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腹黑
我心中暗叫不妙,立即一把將懷中的小心推給顧愷,再將摩托藤原拽了過來,一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只覺他觸手冰涼,脈搏越來越弱,不過眨眼之間,已經虛弱得幾乎讓人感覺不到脈象!
我心中急想:人的脈搏與心相連,為心氣所推,而心為神之舍,看來他的元神並未完全喪失!於是馬上把他已經獃滯的身體轉過去,咬破手指,在他背後畫了一道血符,以護住心脈;又從背包中取出結過術的幾條金線來,將他四肢打開,按方位分別綁縛在手腕腳踝上,再把他的雙目用艾葉封住,以防元神外泄;最後把他按坐在地上,用麒麟粉在他周圍畫了一個三元陣,這才鬆了口氣,抹了把頭上的汗,沉著臉道:「死不了啦!」
顧愷奇道:「怎麼藤原中招了,咱們幾個卻沒事?」
我想了想,說:「這大支魔神的玄門甚是詭異,竟能使人神元散盡!剛才那些無瞳人,應該都是誤入此地的外來者。我們三人之所以不受影響,可能因為你是神體,我和小心是妖體的原因。」
話音剛落,卻聽一個蒼老的喊叫聲在不遠處響起,不是那老人是誰?小心聽到那聲音,簡直是熱淚盈眶,連忙高聲道:「爺爺!爺爺!我們在……!」話音未落,已經被我如狼似虎地撲過去捂住了她的嘴。
「丫頭,你沒活夠啊!」我怒道,「那老頭剛才明明是故意把我們甩了的!此刻不過是確認我們到底掛了沒,你居然還叫他過來?」
小心囁嚅道:「不……不會的……爺爺他很好人……」
顧愷也瞪大眼睛道:「不會吧!那老伯伯的元神很清湛啊,而且他身上沒有邪氣啊,不像是個壞人耶!」
我極鄙視地瞪了他一眼,道:「壞人臉上又寫字兒?壞人就一定要有邪氣?古往今來,但凡大奸大惡之徒,無不是極善偽裝者,這點道理你都不懂?」
顧愷「啊」地一聲,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大眼睛睜得愈發圓,道:「原來如此啊!原來老伯伯那麼腹黑~!呃,腹黑黨來了……」
說話之間,那老人已經順著小心的叫聲一路尋來,高擎著火把奔到了我們身旁,見到我們還好好活著,頓時滿眼驚喜,一下子撲倒在我的腳下,口中嗚哩哇啦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眼中流出混濁的淚水來,不停磕著頭。這會兒沒了翻譯,我們也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看他涕淚橫流的樣子,真不像是裝的,真是讓人搞不懂。
「這怎麼辦啊?」顧愷看著那老人哭得一塌糊塗,鼻涕眼淚不停地往我褲子上蹭,有點受不了,道:「你還是先讓他起來啊,怪可憐的……」
「能拉起來我早拉了!」經過幾次嘗試,我已經徹底放棄把這老頭扶起來的念頭,皺眉道:「我總不能一掌拍死他吧?」
那老人這次起來得倒快,只見他從蛇皮口袋中取出那桶豬油似得東西,打開來,打手勢叫我喂藤原吃。我心中一閃念,頓時想起適才藤原被那無瞳人拽倒在地之時,手中的火把打翻在地,頓時熄滅,心中不由一動,難道這東西就是為了防那無瞳人才用的么?
看他不似作偽,反正藤原的元神也幾乎散盡,就死馬當活馬醫吧!身旁又沒什麼器皿,只好以手做勺,剜了一塊喂在藤原口中。出乎意料的是,那東西雖然貌似豬油,卻並不油膩,觸手細滑溫潤,隱隱有股陽氣含在其中。不是動物油脂,卻含有陽氣,這不由讓我十分好奇。
藤原吃了那東西之後,原本若有若無的呼吸漸漸恢復起來,脈搏也越來越有力了。我去掉艾葉,見他雙目緊閉,臉色緋紅,如同喝醉了一般,不多時,一陣巨響傳來,把大伙兒都嚇一條,這才發現原來這傢伙鼾聲震天,竟然睡著了。
那白脂果然有效!看來這大支魔神的玄門為了防止外人進入,結了能使人神散的異術,而他的後代們,則依靠這白脂的保護,才能正常進出。
我想起之前也曾在柬埔寨邊界的一個村子中見過比較類似的狀況,被類似於天罡陣的陣法所保護的村子,有著只要是進入村子的異族的男子都會一夜暴斃的傳說。後來發現,當地的男子進出村莊,必須經過一定的儀式,雖然時至現代,已經簡化到極致,但通過這個簡單的儀式,終於被七叔推斷出這是遠古的氏族時代,巫師為了保護族人的安全所施的古法。
在遠古之時,由於食物的匱乏,為了爭奪更多的資源,氏族之間的戰事頻繁。征戰之時,勝利者往往會把異族的女子擄掠到自己的領地作為奴隸,因此那古法對女性沒有限制;但為了防止敵人的偷襲,故而有了禁止異族男性到領地之中的禁忌。但七叔說,一般的巫師,法力有限,往往死後法力即散,即使是具有大祭司實力的大巫,其法力也不過僅能維持百餘年;如同那村子中的巫師,其法力維持數千年甚至可能萬餘年的,已經近乎神靈了。
我記得藤原翻譯的那首歌中,有「離開溫暖的洞穴」這樣的字眼,那首歌無論是歌詞還是節奏、音調,都很是古老,極似是遠古宗教崇拜的祭歌。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林子的玄門,可能並非大支魔神本人所起,而是族中的巫師所為。另外,那歌中還提到了「多里的魔獸」,可能這玄門所防的,便是「多里的魔獸」,並不是專門針對常人的。
當然,這些目前只是推測而已。顧愷過去推了藤原半晌,也晃不醒他,見那老人又一直手指遠方,急著要我們趕路,便附在我耳旁,輕聲問道:「二殿,咱們去不去?」
「去!」我眼中閃過一絲剽悍來,「乃乃的,老子倒要看看,這大支魔是個什麼邪神?」轉眼見顧愷一臉的懊惱,嗤道:「要不小娘你自己回去先?」
顧愷立即腦袋搖得撥浪鼓一般,道:「不好不好!這裡這麼黑,人家才不要自己回去!會迷路耶!」
我們又叫喚一會兒,看藤原是確實醒不了了,只好一左一右把他架起來,半托半扛得繼續跟隨那老人繼續向森林深處走去。
小心此刻已然無法緊緊抱著我,只得拉著我的衣角,緊緊跟在我身旁。顧愷則一路上不停地嘟囔著他被掛壞的西服,此刻外界應該已是深夜了,這地方卻連個狼嚎都沒有,除了我們腳下枯葉發出的咯吱聲、我們幾個的呼吸聲以及藤原的鼾聲,安靜得如同深海一般。
我們一路疾行,又走了不知幾個時辰,樹木漸漸稀疏,前方隱隱出現了一絲光芒來。等走得近了,一陣清涼的夜風拂面而來,把林中帶著枝葉腐爛味和青苔味的悶濕一掃而光,我們這才看清原來這是一束銀色的月光,抬頭向空中望去,果然見到一輪圓月斜掛在淡藍的空中,點點的星光在墨色的空中眨著眼睛,東方的啟明星已經冉冉升起,原來穿越這林子,我們竟已用了整整一夜。
遠處的山麓上,已經有豆大的燈光明滅。走出死寂可怕的黑色森林,此刻再看到這人間的見證,大家都是倍感親切。但出乎意料的是,那老人卻不向那燈光而去,領著我們繞開村子,向著另外一片密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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