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禮物：心痛的甜蜜

「想什麼呢？」相擁良久，沈夢夢奇怪於敬君宇的安靜，抬頭正看到他煩惱的臉。

「我在想應向趙家下多少聘禮。」其實自「星孛事件」后，敬君宇確實也有了儘早「把夢夢娶走，以免再節外生枝」的覺悟，而今日簡單的拜天地，更令他開始謹慎考慮禮金的問題。主上已下旨將趙弄琪許予星孛，傳聞亦有意將趙弄琴許予大皇孫，趙弄舒也許了郭少充這等好人家，姐姐們嫁得風光，他又怎忍心讓夢夢寒寒酸酸地入門呢？但單憑自己微薄的俸祿，又如何攀得上趙家其他幾位準女婿的排場？敬君宇為此傷透了腦筋。

夢夢微微一笑，抬起右手的羊脂白玉手鐲說：「這不是聘禮嘛？」

敬君宇笑笑：「這只是信物，不足以為聘也。」頓了頓，語氣帶著些內疚，「只怪我不能珍惜好夢夢送予的香囊…」

「哎呀，我差點兒忘了。」夢夢邊說邊坐起，從一旁的小包裹內摸出一個紅色心型的小香囊，「喏，用這個代替小狗熊吧。這次你可要好好珍惜哦。」

敬君宇欣喜地接過，愛不釋手地一遍遍翻看。最令他高興的是，這次的香囊無論是顏色還是造型都極正常，今後佩帶也不會被人笑話了！只是…

「夢夢，」他一臉疑惑地指指香囊上的「I◎（心型。註：這裡打不出來）Y」問，「這是何意？」

夢夢縮回他懷裡，故作正經地指給他看：「這個嘛，念『一心丫』，意思是從今以後，你只能對給你香囊的丫頭一心一意，心裡不能再裝別的女人。」那霸道的口吻，令敬君宇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敬雄不敢有違。」他輕笑著，把香囊輕之慎之地納入懷中。

夢夢眼珠子一轉：「狗熊既接受了我的禮物，理應有些回禮吧！」

敬君宇一愕然：「回禮？」

夢夢也不等他反應，自顧自地決定了：「就唱首情歌當回禮好了。」

「情歌？」

「對呀。」夢夢忍著笑，正色對敬君宇說，「細數這幾個月，你從不曾對我唱過情歌。」

「可，可是，」敬君宇連連搖頭擺手，「我不會唱歌啊。」

「我不管，」夢夢完全無視地在他懷中挑了個最舒適的位置躺好，「你不唱，今天就休想踏出這個破廟半步。」

敬君宇頭都大了，他可憐兮兮地等了好久仍得不到夢夢的特赦，又為難地看了看火勢漸漸變弱的火爐，終於一咬牙，用低沉的聲音開始唱了…

Oh！MyGod！

果然，

真的，

好難聽啊——！

且不說整首情歌全是「兮」來「兮」去的文言古歌，敬君宇五音不全的嗓音更是天下一絕！夢夢緊咬住舌頭，全身的雞皮疙瘩還是一陣陣地瘋長，她甚至想極真誠地告訴他，以後對敵不必用刀，單憑這嗓門就夠了。

但是…明明聽不懂，明明超難聽的…為什麼，她會覺得這是她聽過的最動聽的情歌？為什麼，心會那麼甜，又那麼苦…會那麼感動，又那麼傷感…

歌聲猛地停止了。「夢夢，你，你你你，你怎麼…又哭了？」感覺到胸懷處無端濕了一片，敬君宇後悔極了，「唉！我，我就說我不會唱…你別哭啊！我不唱了，真不唱了！」

夢夢擦掉眼淚強擠笑道：「是啊，我真被你嚇哭了。所以啦，你今後不能再對任何人唱情歌哦…」正說間，破廟大門傳來了輕輕的叩聲。

「小姐，姑爺，時辰到了。」小香把嘴貼在門縫間小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