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肖肖

「切，還以為有好戲看呢。誰知道，你這第一大俠只是吹的，瞬間就被秒殺了。」刁佳佳。

「小丫頭懂什麼。我要不是真的欣賞琳琳，要不是對象是朗哥，我怎麼可能就這樣放棄。我才見過琳琳一次，暫時只是被美色誘惑。我這種大俠又豈是區區美色就能折腰的。」

某人還在狡辯。

「可是蕭明朗只見過一次，就為琳琳的美色傾倒了。琳琳，看來蕭明朗對你才是真愛呀！」

曹子健聽到刁佳佳的話，笑到內傷。他就知道，他要是和蕭明朗作對，她們馬上炮火對著他來，他這麼一捧著蕭明朗，刁佳佳就該轟蕭明朗了。

刁佳佳就是這樣，不熟的時候，你覺得她高端、大氣、優雅、有內涵。其實她就是一個炮筒，心情不美麗的時候比心情愉快的時候多的多，她還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損人造詣宗師級。

蕭明朗這個臉黑，心想，死丫頭白疼你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誰是自己人，誰是外人呀？

四人邊吃著飯，邊這麼無聊的「勾心鬥角」。

「咦？」

這時休息站里進來一對爺孫，扛著泛紅的蛇皮袋子，衣服鞋子都半濕，老爺爺背上長了個羅鍋，花白的頭髮及肩，絲絲拉拉的只有幾縷。

昆琳琳「咦」的是那個孩子，粉雕玉琢也不外如是，最特別的是，這四、五歲左右的小男孩與蕭明朗長的非常相像。

聽到昆琳琳的聲音，眾人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曹子健當場就笑噴了。

「蕭明朗，這下我也幫不了你了。」

連蕭明朗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說好，本來他喜歡西西，就是因為西西有那麼幾分像他。如果他可以解釋說西西是他親戚家的孩子，那麼眼前的小男孩，怕是他這麼說。別人也不信了。

活脫脫蕭明朗的縮小版。一模一樣帥氣英挺的眉目，一模一樣桀驁不馴的表情。

仔細看了半天，蕭明朗乾巴巴的說了句：「他那深棕色捲髮應該是天生的吧？我這是染的。」

蕭明朗不久前做的頭髮，稍長的短髮染成深棕色。發梢微卷。這眉目相像的人其實多了，這孩子要不是那髮型與蕭明朗如出一轍，眾人也不會一下子就覺得兩個人那麼相像。

肖肖跟著爺爺出來賣魚，背後的小破袋子里也裝著兩條魚，對於能幫上爺爺的忙，他真是很高興，小臉上掛著羞澀的笑容。

忽然肖肖的視線被一雙長腿給擋住了，肖肖順著黑黑亮亮的窄腳西裝褲往上看。

咦，眼前的叔叔長的好眼熟。像，像——。肖肖一下子想不起來。咬著自己的小手指歪著頭，努力開動小腦筋。

「你，你？」老爺爺看看蕭明朗，又看看小肖肖，一時說不出話來。你了兩聲后，居然嚶嚶的哭泣了起來。

「佳，佳佳？」昆琳琳的聲音都顫抖了。

「不會的。相信我。」

刁佳佳讓昆琳琳相信她，而不是相信蕭明朗，這話聽得曹子健都忍不住偷笑。可是即使是他，也忍不住為昆琳琳擔心起來。本來就是不太被看好的一對，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接受蕭明朗。要是眼前的孩子真是蕭明朗的私生子，這叫昆琳琳多委屈呀？

「你終於來找肖肖了。這孩子身體不好，我對不起你們，我真的——」

蕭明朗本來只是想著，天下無奇不有，居然有長的和自己如此像的小鬼。又加上眾人的疑心，不如他就來搭訕看看，也好讓昆琳琳安心。可是這老頭的話里的意思，分明是把自己當作這孩子不負責任的父親了吧？

「我——」

「爸爸，你是肖肖的爸爸。小寶說。長的和肖肖一模一樣的男人就是肖肖的爸爸，這叫遺傳。」

肖肖天真歡快的聲音傳來，讓蕭明朗這樣的人一時也說不出反駁的話。蕭明朗只好著急望向昆琳琳和刁佳佳，那抓耳撓腮、欲哭無淚的樣子，形象掃地。

「老爺爺，你和肖肖來這邊坐好嗎？」

兩行人，不管是出色的蕭明朗還是落魄的羅鍋爺爺，都很抓人眼球。休息站的大餐廳里，人人豎起耳朵等著看這出大戲。刁佳佳不得不開口。

「肖肖來，叔叔抱你。」

曹子健揉了把肖肖的腦袋，抱起肖肖，走回桌前。貼心的叫人加了兩副碗筷，兩個菜，正是吃飯時間，不管老爺爺和肖肖吃沒吃好，都該招待一下的。

老爺爺拘謹的坐好也不敢動筷子。

蕭明朗再三深呼吸，覺得自己這下真是比竇娥還冤了，也不知道琳琳會不會耐心聽他的解釋。當然這不是他最擔心的，他最擔心的是眼前的肖肖到底和他是什麼關係，難道結紮了還有漏網之魚？

蕭明朗忍不住開口，「老人家，不能光靠著相像就——」

「我知道，我知道，你看這個。」

老爺爺激動的手都顫顫悠悠的，從肖肖脖子上小破布袋裡拿出一個東西。好像是一張紙條，所以他們還用透明塑料袋子裝起來。

「我是流浪漢，有次在路邊聽到女人的慘叫聲，在一輛撞壞的車裡。我好奇，我就去看了看。一個女人卡在駕駛座上，安全氣囊都擋住了半個身體。」

「我就想找找她的手機幫她打個報警電話吧。結果我找了半天沒找到。她一直在慘叫，按說這不合理，我就想看看她怎麼了。結果我在她座位那裡發現了血淋淋的肖肖。我抱好肖肖，剛想問問，我該怎麼幫她時，那女人就指著路邊的廣告牌，說了肖肖兩個字就去世了。」

「我抱著肖肖，肖肖好小好小，卻不哭，全身青紫，我當時想著要救孩子，就帶著孩子跑去了醫院。醫生搶救了肖肖，可是因為我沒有錢，晚上就把我和肖肖轟走了。這時我想起來那個女人。我帶著肖肖跑去車那裡找她。」

『可是肖肖的母親和車子都不見了。我找，我等，我一直等，也沒有等到人來找肖肖。我就住在那路邊等，五年了，你終於找來了。」

「這報紙上的照片和當年肖肖媽媽指的廣告牌上的照片一樣，所以我一直留著。」

蕭明朗接過老爺爺遞給他的那破紙條，是一張報紙，是當年盛世大廈建成剪綵時他和刁總的合照。那女人總不會說孩子是刁總的，難得真是他的私生子。

蕭明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昆琳琳，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肖肖，他只好求助的望向刁佳佳。

「肖肖看起來身體不好，不如帶他去醫院檢查看看吧。」

刁佳佳的一句話，不但蕭明朗點頭，要死他也要死個明明白白。居然老爺爺也點頭，刁佳佳就忍不住皺起眉頭了，再看一眼肖肖，刁佳佳甚至感覺到肖肖身上那股濃濃的熟悉的味道。

現在，刁佳佳可能是現在最不希望肖肖是蕭明朗私生子的人了。比蕭明朗自己更不希望。

「爸爸，你抱肖肖。」

肖肖渴望的望著蕭明朗。蕭明朗卻糾結、猶豫了，習慣性了徵詢刁佳佳的意思。

刁佳佳望著可憐兮兮的肖肖，擠出一個微笑，「讓曹叔叔抱你吧。乖。」

這下眾人都奇怪的望著刁佳佳了，曹子健不敢相信佳佳居然會這麼狠心的拒絕這麼可憐的肖肖的要求。蕭明朗望向刁佳佳也不是為了拒絕肖肖，只是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佳佳的決定也讓他很詫異，他忍不住懷疑，佳佳三觀應該正常呀？

醫院的dna對比機，只要在兩人手臂上扎一針，一分鐘立等就能知道結果。

一行人坐著等，本來沒什麼，可是一個路過的老護士卻走過來對老爺爺罵罵咧咧的。

「老頭，不是跟你說過了嘛？沒錢不要再來醫院了。再說你那孫子的病根本沒法治，回去等死吧。」

這麼惡毒的話一出，別說蕭明朗幾個，就是路過的醫患、病人家屬也忍不住對著老護士側目。

「老八婆，你才會死呢。醜死、老死、惡毒死、不得好死。」

昆琳琳氣憤填膺的開罵。

蕭明朗氣也是氣，卻敏感的聽出老護士話里隱藏的信息，緊張的盯著肖肖爺爺。

果然！老人家一聽了老護士罵人，就有忍不住淚流滿面，見蕭明朗看他，還一個勁地喃嚀：「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肖肖。」

「肖肖有什麼病？」蕭明朗問。

「什麼病？全身都是病。事實上他現在還是活的就是個奇迹了。」

「八婆，你閉嘴。」

老護士一開腔，就被昆琳琳兇巴巴的吼回去。

「肖肖是六個月就出生的早產兒，從小就沒好過。我又這樣，我——」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不管肖肖是不是蕭明朗的私生子，肖肖的可愛和他如今的遭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樣的事情，只要是有點人性的人都不能無動於衷。

「老人家，肖肖遇到您已經是不幸中的大星了，您不用自責。不管檢查的結果如何，肖肖的以後，都交給我，我來負責。」

「唉，好！」老爺爺蹲在地上哭的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