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夢回古代
心兒將碧璽鏈子自手腕取了下來,站在窗前對著陽光仔細審視著,除了色澤古樸一些,沒什麼其他的異樣啊!可是摸了它,彷彿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她早有了解碧璽比一般的水晶等礦石帶有更強大的磁場作用,這樣一想,突然一個念頭竄過腦海,難道——昨晚的夢境是由它而帶來?賣鏈子的老闆不是說過嗎?這串碧璽自有奇異之處,一般人無福消受,它只跟隨有緣人…自己真的是那個有緣人嗎?那個夢境跟自己有關嗎?心兒感覺到自己此刻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了,一種迫不及待想要了解這些奧秘的慾望卻又無從下手,也許今天晚上睡覺也會有什麼發現也不一定。
心兒換了身休閑的衣服,拎起小旅行包,便出門去。
…
風天揚根據查到的旅客資料,也來到了台南這片相對樸實的土地上。他伸手將墨鏡架在頭頂上,半眯著眸子打量著四周,如果線索沒錯的話,心兒真的來這了嗎?她怎麼想到來這麼偏僻的地方?風天揚望望前面不遠處的酒店,看外面的裝潢感覺還不錯——新灣酒店。這名字好象在哪聽過。風天揚迅速在腦海的記憶庫里搜索著這幾個字。他自己最先是搞酒店生意的,對這些賓館酒店自然特別敏感,突然一道靈光閃過腦海,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四年前電視里報道的那條新聞就是在這裡發生的。當時新聞頭條是昨晚十點左右,我省東南部發生一場怪異的地震,怪異一此地震來勢突然,連省氣象局事前都無法預測;怪異二地震發生範圍極小,僅發生在新灣酒店方圓不到一公里的範圍內;怪異三來自大陸某某市的林小姐離奇失蹤,目前仍未有任何消息…(關於林幸兒穿越到古代的故事請看姐妹系列《風舞杏雨》)風天揚輕掀起修長濃黑的眉,大步踏進了酒店,天色漸暗找個地方住宿是重要的事,他有直覺,心兒就在這附近不遠了。
…
心兒一路邊想邊走,不知不覺沿著彎彎的小路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山林。夕陽如一個紅色的圓球掛在樹梢的上空,將整座山林籠罩在金色的餘輝之中。心兒站在原地轉了轉,耳邊隱隱傳來水聲,她尋著水聲走去,一座天然的瀑布池出現在面前。
瀑布並不大,但是白花花的水珠自石頭上跳開,如花兒朵朵充滿生機,讓心兒的心情剎時變得好起來。她靠著溪流的大石塊坐了下來,聽著嘩嘩的水聲,覺得心靈特別平靜,她憶起了自回台灣以來,與天揚相處的一點一滴,他的笑他的怒,他的皺眉他的低吼,甚至連他抽煙的樣子…都讓她想得心疼。原來她是這麼愛他呵,早已在自己沒發現時就已深陷其中,喜歡每天跟他聊天的感覺,喜歡故意逗他生氣,喜歡他偶爾嚴厲霸道地管束自己,喜歡靠在他胸膛的溫暖感覺,喜歡被他牽著小手,喜歡他炙烈的擁吻…知道他不是自己大哥后,那份無意壓抑的情感如潮水般鋪天蓋地而來,她想,她這輩子是逃不脫了!心兒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天揚是愛自己的,她心裡很明白,他對她一切的行為如果用愛來解釋也許就沒那麼難懂了。她該理解他!可想到那個姜文瑤,心裡也難免不舒服,畢竟誰都絕對不願意看到自己愛的人抱著別的女人。她那天太激動了吧!呵,心兒望著跳躍的水珠發獃,那天她滿懷著一腔愛意與希望去找他,他卻抱著姜文瑤,誰能不受刺激?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竟然會哭了…
就這樣留條走人有沒有太過分呢?他們一定擔心極了吧!心兒自我反省道,可是她也很想他們啊,真怕還來不及查明身世就忍不住跑回天揚身邊!天色漸漸暗淡,吹起一陣涼風,心兒這才起身,沿著小路返回到大路口,好不容易攔到一輛車直奔下榻的酒店。
一天過得很快,晚上心兒早早地躺在床上,對於想了一天仍不敢確定的夢境她有點迫不及待地想重溫。自她有記憶開始,就只相信親眼看到的東西,相信現實,但是科學也無法解釋關於夢的一些東西,也許她昨晚的夢是她潛意識裡的記憶,也許通過這條碧璽鏈子得到了感應,強大的磁場將儲存的記憶給釋放了出來。
帶著某種意志,她閉上了眼睛,黑暗逐漸包圍了她——黑暗中終於找到一點亮光,循著亮光,她一步一步走到了出口,外面豁然開朗。
「小姐,終於找到你了,我們不要再玩捉迷藏了,一會就要用膳了呢!」說話是丫鬟小綠,她認得。
她口中的小姐是誰?自己嗎?心兒自我問道。
「小姐,快點我陪你去洗洗手,老爺辦事回來了,夫人吩咐我們要早點過去用膳。」小綠牽起她的手,往主屋內走去。
心兒低頭看看自己的服飾,白色的菱羅緞子有著飄逸的質感,腰間的彩帶還綉著淡淡的花,這是古裝女子的裝扮,為什麼小綠喚自己為小姐?她什麼時候成為了她的小姐?她的小姐不是叫「杏兒」嗎?奇怪的是小綠對自己說話的口吻如同對小孩子一般?…一連串問題自心兒頭中冒出來,她急切地想找個鏡子照一照,看看小綠口中的小姐與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模樣?「小姐,別玩了,你慢點走啦!」小綠追著她的腳步,在後面喚道,「哎,小姐,等等,你要先回飄香閣嗎?可是夫人在飯廳等著我們呢!」
心兒小碎步卻速度不慢,很快就走到了題著「飄香閣」三個字的園子前面,她抬頭望了一眼,便踏進了園子。奇怪?為什麼她會如此熟悉這裡的路?為什麼這園子里的一切這麼熟悉?心兒放慢了腳步,終於在一間花格木雕門前停了下來,推門一看,房間里所有的擺設都親切莫名,那雅緻的格調正是她所喜愛!她心中的狐疑更大了,明明是第一次踏進這房間,為什麼覺得自己在這住著一般?「小姐,你回房間幹嗎?」小綠也走進了屋子,「小姐乖,我們先去用膳好不好?你要是很乖的話,斐少爺回來會給你帶冰糖葫蘆的哦!」她的口氣完全是哄小孩。
又是斐少爺?又是冰糖葫蘆?心兒眨眨眼睛,憶起了那個五六歲卻很頑皮的小男孩及長大后俊美英挺的少年,他真跟自己是姐弟?心兒看向梳妝台上,急步上前拿起桌上的鏡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鏡子里的影象如此模糊?一點都看不清,她根本無法分辨小綠口中的「小姐」與自己是不是同一個模樣?「杏兒,爹已經回來了,娘叫我來帶你一起去大廳。」好聽而熟悉男音自聲後傳來,心兒回頭一看,是他——叫斐兒的少年。
小綠連忙退立一邊,喚道「斐少爺!」
心兒隨他們來到了大廳,看到已見過的美婦人和那威武英俊的男人站在一塊,「爹、娘,杏兒出來了,我們早點開膳吧,我餓極了!」斐兒嚷道。
美婦人微微一笑,道「你這孩子,一天少出去亂混,早點學著幫你爹打理生意了。杏兒,餓了吧?」
這就是她的爹娘嗎?那個爹爹看起來好嚴肅哦,跟天揚一樣不愛笑,心兒很想開口問問「你們是誰?跟我什麼關係?我是杏兒嗎?」可是張開嘴,卻發現嗓子又干又啞,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突然,牆上那副大大的山水刺繡圖吸引了心兒的視線。是它!——她經常隨身帶著的錦繡,她自天揚辦公室取下來,去美國都帶著的錦織刺繡!沒錯!錦上是用極細的絲線綉著山水樓閣,樓閣是中國古代的建築,有著八角亭和護欄,綉品的一角清清楚楚地綉著一個「凌」字…綉工極其精美,絕不亞於現代的機器織綉,讓人不驚感嘆古代人的心靈手巧。心兒的眼緊緊注視著刺繡畫中的一草一木,臉上的神色很是複雜。
眾人都發覺了心兒的視線,美婦人笑道「怎麼了杏兒?這不是去年你自己繡的東西嗎?畫里的山水是你外出時看到的風景,那樓閣就是我們的家——凌水山莊啊!」
看到刺繡畫,莊主凌震天面色比較柔和,這個女兒雖然智商方面雖然有些問題,但是一雙巧手刺繡出來的織錦卻是放眼天下,沒幾個能出其左右,每年都有部分綉品定為大內貢品,加上她酷似愛妻的容貌,甚得他的喜愛。
凌斐介面道「娘,我看杏兒是看到畫,想起了去年我帶她出去玩的情景啦!杏兒天天呆在山莊里,就像被困在籠中的鳥兒,一定很嚮往外面的。」說完,摟住杏兒的肩榜。
聽到兒子的話,凌震天皺起了眉頭,冷哼一聲「臭小子,整天就知道玩,你這副德行讓我怎麼放心把凌家家業交給你!」
「爹,你說得對,凌家家大業大,我實在挑不起這個重擔啊!」凌斐滑頭地說道,「再說,我跟娘已有約定,至少要二十歲才開始考慮這個事情。」
「沒出息!」凌震天眉頭皺得更緊,一甩袖子轉身往飯廳走去。
心兒打量著凌斐,他雖然看起來有點頑劣,但也決計不像是不學無術遊手好閒之輩,他雖然年輕說話也比較輕佻,但眼中閃爍的堅定和爹爹真像極了!再說,他似乎跟杏兒(自己)的感情不錯,所以怎麼都看不出他沒出息的樣子。
心兒抿嘴一笑,只聽美婦人道「好啦,斐兒,又跟你爹頂嘴,小心你爹真生氣了,娘也幫不了你!我們快去用膳吧。」
心兒一邊吃飯,一邊還在回憶著牆上的那副錦織刺繡。為什麼這副畫和她一直帶在身邊收藏的刺繡一模一樣?自己和這個凌杏兒到底是什麼關係?究竟是同一個人,還是凌杏兒是她的前世?默默無語地吃著飯,耳朵也在傾聽著其他人的對話。
「娘,我沒聽錯吧?你給杏兒訂了親事?」凌斐一時驚訝,飯都差點自口中噴了出來,他將目光轉向杏兒,她美則美矣,可是她的腦子…如果不是因為杏兒壓根聽不懂這些,他們也不會如此在飯桌上直言此事,「對方是誰啊?你們怎麼可能答應呢!」
「恩。」美婦人點點頭,「是故交之子,城北封家堡少堡主封天煬。」
「封天煬?」凌斐感覺有些不可置信,那個傳說中冷漠如冰,手段殘酷的男人?無論武功與經商的本事倒均為上流,不過傳說也確實有點駭人,杏兒嫁給他?風天揚?心兒再也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筷子突然停了下來。她沒聽錯吧?還是因為太想念天揚而產生的幻聽?「娘,我們杭州城誰不知道封天煬他…」凌斐的語氣很急切,卻被凌震天及時制止了。
「杏兒的親事,我和你娘自有考量,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沉穩而不失威嚴的聲音讓凌斐馬上噤了口,他悄悄的打量了一下旁邊的杏兒(心兒),她的表情似乎很仲怔,難道她聽懂了什麼嗎?心兒知道他們談的是自己的親事,她很想開口問,可是嘴巴卻如啞了一般,怎麼都發不出一個字來,只能聽到自己「啊…啊」的聲音。
心兒內心焦急,迫切地想問個究竟,突然,她睜開黑白分明的大眼,看到了頭頂白色的天花板,床邊開著的淡淡燈光照映著房內的一切,她坐了起來,額上冒著細細地汗珠,原來剛剛的一切只是個夢而已!為什麼夢境如此真實而親切?心兒馬上將燈打亮,從包中掏出隨身的錦繡,小心地鋪開它。沒錯!真的是夢裡在凌水山莊見到的那副刺繡畫,一模一樣,連角落的那個「凌」字都如此真實。她輕輕撫著上面的一針一線,娘說這是自己綉出來的,是真的嗎?如果夢境是真實的,那麼自己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什麼?手中的錦繡如此真實,絕對不是夢,如果夢境中的凌杏兒就是自己,那麼也許可以解釋為什麼自己一直對刺繡有著莫名的熱愛與天賦…
還有,夢裡的地點是杭州城,離台灣十萬八千里,不同的地點,不同的時空,這一切太過詭異。娘說給杏兒訂了親,對方的名字竟然也叫風天揚,究竟那男人跟現在的天揚是同一個人,還是只是同名或譯音的另一個古代男人?心兒的思維陷入了一波又一波的猜測與設想之中。或者一定要想辦法看清楚夢裡凌杏兒的樣子是不是自己?又或者有辦法見到那凌杏兒的未婚夫婿——封家堡少堡主封天煬?…`