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夜華

16夜華

「為什麼?」我遠遠瞧著那家叫夜華樓的窯子,問:「為什麼不去那家?很貴么還是怎麼招?」

「倒不是價錢的問題,反正……」石頭一臉為難地將手心的汗擦在褲子上:「反正甭去了。還是那邊那家如煙館吧,上回我去過,比一般的乾淨多了,適合你們女人家……」他都開始語無倫次了!

「呸!別扯開話題!我就是要去那個夜華樓了。你看看,那如煙館的老鴇子,一臉狡猾像,看著就渾身不舒坦。」見他還要說話,我連忙快步朝夜華樓跑:「不管,反正我已經打定主意了,你趕緊給我過來。」

我預感這夜華樓里,有石頭小哥兒的小秘密。

我那時曾是報著幸災樂禍的心理這樣以為,而事實證明上,這個小秘密與他並無多大關係,是我冤枉了他……

「喲~兩位小相公,好久不見了呢!」

「就是,都不來關照咱們的生意,真是想死奴家了,快到裡面來。」

兩個穿著紗裙著裝十分暴露的女子見了我們,也不管見沒見過,趕緊扭著楊柳軟腰自說自話自以為很熟識地迎過來。但見那紅衣女子,被冰涼的夜風吹得同樣冰涼的手臂往我脖子上一送,沒有一點熱度的柔軟身體再往我懷裡一貼……哎喲我去!活生生鬧出我一身雞皮疙瘩。

石頭倒是十分享受地就勢摟住了撲向她的紫衣女子,霍地抖出一身痞子氣場:「小妞兒,帶我兄弟倆進去瞧瞧,今兒是有啥好節目。」

那紫衣女子笑得風騷無限,別看相貌不出眾,卻就是能從骨子裡散發出性感誘人的味道:「您二位可算趕上巧了,今兒是一月一回的開/苞宴,有三個雛兒賣初夜,還有咱樓里的花魁娘子上節目。好像還有個比試什麼的,媽媽吩咐下了,贏的人今兒晚上哪……」她一爪子拍在石頭的胸口上,揉啊揉啊揉,似要將石頭那幾乎沒有的胸肌柔化了:「可以白嫖。」

石頭似是對這紫衣女子極為滿意,握著她的手在自己胸口繼續揉:「那爺今日可就嫖你了,贏了比試你也別生氣,爺是要不付帳的。」

「嗯~~~~~~~爺可真是壞透了,盡要佔奴家便宜。」她將簡簡單單一個嗯字發出了九曲十八彎的音調,聽得我腸子都打結了。

「小相公可真俊俏,跟個大姑娘似的。」一口老血,我身上這個也開始發作了。

我一邊摟著她一邊往裡走,一邊還要忍受這貌似有三十歲了啊三十歲的女子的百般調戲。

「哎姐姐你別摸我,我要害羞的。」我擋著她極是靈活的爪子,有了換人的衝動。

「這就害羞了呀,難不成小相公是頭回鑽這花街柳巷?」她眼裡泛著假意的、驚訝的神色,片刻又嬌笑著伏在我耳邊低聲道:「奴家最是歡喜你這樣的,一會兒到房裡,定要好好教教你,給你開開竅。嘖,奴家都忍不住了,不信小相公你摸摸……」她撈著我的手覆在她的胸脯上,軟軟的熱熱的圓圓的還能清楚地摸到凸點,我艹罩杯比我大!一個憤憤不平再一個使勁兒……

「矮油小流/氓,哼。~」她推聳著將我按倒在大堂的椅子上,順勢坐上了我經不起多大壓力的腿:「你倒是摸到什麼沒有呀?」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一臉迷茫。我摸到胸了呀,但是她要我說的不是胸吧!

「小相公你可真是的,就沒摸到奴家的心跳,跳得很快么?」

沒有……我想說出來,但是實在沒這個勇氣。

坐在我旁邊的石頭與紫衣女子也廝混在了一處,你摸摸我我摸摸你的,還不時朝我投來曖昧的目光,簡直變態。我再一看周圍,是紙醉金迷的紅艷艷昏沉沉,大多也是膩來膩去的死相,一個個穿得人模狗樣卻都猴急得不像話,有幾個大老爺們兒都已經將手伸進人家姑娘的衣裳裡頭去了,直把人家姑娘折騰得臉紅氣喘卻還像呻/吟著自己還不滿足。

看來,窯子的確不是什麼好地方,以後可千萬不能再來了。

小廝上了酒菜,酒是一般的黃酒,比做菜用的好不了多少,菜也只是些毛豆花生米之類的下酒零食,看上去不值幾個錢。或許是嫖客標配,要再好的自己點,加錢。

石頭叫住了小廝,丟去一塊銀子,加了半斤牛肉和一隻燒雞。我翻個白眼,合著這小子在客棧里是留了肚子,只等著窯子里這頓宵夜,賊心思忒多。

餵了一片牛肉給腿上的大姐,省得她閑了老在我身上摸來摸去。

「小相公我告訴你,今兒的比試有賽酒。」她將我手裡的酒杯奪走放回桌面上去,又道:「這酒次得很,會醉,你現在可別喝,不如多吃點兒菜。來,奴家喂你。」她說著夾了片牛肉叼在嘴裡,俯下身來是要嘴對嘴喂我???……

我靠這是要嚇死爹么!我連忙別過臉,抓起只燒雞腿就往嘴裡塞:「呵呵姐姐,我比較喜歡吃雞。」

我與他們繼續說著些有的沒的,知道了我懷裡的大姐叫紅茗,石頭懷裡的那個叫絳兒,問她們年齡,她們笑說自己年方十八,也不知道是幾年前的十八。

不多時,只見幾名小廝拿了蠟燭出來,將各處的燭檯燈盞紛紛點燃,本用昏暗的色調以求別樣奢靡氣氛的大堂瞬間亮了好幾分。

絳兒說:「好戲,要開始了。」

但聽樂聲起,兩邊的絲竹管弦樂者賣力演奏,七名身著蔥綠色舞衣的女子合著樂聲在台上大跳艷舞,幸而因不是達官貴人的緣故,坐得遠,否則非得看瞎我的眼睛不可……

一支舞畢,七名綠衣女子成串地退下,惹得台下的看客口水流了一地。繼而,一個三十不到長相尚且可以說是不賴的男人走了上來。紅茗告訴我,這俊男人叫李三探,是樓里的龜公頭兒,媽媽的相好,沒人敢得罪他。我暗暗腦補這兒的老鴇定是生了個極其艷俗的容貌,年輕時嫁不得富貴人家做小妾填房,老了便用錢銀和好職位勾個這般年輕帥氣的龜公成了她的裙下之臣,真是人心不古。

「各位客官,今夜是一月一度的開/苞宴,敝樓為各位準備了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必能合您心意,還請在座多多捧場。下面,先帶我們的小桃花出來。」龜公頭兒在台上也不過於啰嗦,開門見山,想是也知道這些個主顧對他沒多少興趣。

那叫小桃花的雛兒穿了一身的粉紅,由個小龜公背上台來,稚嫩的臉蛋染著艷麗的妝,柔柔弱弱倒是讓人格外動心。嘛,我猜男人們都這麼想。她開腔唱了首歌,婉轉動聽,可悲都是淫詞艷曲,浪費了這好嗓音。叫李三探的龜公頭兒又上來主持競拍,十兩銀子起,十二兩,十三兩,十五兩……價格一路飆升,最後五十兩一錘定給了個說話不三不四還穿得人五人六的闊少爺。

好吧,總比老頭紙矢胖紙好,雖然本質上是一樣的噁心。

又是歌舞與開/苞輪番上演,待三個雛兒都定了身價,酒也過了三巡。後頭就是花魁娘子的表演和喝酒贏了就白嫖活動?我有點兒好奇。

那個帥龜公賣完了姑娘光榮下崗,換了個頗有姿色的女子上來。那女子眼角含媚風情萬種,繁複的髮髻上斜插了一朵絹花,是妖艷的杜鵑,臉蛋瞧上去有二十八/九歲的模樣,雖不及花季少女的純真清麗,卻如熟透的李子一般讓人垂涎。

「這是誰?花魁娘子么?」我問絳兒,卻見石頭這小子的眼皮兒抽了抽,好生古怪。

絳兒往台上那女子瞧了一眼,挑著眉回頭對我道:「想來小相公不知道,這是我們媽媽。」

「你們媽媽這麼漂亮?」我用疑問句發出感嘆。

「討厭,奴家不漂亮么?」腿上的紅茗開始自戀地抱怨,不是我瞧不起她,事實就是,論姿色,這大姐與台上那位比起來,差了一大截。

「當然是姐姐你好看!」我回答地理所當然,她滿意地捏捏我的臉:「死相,嘴巴真甜。」

「那你告訴我,你們媽媽叫什麼?」我對美人總是有些好奇心,也許是前世的職業病,想給美麗的人配上適合的髮型讓她將美髮揮得淋漓盡致。而現在,我真想將站在台上主持大局的女人那繁複的髮髻拆了,換一個線條感十足的,讓她妖嬈得更徹底。

「我們媽媽呀,她叫柳芸淺。」紅茗甩著手裡的帕子說得百無聊賴,突地又指著方方上台的又一女子道:「瞧!那是我們樓的花魁娘子,墨毓兒,小相公運氣真好,今兒她是彈箜篌。」

「箜篌?」我看著那個叫柳芸淺的老鴇將舞台讓給了叫墨毓兒的花魁,又見花魁跪在一架巨大的鳳首箜篌邊,素手一撥,一串漣漪般的美妙樂響傾瀉而出,彷彿能攝人心魂。

「你是不知道,我們樓里這花魁,就是有本事用箜篌將男人的心勾住,只要聾子見了,瞎子聽了,但凡有色心的呀,誰都逃不了。」

我看看台上安靜奏曲的女人和台下一臉痴迷的男人……

怎麼跟中了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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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蝶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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