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重要的是人(上)
人類偉大的明有很多,起初的作用都是用於造福人類的,可用著用著這些明也就慢慢變了味,成了「造福」部分人的權力工具。
就拿炸藥來說,採礦、築路、興修水利、工程爆破、金屬加工、地震探查每一樣上都用得著它,每一樣也都是好事,可諷刺的是,至今為止炸藥被應用得最廣泛的領域卻還是戰爭,或者是說是殺人。
於是,就有了這麼一批所謂的專家,他們對炸藥的使用精準到了極致。
這些人可以精確地報出,炸飛一幢高樓需要多少炸藥;炸死一百名平民需要多少炸藥;炸爛一個熱鬧的公用場所又需要多少炸藥,並以此為傲,樂此不疲。
在西廂房外安裝炸藥的兩名男子就屬於這類人,他們曾服役於韓國某特種部隊,擅長各種爆破,據說這支特種部隊的前身就是赫赫有名的「青龍團」。
用最快的度在定點位置安放好炸藥后,他倆迅撤離到了安全區域,然後引爆了炸藥,再然後方展他們待的那間西廂房就直直地飛上了天。
那一刻,這兩人有些不爽,從爆炸的效果來看,炸藥用的多了那麼點,不夠完美。除了這點之外,身後那些端著微型衝鋒槍的同伴也讓他們有些不爽,在他們看來,這完全是多此一舉,甚至還有點小看他們的意思。
在這種程度的爆炸下,哪怕屋裡待著的是鐵人,也照樣會粉身碎骨。
今晚的山上沒什麼風,空氣有些潮濕,爆炸的濃煙遲遲不肯散去。屋外的那些人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為的男子終於耐不住,揮手示意身邊的三名手下前去查看。
西廂房原本所在的位置此刻已是廢墟一片,爆炸引起的火焰還在不住燃燒,濃煙散開了不少,混在潮濕的空氣中,形成了一片詭異的灰霧。
三名男子在廢墟邊小心地查看著,並不住向可疑處開槍點射,但一切跡象都表面,廢墟里並沒有任何的生還者。
其中一名男子回身向領揮了揮手,大聲喊了兩句,示意並沒有現異狀。
他剛喊完,身邊拂過一陣微風,灰霧瀰漫了開來,頓時將三人吞沒。這時,一堆瓦礫突然動了,一個豹子般的身影貼著地面向他撲來。咯地一聲,那男子的胸椎被一拳擊碎,連叫聲都來不及出,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就在這名男子倒下的同時,另外兩名男子也相繼倒地,其中一名被人踢碎了喉骨,而另一名則被人擰斷了脖子。
遠處的領只看到灰霧瀰漫,三名手下卻沒了蹤影,多年的職業經驗告訴他,肯定出了什麼事情,目標並沒有如他們預期的那樣被炸死。
低聲呼喝了兩句,領帶著剩餘的四名手下呈扇形突進,迅包圍了廢墟,手中的微型衝鋒槍分別掃向廢墟各處。
最西側的一名男子正起勁地掃射著,肩膀卻突然被人拍了下,詫異地回頭間,一個滿臉是灰的年輕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背後。
「阿尼阿塞喲。」年輕人沖他呲牙一樂,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男子聽到一聲清脆的骨骼碎裂聲,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啪,一個輕盈的身影放倒了一名男子,那一腿踢得他飛出足有五米多遠;嘩啦嘩啦,兩名男子倒在了另一個身影的手下,打倒他們的竟然是兩把算盤。
最東側的領瞥見這一幕,臉色頓時一變,右手的衝鋒槍一擺掃射過去,左手迅摸向腰間。
砰,一股大力撞在了衝鋒槍上,領手上震得一麻,槍脫手而出,落在地上時竟已是彎曲的模樣。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出現在身側,正是他打飛了他的槍,領臉上一寒,左手仍舊在腰間摸索著,但卻沒找到原本掛在那裡的東西。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面前的高大男子沙啞道,「那好,還給你!」
說著,他大手一伸,一把捏住那領的脖子,右手裡拿著兩枚橢圓形的金屬物體,一次一個,用力塞進了領的嘴裡,隨即砰地一拳砸在他臉上。
在不藉助高科技的情況下,領這輩子從沒飛過那麼遠,這是他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老秦,那東西要把拉環拔了才有效的。」剛才的年輕人頂著一頭灰走了過來,「你這不是暴殄天物嘛。」
「不拔照樣夠他享受的。」高大男子淡淡道,「估計附近還有他們的人,爆炸會引起懷疑。」
「必須趕快下山,這些人身上都有奇怪的電子裝置,可以隱藏和干擾『量』感。」拿著兩把算盤的男子道,「看樣子是韓國八極宗的人,只怕九菊一派也殺到了。」
突奇襲的這四人正是方展等人,西廂房的爆炸似乎對他們沒有多大傷害。
原來,在那兩名炸彈專家即將引爆炸藥的時候,秦揚的靈敏嗅覺嗅出了炸藥的氣味,那一刻他迅地判斷出了唯一安全的方位,率先將方展拋了過去。雖然蕭三才和蘇彥沒有覺查到什麼,可他們完全信任秦揚的判斷,隨即也閃向安全區。
果然,那兩人在安放炸藥時,有一側的量稍多了些,在同時爆炸的情況下,炸藥的衝擊波產生了互抵作用,西廂房的某處成了爆炸傷害的盲區。再加上西廂房的建築結構屬於老式的土木磚瓦結構,爆炸中這些都化作了瓦礫,非但沒有傷害到他們,相反的還成了四人絕佳的隱蔽遮蓋。
藉助秦揚的敏銳感覺和蘇彥的明瞳觀量,四人蟄伏著沒有妄動,直到灰霧瀰漫的那一刻方才展開快殲滅戰,在五分鐘內,解決了這群八極宗的殺手。
「他們從山下上來了!」伏在牆頭的蘇彥低聲叫道,「看樣子來了不少高手。」
從蘇彥的觀察和秦揚的感覺來看,山下上來的人約有五十多名,而且其中至少有十名能力接近他倆。這些人中有韓國人也有日本人,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丁進並沒有派人加入。
他們行進的路線是東、西、南三面,唯獨沒有從北面攻上,那裡山勢複雜叢林茂密,也的確不太好走。不管好走不好走,方展他們肯定是要從北面下去的,也只有這樣才能避免和這些高手短兵相接。
現在不是纏鬥的時候,時間耽擱的越久,追捕者的增援也就越多。
只是方展有些奇怪,北面的空檔也太大了,似乎是故意給他們留了條生路,而山下上來的高手似乎也太多了點。
「你聽過三國時華容道的故事吧?諸葛亮伏擊曹操時,給他留了兩條路,一條小路冒著煙,一條大路靜悄悄。」蕭三才笑著道,「曹操疑心重,上了小路,結果被關雲長攔了個正著。」
「老蕭,你變著法罵我疑心重吧?」方展撇撇嘴,「我和曹大爺可沒法比。」
說話間,四人快向山北奔去,空中那輪明月漸漸籠上了一層薄雲,看上去像個長了毛的大蛋黃。
山下,小屋中,霍老大伸長了脖子望著山頂,滿臉火急火燎的樣子。
「媽了個巴子,山上又是煙火又是炮仗的,真他媽熱鬧。」他仰脖灌了口酒,滿臉的不爽,「老子真想上去湊一腳,玩殘他幾個。」
凌滎瞟了他一眼:「老大,你那個調調現在還是少想的好,咱們來財的,要玩殘的,以後機會有的是。」
正說著,窗外傳來一聲怪叫,一隻貓頭鷹無聲地飛了進來。
阿洛一伸胳膊,貓頭鷹落在了他的手臂上,滾圓的眼珠直直盯著他。眯起細眼,阿洛和貓頭鷹靜靜地對視了一會兒,胳膊輕輕一揮,那貓頭鷹一拍翅膀,順著來路又飛了出去。
「方展他們從北面下山了。」阿洛笑了笑,「咱們差不多也該動身了吧?」
三人起身往外就走,剛出門沒多遠,凌滎卻站住了,伸手揭開衣領,看了看胸前。
「凌子,你他媽又怎麼了?」霍老大真的有點不耐煩了,「再慢下去,到嘴的肉可就飛了。」
凌滎沒搭理他,整了整衣服,走到阿洛跟前:「一會兒咱們要多留心老羊,他比以前狠。」
「我忘了告訴你,老羊的眼睛瞎了。」阿洛有點感嘆,「他再狠,和當年是沒法比了。」
「瞎了?」凌滎並不吃驚,只是像在思考什麼,「不管他瞎不瞎,咱們還是要小心著點。」
「小心,小心,老子他媽一萬個小心。」霍老大被撂在一邊,急得雙腳直跳,「我的姑奶奶,您老可以上路了不?」
抬頭看著月色,凌滎沖他點了下頭,三人一路飛奔向著北面的山腳而去。
山北,方展等人飛快地自密林中穿出,小心地從岩壁攀下。
岩壁下的山勢漸緩,與先前陡峭的部分相比,這裡行進起來要容易的多。四人加快步伐,很快便進入了一處山坳,只要過了這裡,就可以走上山邊的大路。
剛一進入山坳,蘇彥的腳步就放緩了,因為她覺得這裡有些不對。
山坳里的草木並不像山上那麼多,而且是以灌木為主,一些大大小小的山石混雜著泥土鑲嵌在了山體上。按一般的常識來看,這樣的植物環境是很正常的,山石與泥土的混雜也是並不稀奇的事情。
可那些植物和山石的位置也太特別了,特別到就像有人故意擺在了那裡似的,整座山坳彷彿是某人精心製作的一個盆景。
從山坳中心向四處看去,東面是一堆巨大的山石,頂部呈圓弧形,而到了下部卻又有些方正,周圍散落著一些碎石塊;南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石塊,其中有些水流正蜿蜒流動著,抬頭望去,南邊山壁上赫然有個缺口,一條山間的小溪那順著山壁流淌下來;西面則雜亂地生長著幾棵樹木,周圍的灌木和雜草顯得有些不自然;北面也有些星散分佈的山石,和其他地方不同,那些山石尖利得像一把把刀,月光下望去顏色有些泛紅。
當蘇彥注意到山坳正中時,她心中突然一沉。
一大片整齊的方石排布在山坳的正中,在那裡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植物和泥土。
「難道是爺爺說過的那種方法嗎?」蘇彥心中暗想,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眼部,她那烏黑的雙瞳頓時變作了淡藍色。
「啊!」雙眼突然傳來一陣痛徹心扉的感覺,蘇彥大叫一聲,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