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困龍的怒吼
第十二章困龍的怒吼
朱啟龍笑道：「連你這全連最老的兵，何正水都來了，我能不賞臉嗎？」
孫曉宇笑道：「今天不少老班長們都來了。(看文字手打小說就來ＨＡＯ１２３-中文網.Se)」
又一個一米九幾的大個說道：「那是，指導員的球技那可是咱們師有名的，王牌組織後衛。而且他輕易不展示的，再有幾個月就退伍了，再不多切磋幾次，可能一輩子都沒機會了。」
王國峰很快短褲背心就下來了，一路小跑到黃勇邊上，「指導員，怎麼分撥？」
黃勇一個起跳，漂亮的3分入網，「隨便。」
朱啟龍笑道：「幹部打兵。」
聽到這個一語雙關的話，黃勇笑道：「好！兵打幹部。」
王國峰看了一圈，「少一個啊，咱們就你我羅副官和董排。」
黃勇笑道：「誰願意享受半小時幹部待遇啊？」
一大幫子人嚷道：「我我我，我願意。」
黃勇笑道：「你們人選這麼多，我隨便要，不要你們的中鋒大馬和得分手何正水，那個新兵孫曉宇給我們吧。」
朱啟龍狡猾笑道：「這小子技術可以，身體可不夠強，我們找胡傑群防他，可以完勝。」
黃勇笑而不答，轉身走到籃下，「過來，咱們合計下。」
孫曉宇屁顛屁顛地跑來，虛心地聽安排。
黃勇笑道：「羅副官和孫曉宇主攻，我負責運球傳球，王國峰你矮點，咱們幾個體能最好，你防他們的跑不死高建設，董駿你最辛苦，你是咱幾個最高的，你防死他們的中鋒馬進成。你看，他們就這幾個高手，肯定這麼排兵布陣的。」
果然何正水和朱啟龍在一起嘀咕半天，排出了何正水、朱啟龍、胡傑群、高建設和馬進成的豪華陣容（三四十個籃球愛好者里挑選的）。何正水一嗓子大喊，除了不在連隊的，陸續又下來四五十人，都來觀看。文書和通信員把大鼓都搬來了，兩個眼快的新兵還從雜物室把分數牌拿來了。
正在這時，一個上尉騎自行車回來了，大家紛紛打招呼，「連長。」
連長笑道：「不錯啊，開戰了。」隨手把車子遞給通信員，「你們已經組織好了，那開打吧，來，我吹哨。」
孫曉宇趕緊跑來，「連長，還是你上吧。」
連長把迷彩服上衣脫掉，隨手丟給文書，「磨嘰，讓你打你就打，等會兒我再上，快去。」
朱啟龍笑道：「連長吹哨我放心。」
連長笑道：「你別忘記我的裁判是跟假a的裁判學的。」
戰鬥開始了。
可憐的董駿排長每次都被高大的馬進成擠得亂跑；王國峰倒是展現了自己超強的體能，形影不離地跟隨對方的高建設；而孫曉宇擋拆成功的話，命中率還是很客觀的；何正水貼死羅副官，副官倒是也不懼他，兩人旗鼓相當；朱啟龍強大的體能幫了不少忙，幾次剛被黃勇晃過去，又出現在黃勇面前。
在高中鋒的幫助下，雙方比分倒是交替上升。
不一會兒，孫曉宇的體能劣勢便展露無疑，半天沒聽到哨聲的大家突然發現，連長已經換好背心短褲出來了。
連長個子不高，但是身材非常勻稱，胳膊卻練的異常發達，「孫曉宇下來，要不是快裁軍了，我練死你，你看，體能多差。」
滿臉汗水的孫曉宇跑了下來，艱難的笑了下。
剛才利用孫曉宇體能下降的機會，戰士隊已經把比分拉倒32：20。
胡傑群苦笑了下，「連長給點面子，別太很了。」
發球開始，突然，王國峰竄出去，一下子斷掉了傳給馬進成的球，立即傳給黃勇，黃勇看也沒看，立即就把球甩給給了正在往回跑的連長。
連長一接球立即帶球衝刺，以一個漂亮的三大步進球。
戰士們一片歡呼，連長笑道：「不愧老搭檔啊，球傳的真舒服。」
不一會兒，黃勇又展示了自己的運球技術，在幾個戰士中間晃來晃去，像打醉拳一樣，把球傳給無人防守的羅副官，羅副官一蹴而就，打板入籃。
黃勇一個眼神，立即和連長一個夾擊把何正水的球斷掉了，二人快攻直撲籃下，輕鬆進球。
何正水和朱啟龍想如法炮製一個，兩人一個夾擊，沒想被黃勇給過了，傳給了王國峰，王國峰同樣輕鬆打板進球。
何正水不滿道：「馬進成，你等吃菜呢，不知道補防。」
馬進成伸了伸舌頭。
但是隨著董駿體能的下降，馬進成越打越輕鬆，視禁區如無人之境地，摧枯拉朽，輕鬆進球，甚至還扣了一次籃。
連長立即強調：「馬進成，你給我輕點扣，三年才發一次籃球架，別弄壞了。」
馬進成憨厚而又不失狡猾的笑笑，「堅持到八一就行。」
慢慢地，連長的步伐也有點緩慢了，吼道：「那個新兵過來，你再來會兒。」
充分休息的孫曉宇連忙跑了上來。
連長剛到場下，接過文書遞來的水，「老黃，要休息會兒不？」
黃勇一邊運球一邊回答：「不用了，老規矩打滿一小時。」
連長笑道：「下午可不比晚上，現在天太熱。」說罷，開始悠閑地喝水。
王國峰和董駿艱難地抗住馬進成，羅副官高高跳起，斷掉傳給馬進成的球，剛一落地，甩給孫曉宇，孫曉宇一路小跑，正準備上籃，高建設一個大帽扇飛了籃球，全場爆發一片歡呼。
連長嘆道：「高建設，耐力好，爆發力也好，這樣的兵難得啊。」
但是很快風雲突變，孫曉宇和黃勇接連投進了4個三分，比分打到了51平，馬進成也終於慢了下來。
連長高喊：「還有半分鐘。」
孫曉宇聽到后遲疑了下，突然馬建設斷掉他的球，傳給了飛奔的朱啟龍，朱啟龍接球后也沒放慢速度，大喊:「邁克爾喬丹來了。」
但是神奇的是擦板球滑框而出，趕來的孫曉宇立即抓住后場籃板球傳給跑來的黃勇，高建設立刻補防，過來封堵，黃勇水蛇般連續兩個假動作過了他，直殺禁區，晃過胡傑群，在馬進成前面勾手進球。
全場雷鳴般歡呼，甚至包括前面二連幾個扒在窗戶上看的戰士都在鼓掌。
連長大聲宣布，「全場結束，幹部隊以53：51戰勝戰士隊。」
馬進成還在鬱悶，「剛才我感覺都碰到那個球了，哎。」
胡傑群也抱怨道：「好久沒打，今天手感真差。」
王國峰借過來連長的哨子，猛力吹響哨子。
正在散去鬧哄哄的人群立即安靜了下來。
王國峰喊道：「小值日打飯。」
晚飯後，大家都彙集到了籃球場，第一排整齊的坐著2個排長和副官以及一個空小凳，邊上是朱啟龍和孫曉宇。
連長和指導員走了進來，王國峰站了起來一抬手，立即寂靜無聲，全都坐的整整齊齊，顯示了這支部隊良好的素質。指導員和連長顯然對大家的表現是很滿意的，連長走到隊伍正前，王國峰整理了一下著裝，正準備報告，連長手一揮，「算了，不報告了，我說幾句。」
「首先，從我們得到裁軍的通知到現在也快兩個月了，全師都比較亂，我們連則顯的非常安靜，大家也沒給我們捅婁子，一方面感謝大家的配合工作，另一方面重點感謝我們指導員超強的政工能力，保證了連隊人員思想的穩定，最後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我們這九十九個人能夠平安地呆到8月份，開始脫下軍裝，撤離部隊。下面熱烈歡迎我們的指導員來為大家上課。」
連長一邊鼓掌一邊兩步走到空位上坐下，黃勇揮揮手，頓時安靜下來。
黃勇笑道：「政工為軍事和管理負責的，我們的思想教育也是保證部隊的訓練和管理的，我也是為連長服務的。」
連長笑道：「你代表的是黨，我團結在你身邊。」
黑壓壓一片人笑哈哈的，指導員也是合不攏嘴。
黃勇突然臉色一沉，「大家想不想被裁掉？」
瞬間，偌大的一個籃球場安靜了下來，沒人回答，誰願意這樣中途回去，即使有想早點回去免了受苦的人在，但是突然有一天知道自己被裁掉了，心裡還是透著憂傷和不甘，畢竟作為一個乙種師，他們具備了達到甚至超過甲種師的訓練水平，但是還是和僅存的乙種師一起告別部隊的序列。
黃勇也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他慢慢說道：「今天上午我穿便裝坐摩托車出去，在市裡面碰到了幾個當兵的，他們不知怎麼看我象當兵的，問我是不是？」
「我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好，最後還是回答是，他們又問是哪個部隊的，我說d師，其中一個老兵就說，哦，聽說過，就是那個要裁掉的師。」
「他們那不屑的眼神，無所謂的口氣，還有那高人一等的樣子，我這裡很疼啊，我當時沒理他們就走了，好像聽他們說，這次裁軍把戰鬥力差的部隊都裁掉了。」
「同志們，我們的部隊真的很差嗎？」
大家都很憤憤不平，但是想到自己的確被裁掉了，都嘆氣沒回答。
「我們真的比他們差嗎？」黃勇繼續用惡狠狠的眼神看著大家。
「不！」一群人暴喝。
黃勇好像並不滿意，因為還有人在低頭，「你們是孬種嗎？」
「不是！」終於這憤怒的吶喊穿透雲霄，久久回蕩。
前面連隊不少打牌的，都放下手裡的活動跑到窗戶邊看後面一連的集會。
一個老兵不屑地告訴一個新兵，「沒啥看的，他們連隊思想工作無敵，繼續打牌。」
一雙激動的眼睛正在前面連隊的二樓晾衣場邊上看著黃勇的鼓動。
黃勇卻說道：「我要說，我們是不如人家，我們沒有那股霸氣，我們也沒有那股實力。事實上呢，我們這支部隊在抗日、解放、對越自衛反擊戰、歷次邊境行動中都展示了自己強大的實力，雖然這次我們裁掉了，但是歷史不會忘記我們，人民不會忘記我們，d師走出來的每一個人不會忘記我們身上的光環。」
「霸氣其實很好培養，我們做為養豬、種菜的乙種師，我們的軍事訓練水平比誰低了，但是我們為什麼在他們面前霸氣不起來，是因為這些年我們進步慢了，有的還在原地踏步，有的甚退步了，一個走向衰亡的集體，有什麼資格談霸氣，你們有什麼資格不服人家，你們就是他們前進的墊腳石，你們就是來襯托別人的綠葉。」
一陣刺耳聲音從前面二樓上晾衣場傳來，大家全都目光集中到前面樓上。
那雙激動的眼睛閉上了，眼前浮現了一幕幕場景，老兵慢慢地靠著圍欄，滑坐到地上，旁邊一個破成碎片的啤酒瓶和尚在流淌的啤酒。
老兵一不留神又踢到兩個兩個空酒瓶，滾倒在水泥地上，格外刺耳。
連長笑道：「二連賀軍又發酒瘋了。」
但是戰士們心裡都燃起了一團火，這就是一顆種子，已經播撒在了每一個戰士的心田。
黃勇繼續說道：「再說實力，我們總說我們比他們強，新裝備就要來了，我們有人在學嗎，只有一個王國峰，還是我要求他，他才學；體能呢，隊列呢，內務呢，現在有哪一項你們有充足的把握堪比人家甲種師。」
「再看精神風貌，你們是因為馬上要裁軍了，才敢在我和連長面前好好說話，人家呢，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都可以創新，人家的戰士為什麼能不卑不亢，你看我們集合一下，用了將近幾分鐘，你看看你們腰有幾個挺的筆直，你看看你們的眼神幾個能殺人，你看看你們的手，拿慣了撲克牌和酒瓶的手，還能拿槍嗎，還能拿穩槍嗎？你們還有敢打必勝的信心嗎？」
「你看看孫曉宇在新兵里體能算不錯的，差距有多明顯，更別提其他的了。不要給我說你們是聽到裁軍的通知后變這樣的，你們難道不服別人嗎，看看人家海軍陸戰隊，這個時候已經整裝待發，準備參加海上訓練了，你們呢，在這裡打牌、喝酒、閑聊、找老鄉、偷上街，你們還會什麼？」
「我告訴你們，你們有些人8月回去的時候，說不定比社會青年還差，到時候最短的也在部隊8個月了，這就是你們的成績，這就是你們給親人的答案。」
黃勇長吁一口氣，停頓了一下。
高亢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願意改變這種等死的生活不？」
部分人還是有遲疑，但是部分人已經乾脆的回答，「願意。」
黃勇笑道：「不過我沒能力撤銷裁軍的命令。」
大家哈哈大笑。
黃勇手一抬，全場安靜，「但是我有另一種能力，改變我們心情，讓我們高興地離開部隊。」
大家充滿渴望的看著指導員。
黃勇大手一揮，「那就是改變我們自己，讓繁雜的專業訓練和基礎訓練來來充實我們的人生，讓我們到走的時候可以拍著胸脯說，我們是d師的，我們是以比甲種師更牛逼的成績離開部隊的。」
「當然又恢復到幾個月前緊張的生活，甚至更累的生活，你們願意嗎？」
「願意！」同樣高亢的回答，既然改變不了環境，那就改變自己吧。
黃勇笑道：「現在反悔還來得及，一旦這個決定確立了，你們的苦日子可要來了。」
黃勇點名，「於慶義！」
一個黒胖的新兵站起來了，但是聲音卻很洪亮，「到！」
黃勇笑道：「哎呦，你這兩個月又長了不少膘啊，你也願意訓練嗎？」
於慶義毫不含糊，「願意，我當兵來就是為了鍛煉身體的，到時候退伍要是做了警察連小偷都跑不過，那也太丟人了，我還想練練身體，至少能打敗一兩個小混混吧，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麼保護人民。」
黃勇笑道：「這好解決啊，你班長不就是偵察營過來的，想學什麼，他那裡多著呢。何正水！」
何正水有點鬱悶的站起來，但是聲音毫不含糊「到！」
黃勇笑道：「停訓以前他可是全連第一啊，倒數的，在這三個月的時間，你能訓練到跑的快過小偷，****兩個小混混不？」
何正水大叫，「堅決完成任務！」
黃勇卻並不領情，「嗯？」
何正水笑道：「保證完成任務，但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指導員對我的教育方法不要干涉。」
黃勇笑道：「什麼話，我和連長什麼時候干涉過你們班長管理自己的兵，但是不準打罵體罰。」
何正水說道：「肯定按照條令來。」
黃勇臉上笑容一收，「好，就這麼決定了，幸好還沒收槍入庫，早晨一趟全副武裝5000米，晚上徒手5000米，上午專業訓練，下午基礎科目訓練，晚上骨幹集中到連部，由羅正強副官、王國峰排長和董駿排長組織新裝備知識學習，由值班班長組織體能訓練，每天堅持最少3次以上5個100（註釋1），熄燈后值班班長來我那裡補課。」
「早晨體能差的集中交由何正水訓練，其餘的人每天訓練成績通訊員負責登記，文書把每天成績匯總給連長，作為講評依據。好，關於訓練，請連長做補充。」
連長有點遲疑，「指導員厲害了，這麼大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厲害，那個專業書籍在哪弄來。」
黃勇笑道：「上午已經從兄弟單位同學那裡弄來了，可是秘密啊，大家不準亂說。」
連長笑道：「你早有預謀啊，可憐我這大老粗，被蒙在鼓裡。」
黃勇笑道：「我想如果大家不願意，我就不執行了，沒想大家都願意啊，可見咱的洗腦功夫還是不錯的。」
大家都輕鬆的笑了起來。
連長臉色一正，威嚴的聲音立即使全場鴉雀無聲，「指導員已經說的很充分了，他的一切觀點我完全同意。下面我補充三點，一是我們停訓兩個月了，恢復訓練不要著急，慢慢上量。第二我們那流動紅旗重新運動，每月3次紅旗以上的含3次，班級獎勵狗肉5斤，但是只要打罵體罰出現的，每次罰狗肉1斤。第三，炊事班參加每天訓練早晨留上三個人值班，晚上留一個人守東西。完畢！」
王國峰立即站起，大喊一聲「起立！稍息，立正！」
王國峰標準的敬禮，連長帥氣的還禮，「連長同志，榴炮營炮兵一連會議完畢，請指示！」
連長厲聲回答，「解散！各班召開恢復訓練班務會，幹部到連部集合。」
連部，文書正準備記錄會議內容，通信員正在給每個幹部倒熱水。
連長笑道：「老黃，的確是本科生啊，佩服。今天別說是這幫毛頭小子，就連我都想喊，你思想工作的水平我一輩子也學不來啊。」
黃勇笑道：「你學幹啥，你是搞軍事的。事先沒通知你，沒有不高興吧？」
連長吹了吹水面的茶葉，「什麼話，你以為他們天天玩兒，我就不憋屈啊，我要有你這個口才，我早就鼓動他們開始訓練了。」
連長說道：「康雲偉，記好，下面分配一下各項具體訓練的安排和咱們幹部的分工負責。」
大會反應相當熱烈，大家都卯足了勁，想證明些什麼。
快熄燈時，終於開完了，大家正準備離開。
突然門口傳來吵架的聲音。
（第十二章完）
註釋1：5個100是指100個俯卧撐，100個仰卧起坐，100個蹲下起立，100個前後蹬腿，100個蛙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