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1 一將功成萬骨灰

「什麼？！」左禾柚大驚失色的站起來，踢倒椅子，衝到白在緣眼前的時候順便絆倒桌子，「寶兒在敵營？」

「是。」對他如此緊張自己的師妹，感到有些奇怪的白在緣點點頭。

「為何不救她？」左禾柚雙目噴火。

「左將軍，你冷靜點。」身旁的姜奇上前攔住自家將軍施暴。

「現在的局勢決定兩軍不能起風波。」白在緣冷靜的回答。

「你——」左禾柚咬緊牙關，硬生生忍了下來。但眼中依然是滿滿的怒火，「我絕對不會輸掉這一戰，你不用去和談。我現在就要去救她。」

白在緣這時忽然明白了寶兒的傳話，他抓住左禾柚衝動的手臂，告訴他：「寶兒姑娘讓我轉告將軍一句話，一將功成萬骨灰，要為普通百姓著想。」

左禾柚就像立時被澆了盆冷水，全身都僵住了。

……寶兒。

他慢慢冷靜下來，推開白在緣的手。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已經不見魯莽只有沉穩。他看著白在緣：

「你說吧，我該怎麼做？」

白在緣奇異的，心中有些蠢蠢欲動。他們只是單純的師兄妹嗎？為什麼一個為了另一個的安危不顧生死，而另一個又如此的了解對方。而他自己又為什麼對這種情況，感到如此的煩躁。

女真發動這次戰爭，在於朝廷對貢品年年無節制的提升，以及對女真在政治和領土上不斷的壓迫。導火線則是，數年前，一位京城的官員在建州因看上一位女子，逼迫不成，以致害死了她。誰知道那女子居然是一位公主。雖然回京后朝廷重審，但是，直到最後那名官員換了個官位，依然逍遙法外。

經過多次和談，女真的態度有所緩和。但是雙方都沒有把軟禁錢寶的事情揭穿，對女真來說多一個人質，心理上覺得多些保障。而對白在緣來說，現狀下不刺激他們才是上策。而且讓他們有人質在手覺得心安的話，和談也會進行的順利些。

戰場的拼殺在和談期間暫停下來，但是雙方對軍隊的訓練都沒有停止過。左禾柚聽從了白在緣的建議，訓練雖然並不停止但是把重心放在和談上，釋放俘虜，使朝廷了解現狀，加強和談的誠意，務必儘快的完成這一次的和談。

月亮很亮很圓，很賣力的掛在天邊。

北方的初春，風很凜冽。

忙完一天的左禾柚呆立在軍營的練兵場中，望天暗自長嘆。

中秋的時候月很圓，那個時候，寶兒在他身邊。記得新婚的時候，月也很圓，那個時候，寶兒也在他身邊。而現在月亮又圓了，他回頭卻找不到她的身影。

手中握著那三個錦囊，無法剋制的擔心著她。衣服有沒有穿暖？寶兒雖不挑食但挑味道，軍營的飯菜可還吃的下？有沒有受苦？

想起她說的那句話。

一將功成萬骨灰。

她還記得。

這是他在離開南京之前，曾經無奈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