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劍走偏鋒

第二十八章劍走偏鋒

果然都是當班長的潛力股，不一會兒的功夫，全都整整齊齊地站在了操場上，孫曉宇站在曾堅強下一個，第一排面，他打量了一下前面的指揮員，一個黑壯的少校，黑里透紅的臉龐，堅定犀利的眼神，寬闊堅挺的胸膛，一雙大手背在身後，迷彩帽壓得很低，渾身散發著凌厲的氣息，年輕的戰士們（在少校面前，三年四年都不值得一提）都有點兒心裡發虛。

少校從隊列頭仔細地看到隊列尾，在曾堅強和孫曉宇的身上稍微停留的久了點兒，「***，偵察大隊怎麼搞兩個新兵蛋子來了？」

曾堅強抬起頭沒說話，孫曉宇低頭也沒說話，少校鼻子里哼了一聲，「不過，來我這裡的，不管你是第三年兵，還是第四年兵，都是新兵，一視同仁。你們都是你們單位推薦來的尖子，你們代表的是你們的連隊、你們的營隊的最高水平，你們參加的是預提班長集訓，也是今年的第二期培訓，從前一期的結業考核來看，形勢不容樂觀。」

少校眯起了眼睛，「大話我也不多說，我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不管你們是什麼水平進來的，不管你們是通過什麼方法進來的，你們的一切關係在我面前都不好使，你們在這裡只需要聽我的聲音和值班員的哨聲就行了。你們給我記住，我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聽到任何人的反對聲音，即使我錯了，你們也得服從，明白沒有？」

幾十人整齊的回答：「明白！」

少校頭也沒抬，「吃飯了沒有？64個人就這麼點兒聲音？明白沒有？」

「明白！」

少校繼續低頭看手中的花名冊，「每個營的算一個班，按剛才報道順序，後勤部的兩個補充到一班，政治部的補充到二班。班長自己選定，等會兒報給我。」

「哦，忘了告訴你們，或許你們很多人都知道了，我就是號稱我旅四大惡人之首的惡貫滿盈段飛，根據組織安排現任教導隊長，我告訴你們我可不是浪得虛名，從我這裡離開的戰士，沒有一個人會忘記教導隊，忘記我，一生都不會忘記，就像給驢子烙個印一樣，我也讓你們一出去，別人就知道你們是教導隊出來的，給你們也烙個印，但是這是在訓練和日常養成上的印，也是你們心上的印。」

段飛突然詭異地笑道：「我親愛的朋友們，歡迎你們來到教導隊煉獄，從現在起的兩個月內，你們就是我的兵，就是教導隊的一員，還是那句老話，是驢子是馬，咱這兩個月好好遛遛。」

段飛的雙眸發出懾人的光芒，瞬間空氣好像停頓了一下，因為大家都沒想到軍務科副科長段飛接任了教導隊長，這四大惡人可真是在y旅上斬佞臣下斬庶民，所到之處，無不望風而逃，逃不及的也都俯首認罪，當然這也保證了y旅良好的正氣氛圍，雖然大家也都嘴上罵，但是心眼裡佩服。

這樣的一個六親不認，剛正不阿，執法如山的傢伙會給教導隊帶來什麼，又會給這64個年輕的戰士帶來什麼呢？讓時間檢驗吧。

段飛大手一揮，放大家各班各自召開班務會，選舉班長和簡單討論一下接下來兩個月的日子怎麼辦以及各人自己的目標想法。

由於偵察大隊最先報道，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一班，加上兩個後勤的戰士，十二個人組成了一個大班。

易忠誠笑道：「大家說這麼選啊，這兩位班長還不認識。」

後勤的一個老兵說道：「我們兩個都是4年兵了，你們3年的或是1年的，就按兵齡吧，我選他，孟文林。」

孟文林靦腆一笑，「還是選你吧，我推選他，魏明海。」

孫曉宇笑道：「雙簧啊。」

曾堅強笑道：「是啊，一唱一和。」

易忠誠更損，「要是牛逼的話，也不用第四年才來集訓啊。」

兩個後勤的兵，已經鐵青了臉。

一個第三年兵說道：「我推選趙贇，同意的舉手。」

立即九個戰士全舉手了，當然趙贇和兩個後勤的兵沒舉手。

二中隊的第三年兵趙贇艱難地說道：「這樣不合適吧？」

易忠誠嚷道：「有什麼不合適的，少數服從多數。9：3，通過。」

孫曉宇挑釁道：「就是，這個選舉符合條令規定，體現了部隊的基層民主，孟老兵一票，魏老兵一票，趙贇九票，根據組織原則，趙贇當選一班代理班長。」

易忠誠笑道：「呱唧呱唧。」

除了孟文林和魏明海，大家都鼓掌了起來，略有點白皙但是依然很健碩的趙贇也無可奈何的鼓掌。

孟文林氣憤說道：「這不公平，你們10個，擺明佔優勢的，怎麼選都是你們的人。」

孫曉宇笑道：「就是啊，孟老兵，既然你知道這樣，那還有什麼爭論的？」

孟文林準備反駁，魏明海一把拉住他，「算了，反正這也不是贏個天啊地啊的，不就是個代理班長嗎？」

趙贇皺了下眉頭，因為這話裡帶刺，「大家放心，我會為大家好好服務的。那好，按教導隊長的要求，下面我們進行談心，大家都可以盡情發言，我們也爭取開個好頭。」

雖然兩個老兵忿忿不平，但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不能撒野的，更何況偵察大隊的兵，搞急了，打也不是對手啊，會議還算順利。

晚飯後，教導隊召開軍人大會，台上台下座無虛席，教導隊的人員全部到位，段飛依次介紹了幾個相關人員，少校教導隊教導員胡玉雷、上尉體能教官方建軍、上尉技能教官石中祥、上尉副隊長李光唯、老兵通信員葉利童。

段飛笑道：「胡玉雷教導員負責教會你們怎麼為戰士做思想工作，怎麼發現戰士的思想問題，怎麼自我調節班長心理等等政工方面的東西。方建軍教員訓練你們的體能和教會你們體能訓練方法。石中祥教員則教會你們一些基本技能，以及相關的訓練方法。李光唯副隊長負責你們的日常管理，我就是統攬全局，對你們全面負責。所有的科目，都是把你們當一個準班長來訓練，你們注意體會把握身份的轉變，同時你們培訓結束的時候還會考核驗收，參謀長肯定會來，不出意外的話，旅長或者政委也會來看大家。」

「旅常委對預提班長集訓非常重視，因為你們明後年就成了基層部隊的最底層指揮官，班長，兵頭將尾，級別很低，但是位置重要，而且上一期的結業成績也差強人意，所以參謀長給我下死命令了，本次培訓的目標就是合格率95%，你們64人，最多淘汰3個，但是你們別高興太早，我可不管那麼多，不聽話的、不行的，我一律趕回原單位。而且我告訴你們，參謀長說了，所有被淘汰的每人一個警告處分，惡劣的給嚴重警告處分。」

下面的64人，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看到大家誠惶誠恐的表情，段飛很滿意，繼續威逼利誘、軟硬兼施來鼓動大家的訓練激情。

教導員胡玉雷也不失時機的唱紅臉，當然，動員的效果是很成功的。

而此時的長江經歷第一次洪峰以後，迎來了第二次洪峰，東北松花江的洪水也日益險峻。不少武警部隊和陸軍部隊已經開始參與到了抗洪搶險的鬥爭中去。

每天比連隊更辛苦的鍛煉，每天更加嚴峻的洪水肆虐，每天更加繁重的心理壓力，每天更刺耳的孟文林和魏明海叫苦連天。

正如三中隊指導員陸軍當初所設想的一樣，有了共同的目標和追求后，孫曉宇和曾堅強的關係也變得融洽了很多，兩人的私人關係也更進一步。

由於各班還要評比（評比失敗的班級罰跑全副武裝圓木5000米），所以儘管一百個不願意，孟文林和魏明海還是很積極的訓練，儘管他們的底子差一些，但是精神頭還是很喜人的，當然這與趙贇的以身作則和思想工作也是分不開的。

由於沒有強調游泳的訓練，這讓孫曉宇激動不已。

這時候孫曉宇他們也得到小道消息，旅里計劃從7月底至9月中旬奔赴后海島進行每年一度的海上訓練。這讓孫曉宇又是擔心又是高興，擔心的是游泳技術差，高興的是自己終於可以見到海了（電視上看到的當然不算）。

黑壯的段飛每天要求大家下午打球或者踢球，否則一律跑步，但是只要上場，必須每球必爭，每板必搶，不許看到任何偷懶的人，否則趕去跑步，漸漸的孫曉宇和曾堅強的關係密切起來，因為兩人的擋拆相當的默契，而且孫曉宇的對抗能力也呈幾何級別長進，渾身的肌肉已經初具規模，當然距離曾堅強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第一個周末在期盼中如期而至，愈發想念小劉姑娘的孫曉宇在操場到處閑逛，無意中聽到一個低低的哭泣聲從操場的角落傳來，他悄無聲息地接近，淡淡的下弦月的清輝柔和地灑在大地上，居然是二中隊的趙贇正在哭泣，一班代理班長寬闊瘦削的肩膀正在一起一伏。

聽得出來，他是在盡量壓低自己的音量，孫曉宇慢慢地退回去一點，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警覺的趙贇立即低頭準備離開，孫曉宇一個箭步攔在趙贇面前，「趙班長，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月光下趙贇的神情看得不是很清晰，但是瘦削健壯的身材和怎麼曬就是不黑的皮膚，還是十分顯眼的。趙贇眉頭一緊，抬起胳膊去推開孫曉宇，孫曉宇加了暗勁，趙贇一把沒能推動，抬頭看了一眼，「回宿舍再說。」

孫曉宇笑道：「趙班長，我要彙報的思想，涉及個人問題，人多了不便於開口，就在這裡說吧。」

趙贇顯然不願意多說，「我還有事，有什麼事情快說。」

孫曉宇指了指地上，「趙班長，坐，有些事情是需要慢慢說的。」

趙贇長嘆一口氣，無奈的坐了下來，「孫曉宇，我現在只是個代理班長，而且我們都是來學怎麼做班長的，按理說你的思想問題是該去找大隊幹部彙報的，他們自然會給你疏導。」

孫曉宇也坐了下來，嬉皮笑臉地說道：「逐級彙報嘛。」

孫曉宇看著天上的下弦月，突然想到了這七月初就是每年千萬莘莘學子擠獨木橋的時候，學生們的黑色七月即將來開帷幕，而全流域的洪水災害也為這場高考大戰上演了傷心的開幕式。

孫曉宇的眼睛穿透了歲月，穿透了悲傷，穿透了憤怒，緩緩地躺了下去，長長地嘆了口氣。

綠茵茵的青草長的相當茂盛，而且這還是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長長的青草彷彿天然的地毯，天做帳篷地當床，果然很豁達，孫曉宇悠然的躺在草地上。

趙贇看著半晌無語的孫曉宇，「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孫曉宇笑道：「趙班長，你沒看今晚的月色好美啊，月光如水淡淡，清輝灑滿人間。縱使千般困難，難壓瘦弱雙肩。友情相照肝膽，壓力共同承擔。」

趙贇似懂非懂，但是心情本就不好的他也不願意和孫曉宇多廢話，「你***，再不說具體的我走了。」

孫曉宇搖搖頭，「趙班長，你這樣當不好一個班長的。」

趙贇有點兒生氣，「我當好帶當不好，不由你來評價吧，你算哪根蔥！」

孫曉宇冷冷一笑，「你都疏導不了我，你怎麼能疏導戰士呢？」

趙贇生氣的起身欲走。

孫曉宇麻利地鯉魚打挺跳了起來，「趙班長，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趙贇唰地一轉身，「你願意找誰說就找誰說，管我鳥事，別來煩我。」

看著趙贇離開的影子，孫曉宇叫道：「趙贇，你個娘娘腔。」

趙贇以更快的速度轉回身體，眼睛里冒火，「你再說一遍。」

孫曉宇輕蔑地說道：「娘娘腔，有本事咱格鬥，自由搏擊也可以。」

趙贇罵道：「你找死。」

孫曉宇小小的一個輕跳，揮舞了一下拳頭，「來啊，趙大班長，你可是有點兒玷污趙雲這兩個字，人家在長坂坡單騎救主，勇冠三軍，你連一個新兵的挑釁都害怕。」

趙贇終於忍不住了，三步並作兩步靠了上來，但是突然一停頓，「你去拿一套護具穿上，我不欺負新兵。」

孫曉宇知道這可不是裝大尾巴狼的時候，因為趙贇可是全旅的格鬥冠軍，「好，你等著，我去拿護具。」

一個聲音響起，「不用了，護具我已經拿來了，手套也拿來了。」

黑暗裡走出了曾堅強，一米八的個子明顯比孫曉宇和趙贇高了不少，更加寬闊的胸膛、粗壯的胳膊和黝黑的皮膚，在淡淡的月色下，彷彿帶著一股死神的氣息。

迫人的氣息讓孫曉宇皺了下眉頭，調整了一下呼吸，而反觀趙贇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果然有大將風度，冷靜地如一潭死水，更像入定老僧。

孫曉宇趕緊穿起了護具和拳擊手套，曾堅強也把一雙手套遞給了趙贇。

一米七五的趙贇乍一看，比一米七的孫曉宇壯不了多少，但是看到孫曉宇緊張的神情和趙贇冷漠的表情，或許答案已經確定了。

孫曉宇繼續調侃趙贇，「趙大班長，開始啊，我倒想見識所謂的格鬥全旅第一的真正水平。」

趙贇抬頭冷冷看了一眼，慢慢提起雙拳。

孫曉宇立即繃緊了神經，準備防守反擊。

有必要介紹一下這個讓天不怕地不怕的孫曉宇恐懼萬分的角色，趙贇，男，湖北人，77年出生，自幼習武，已經蟬聯了y旅格鬥大賽冠軍，性格內向靦腆，堅忍克制。身高175厘米，體重70千克，簡單的打法、凌厲的組合拳配上機動靈活的跑位，殺氣凌人，在賽場上與現實中判若兩人，他喜歡用強大的進攻優勢瓦解敵人的防禦意志，用精妙絕倫的閃躲來規避敵人的反撲。超強的耐力和爆發力，就是一輛具備機動力、防護力、火力於一體的輕型坦克。在格鬥場上倒是無愧於常勝將軍趙子龍的威名，至今在y旅28戰27勝22次擊倒敵人。在y旅也的確威名赫赫，戰功卓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尤其他現實中輕言細語，文質彬彬，內向低調，更是形成巨大的反差，讓人大為感嘆賽場上的老虎，生活中的小貓竟然如此完美地體現在了同一個人的身上，有時，我們真得感嘆造物主的神來之筆。

看到趙贇緩緩提起了雙拳，曾堅強無比同情地看了一眼孫曉宇，悲傷的轉過身去，孫曉宇的眼神里閃過一絲驚慌。

孫曉宇還沒看清套路，已經被一記刺拳擊中臉部護具，隔著護具依然生疼；孫曉宇慌忙還擊，膝蓋頂向趙贇，但是趙贇又一個右勾拳已經飛快的擊中臉部，而他的左拳壓住了孫曉宇的右膝。孫曉宇連忙頂肘，但是趙贇已經向後跳開，輕鬆避過。

趙贇的臉上依然沒有笑容，但是孫曉宇臉上已經疼得厲害，剛想組織進攻，趙贇一腳飛踹面門而來，趕緊抬手擋住，同時後退，飛快收腿的趙贇一連串凌厲的組合拳，打得孫曉宇目不暇接，最後生生吃了幾拳，已經眼冒金星的孫曉宇步履踉蹌，走了幾步，趙贇又一拳擊中他後背，孫曉宇再也抗不住了，轟然趴倒在地上。

趙贇冷冷地解掉手上的拳擊手套，丟到了地上，「可以回頭了。」

曾堅強趕緊回頭，看見趴在地上孫曉宇正在爬起來，艱難的脫掉臉上的護具，臉上有幾塊傷痕，顯得有點滑稽。

趙贇坐到了草地上，輕輕說道：「謝謝你們，我現在心裡好受多了。」

孫曉宇齜牙咧嘴地說道：「我身上可難受多了。」

曾堅強跑來扶孫曉宇坐了起來，「趙班長，你可真下力。」

趙贇苦笑了一下，「誰讓他說我……，活該。」

曾堅強無奈地笑道：「趙班長，你是發泄了，也該告訴我們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立即，趙贇的神色黯淡了下去，「哎，算了，我自己處理，你們別管。」

孫曉宇嚷道：「那我這頓打就白挨了，我的天啊！」

趙贇看了一眼孫曉宇，「那你打回去，我不還手。」

孫曉宇立即滿臉笑容，「趙班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其實分享幸福和分擔憂愁一樣是我們戰友的任務，我們有信心也有能力幫你。」

趙贇瞪了一眼，「那你能把長江的洪水停了？」

孫曉宇立即大義凜然地說道：「我相信在我們黨的英明領導下，我們必然可以戰勝災難，恢復生產，重建家園，共建美好生活。」

趙贇長嘆一聲，手背在頭后，慢慢地躺了下去，憂鬱的目光灑在布滿星輝的蒼穹上。

孫曉宇突然記起一件事，「趙班長，你家是不是就在長江邊上？」

趙贇右手伸開重重地抹了一下臉，「是啊，那行，告訴你們吧，但是你們要是誰說出去，我……哭了的事情，我絕不輕饒，格殺勿論！」

孫曉宇和曾堅強趕緊點頭，同時表達了自己保守秘密地決心。

趙贇清了下嗓子，長出一口氣，看了一眼孫曉宇和曾堅強，慢慢坐了起來。

（二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