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兩個世界

小女孩脆脆的聲音回答：「我叫七月，今年十歲了，山下是有一間小教室，我以前在那裡讀過書，但自從黃雀姐姐走了，就沒有教我們讀書了。」

李術微微的訝異，問道：「你是說黃雀是你們老師？」他實在很難相信黃雀這個冷漠的娘們會是孩子們的老師，這就好像聽到了天方夜譚一樣。

七月鄭重的點頭說：「是啊，李大哥，黃雀姐姐教我們讀書呢，我都會寫1,2,3,4呢，嗯，我還會念唐詩呢。」七月說著就念出了黃雀教給她的唐詩，「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她的聲音很清脆動聽，李術聽著就笑了，是那種很開心的笑容，他接著問道：「那黃雀姐姐凶不凶？」

七月先是點頭，又是搖頭：「黃雀姐姐罵過我，因為有一次我不好好的上課，我跑去抓魚，黃雀姐姐罰我站了一個小時呢，我當時就氣，不和黃雀姐姐說話，但是黃雀姐姐晚上的時候來看我，一直教我寫字，黃雀姐姐是喜歡我的，嘻嘻。」七月露出一個嬉笑的表情。

李術哈哈大笑：「這黃雀倒是有點意思，嗯，七月，你的家裡除了哥哥之外，還有什麼人？」

七月道：「就只有一個哥哥，我的爸爸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我了，是哥哥一直在照顧我的。」

李術點頭，想了想問道：「對了，你這裡怎麼沒有電？」

七月道：「嗯，大哥哥都是沒有電的，下面也是一樣，我們都是點蠟燭的，一般每一月都有人去外面買很多很多的東西回來。」

李術道：「原來是這樣，七月，你想不想出去？」

七月瞪大眼睛：「出去？大哥哥，去哪裡？」

李術道：「出去到外面，那是另一個世界，我就是從那一個世界來的，你會喜歡那一個世界的。那裡有很多好玩的東西，你也可以交上很多朋友的，這樣你長大了，就可以改變這裡的所有一一切了。」

七月道：「黃雀姐姐說我長大了帶我出去的，大哥哥，你跟我說說外面的世界好不好？」

七月一點也不怕生的來到了李術的前面。

李術微笑，抱著七月在他大腿上，七月的頭髮很黑，很繁密，這是李術第一次抱著這麼一個幼小的女孩子，他心裡覺得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那種感覺。

李術微笑著道：「外面有四個輪的車子，它可以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你還可以見到很多海洋里的魚，很多很多的等著你有發現，還有木馬，還有海盜船，你坐上去，很快樂的。」

七月道：「大哥哥，真的嗎？」

她的眼睛是那麼那麼的明亮。

李術微笑的點頭：「是的，我會帶你出去，山的外面會是另一個世界。」

七月道：「可有一次我問黃雀姐姐，她說外面的世界不好，她說有很多可怕的人，黃雀姐姐告訴我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才可以出去。」

李術道：「七月，你的黃雀姐姐說得沒有錯，但是你要知道，可怕的人是存在的，但是快樂的幸福的人也會在那裡。」

「我哥哥回來了。」七月叫道。

李術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

是一個年經人，皮膚黝黑，一張堅毅的面孔，身材魁梧，頭髮短短的，他腰上有一紅色的帶子，帶上插著一把砍刀。

他的手上提著一隻兔子。

兔子的腳受傷，在滴血。

七月從李術的大腿上下來。

「哥哥。」七月叫道，「李大哥醒來了？」看了小兔子，道，「哥，我要這小兔子。」

「這可不行，要是給你你鐵定放了他的，我是打來招呼客人的。七月，乖，下一次我給另一隻。」七月的大哥三生蹲下摸著七月的額頭道。

李術站起來道：「你還是給七月吧，只要喝粥就可以了。」

七月笑道：「哥哥，李哥哥說了給我了。」

三生把受傷的小兔子給七月，七月抱在懷中，撫摸著小兔子。

「是不是很疼？我拿葯給你擦，你等等啊。」七月走進了房間。

「你提前醒了一天。」三生把腰帶給解下來。

「我睡了多少天。」李術問道。

三生問道：「有兩天的時間。」

李術道：「這麼多？」看來這一定是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了，他忽然記得以前綁架過青瓷的有一個叫桃花的人，難道他是這裡的？

「你們這裡是不是有一個叫桃花的年經人？」

「桃花？有，但很久之前就出去了，你見過他？」

「見過。」

三生道：「他好嗎、」

李術覺得這個問題有些難以回答，畢竟他只是和桃花有過一面之緣，不過這從側面知道了一個秘密。那就是午夜和黃道是一個陣營的？到底是什麼關係現在還有待考證？

李術道：「看他的樣子活得不錯。」

三生道：「他是第一個從我們山裡走出去的人，有幾年的時間了。」

李術問道：「這裡是哪一個省？」

三生抱歉道：「我也不知道，我沒出過這個山，哪個省我不懂，說句不怕你見笑的話，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幸好，有一個黃雀來了。」

李術道：「那為什麼不試圖走出去呢？老是呆著一個地方不見得就是好的。」

三生道：「我走出去了誰來保護我的山村。」

李術微微的詫異，保護山村？難道這裡藏著什麼寶藏不成？

三生從廚房搬來了幾根圓柱的木頭，然後拿出凳子，他要開始劈材。

「可以說說嗎？」李術問道。

「我的爸爸媽媽是被他們殺死的。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親眼看見我的爸爸媽媽死在我的面前。」三生淡淡的語氣，右手拿著斧頭，漫不經心的落下木頭。

木頭四分五裂。

李術看著目瞪口呆，很是靈活的手勁。

「以前這裡是很出名的地方，知道為什麼嗎？」三生露出一個微笑。

那種微笑李術看著居然打了一個激靈。

「因為這裡有黃金，但誰都不知道是在哪裡？很多年前來過一幫人來這裡尋找黃金，他們找不著就把我們的村裡所有的人都趕出來，問有沒有知道黃金到底在哪裡？我們說不知道，他們就打他們，拳打腳踢，我的爸爸就死被活生生打死的，媽媽則被他們凌辱，被整整十三個男人，當著我們村裡所有人面，要不是黃道來了，我們也許都會死。」

三生的聲音很平靜。

但是他腳下的那幾根木頭都已經四分五裂。

他已經把他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這些木頭上。

「之後，這個地方還被人採礦，可最後都死了，都是我狼咬死的。」三生露出一個很奇怪的笑容，「也許是山神也不會容許他們這麼做，所以派了狼神來殺他們。」

李術聽著，很安靜，沒有發表什麼看法。

他最後問的是黃道。

「黃道是不是把那些人都殺死了？」

三生看了李術一眼，目光深沉而詭譎：「是我殺的，不是黃道師傅殺，他們該死不是嗎？我只不過在殺一些畜生而已，此後，就沒有人敢進到這裡來了。」

李術想了想，接著問道：「黃道是不是教了你一些殺人的方法？」

黃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不是很清楚，但最起碼的一點還是知道的。

他不會是一個「同情」心的人。

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預謀的。

他幫了三生一定是因為某種目的的。

難道是黃金？可若是真的這樣，黃道早就找了，不會等到現在。

也許他在等什麼？

李術呼出一口氣，站起來，日落西山。

黃昏的顏色浸染了整個山腰。

美麗而多姿的顏色。

李術深深的嗅了一口氣。

「這裡是不是真的有黃金？」李術突然問道。

三生道：「不知道，也許是有的。」

李術道：「黃金的價值我想你明白，為什麼不試挖出來？這樣也許可以整個村子，這裡沒有電，沒有路，沒有食物，和外面完全是一個世界的。」

「外面的人想進來，進不了，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三生道。

「你剝脫了他們的想出去的權利。」李術道。

三生道：「那又如何。」

三生接著道：「桃花是這個村裡唯一出去的人，因為他答應過我，他會回來的。」

「你有空的時候你可以去下面的村裡坐坐。」

「我會的。」

「我煮飯。」三生說，站起來，去煮飯。

李術進到了房間。

「七月。」李術問道，「為什麼都沒見和你同齡的小朋友呢？他們沒找你來玩？」

七月道：「有啊，每一次早上他們都會上山來和玩。」

「李哥哥。」七月勾動手指。

李術蹲下。

七月低聲耳語：「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可以告訴別人哦。」

「嗯，你說吧。」

「我哥哥喜歡黃雀姐姐。」

「哦，你怎麼知道的？」

「哥哥睡覺的時候叫過姐姐的名字那我就知道了。」

李術笑了笑，撫摸著小兔子：「七月，這小兔子好了，你放它回去？」

「不會。」

「為什麼、」

「我要它陪著我。我把它關在籠子里，它就不可以跑了，它跑的話我就打它。」

「可是你把它關在它籠子里，它就不開心啊，它的世界是屬於山林中的。」

七月抬頭：「可是它打不過我，所以它就要聽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