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 白在緣失戀
「我還以為當將軍的都只會計較自己的功勛呢?」
當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寶兒嘲弄。
「剛剛當上將軍的時候,的確有過那樣的時期。」他對她剖白,「我也曾經對朝廷的命令沒有絲毫的懷疑,以及絕對的服從,其實現在也沒有什麼差別。我認為身為一個軍人就不應該對政治思考太多,那些事情就讓該思考的人去思考,而軍人就是一把劍,在百姓需要的時候被使用。如果一個手握兵權的人與掌握律法的人在思想上有了衝突,其結果,必定會使國家陷入混亂。所以軍人不應該思考。我並不認為我想錯了,但是世上的事哪有那麼容易?如果朝廷現在固若金湯,或許還可以做到。但是在朝廷本身就混亂的狀況下,如果我還是什麼也不思考,由得那些不知所謂的人隨意呼來喚去,百姓只會陷入戰亂而受苦。一旦開戰,無論是哪一方都會死去無數的士兵。而戰事當前,百姓也會因此被強制增加賦稅。」
「所以?」寶兒看著他盈盈笑。
「我提醒皇上女真的動向,並不是想要一個武勛。可能的話,我希望可以和談。」當時他自嘲的笑,「雖然這不是我的任務,我的任務只是打勝仗而已。」
那個時候的寶兒說:「這不是一人之力便可做到的,師兄不必自責。」
他並沒有說出那樣的話呀。但是寶兒輕易的看穿,他無力於改變這種狀況的內心。她叫他不要自責,可是為什麼——
左禾柚攥緊拳頭。
為什麼她又要自願留在敵營做人質?
她總是笑嘻嘻,說人生在世,自私自利才是為人之道。「天塌下來有高的人頂著,麻煩事能避就避」是她的口頭禪,但是現在,她卻自動把麻煩事攬上身?
該死!
她不知道他會擔心嗎?
「左將軍在想什麼,這么凶神惡煞的表情?」白在緣踱著步子走近。
左禾柚向他拱拱手:「爵爺。」
他近日才知道,這位被派來和談,叫白在緣的欽差,是數年前被封爵位,卻一直守在雲南,從未踏入南京一步。朝廷中知道有這位爵爺的人少之又少,不知為何會被皇上封了他這異性爵位。不過這種沒有實權的官位,也不會引起朝中大臣的注意。但是這幾日下來,他的和談手法以及果斷快速的臨場應變能力都讓左禾柚暗暗佩服。也不再奇怪,他如何能說服朝中那些頑固派,讓皇上親下詔書命他前來和談。
白在緣笑,雖然冷風颯颯依然拿著一把摺扇,不煽風也抵得上是個人特色:
「從以前到現在都沒人叫我爵爺,乍一聽還以為在叫別人。」
「爵爺取笑了。」
「你還在擔心你的小師妹?」白在緣不著痕迹的,仔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
左禾柚覺得白在緣好像一直誤會了寶兒與他的關係,只是這幾日沒有適當的機會解釋。想起寶兒,他露出一抹寵溺又無奈的笑容,道:
「爵爺似乎誤會了。寶兒雖然叫我師兄,卻只是她叫慣了口一直不改,我與寶兒是已經結為秦晉的夫妻。」
白在緣臉上一愣,握著摺扇的手有些僵硬。
「你們……是夫妻?」
「是的。」
「……是嗎……原來如此……」
對啊,所以他們才會軟禁錢寶。因為她是他的妻子啊。其實他早就隱隱感到不對,只是心中不願承認而已。老天,白在緣苦笑,發現自己心意的同時就失戀了,他算不算很慘?不過這份心思還沒有任何人知道,又算不算是一種幸運?
「爵爺?」
左禾柚不太理解,此時出現在白在緣臉上的表情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奇怪的看著他。
白在緣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否則會顯得很奇怪。但是心裡的打擊超出他想象之外,讓他整個身心都無法考慮其他。原本他是想與左禾柚討論一下明日的和談事宜。但是現在他整個腦子都亂糟糟的,根本想不起來要說什麼。
「爵爺?」左禾柚稍微大聲。
「啊……」白在緣強迫自己回神,硬扯出笑容,「呃……我忽然想起還有事情,我,我先走了。」
說完匆匆離開。
雖然有些擔心白在緣突然的異狀,但是左禾柚沒有擔心太久,就開始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必須快一些完成這一次的和談。無論是為了哪一方面,這次和談都非成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