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道酬勤

第三十一章天道酬勤

孫曉宇的辦法就是計劃通過「空中交友」節目來尋找小劉姑娘。

女孩嘛，對這種小小的浪漫還是很在意的，尤其孫曉宇聽過幾個徵友者的故事，文筆很一般，也不曲折，他深信自己要是動筆一定能吸引不少人，到時一傳十，十傳百，肯定能夠找到小劉姑娘的，因為畢竟這個節目在東江的年輕人中還是有不少聽眾的。

孫曉宇拿出筆紙，開始專心地寫著自己和小劉姑娘的相識、思念、尋找，以及對小劉姑娘現狀的擔憂，當然他沒有明說海鮮城被查封的事情。由於是發自內心的情感，孫曉宇寫得相當的真切，速度也相當的快，剛好晚上孫曉宇有一班內崗，孫曉宇打著電筒，完成了自己飽含深情的尋人文章。

次日，孫曉宇的文章就發出去了，焦急地等待有點影響了孫曉宇的日常表現，在上午的例行衝刺中，孫曉宇的一貫強項卻總是發揮不出來，體能教官方建軍大為生氣，把孫曉宇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下午政治教育，劉副旅長帶來了抗洪的最新消息，y旅出動的人馬已經犧牲了3個，一個軍官和兩個戰士，抗洪還在繼續，講到動情處，副旅長深深地低下了頭，調整自己的情緒。

因為劉副旅長是代職的，當初沒什麼懸念就安排了劉副旅長留守，剩餘的常委幾乎全部都奔赴救災現場。

想到昨天的戰友、老鄉、好朋友，今天已經為祖國奉獻了最後一滴血，不少戰士已經潸然淚下。但是這不是恐懼的淚，這是一種崇高的戰友情，失去戰友后的戚戚之情。

孫曉宇又想到了剛去抗洪的炮營一連，想起了那些同一個車皮來的同年兵。一種害怕失去戰友的恐懼瀰漫在心頭，孫曉宇把頭也深埋進了雙膝之間。

劉副旅長調整完了以後，又鼓勵大家不要因為沒去抗洪而產生什麼情緒波動，影響訓練成績，也不要慶幸自己逃脫了危險的任務，要好好提高自己的指揮管理技能，為以後做好班長打下堅實的基礎。

這個教育結束以後，下午教導員胡玉雷也就順勢教授大家，面臨突發問題時的教育應如何深入人心，如何把戰士從低潮中帶出來。

年輕人調整還是很快的，下午打球的時候，操場上又是生龍活虎的一群鬥士。部隊籃球強調合理利用速度和強大的體能來打垮敵人，身體對抗非常激烈，幾年以後，一群30餘人的強軍計劃研究生，組成一個籃球隊，居然橫掃了某中部著名大學幾萬人抽出來的校隊，而那個校隊在cuba上還是屢獲佳績。其實在每場比賽的上半場，一般都是地方生們大比分領先，但是到了下半場，技術上的差距被體能和意志完全彌補，很快便打垮地方生隊。

其實聯想到這裡，我們不禁想起我們的軍人，我們的軍魂。在抗美援朝的戰場上，我們與強大的美軍，技術差距非常明顯，我們的幾個師都吞不掉美軍一個營，但是就是憑藉我們的鬥志，憑藉我們的軍魂，把美軍拉到了板門店和談。而在援越抗美的時候，我們有的高炮團被炸的剩下三個人，還在對空射擊。在80年代邊境衝突里，我們的英雄史光柱，雙目受傷失明，還在聽著槍炮聲射擊，當時外國的觀察員就說道，看到這裡我就知道為什麼中國那麼容易就打敗越軍了。

到了90年代，西方媒體和台灣的傳媒都在大肆宣揚，改革開放政策雖然保證了中國經濟的快速進步，但是也使中**隊墮落，戰士都不聽調遣，缺乏組織，幹部都貪生怕死，愛財如命，中**隊已經失去往日賴以生存的法寶。但是這場洪水給了所有偏見者一個當頭棒喝。因為，從美國間諜衛星發回的照片，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從將軍到新兵，都在大堤上吃、睡、戰鬥；官兵站在湍急的水流裏手挽手，用一排排血肉之軀組成人牆，阻擋洪水，有的人牆站了2個小時，因為只要被衝散，可能全都犧牲，但是他們做到了在生死關頭的堅守。最後一個美國的軍隊高官說道：「和這樣的部隊作戰，真他媽瘋子。」這話雖然不好聽，但是也從另一方面給了我們的鋼鐵雄獅一個褒獎，只要有中國人民解放軍存在一天，就有中華民族的穩定安康。

閑話少講，我們回歸正題。

隨著8月的到來，雖然全國不少地方鬧水災，但是在沈進的老家一帶，危害還不是很大。但是一場暴雨還是把沈進爸爸承包的魚塘衝垮，無數魚苗跑掉，損失不小。而這個時候，有一些學校，已經公布了分數，莘莘學子們都在焦急地等待錄取通知書的到來。

孫曉宇則繼續渾渾噩噩地度日，當然內心有火一般的激情，只是表面看來有點落魄，曾堅強知道他為什麼那樣，總在邊上戲弄孫曉宇，用那刺耳的破鑼嗓音高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終於一周后收到了回信，電台告知，準備周五播出這則感人肺腑的尋人啟示，並且還對部分句子進行了潤色，孫曉宇終於露出了點兒笑容。

電台守約的播出了孫曉宇的《你在哪裡，我想和你一起承擔風雨》，很快爆炸性消息傳了出來，連三中隊留守的戰士都來詢問是真是假，當然東江市的很多年輕人都被感動了，紛紛向電台提供消息。

同時雪花一樣的交友書信也飛到了教導隊。

覺察異樣的胡玉雷趕緊調查，然後把孫曉宇叫到隊部。

看著胡玉雷滿臉的肅殺之氣，孫曉宇竟然臉上浮現了一層笑意，因為他想到了，過去官員審案，看到犯人帶到，驚堂木一拍，「孫曉宇，你可知罪？」

胡玉雷看到孫曉宇打了報告走了進來，自己深深地抽了一口煙，「孫曉宇，部隊三番五次地強調不準亂交朋友，不準交筆友，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孫曉宇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要等教導員把錯誤先都說出來，自己才好想對策來解決，於是做出一副很受教，罪惡深重，自責虛心的樣子。

看到孫曉宇很低調的態度，胡玉雷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我們部隊有明文規定，戰士不準在營區附近找女朋友，你倒好，公然找女朋友。」

孫曉宇笑道：「教導員，不要生氣，我現在只是空中交友，離規定說的那種潛在老婆的女朋友，距離很大，而且即使成了男女朋友，也不一定結婚啊。規定的初衷，是不想讓大家因為交友而分散精力，降低工作標準，但現在看來影響不是很大，所以我認為一切政策條令都應該隨著時代的發展而進步，我們不能用舊的方針政策來指導現在，更不能用陳舊的思想來指引未來。」

胡玉雷哭笑不得，「油嘴滑舌！現在全民抗擊洪水災害，你倒好，還在公然徵友，歌舞昇平，典型的不識時務。」

孫曉宇苦笑了下，「確實有點時機不合適，但是教導員我不是徵友，我只是通過這個節目找一個人，一個我想幫助的人，而且或許要不了多久，她也會幫助我的，在不少方面我也需要她的幫助。」

胡玉雷鼻子哼了一聲，又深深吸了一口煙，「繼續吹！」

孫曉宇臉色一轉，小心的笑道：「那個女孩正在受苦，我想幫助她，毛老人家教育我們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胡玉雷抬頭冷冷地看了一眼，「繼續，你要能說服我，我就不追究你的責任。」

孫曉宇淡淡一笑，「教導員，不說別的，就像現在幾千塊的手機，你看吧，等技術領先的時期過了，三四年以後，手機大降價，到時候就連部隊也限制不了，歷史的車輪是滾滾向前的，誰敢阻攔也只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胡玉雷拿起水杯，幽幽地喝了一口茶水，臉色有點兒鬆弛。

孫曉宇繼續侃侃而談，「再比如，前些年也說了，不要打罵體罰戰士，但是落實不是很好，現在呢，各級開始重視嚴查打罵體罰現象。因為現在的戰士慢慢地都是改革開放以後出生的孩子，我們的政策也必然向他們傾斜，所以看吧，慢慢地我們的法律，我們的條令都得修改，因為這也是歷史的必然。」

胡玉雷冷冷反擊，「那改革開放后出生的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孫曉宇笑道：「那當然不是的，就像以前查地瘋狂的非法同居，中學生戀愛，校園暴力，現在不同樣控制不了，當然校園暴力是需要警察介入的。以前，飯都吃不飽，現在有的人家一天不吃肉就難受，這也是進步，所以好的傳統我們當然要繼承，但是我們的條令我們的政策必須有時效性，就像有些當時認為《第二次握手》是天書，現在看來也是很平常。改革開放后的孩子強調的是自由，民主，尊重個人**，當然我們的政治體制改革是漸進地，但是。尊重個人**，尊重生命和樂於助人是人性光輝的體現，是高於一切政治體制和意識形態的。」

胡玉雷開始有點震驚了，一個新兵有如此的口才和知識，實屬難得，「你的意思就是，要是我為這件事批評你了，就是倒行逆施，就是人性卑劣的體現了？」

孫曉宇莞爾一笑，「教導員，萬物並非只是有非是即否的兩種狀態，蔣介石敗逃台灣就總結了**最成功的地方是，看什麼問題，都是一分為三。就像我說誰誰誰不是好人，他可能是壞人也可能是好壞並存的一般人，就算我說您沒有隨歷史潮流而動，也不一定說你倒行逆施啊，也可能只是人云亦云的一般人，更何況我還沒說你倒行逆施呢。」

胡玉雷怪異地笑道：「那你講這麼多，想要體現的是什麼？」

孫曉宇正色說道：「我知道我的空中徵友是不對的，我也承認我對這個女孩有好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教導員考慮到實際情況，具體問題具體對待。我願意承擔一切因此事帶來的後果，同時我也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能戴罪立功。」

胡玉雷嘿嘿一笑：「孫曉宇，我小看你了，你想怎麼立功？」

孫曉宇立即恭敬地說道：「以後我可以在集訓結束前，承包教導員的一切演講稿、發言稿和徵文的書寫。」

胡玉雷正色的問道：「你確定？」

孫曉宇胸膛一挺，「堅決完成任務！」

胡玉雷立即哈哈大笑。

孫曉宇有點驚奇地看著胡玉雷，「教導員，有什麼事情不妥嗎？」

胡玉雷立即站了起來，「現在就給你一個任務，改革開放20年徵文，你給我寫三篇出來，最多一篇詩歌，22號晚飯前交給我。」

孫曉宇低頭計算，「22號，下周六，教導員，字數方面有要求沒？」

胡玉雷遞給孫曉宇一篇文件，「自己看。我出去一趟，看完放好，你的事情啊，說小就小，你也不要有什麼壓力，好好寫寫徵文，但是說大就大，你要是寫的不合格，我保留做出進一步處理的權力。」

孫曉宇立即立正答道：「是！保證18號前交樣稿！」

胡玉雷一路大笑走了出去，「小樣，收拾不了你了？」

孫曉宇也在慶幸逃過一劫，但是想想這對教導員也是雙贏。

孫曉宇沮喪地走回宿舍，曾堅強趕緊靠上來，「兄弟，沒事吧！」

孫曉宇白了他一眼，「10000字檢查！」

曾堅強哀嘆，「噢，我的天啊，我這一年都沒寫這麼多字？」

趙贇也從一堆信上抬起頭，「兄弟，你受苦了？」

孫曉宇問道：「你們看到什麼消息沒？」

易忠誠突然叫道：「哇，現在的小女孩真熱情，看，這一封寫的多熱情，親愛的小宇，我知道這麼稱呼有點兒唐突，我雖然不是你要找的小穎，但是聽你的文章，我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你，我深信能寫出這麼x(雋，他不認得)秀文字的男孩和用心這麼細膩（二）專一的男孩是我一生等待，我知道你一下可能接受不了，所以附上照片一張，生活照哦，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能先答應做我男朋友，讓你慢慢發現我的優點和外表一樣美麗的心靈。」

聽到這些話的戰友放下手裡的信，一大群人含孫曉宇全都圍了上去，「照片呢，拿來看看。」

曾堅強眼疾手快，一把拿去，「哇，美女！我靠，早知道，寫個好文章就能泡美女，當年我語文就好好學了，哎！可惜我這高大英俊的外表了。」

易忠誠笑道：「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趙贇笑道：「這都是高中生或者大學低年級的學生，還幾乎是一張白紙，很幼稚的，他們哪會知道這文章後面站著的是狼還是狗！」

孫曉宇不滿叫道：「什麼話，小心點兒，別把照片弄破了，對了，讓你們統計地提供信息的書信找到了沒？」

趙贇從口袋拿出一封，「嘿嘿，去買冰激凌，一人一個，就給你！」

孫曉宇也嘿嘿一笑，「我不看，怎麼知道你這個信有沒有價值呢？」

趙贇，「不信?算了，忠誠把火機給我，燒了它。」

孫曉宇趕緊舉手，「好，我認輸，現在就買。」

曾堅強笑道：「這才9個冰激凌，是不是太便宜了，這麼重要的書信？」

孫曉宇立即嚷道：「人不能太無恥，信都讓你們看了，怎麼能再勒索我？」

曾堅強笑道：「靠，我們不幫你看，累死你。」

趙贇笑道：「行了，就一人一個冰激凌，我要哈密瓜味道的。」

曾堅強還在憤憤不平，「靠，說不定泡上大學生呢，太便宜他了，我要蜜桃味的。」

大家紛紛報自己要的味道，孫曉宇趕緊向小賣鋪飛奔。

易忠誠笑道：「趙班長，真有價值嗎？」

趙贇笑道：「廢話，你們光去看有照片的，我看的基本都是有信息提示的。」

夜深了，孫曉宇在閱覽室寫徵文。

抬頭看了一眼東江的夜色，孫曉宇站了起來，掏出書信，再次看了一遍。

「孫曉宇，你好。我無意中聽到別人議論你在《空中交友》里找的人，我知道她是誰，的確正如你說的，她現在很苦，她都打算退學了，我們都在勸她，她以前也和我們講過你的事情，現在我把我們宿舍的號碼告訴你，你很幸運，按往常，我們現在早就放假了，剛好趕上活動，滯留一個多月，但是我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周末能過來看看小穎，她全名叫劉蔚穎，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能勸好她，我們快說不服了。附上我們宿舍的詳細地址和電話號碼。」

孫曉宇的眼前又出現了小劉姑娘那明亮的雙眸和機智的形象，心中浮起擔憂和快樂，終於，終於找到了，可見的確天無絕人之路，看來《空中交友》也有辦好事的時候，就像核武器用來保護社會主義祖國，那是正義的，只是看你是為什麼而用的。

次日中午，孫曉宇用顫抖的手，在軍人服務社撥打了電話，幾聲嘟嘟之後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來，「喂。」

孫曉宇深呼吸了一下，「你好，請問劉蔚穎在嗎？」

女孩乾脆地問道：「你是誰？」

孫曉宇遲疑了一下，「我是孫曉宇。」

那邊女孩重複了一遍，「孫曉宇……」卻立即驚叫，「你是哪個孫曉宇？」

孫曉宇遲疑了一下，「我是新兵孫曉宇。」

立即那邊女孩問道：「《空中交友》的那個？」

孫曉宇小心翼翼地回答：「是啊。」

那女孩嚷道：「那個小情聖孫曉宇來電話了，快來啊。」

雖然隔著電話，孫曉宇能聽到女孩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孫曉宇尷尬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來，「你怎麼現在才來電話？」

孫曉宇說道：「我不是在那個裡面說了嗎，我當時貼身放著，誰知道訓練的汗水浸透了，所以名字里的蔚也看不到了，電話也看不到了。」

女孩問道：「那怎麼你不和我們的校花打電話？」

孫曉宇愣了一下，「校花？」突然醒悟，那張大美女照片。

女孩笑道：「沒看那校花留的電話號碼和我們宿舍是連號的嗎？」

孫曉宇嘿嘿一笑，「你們同學？」

女孩笑道：「是啊，怎麼不給人家打電話？」

孫曉宇笑道：「我在《空中交友》發文章，又不是為了找美女的。」

女孩佯怒道：「你是說我們小穎不漂亮？」

孫曉宇這才發現失口，「沒有啊，小穎很漂亮。」

女孩逗道：「那你打電話不還是為了找美女的？」

孫曉宇一時語塞，支支吾吾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哀求道：「讓小穎接電話，好嗎？」

女孩哈哈大笑，「你還沒回答，你為什麼沒和校花聯繫呢?」

孫曉宇大窘，「我要找的是小穎，不是其他任何人。」頓時，孫曉宇感覺臉上發燒，他害羞的看了一圈，沒有人在注意他，稍微好受點兒。

女孩笑道：「看，說實話了吧，小穎，來！」

劉蔚穎的聲音終於傳了過來，有點疲憊，也有點興奮，「現在人太多，我們周末見吧，你定時間。」

孫曉宇考慮了一下，「周日上午10點，文華廣場旁邊的山河公園門口見，好嗎？」

劉蔚穎也遲疑了下說道：「好的，再見。」

孫曉宇趕緊說道：「再見！保重啊！」

劉蔚穎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孫曉宇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生活原來也是充滿樂趣的。

孫曉宇回味了一下，趕緊放好電話，掏錢付賬。

（第三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