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只把杭州作汴州

第九章只把杭州作汴州

黎野又是同樣的表情同樣的回答，「你說呢？」

沈進頓感問題嚴重性，但是思前想後，自己沒有幹什麼不利於元旦晚會的活動啊，開始在心裡盤算，自己一沒拉反動條幅，二沒喊反動口號，三沒做反動動作，四沒想反動理念，從內心到動作時刻與隊領導保持高度一致，理想信念堅定，軍魂意識牢固，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啊。(手機訪問-wap.1２3.更新更快閱讀更爽)

黎野看到沈進不停的在思索，鼻子一哼，「快點。」

沈進眉頭緊鎖，「莫非我寫的東西出問題了？」

黎野反而一愣，「你寫的什麼東西？」

「那開場白、結束語和每個節目之間的串詞是我寫的。」

黎野臉色稍微緩和了點兒，「哦，你寫的，那不早說，要不剛才教導員肯定會表揚你呢，寫的不錯。」

沈進臉上嬉皮笑臉的神色又浮起來了。

黎野看他那表情，氣不打一處來，「***，別轉移話題，繼續反省錯誤，想到了沒？」

沈進探了下舌頭，「我沒轉移話題啊，我以為問題出在這些語言上……」看到黎野不友善的目光，他立即識趣的閉嘴，繼續思索自己出的問題。

沒想到黎野倒是一反常態的很有耐心的看著他。

沈進齜牙咧嘴的想了半天，突然發現背對黎野的二樓廁所窗戶里，張浩在揮手。沈進定睛一看，張浩在做敬禮的姿勢。

哦，恍然大悟。

沈進繼續以試探的口氣說道：「莫非問題出到了我的動作上？」

黎野眉角一揚，「繼續。」

「我的舞跳的不好，踩了不少同志的腳，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

黎野恨鐵不成鋼，喝道：「你真不知道，還是在裝，你就給我裝吧。」

沈進低頭，沒有說話，做痛心疾首的沉思狀。

黎野陰著說道：「要不要先跑上2千米，熱熱身，這樣加速血液流動，會促進思考，這樣估計你就會想起所犯的錯誤來，如果效果不佳，就再跑兩千米，肯定你能想起來。」

沈進可不敢再裝了，元旦被罰跑，可不是個好兆頭。沈進趕緊說道：「我敬禮的時機場合值得商榷。」

「值得商榷？」

「恩。」

「自己去翻看條令，看看軍人敬禮和不敬禮的時機和場合，抄十遍交給我。」

沈進看到黎野轉身欲走，連忙說道：「區隊長，我有一個疑問，請您指導一下，還望您能不吝賜教。」

黎野知道這傢伙肯定不會是請教，心裏面在盤算他又會以什麼借口逃避責任，但是自己現在有條令在手壓他，他還有什麼奇招。黎野冷冷地看著沈進，沒有回答。

沈進很謙虛的問道：「區隊長，軍屬辛苦不？我給軍屬敬禮是正確的吧？」

黎野說道：「那小女孩是軍屬？」

沈進神秘一笑，「是未來軍屬，潛力股，重點發展對象。」

黎野說道：「廢話，那既然目前還是老百姓，對你又沒有什麼特別的幫助，你就不能敬禮。」

「區隊長，如果我沒有充足的誠心，怎麼把潛在的軍屬變成軍屬呢？」

「你認為你的敬禮就是誠心的表現？」

「雖然我知道不很貼切，但是對於目前的我們來說，這也是表達我們一個普通學員心意的一種直接有效的方法。」

黎野不禁大了一點聲音，「你強詞奪理？」

沈進依舊心平氣和的說道：「區隊長，有理不在音高。」

黎野反而有點瞠目結舌了，「說來說去成了你有理了？」

沈進輕鬆的笑道：「區隊長，我沒有翻案的意思，我只是認為鄧小平同志曾經說過民主是社會主義的生命，那麼我相信這句話必然有其道理的。不理解存在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溝通不足，區隊長多與我們溝通，既是民主的體現，又能增加了解，實現了官兵一家親。」

黎野眼珠一轉，「繼續。」

「區隊長，你不妨和教導員商量下，就我敬禮的時機和場合以及潛在的原因，做進一步的磋商，我相信一定會取得可喜的成果，達成一系列的共識，也必將會給全隊的發展帶來深遠的影響。」

「繼續。」

「而且你讓我抄寫條令的目的就是充分認識到自己所犯的錯誤，既然現在說明白了，沒有存在什麼錯誤，那麼我也就沒有寫的必要了，那麼我也就沒有繼續站在這裡的必要了。」

「繼續。」

「區隊長元旦快樂，新年快樂。區隊長再見！」沈進拔腿欲走。

「恩……你給我回來。」黎野發現沈進的腿已經飛快的邁了出去，趕緊喝止，「讓你走了嗎？誰說你沒錯誤了，就算你敬禮沒錯，那你剛才沒讓走就走了幾步，是不是犯條令了，不服從命令，不聽從指揮。」

沈進正在偷偷摸摸地把腳收回來。

「別動，你承認犯錯誤了嗎？即使你敬禮沒錯，為了加深你對條令的學習理解，讓你抄寫十遍，行不？再退一步，即便不是為了加深你對條令的理解，命令你寫寫條令，我還有這個資格吧。」

沈進恭敬的回答：「是！堅決完成任務！」

「能完成不？」

「保證完成任務！」

「有什麼疑問？」

「沒有！」

「真的沒有？」

「沒有！」

「還有什麼要說的？」

「沒有！」

「那好吧，去吧，熄燈前交給我。」

「是！區隊長再見！」

「恩！」

待沈進的聲音消失在樓道，黎野笑眯眯說道：「小樣，沒招收拾你？」

張浩和李強也迅速消失。

樓道上大家都在歡慶元旦的到來，和期盼繼軍訓會餐和中秋會餐之後的再次大會餐，這樣又可以大快朵頤了。

沈進推門進去，李強和張浩正在模仿秀。

李強說道：「能完成不？」

張浩恭敬且堅決答道：「保證完成任務！」

「有什麼疑問？」

「沒有！」

「真的沒有？」

「沒有！」

「還有什麼要說的？」

「沒有！」

滿屋大笑撲面而來。

沈進貌似惡狠狠地訓斥，「我鄙視你們這些沒有同情心的衣冠禽獸。」

黃震永丟了一本條令過來，「趕緊寫吧，快開飯了，晚上還要看電視，中央台的晚會，你要抄寫的那頁我已經疊好了。」

沈進吹了口氣，撅了撅嘴，搬過凳子開始抄寫條令了。

李強不解道：「沈進啊，你最後怎麼不抗議了？不爭辯了？那麼老實。」

王建笑道：「區隊長都拿命令來壓了，他還敢多吵吵啊，找死啊。」

張浩說道：「笨啊，區隊長站那裡裝糊塗沒看到？你以為他不是胸有成竹，區隊長聰明著呢，沈進也不是好惹的，那口才真把涼水說成煤油，稻草說成金條。」

李亞鵬補充道：「活人說死，死人說活。」

一群人大笑不止。

沈進做了一個動作表示不滿，貝克漢姆幾年之後因為重複這個動作罰款十萬英鎊（豎起了個別指頭）。

騰躍鷹安慰道：「大家別吵，我來出個題目。」

顏賽龍很優雅地伸出右手，「請出題。」

騰躍鷹看了一眼手裡的雜誌，「對聯題，上聯是痒痒撓撓，撓撓痒痒，越癢越撓，越撓越癢，請回答下聯。」

大家都在沉思，沈進在那邊抄條令邊偷笑。

騰躍鷹看到沈進反應，「沈進別說，我估計你看過這個故事了。」

沈進繼續飛快的抄，漫不經心的說道：「早看過了，下聯罵人的。」

大家都在搜腸刮肚，極盡個人之能，但是這個對聯並不好對。

顏賽龍突然大叫道：「有了。」

「我暈」，因杜正武調回四區隊，補充調來的楊傑不滿地嚷道，「你這條小蛇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差點讓你嚇死，思路也讓你嚇走了。」

顏賽龍沒有理會，神采飛揚地手舞足蹈，「我的下聯是擦擦香香，香香擦擦，越擦越香，越香越擦。」

李亞鵬品了品味，說道：「字數對了，恩，還有點含義，比較工整。」

黃志鴻不滿喊道：「錯了，錯了！越對越，上下聯一樣，多低級的錯誤，工整個毛。」

張浩說道：「把越改成韓愈的愈不就好了。」

李強讀到：「擦擦香香，香香擦擦，愈擦愈香，愈香愈擦。」

黃震永說道：「我也有了，爸爸媽媽，媽媽爸爸，老爸老媽，老媽老爸。」

王建說道：「從頭到尾都是廢話。」

黃志鴻也笑道：「震永這個對聯比較工整，但的確沒意義。」

大家不斷的對出來，但是又不斷地被****。

終於大家憤怒了，催促騰躍鷹給出答案。

騰躍鷹清清嗓子，「聽清了……你們這些良民們，把八路的交出來。」

張浩笑道：「你個沒正經的，快說。」

騰躍鷹說道：「過去一家人請了先生給孩子教書，先生比較懶，學生不滿。一天，先生為了顯擺，就看著自己的撓癢耙想出個上聯，就是剛才的『痒痒撓撓，撓撓痒痒，越癢越撓，越撓越癢』。沒想到那學生更厲害，張嘴就回答了下句把先生氣的半死，但是從此就開始用心的教這家孩子。」

「廢話少說，快說學生回答的是什麼？」大家顯然很不滿。

騰躍鷹笑道：「下聯就是，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先生先死，先死先生。」

「強悍。」

「牛逼。」

大家讚譽不絕於口。

沈進卻說道：「其實就像剛才賽龍的下聯，改一個字，基本也就算是下聯了。這個故事還有後續，就是這個學子後來考取進士以後，想起這個對聯畢竟對老師不尊重，就把對聯里『先』改成『好』對聯意義就大不一樣了。」

楊傑說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好生好死，好死好生。」

張浩說道：「的確意思大不一樣了，稍微有點積極的意義了。」

李強驚訝道：「靠，鳥人看過的書的確不少啊。」

沈進不無謙虛的說道：「一般一般。」

幾個傢伙都接道：「全國第三。」

沈進笑道：「等我寫完了，再告訴你們一個比較好玩的對聯故事。」

李強立即說道：「騰躍鷹，下來，你和沈進筆跡相似趕緊來幫忙。」

騰躍鷹不滿：「我靠，好事怎麼沒想到我。」不過還是從上鋪跳下來了，找筆開始幫忙抄寫。

李強笑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就你的筆跡和老沈的比較象，我們給你大力的精神支持。」

張浩也笑道：「就是，等下請你吃大餐。」

騰躍鷹惱火道：「那是你請的啊？那是會餐，是******請我的。要真請，就明天外出的時候，一起行動，請我小撮一頓，50元標準。」

張浩笑道：「咱們班可以出去三個人，咱倆一起出去的可能按概率來說，是小概率事件。而且你小子也太貪心了，咱們一個月的津貼才60元，你就要吃五十，我剩餘的日子可怎麼混啊？」

騰躍鷹一邊模仿沈進的筆跡寫，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六里橋那家店，一盤小蔥拌豆腐兩塊，一盤糖醋裡脊十二塊，一盤魚香肉絲八塊，一盤宮保雞丁八塊，兩碗米飯一塊，兩瓶青島六塊，一共三十七塊錢。不貴。」

黃志鴻驚嘆道：「兄弟的記憶力超群，你國慶出去的，到現在記得一清二楚。」

騰躍鷹繼續算賬，「來去六塊八的公共汽車費用，我承擔，而且請你吃刀削麵早餐，也六塊啊，可以吧。大家明天成全一下，我和張浩外出，你們再競爭一個名額就行了。」

楊傑強調，「我不出去。」

大家立即都表示同意。

張浩說道：「我靠，你們這幫鳥人，鐵定讓我出血啊，到時候回來沒錢帶水果吃不要怨我。」

滕儒林趕緊表態：「我買，大家要吃什麼水果。」

李亞鵬趕緊舉手，「聽說那個什麼牌的桔子剛下來，買點回來。」

李強摸摸下巴，「再來五六斤大蘋果，最好是紅黃相間的。」

滕儒林沒聲音了，已昏厥。

李強卻說道：「靠，我還保留點兒說的，沒讓你買一袋子回來。」

飽餐一頓之後，酒足飯飽菜爽的一幫傢伙，陸續返回宿舍，回來的路上張浩向沈進道歉：「對不起啊，老沈。忘記給隊領導說你在今天下午節目里的貢獻。」

沈進大手一揮，「沒事，沒事。」

在大家催促聲中，沈進和滕儒林終於完成了抄寫「應該敬禮的時機和場合」和「不應該敬禮的時機和場合」。

黃震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電子錶，「快點沈進，講對聯故事，十分鐘後晚會就開始了。」

沈進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脖子，轉了兩圈小蠻腰，鼻子里發出愉悅的哼哼聲，腦袋小甩兩下，清了清嗓子。

模仿評書的聲音，「話說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周末七國分爭，併入於秦。」

「停停停，我強烈建議以後咱們班抵制貧嘴的傢伙」，李強很憤慨。

王建也不滿道：「再不說看電視了，他哥的，磨磨嘰嘰。」

沈進趕緊正經了起來，正襟危坐，「好，是個挺好玩的故事。」

「據說是真實的，某地方大學中文系講古文化鑒賞課，下課時教授就對同學們說，我出個上聯，下聯你們可能有人聽說了，你們自己對對看，上聯是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作業布置以後，一周之後教授來問大家答案。偷懶的就問問別人，因為這個對聯非常出名，就寫了標準答案東當鋪，西當鋪，東西當鋪當東西。再小聰明點兒的就改一點點，東典當，西典當，東西典當典東西。」

「最牛的一個學生回答了六條，還分門別類。我當時看了很感興趣，就背下了。一是讀書，春讀書，秋讀書，春秋讀書讀春秋；二是學法，孫學法，子學法，孫子學法學孫子；三是戰場，前死人，后死人，前後死人死前後；四是醉酒，左搖擺，右搖擺，左右搖擺搖左右；五是愛情，分不開，離不開，分離不開不分離；六是地理，******，地安門，天地安門安天地。」

張浩驚訝道：「我的天啊，這是人嗎，太厲害了。」

李強不屑道：「中國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不過這小子真的有才。」

楊傑說道：「最缺的是能人盡其能的人才。」

黃震永說：「其實戰場那個下聯寫的和我們看的紀錄片很相似啊。」

黃志鴻也幽幽說道：「是啊，打仗怎麼能不死人呢。」

沈進說道：「沒完呢，都閉嘴，我來說。」

「最後教授看到了一個讓他吐血的下聯，男學生，女學生，男女學生生男女。」

「怪才」，王建笑道。

李亞鵬大笑不止，「人才啊！」

顏賽龍笑道：「靠，我才發現我們班一個人字，就有四種發音。」

黃震永說：「哪四種啊？」

顏賽龍說：「我的人發音神，你的是銀，黃志鴻的棱，其餘是人。」

大家一路大笑，看晚會去了。

北京的冬天已經很冷了，但是晨練的時候大家都不願意穿太多衣服，一小會兒就會汗流浹背，於是為了統一起見，規定著米黃襯衣晨練，雖然當時沒覺得，後來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得了鼻炎，其實在部隊里辛苦的訓練很少有人身上不是帶了兩種以上疾病的。鼻炎這都是小問題，以前見一個老兵在貓耳洞里呆久了，導致身上皮膚病、關節炎、肩周炎、風濕病；哎，為了國家一代一代的軍人奉獻的不僅僅是青春，還有身體更甚至於生命。所以我很同意一個下崗工人說的一句話，我反對那些拿高工資沒什麼奉獻的人，我反對那些吃夜草肥的人，我反對那些什麼事都不幹坐辦公室還貪污行賄的人，反正我討厭很多人，但是國家給野戰軍人加工資我雙手贊成，因為他們值得國家那麼做。

前些日子看網路上說平安老總年薪6000萬元以上（據說稅後，而且是公布的，灰色收入就不算了），6000萬元啊，足夠培養300名軍校本科生，培養出1000名合格的戰士，也足足相當於一個陸戰旅一整年的工資，真是一個巨大的諷刺，每個月只有不到2000元工資的底層官兵們卻在地震里出手都是1000元以上。當然，君子愛財，生之有道。咱不仇富，堅決不仇富。

言歸正傳，過了元旦，第一學期期末就逼近了，儘管溫度很低，但是由於暖氣很足，所以還有不少人只穿秋褲，反而東北的黃震永和滕儒林穿得跟企鵝似的，整天被穿秋褲的沈進和楊傑奚落。

不過人家黃震永很憐惜的看著這兩個傢伙，「看吧，你們到老的時候肯定腿腳有問題。」

李強笑道：「廢話，誰老了還老當益壯。你以為都是張三丰啊，一百多歲還健步如飛。」

由於沈進同志在《材料力學》課上連續睡覺，屢教不改，憤怒的教員宣布，期末他的分數將做減20處理，也即是到不了80分，就要掛紅燈了，搞的沈進惶惶不可終日，但是反而也促進他的學習。

而這個時候隊里提拔了張浩等四人當了模擬區隊長，滕儒林就被推薦當上了十班模擬班長。沈進居然也搞個職務混混，當上了隊里的經濟委員會的學生主任，經常參加學員伙食改善的會議和被裝配發的會議。

除了早晚的體能訓練，以及身上鮮紅肩章的軍裝，大家的生活倒是的確像名大學生。愈發寒冷的早晨，愈發多的學員參加了早讀，畢竟作為第一個學期掛科的確說不過去。而那個80分確實象傳說中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懸挂在沈進的頭上，所以每次一看到沈進在看《材料力學》，李強就喊道：「沈進，來給我輔導一會兒《材料力學》，ineedhelp.」

沈進都是憤怒的揮揮拳頭。

很快，學校組織訂購回家的車票，年味兒濃起來了，闊別了大半年的家正在向大家招手。歸心似箭的學員們都在開始想象回家的美好時光，每天晚上加班到天明的人也多起來了。

次日要考試了，1月30日這天，張浩被副隊長喊去了，一會兒很沮喪的回來了。

他推門進來，憂傷的看了大家一眼，「告訴大家一個不好的消息。」

(第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