讓侍衛暗地裡跟著,別靠太近也別離太遠,再有,叫他們幾個機靈些,別叫他們發現。」可喜應一聲下去了。

慕容是看著案頭的卧馬鎮紙,不免笑了一聲,如此也好,等她回來就是吉日良辰了,也省的自己天天想她。

說到這個,慕容是也不禁臉熱,他也沒想到那些夢自己會一做再做,竟有不能罷休之勢,到現在,他反而有些期待了,所以,她這一出去也好,省的自己那天把持不住冒犯了她。只不過,自己這般惦記她,這丫頭可想自己嗎?

懷清推開窗子,當空一輪明月,淡淡的銀輝灑下來,皎潔一片,隨著夜風送來淡淡花香,也不知是什麼花的香味,辨別不出,卻沁人心脾。

懷清把頭上的簪子拿下來,就著月光瞧了瞧,金銀兩色的簪子,在月色下流光溢彩,那金銀花的簪頭,看久了彷彿開了一般,令懷清隱約覺得,這侵入鼻端的花香想是金銀花的香氣,更令她想起他懷中的味道,淡如松香,清冽醇厚,是獨屬於他的味道,也不知他這會兒正做什麼呢?

第二天傍晚,懷清跟老公爺剛一邁進客來投的大門,許員外就迎了上來,深深一躬到底:「許謀特來賠不是,請神醫莫怪昨日的怠慢之罪,還請再去許某府中走一趟,這麼多郎中來來去去,只先生的方子,犬子吃了見好,今兒不過一劑葯,就見了大好,不再大哭大笑,睡一覺起來,這會兒瞧舉動更為安靜,倒似好了一般。」

懷清道:「如此就好,卻不用再行診視,原方去細生地,添真雅連、洋蘆薈,烏梅肉,藥量加一倍,仍煮三碗分次服,此方可服六劑。」

許員外記下去了,忙叫人抓藥來用,果然一日好似一日,至第八日已大為明白,神識舉動與常人無異。

許百萬高興之餘,叫管家在賬房支了一千兩銀票帶在身上,過客來投答謝懷清,到了客來投見著大掌柜,問:「神醫呢?」

大掌柜道:「前兒就走了,卻留下了一個方子叫我轉交許員外。」

說到這個,掌柜的也覺不可思議,瞧著挺體面富貴的人,不想身上卻分文無有,怪不得要自己引見給許百萬的兒子看病呢,只不過這病都看好了,眼瞅一千兩銀子到手,不知怎麼,又走了,真真鬧不清那位是怎麼想的。

許員外一愣,接過方子一看,不是藥方,是幾句話:名利如浮雲,金銀若糞土,人生當以體親心為孝,何必汲汲功名利祿。

許員外暗道,這果真是他兒子的病根兒呢,而這位神醫想必是雲遊在外的高人,又怎會在乎自己這一千兩銀子的酬謝之資呢。

感嘆了一會兒,剛要走,忽聽掌柜的道:「許員外,還有一事得跟您說一聲,那位神醫走之前,從我這兒柜上支了十兩銀子,您看……」

許員外看了管家一眼:「給大掌柜一百兩。」管家應一聲,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拍在櫃檯上,跟著老爺走了。

大掌柜高興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那天懷清他們走的時候,說要支銀子,自己還有些猶豫呢,真怕那幾位走了,到時候許百萬不認賬,自己這十兩銀子可就打水漂了,如今想想,真該多支給哪位點兒,這十兩變一百兩,若是支給她一百兩,這會兒自己手裡弄不好就有一千兩銀子的外財了,可惜,這世上沒有賣後悔葯的,卻也暗暗佩服,到底是神醫啊,真是視金銀如糞土。

而此時視金銀如糞土的神醫,悔的腸子都快青了,一臉不滿的看著老公爺:「爺爺,再多待兩天,一千兩銀子就到手了,你做什麼非要走?」

老公爺卻道:「你不是懸壺濟世嗎,動不動就收人家一千兩銀子,算什麼懸壺濟世。我都替你害臊。」

懷清眨眨眼:「爺爺,您就是不想孫女過得太舒服對不對?」

老公爺不置可否,伸手撩起窗帘看了看不禁道:「這兒的地勢若是埋伏下人,可抵擋千軍萬馬……」忽的臉色一變:「岳忠再快些。」

話音未落,嗖一聲,一隻羽箭從車窗射了進來,不是老公爺扯了懷清一把,這箭恐就不是釘在車壁上了。

懷清忍不住打了個機靈,這莫非是沖著自己來的?正想著,忽聽外頭短兵相接的聲音,聽著不像一兩個人,剛要往外看,老公爺道:「不用瞧了,肯定是那小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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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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