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查找身世
心兒整個人都大受震動,在明白自己的感情,決定爭取這份愛的時候,竟然親眼看到了這樣一幕,哪個女人都無法裝做視而不見。
她走出電梯,一路奔離風氏,太陽很溫暖,她卻感到四肢冰涼,血液似乎從身上慢慢退卻。迎面吹來的風拂在臉上,冰冰的,她伸手一摸原來淚水不知何時沾濕了臉龐。以前不知道淚水和傷心的滋味,最近總算是真切體會到了。
望著茫茫人海,心兒迷惘了,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懷著希望與憧憬的時候,看到天揚與姜文瑤一起的畫面所帶來的衝擊力太大,她才知道自己在感情上原來是這樣脆弱!也許她真該好好地思考一下。
她該去哪?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也許想辦法查明自己的身世才是最重要的!心兒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振作起精神,攔了一輛車回到了二哥的公寓。
…```「該死的,你說什麼?心兒離家出走?」風天揚看著手中的紙片,以最陰鷙的眼神死死盯著胞弟。
風展揚被這眼神看得有點發虛,雖然心兒的出走不是因他造成,但是他當初誓言旦旦地向大哥和子謨保證,心兒住在她這一定沒事…如今就這麼一張小小的紙片,寥寥數字,讓他如何交代?紙片上簡單地寫著——「我離開一段時間,勿念!」
「勿念勿念!」怎麼能不擔心不挂念!風天揚臉色鐵青,不明白心兒到底在想什麼?大家不是都願意給她一個空間細細思考嗎?她為什麼還要離家出走?她難道不知道她這一走,他們都會擔心地吃不下飯嗎?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抓回來打一頓屁股,再狠狠地綁住她,讓她一輩子也不能逃離!風展揚也很驚異「心兒說她已經想好了選擇,今天是要告訴你和子謨答案的,我以為一切該圓滿結束了。」
「她…她說她做了選擇?」風天揚極不情願地開口,想到上午姜文瑤的話,他心底的失意更加加深。
「是,她說她今天會去找你們說清楚。你沒有看到心兒?」展揚問。
風天揚握著紙片的手漸漸纂緊,心中一個再清楚不過的結論,那就是——心兒選擇了子謨,然後因為無法面對自己,所以離家出走了!他咬了牙艱難地說道「心兒選擇的是子謨?」
風展揚立刻抬眼看著大哥「心兒說的?不對呀…現在心兒不見了,我找子謨過來問問,也許他知道也不一定。大哥,先別擔心!」
半個小時后齊子謨趕到了風家。
子謨聽到心兒留紙出走的消息也是大吃一驚,早上兩人碰面時都沒有發現任何倪端,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說好,要馬上去找風天揚表白心跡的嗎?難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他不相信她會突然改變主意,來個離家出走!齊子謨狐疑地望向風天揚「心兒沒去找你?」
「沒來!」風天揚定定地看著他,卻發現子謨臉色嚴肅得沒有一絲喜悅,「但是心兒去找你了!」
齊子謨點點頭,眸子里也是深沉的失意「我們在咖啡廳分手后,她說馬上會去風氏找你。」
「她…先約了你…」
子謨笑笑「你別想歪了,心兒先約我是因為歉疚,她真正愛的人是你!」沒理會天揚難得的呆愣表情,他接著道,「心兒說,我對她來說只是少女心中對白馬王子的夢想而已,呵,你說我是該喜還是該悲?真正能觸動她心底那根情弦的只有你!她去找你就是想告訴你,她對你的感情。」
喜悅的熱流瞬間擴散到風天揚的全身,他太意外太高興了,子謨所說的和他設想的完全不一樣,從地獄升上天堂的感覺讓他嘴角的笑都看起來如同孩子般,半晌他才開口問道「真的?心兒真這樣說?」
「¥¥%的,你竟然不相信?那就當她沒說好了!」齊子謨極度鬱悶而暴躁地說道。
風展揚看看錶情截然不同的兩人,插口道「我說你們兩個,一說到感情理智都沒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心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另外兩個男人同時蹙起修長的濃眉,互看了一眼,風天揚道「看她還特意回來收拾了東西,留了紙片,應該不是出了意外才對,可是她為什麼改變主意不來找我呢?難道…」
「難道什麼?」齊子謨焦急地問。
「你跟心兒分手大約是什麼時候?」
「十一點來鍾啊!有什麼不對嗎?」
一聽到時間,風天揚心裡便明白了七八分,該死的!怎麼這麼巧?如果他沒有猜測錯,心兒來找他的時候一定碰上姜文瑤了,她看到了什麼?還是碰到姜文瑤對她說了什麼?該死的!他發誓他一定會儘快找到她!「怎麼了,揚,你想到了什麼?」
風天揚點燃一支煙,揉揉額頭「沒什麼,最重要的是儘快找到心兒,她這樣離開可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如果中間有什麼誤會,他絕對不允許因為誤會而讓她就這樣離開。
…
心兒將長卷的秀髮紮成了馬尾,穿上了淺藍的牛仔褲和T恤,一頂白色帽子配上太陽鏡,手中拎了個小行李袋,獨自來到了台南。
聽子謨哥哥說了一些消息之後,她有個強烈的直覺,要想揭開自己身世的秘密,到台南會有些收穫。心兒環顧四周,所到之地有異於台北市的繁榮,人流倒不少,但到處一是片古樸之色。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心底所有的不快暫時拋到腦後。
面前路過一隊旅遊團,心兒沒多想便跟了上去。
大家來到一條比較古香古色的街道,這是一條訪古購物街,原來導遊正安排大家在此自由掏寶。心兒漫無目標地閑逛著,到了這裡她的心竟莫名的加快了跳動,彷彿有什麼在隱隱召喚著她,這種強烈的感覺前所未有,她來此完全憑一股直覺,血液里急速竄過的激動粒子預示著什麼?心兒一低頭,突然看到身旁小攤上一串鏈子,鏈子閃著淡淡的五彩光澤強烈地吸引了她的視線,她緊盯著手鏈,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那淡淡的光芒給人一種朦朦朧朧的美感,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召喚著她走上前。
「小姐,你真有眼光,你手上這串可是純天然的碧璽手鏈,價值很高呢!」攤主抬起頭介紹道,「恩?小姐好面熟,似乎在哪見過。」
「…?」詢問的目光看向攤主。
這條仿古購物街,每天來往的遊客成千上萬,要他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並不容易,但是世界上就是有巧合和奇迹,就如攤上的這串碧璽鏈子一般,明明四年前已經出售,前段日子竟有突然而得…
四年前?攤主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女孩,恩,雖然打扮不同,但是真的很像。他憶起了當年花十萬台幣買這串鏈子的林幸兒,不是他記憶力有多好,而是當年他手中的這串鏈子有奇異之處,若非有緣人擁有它,不是生病就是災禍降臨,連他自己也無福消受。所以攤主對買鏈子的林幸兒記得很清楚,聽說幾個月後那位小姐還來找過他,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這讓他更加印象深刻了。
奇怪的是,鏈子出售後近四年時間,它竟又奇迹般得再次落入攤主手中,他還天天擔心有什麼禍事降臨呢。
攤主眯著眼睛再次細細地打量了心兒一番,看得心兒有點不自在,她開口問道「老闆有什麼問題嗎?你真見過我?」
「我記起來了,小姐你四年前曾買過這串鏈子啊,雖然不知道你因何原因又失去了它,但是事實證明你就是它的有緣人。」攤主主動遞上碧璽。
「我…買過的?」四年前,難道在自己去美國之前來過這?心兒自我產生疑問。她接過手鏈,輕輕撫著它,不知是不是幻覺,它的光芒竟然漸漸變得明亮起來,「老闆,你怎麼確定這就是…我曾經買過的那條?」
關於晶石碧璽的知道心兒偶然在資料上看過,雖然沒有刻意去研究,但是幾乎過目不忘的她自然很有印象,揣著鏈子,她心中的異樣感覺更加明顯。
攤主說「唉!小姐有所不知,這串碧璽可不是第二次回到我手中了。你看它的古樸色澤,中間還有兩顆特別珍貴的西瓜碧璽如同標記一般,我自然認得。它就像有靈性要找主人一般,每次將它賣出不到半月它又會無故被人退回,只有四年前你買走它后,好幾月才來找我…」
「真有這麼神奇?它每次都回到你這裡,那老闆你為什麼不認為自己就是它的有緣人呢?」心兒半信半疑地問道。
「我?我可消受不起,唉!一言難盡啊!」老闆嘆口氣,「小姐,你不相信我就相信自己對這串鏈子的直覺,所有買走它的顧客,只有你是一眼就看中它的,其他人…都是我努力推銷才賣出的…還是被退回,呵!」
「好,我買了,多少錢?」不是相信老闆的話,而是心兒有一種強烈想要擁有這串鏈子的慾望,雖有些不可思議,但她順從自己的直覺。
「不用錢啦,既然你跟它有緣,就送給你好了。」攤主很大方地再次肯定道,笑著說,「真的!就送給小姐了!希望給你好運!」
推託不下,心兒就免費接受這件饋贈了。
…``「老大,有心兒的消息了?」展揚關心地問道。
「恩。」風天揚吐出一個煙圈,看著手中剛剛查來的資料,「心兒去台南了。」
齊子謨皺皺眉頭「她去那幹什麼?」
「不知道,我要去找她!」風天揚不想耽誤時間,準備馬上動身。
其他兩個男人當然都沒有異議,去找心兒自然是風天揚最合適了。
…
心兒就近訂了家酒店,住了下來。
站在房間的落地式窗前,心兒嘆息著望著遠處的房子。離開台北那個喧嘩浮躁的市區,在這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她這叫不叫放逐自己?前段日子發生的事情,仿若隔世,似乎離自己已經很遙遠了。
心兒洗漱完畢,看了會電視,覺得很無聊便早早上床睡覺。躺在潔白的大床上,眼睛卻睜得大大地,毫無睡意,心中牽挂著那幾個男人,他們一定很擔心自己吧?原諒她的任性…
想著想著,意識漸漸模糊,進入了夢鄉。
誰也沒有注意到,手腕上的那串鏈子發出的淡淡光芒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心兒顰著眉頭,在黑暗中沉浮——時空似乎來到了古代。
「娘…你在哪裡?」一個小女孩坐在地上,心中使勁呼喊著,可是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聽見「啊…啊…」單調的聲音。她哭喊著,累極了!「杏兒,我的杏兒,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來玩了,娘找你好久了!」一個容貌絕美的年輕少婦飛快上前,抱住地上的小女孩,攬在懷中親了一下。小女孩漸漸停止哭泣,張著大眼睛望著終於來尋自己的娘親,害怕的心一點點平靜下來。
「杏兒,別哭了,你爹爹都著急壞了,到處找你!」美婦人抱著小女孩朝一座大宅子走去。
那座大宅子好面熟啊,門口兩座威武的石獅子像哨兵一樣半蹲在兩旁,宅子大門上方的額匾上鋼勁有力地題著四個字——「凌水山莊」。
「娘,找到杏兒啦?」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竄了出來,面容俊俏可以想象長大后一定是萬人迷的公子哥,他衝到美婦人面前看著她懷中漸漸睡去的小女孩,咧開笑容,「我去告訴爹爹。」
凌水山莊凌水軒內。
「煙兒,杏兒她沒事吧?」一個威武英俊的男人關心地問道。
美婦人搖搖頭「沒事,她可能是跑出去玩,不記得回家的路了,還好沒有碰上壞人。」
小男孩湊上前「杏兒真不乖,還自己偷偷跑出去玩。」
「斐兒,你該叫杏兒姐姐!杏兒比你大兩歲呢!」美婦人假裝怒赤到。
被喚作斐兒的小男孩卻露出個大大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跟年紀不相符,他道「娘,雖然杏兒比我大,可是我比她強壯多了,以後我來保護她,杏兒再這樣隨便跑出去,遲早要出事的啦!」
沉穩的男人點點頭「斐兒說得對,我們得讓小綠隨時跟著杏兒。斐兒,要想能保護姐姐,以後可不能再頑皮,每天練功絕對不能偷懶,聽到沒?」
「嘿嘿…」小男孩一笑,「我去看杏兒了!」說罷溜出門去。
…
畫面瞬間變幻。
一個白衣少女坐在花園裡的石凳上,無論從周圍的樓閣還是從少女的裝扮都可以看出這是身在古代,她低著頭正認真地拿著針線刺繡。
另一個淺綠女子立在旁邊,她頭髮挽著兩個髮鬢看似丫鬟,正輕輕得勸道「小姐,你在這綉很久啦,外面漸漸涼了,我們還是進屋吧!」
白衣少女頭也沒抬,也沒回答,繼續專註地牽動著針線。
「小姐,你要在外面吹風生病了,夫人會說小綠的。」原來這個就是丫鬟小綠。
白衣少女這才稍微有了些反應,她抬起了頭——怎麼回事?怎麼少女的臉似乎被一片白霧包圍著,怎麼都看不清楚…
「杏兒,看我給你買什麼回來了?」一個好聽的男音由遠及近,轉眼花園的拱門中走進一個英俊挺拔的少年,他手中正拿著兩串鮮紅欲滴的冰糖葫蘆。
少女站起身,將手中的刺繡放在身旁的石桌上,轉向少年。
看不清她的面容,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她喜悅的心情,從她奔過去接少年手中的冰糖葫蘆,可以想到她臉上正盪著甜美的笑容…
「斐少爺,外面風大了,還是你來勸小姐早點回房歇息吧!」小綠向少年報告道。
「杏兒不乖啦,來,跟我回房去!要是不聽話以後不給你買冰糖葫蘆了!」少年牽著白衣少女的手,她果然乖乖地跟著他慢慢走進屋內,身後的丫鬟露出會心的微笑。
…
心兒咻地掙開眼睛,發現窗外已經一片明亮,已經是早晨了。
那個夢境里的畫面卻清晰地留在她的腦海里,一滴都不曾忘卻!極少做夢的她為什麼會突然做如此怪異的一個夢?夢裡的斐兒、小綠是誰?那威嚴的男人和被喚作「煙兒」的美婦人又是誰?為什麼他們讓她覺得莫名地親切和熟悉?心兒下床喝了杯水,腦袋卻沒有停止思考。夢裡最奇怪的是那個白衣少女,她叫杏兒,為何總是無法看清楚她的臉?也從來沒有聽過她說半個字…
而且那個「凌水山莊」的額匾高高在上,四個字卻熟悉萬分,彷彿很早很早以前就聽過這個名字。那房子、那花園、那花草…
心兒的脈搏加速了跳動,感覺某些東西在牽引著她,這個奇怪的夢在預示著什麼?想要告訴她什麼?低頭突然看到昨天無意中得到的碧璽手鏈,正隱隱地散發著光芒,不知是不是幻覺,感覺它似乎比昨天變得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