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一把木梳
戈東醒來后也是好生奇怪,經過眾人向他一一解釋后,他總算恍然明白過來。我走過去向他表示感謝,他忽然冷不丁地一把把我反抱起來。他的力道委實增加了不少,被他上下晃動幾下后,口袋內那塊在洞內撿到的石塊就掉到了地面上。
唐兄發現后首先將石塊撿起。戈東放下我。唐兄拿著石塊晾在我面前說:「開遲兄弟是從何處撿拾到的?「
我一五一十對唐兄述說了一遍,唐兄說:「這是先朝的一塊殘破玉壁。玉壁一般為內孔外圓形,也是是先朝人身份的象徵,往往放於墓穴內壁之上,身份高貴者墓內玉璧數量自然不在少數。「
「這麼說,這個東西原來是玉子做成的啊?「我懷著新奇問道。
「正是,我想如果流於今朝一定將是價值不菲的稀缺寶貝。「
「幾千年前留下的東西哪個不是寶貝呢?「我暗想,「幸好現在爛眼骨不在,要是他在的話,准又對這個眼紅了。「
按照唐兄說的這是墓葬中才有的東西,那我們在通道內發現的喇叭洞上面應該就是通往這裡的墓葬了,從這兒到墓葬的距離和通道裡面行走的距離感覺上相差無幾,只是令人奇怪的是那裡怎麼會發出這麼難聽的怪音,還有這塊殘缺的玉璧分明就是從上面自行掉落的,而那時也沒發生過什麼地盪以及其它意外的事。
我們的主要目的還是尋找婌妹,這兒四周都是開闊的,只有方土墩主墓葬那裡顯得擁擠繁雜一些,要找也只能先去那裡找,順便查探一下主墓葬的地形地貌,說不定會有發現。
原來我一不小心掉落的地方就是一個斷裂口,估計正是以前那次地盪振動后產生的。那個地方上面還沒有徹底裂開,只有一些軟土虛掩著,所以這才一不留神跌進去的。再往前走時,我們格外小心,他們幾個陰人率先走在前頭探路,我和邢將軍他們尾隨身後。
我和戈東的身高一下竄升了那麼多,感覺起來和以前就是不同。以前跟他們說話時往往都要保持仰視姿態,現在卻要改為俯視了。古代人的身高相較現在人本就顯得低矮,走的過程中,唐兄還故意蹲下身子做出滑稽的抬望身姿,連連說著,羨煞!羨煞!不難看出他現在的心情也是十分愉悅的。
通道內的青斑大蛇大抵只能在裡面慢慢蠕移了。在這裡似乎一切的驚奇都不足為奇了,它就像是我曾經幾何時預臆的夢境一般,閃念間一一實現,讓人大呼玄妙。
我們所處的位置位於陵墓背面,從這裡看起來陵墓就是幾個高高低低夯實的土墩子,而轉到陵墓正面再一看就顯得雕琢多了,陵墓外圍擎立八根圓形高柱,柱體一律採用石材雕砌而成,柱面龍鳳攀附,首揚衝天。主墓正前方的墓壁也是使用石材雕壘,但已明顯經過了細緻的打磨,面上鏤刻著各式花草以及飄逸的人形,中間似是陵墓的洞口,現在合縫絲嚴,只能看出邊上一圈細小的輪廓,整體看來,表面上見不到任何機關操作的地方,而在電視上播放這種場景時多半是有開啟關閉的機關控制的。
主墓周圍相對矮小的墓穴有的已經出現裂口塌陷,單個人只要一側身便能鑽將進去。為了防止幕內暗藏防止外人進入的機關暗器,唐兄帶著幾個部下率先進入查探。
看起來這處墓穴只是個儲存室,裡面擺滿了他們那個時期的宮中用品,有長形的兩頭翹彎的矮地桌,還有床榻,睡枕等,更多的則是那種古里古怪的小件用品,依我現在的見識遠不能判定為何物。
這些物品在陵墓中靜靜沉睡了上千年,它們在氣氤靈脈這股鮮活之氣的沁蘊下依然保持原貌,就像是那個朝代的人們剛剛用罷暫擱於此一樣。看到這些,讓人不禁浮想起當時的一些生活畫面來,也許這裡就是按照當時的某一寢宮進行原位挪移的。既然這裡可以斷定為某一帝王的陵墓,那麼這便極有可能是大王自己或是那些妃子的寢宮物品。
唐兄他們在裡面扒拉著,他們並非是想搜尋奇珍異寶,這些對現在的凡間陽人充滿誘惑力,但對他們來說有就是一些常用的擺設罷了。
搜尋了好久后,唐兄掏出一件物品放在手裡好奇地擺弄著,眾人看他一意端詳便也湊過來看。等唐兄拿到裂口邊時我們才算徹底看清,原來就是一把普通的木梳子,梳子呈月牙形狀,梳齒細密,好似現在用的篦子。
唐兄的一位部下見他端詳得十分仔細,且半天未吭一聲,便好奇地向他打聽:「唐將軍是否在此發現什麼希奇之處,看將軍愛不釋手的喜愛勁,這一定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吧,不過在在下看來,這也就是一般的木梳罷了。」
「在別人看來興許只是一般之物,但對本將來說,這的確是個寶貝。由此看來這裡定是顯王的陵墓。」
「顯王?本朝的顯王?」刑將軍吃驚地問。
「正是!本將可以確保無二。「
「唐將軍何以見得,不妨說來聽聽。」
「單從這件物品上就可斷得,其實這正是本將送於婌妹的情物,當時本將離開家鄉外出參軍之時,依照媒約,雙方必當互贈禮物,而本將實在拿不出其它華奢之品,婌妹便只要了這個木梳作為留念。贈予婌妹時,這個木梳已然斷缺一齒,更為鑿鑿的見證乃是此處的刻痕。」
說著,唐兄將木梳的柄部翻轉朝上,唐兄身邊的一員部下一字一字地念道:唐舸予婌妹。
「這麼說來,唐兄的婌妹在這裡出現就能說通了,」我說,「肯定是那個什麼狗屁顯王用婌妹來陪葬的。」
「開遲兄弟所言不無道理,」刑將軍說,「這裡一定就是為婌妃預備的墓葬地。」
「這可惡的顯王,他手下妃子多的是,幹嗎非得要婌妃給他做陪葬?「戈東憤憤不平地說。
唐兄一臉凝重,雖然婌妹存活至今讓他大為驚喜,但一聽到他們說是作為顯王的陪葬品他顯然還是不能接受。
「目前尚不能完全照此推定,本將相信大王並非會有此念。」
「唐兄你就清醒清醒吧,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為那個狗屁大王辯護,值得嗎?」我有些氣不過,「要是婌妹看到你還這麼畏畏縮縮,她肯定也會瞧不起你的。」
「開遲兄弟,切莫辱沒我朝大王,此中紛繁複雜,而且時代變更,不是你這般稚弱幼童所能推敲辯論的。」
「我們已經不是兒童了,你看,我們都到了成年人的身個了,不要拿這些話來壓我們。」
「你與那戈兄弟身個確乎有所見長,但你等的心智還停滯於懵懂年月,這些人間的情素紛爭,你等還沒有擁有可以完全看通睹透的能力。」
針對唐兄這般懦弱的姿態,我們實在悟不透他終究是怎麼想的,就算他在先朝一味俯首稱臣,對大王言聽計從,那現在也已是兩千年後的世界了,先朝的繁文縟節早已過時,即便顯王就在跟前,他也完全可以不再聽令於他,何必還要這樣唯唯諾諾的呢?不對顯王怪怨辱罵也就算了,反而事事都要為他先行開脫,這就不得不讓人感到憋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