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局篇(29)——乖了,在家裡等我回來。
清晨,窗外下起了細密的雨,顯得還未大亮的天邊更是陰沉沉。
昨晚鬧了好一會功夫的時間,謹言近凌晨才睡,此時正是沉酣。
在鬧鐘開始響的五分鐘前,顧又廷就醒了過來,房間的窗帘沒拉上,房間沒有黑得不見五指的程度慌。
他從床頭櫃拿過手機,掃了眼時間犯。
關閉了鬧鐘,剛要起身,窗外夜風一陣陣吹來,帶著濕冷潮氣。
他這才注意到,昨晚電熱毯沒開,房間的空調雖是開著二十四攝氏度,卻是早被寒流入侵驅散了。
本就即將入秋的雲城夜晚已有些涼意,一場雨後,更添了幾分涼意。
謹言背對著他,不由自主蜷緊了身子,就像昨晚置氣時一樣,整個人包在被子里,
只留下一頭長髮絲絲縷縷露出被子外面,她這個樣子,越發令他皺了眉,起身去關了窗戶。
...............
顧又廷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時,謹言還在熟睡中,距離出門只有十分鐘時間不到。
謹言微微吐著氣,前半夜睡得有些泛冷,現在又覺得似乎過於燥熱,閉著眼睛掀開了包得密不透風的被子,
睡衣昨晚早已敞開,此時露出大片雪白肌膚,耳鬢有些酥癢。
她掙了掙身子,被人展臂一撈,把她牢牢的扣進懷裡。
她在睡意迷濛中被翻過身,眼睛仍然沒有睜開,有人在她耳畔啄吻,有隻手不規矩地往身下摸索著,
接著又是一陣揉捏磨蹭。
謹言喘息漸急,在他懷抱中漸漸顫起來。
謹言被揉得整個人意亂情迷起來,腳趾緊繃,臉不由埋入面前的胸膛里,低低的吟哦著。
想推開,又想要更多,但睡意終是打敗了身體的這種矛盾感。
她蹙了蹙眉,想要丟開身上的手,下一瞬,卻被牢牢扣住在床上。
他抓住她的手壓在頭頂上,又伸手扯掉她的一身睡衣,然後俯身而上,沿著她脖頸的曲線漸漸的吻下來,
待來到她那一對由於懷孕明顯豐滿了不少的乳,他氣息不勻,很快伸嘴含住了,不斷口允吸舔弄。
謹言終於無法再睡下去,只因下身此時正頂著一個硬硬的物什,
她不由自主地睜開眼睛,然而他放開了她,一時之間身體有些失落。
她默然,軟聲道:「現在是幾點了?」
他拉過被子,重新覆到她身上,說:「六點不到。」
由於窗帘被拉上,房間漆黑一團,謹言以為是深夜,聽到他的回答,這才發現他身上確實已換了正裝,
「怎麼不叫醒我?衣服收拾好了嗎?時間來得及嗎,要不要我煮碗面讓你吃完再走……」
「不用,我等會就走了,你繼續睡吧,別折騰了。」
謹言昨晚似乎是著涼了,現在頭還有些暈沉沉的,也不堅持,說:「那你記得買點吃的,候機時候可以吃,上回飛機上的東西你就一口沒吃,要坐三個多小時呢。」說罷,她伸手打開了床頭柜上的檯燈,房間終於是有些明亮了起來。
顧又廷哼了一聲,掌心卻是暖暖撫上她小腹,倆人親了會後他很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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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港城,謹言喜歡住在雲城,不過幾天的時間,自己就習慣了這裡,連她自己也感到奇怪。
她喜歡這裡的天氣,這裡清新宜人的景色,由於沒有車輛經過,空氣清晰。
每每和小熊出來散步,都全身心的感到心曠神怡。
除去有些孤單,這種生活是挺不錯的。因為這裡確實是個適合養胎的好地方。如今陪著她身邊,只有小熊就是房子里的倆個傭人,她們倆人輪班的工作,紛紛上了年紀,只盡責儘力做手上的事情,從不去干涉她的生活。
下午時分,母女倆哪也沒有去,就窩在床上並肩躺著。
小熊腦袋挨在她肩上,隨著謹言輕聲說故事的節奏,輕輕發出呼聲,似已睡著了。
<謹言將故事書放在床頭柜上,替她蓋好被子,從房間出去,輕輕帶上門。
來到陽台,打了個電話給白母。
聊了會,期間白母的聲音裡間雜著幾聲輕輕咳嗽,即將入秋時分,白母時好時壞的毛病又開始犯了,謹言想到這邊氣候比起港城住人更舒服,趕緊跟她提及,一起搬過來這邊,這邊有傭人,白母也不需要過於操勞……
她忍不住輕聲說:「這裡山清水秀,也不會太冷,對你的咳嗽恢復有幫助,外面也沒有車子來往,這樣你一個人出門的時候,我也不用總是擔心了,你本來身子就不好……」
白母卻沒有想像中的興緻,語氣徒覺無奈,稍有些責怪她,道:「嫁出去的女兒,就是人家的人了,媽過去像什麼,身子不好,慢慢調理就是了……」她低低嘆息,忽有些傷感,又帶著欣慰道:「你從小就懂事,現在嫁了人,那女婿是個脾氣不好的,你就多退讓下,哄哄也就好了,別和人硬鬧著,知道嗎?」
白母終究是擔心那人的劣根性,早在之前,謹言早就想通。
這回聽白母這樣說,她輕聲笑著道:「嗯,我知道,最多我不理他。」
白母見謹言溫順聽話,這些日子心裡的顧慮總算是下去了,又道:「媽知道你,也放心,他的為人,我也看得出一些,是個明事理的人,又大你那些歲數,也不會像一般人家的男人為了點柴米油鹽的小事來欺負你,和你置氣……」
謹言心裡一動,對於白母說的話很是贊成,但她還以為自己和顧又廷在一起,似乎猶豫,不知道要不要說出來,白母又說一句:「媽在這裡住得習慣了,也不想跑來跑去,而且還有家瑞沒事過來陪我呢。你和小熊要是想家了,什麼時候都可以回來瞧瞧,但現在你們倆人好不容易剛在一起,就不要了,也讓小熊和他爸多點相處時間,知道嗎?」
謹言在心裡思忖了會,仍是沒有說出來,應道:「嗯。」
掛了電話,謹言有些無奈的抿了抿唇,一時無事,又不知能做些什麼。
離小熊午覺醒來的時間還有好一會兒,又算了下日期,他已經走了有半月多的時間。
便打了通電話過去,那邊似乎正在忙,只敷衍她下周末過來。
她順從地點點頭,心想還有十來天的時間,數著日子過得也不會太慢。
「你無聊就去院子里晒晒太陽,或者睡會午覺。」
她凝神想了會兒,確實在這裡找不到其它事情能做了,又輕輕應了一聲。
「這幾天我很忙,可能沒有辦法給你打電話。」
她沒有說話,心想本來之前就只能簡單說幾句話,現在連這點說話的時間也沒了,他在那邊重掌大權,做著之前的事情,想必日子是忙碌而充實的,而她和小熊倆個人在這邊,剛開始還有些許新鮮,但這倆日已不再出去逛那些千篇一律的景色,想找點事情做都沒有。
想到這,不是不委屈,他就這樣將她們丟在了這裡。
………
「我掛了。」
他聲音傳過來,謹言有些不舍,輕聲叫住他,他那邊似有人在催促,似乎意識到了她的期望,那邊沒有立刻收線,而是耐著性子又道,口氣宛如哄小孩子的大人,「乖了,在家裡等我回來,等忙完就過去看你們。」
.......................
很快到了下周末,那人卻是沒有過來,連電話更是沒有一通。
謹言沒有時間和他生氣,到了晚上的時候,她發現小熊有些不對勁。
半夜的時候,外面風大的不停刮著東西般響著,謹言起身去關緊窗戶,這邊白里里溫度暖人,夜晚一旦降溫下雨又冷得滲人,待她檢查好門窗,重新回到床上時,就見小熊蜷曲著著小小的身子,整個人埋在被子里。
她以為小熊是害怕,把她抱到身邊,一摸到她的身體,嚇了一跳,因為全身都十分的燙,
又去摸她的額頭,一手心的汗,下午的時候小熊的胃口就不是很好,也許那個時候就開始不舒服了。
她急忙去叫人,傭人從睡夢中醒來,聞言趕緊翻出來藥箱。
謹言拿體溫計出來,給小熊量體溫,一邊喂她喝熱水。
一會後,看著體溫計的數據,她有些慌了,三
十八度。
「……………………」
傭人見她白著臉,立刻說,「附近有個醫院,開車十幾分鐘能到,我們立刻送娃娃過去。」
謹言來不及換衣服,套了件大衣,替小熊套了兩件衣服,又圍了條圍巾,立刻趕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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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院,值班醫生給小熊量體溫,一邊讓她張開嘴巴,照著小舌頭,「小寶貝,喉嚨痛嗎?」
小熊搖搖頭后,她看了眼體溫,和謹言的數據一樣,說:「發高燒,打個點滴吧?」
謹言抱著迷迷糊糊的小熊三更半夜在點滴室里呆了倆小時。
回到家裡,傭人已經按謹言出門前的吩咐煮好粥了,小熊足足吃了一碗。
她終於是呼出一口氣,揉了揉小熊打針的手,抱她到床上。
替她蓋好被子,又餵了她半杯熱水,替她擦了幾次汗,後半夜她睡得舒適了些,呼聲也開始響起了。
謹言卻還是睡不著,窗外還是不停地響著風呼呼的聲音,想起晚上的事情,也許是懷孕過於脆弱,
在點滴室時難過得差點落淚,抑制了好一會,才將心情壓下去。
她想起小熊小時候,也難免會生病,但每次的自己都不像此時般無措,也對,那個時候小熊身邊還有白母,家瑞她們在,今晚她大腹便便,抱著小熊都覺得吃力,一旁的傭人又十足犯困,生怕她會抱不穩孩子,全程都不敢假手他人。
也是這個時候,開始有些生氣那人的言而無信,這時候,他要是在……
自己也不會這麼無助,起碼有個肩膀可以依靠一下。
一旁傳來輕微的聲響,謹言微愣,轉過臉就見小熊不知何時醒了,正睜著眼睛看她,
小臉還泛著異樣的潮紅,她不安地摸了摸她額頭,「不舒服嗎?是不是覺得很難受?」
「言言,我要聽你講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小熊搖搖頭,用手揉了揉眼睛。
謹言點點頭,手探進被子里,發覺她出了一身汗,替她換了身衣服,又擦了遍身子。
才回到床上,將她抱進懷裡。
小熊也自發地將兩隻手從被子里拿出來,摟著她,小臉貼在她懷裡。
「在遙遠的一個國度里,住著一個國王和王后,他們渴望有一個孩子……於是很誠意的向上蒼祈禱,希望可以賜給他們一個孩子。不久以後,王後果然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小公主,這個女孩的皮膚白得像雪一樣,雙頰紅得有如蘋果,頭髮烏黑柔順。因此,國王和王后就把她取名為「白雪公主」。」
謹言的聲音本就很柔,此時更是放得很輕很輕,聽上去都加溫柔。
小熊靜靜的聽著,謹言說到一半停了下來,房間只有窗外密集的風聲。
她的手在小熊背後輕輕地撫著,很快便也和小熊一起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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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來,小熊的高燒已經退了下去,胃口又重新恢復過來。
第五周,又到了周末,那人還是沒有半點聲息,晚上謹言哄完小熊,心想不過一個月出的時間,她就有些呆不住了,接下來還有三個月要熬,怎麼辦?小熊也開始覺得無聊,這倆日纏著她想要回去,她只好哄著等爸爸來接她們,就能回去了。
這樣的理由一下能生效,不過是因為小孩好哄,久而久之卻沒有辦法。
她以為是在做夢,但耳畔的聲音似乎有些過於真實,還有愈加清晰熟悉的氣息。
謹言用力張開沉重的眼皮,待面前的物體漸漸清晰,她惱了,心一橫,抬腳便往身上的人用力地踹去。
顧又廷一時沒反應過來,被踹了個正著,面色一沉。
謹言眉蹙得更緊了,拿過身後的枕頭,向他擲了過去,他這會躲閃了過去。
她又恨不得拿點其它東西擲過去,他見謹言不依不饒,上前抓住她手腕,嗓音低沉,「鬧什麼?」
謹言不言語,另只手去打他,力氣都沒有保留。
他長途跋涉,已覺得筋疲力
盡,這會只想好好睡一覺,偏偏一回來就是這樣的狀況,只是,他的臉還沒有沉下來,她憤然的小臉已全然化作委屈難過,他也自知理虧,貼近她,一隻胳膊插在她的頸下,俯身環抱著她:「好了,是我忙得忘記時間了,別生氣了。」
她幾乎是宣洩般地打著他:「都怪你,都怪你——」
他按住她,「嗯,都是我不好。」
語氣溫柔,纏綿。
待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顧又廷這才仔細看了她一遍,一個多月的時間,謹言整個人似乎又變了一圈,蛻變得已經是一手無法完全掌握了,一張白盈盈的小臉也由於這番動作而變得發紅,令人看了不免情迷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