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 夫妻夜話

忽而和特將軍下定決心促使和談成功，於是與眾將領聯名上書。木貼兒想要繼續打的一家之言漸漸站不住腳。何況人質也跑了，拿什麼要挾別人？就算南京故宮出了什麼事，左禾柚這猛獅可還在，之前要打是打對方措手不及，玩陰的。現在要打就只能光明正大，而且這一拖好幾個月，左禾柚的軍隊日益充盈，再打就很麻煩了。加上木貼兒那些小道消息也不足為信，所以女真方面很可能會再次拿出和談誠意。

錢寶與左禾柚說了琳芯在馬車上從鬍子將軍那裡轉來的話，讓左禾柚精神為之一振。而從左禾柚口中得知了皇宮老故事的時候，錢寶「咦」了一聲。

「我可能見過那位大人了。」她說。

「真的？」

「他說他叫古易然，少了一隻胳膊這一點一樣。其他的就是感覺上……那個人很陰陽怪氣的，讓人壓力很大。」

左禾柚和白在緣獲知這些錢寶自稱「以生命換取的情報」之後，立刻下了幾道命令，做好和談以及打仗的準備。

半夜，夫妻倆躺在一起說話。

「你難過嗎？師兄？」錢寶能夠感受到左禾柚不如以前那般對朝廷和天下充滿熱情。

「有一點。」左禾柚在妻子面前從來不隱藏自己。

「那……這一仗完了以後，你準備怎麼辦？」

「我想辭官……你那什麼表情？」

「我只覺得你不像會為了這種小事，就受打擊至此吧。」

「到也不是……」沉默了一下，又說，「我知道了皇上極力想要抹殺的過去，但我又沒有自信能夠像爵爺那樣，能夠在朝成功的勾心鬥角。我一直知道皇上其實是個很有能力的皇上，擯除芥蒂之後，大概他會重新振作起來。再加上如果這次和談成功，就能夠從此與女真保持較長的和平。外患暫時是沒有了，而內憂卻也不是我一介武夫能夠擔心的。況且這一次皇上找到那位大人後，恐怕不會手下留情。皇上既然解決了他的心頭大患，下一步一定會解決知道秘密的人。這種時候交出兵權，急流勇退，我認為是最好的結果。」

「師兄……」錢寶瞪大眼睛。

「嗯？」

「平時看你不多話，原來想的也挺多的。」

左禾柚笑：「你當你相公這么沒用？只會舞刀弄槍嗎？」

頓了一下，錢寶有些擔憂：「我沒想到皇上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就算辭官成功，你覺得有用嗎？」

「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我手握兵權又掌握皇上的秘密，皇上絕對會看見我就心煩。辭官辭的好，就此隱居。即使是皇上，應該不會趕盡殺絕。」

「嗯……」小憂鬱了一下，錢寶狠快又開心起來，「以後沒有將軍的年薪，你拿什麼養我？先說好，太窮的日子我可不要。」

左禾柚做出驚訝的表情：「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你曾經發誓貧賤相依，你忘了？」

「哎呀。」錢寶一臉的失策，「當時以為你是大將軍嘛，就隨便發了誓，沒想到結果變成這樣？失策，失策……哇——」

左禾柚翻身壓在她身上，雙手放在危險位置，抵著她額頭，鼻子對鼻子的威脅：

「你敢反悔？」

「我錯了……」錢寶立刻投降，小媳婦狀，「我沒有反悔，大俠饒命。」

「嗯哼。」左禾柚低下頭在錢寶臉龐嗅來嗅去，引得她咯咯直笑。

「好癢……不要鬧……」

然後他停下動作，似乎有些猶豫的靜靜在她耳邊低語：「真的？」

錢寶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他是在問那個誓言，她沒有想到自己的無心一語，會真的讓他擔憂起來。她摟住他的脖子，輕輕的說：

「真的……我沒有反悔。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只要你不反悔，我就永遠不會反悔。」

他覺得胸中一緊，不願意離開她的身子卻又怕壓壞她，於是半靠在床上。輕擁她入懷：「我也不會，永遠都不會反悔。即使你反悔，我也不會反悔。」

「呵。」好像繞口令。

「你笑什麼？」成親之前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子的笑容可以這么美，美到讓他覺得自己可以看著這個笑容，直到永遠。

「沒有……」

她看著他，他臉上的專註從洞房花燭那一夜開始，就再也沒有變過。就是因為他這樣的眼神，讓她為他許下了諾言。他當然不知道，那個諾言對她來說，還有更加深刻的意義。他可能也沒有發現，自新婚後，她再也沒有直呼爹爹的名諱。她是自願留在他身邊。

錢寶靜靜的笑，微微傾身，輕輕的吻在他唇上，立刻得到他激烈的回應。

其實她比較喜歡兩個人單純的擁抱，但是她老公的慾望總是……咳……比較強。雖然他已經在控制自己了。因為只要他們做愛，她就會被整死在床上。有時候她實在是抵擋不住，只能求饒。後來他就比較克制自己。原本她還以為是他的情慾變淡了。直到有一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和充滿曖昧的肢體語言。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風清雲淡的對著她笑，那燥熱的感覺立刻散去。她才明白，他是在體諒自己。

他從來不會強迫她，這份心意讓她如此的感動。

錢寶在他熱烈的視線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褪去自己的衣裙。她難得的主動讓左禾柚一陣口乾舌燥，喉嚨里一上一下，立刻狠狠的吻住她。

只有這個女人能讓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急躁，只有這個女人能夠勾起他無邊的憐惜和慾火。他過往並不是沒有碰過別的女人，正因為這樣，他還一直以為自己冷靜自製，並不是戀欲纏身的人。但是一碰上她，什麼冷靜？什麼自製？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而這個女人正是他的妻子啊，正是與他共度此生的人。

她是他的。這句話簡直可以讓他歡喜到瘋狂。

他何德何能，能夠擁有她？

只有她！只有她！這一生，他再沒有別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